菩提璎珞-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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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样了?”秦嘉声嘶力竭地吼。
“出……出红了!”
“什么?”秦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声音颤抖:“云思!云思我在这里,你不要怕!云思……”
秦嘉狠狠攥着拳头,不再硬向里闯,却也绝不退出。
一帘之隔,卧房内人影来去,慌乱不堪。有男子的声音不断下着号令,是关大夫在说话。室内药气弥漫,教人透不过气来。
“不许慌!不许乱!不许哭!”
秦夫人厉声高喊。
这一声撞进耳孔,秦嘉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流出泪来。
门帘一挑,一个半身是血的人闯了出来,嘴唇发抖:“三奶奶要见苏姨娘!”
秦嘉给那人身上的血迹惊得几乎跳起。春燕儿一直守在门口,听了这话撒腿就向外跑。秦嘉茫然地看着她。
“慢着!”
余氏追出来喊了一声:“缓着些儿!”
她喘了一口气,手指春燕儿匆忙道:“焉知三奶奶不是因为早上走得急了!况且苏姨娘眼下还不知怎么样呢!”
春燕儿点头奔出。
“太太,三弟就在这里,我看……”
余氏话没说完就被秦夫人打断:“叫他进来!”
璎珞带着双花赶来时云思已经快说不出话来,她两眼死死地盯着房梁,抖着一只手拼命去够璎珞的衣角。
秦嘉抱着孩子伏在床头,眼泪不断掉在孩子脸上。
璎珞一来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二来自己也有孕在身,三来刚刚才受了云思卫护,感慨万端之余已将她看得亲人一般,此刻连惊带吓又伤心,连哭都吓忘了,白着脸叫:“三奶奶!”
“璎珞,她像是有话跟你说,你凑近些。”秦夫人在旁道。
璎珞费力地弯下腰,将耳朵贴到云思唇边,只听她极吃力地吐字:“孩子,孩子……”
璎珞一边竭力点头一边跟着她重复:“孩子,孩子……”
“你……好生……”吐出这几个字,便是一阵气喘。璎珞不懂,着急地又凑过去。
云思急得口唇发颤,冷汗越出越多,余氏看着看着忽然心中一动,虽觉过于匪夷所思却仍不假思索道:“你叫璎珞好生照看你的孩儿?”
这句话一出口,云思闭上眼睛,身子放松下来。
璎珞却呆住了。
她只知云思情况凶险,却不想她这个节骨眼儿上叫了自己来,竟是为托孤!
秦夫人同余氏也愣住了。余氏已有些怀疑李云思是到了弥留之际心神恍惚!否则这样举动该作何解释?
正室薄命,将亲生孩子托付给姨娘,这样的事原不少见。可那姨娘大体都是娘家带来的通房丫头,多年的主仆情深,胜过了妻妾争宠。且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也该是那姨娘别无所出。
可璎珞此时就已是六个多月的身孕!
丈夫不托、婆婆不托、娘家带来的陪嫁不托,她竟将才落地的孩子托付给苏璎珞!
余氏还在惊诧,璎珞已然从秦嘉手中将孩子接过:
“你放心,你今日怎样护着我,我来日便怎样护着这孩子!”
李云思紧闭的眼睛里缓缓滑出两颗泪珠,面上绽出一个虚弱至极的微笑。
余氏眼尖,敏锐地发觉李云思嘴唇微微噏动,忙喊道:“还有话……”
璎珞忙低头再听,李云思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
“秦——嘉!”
璎珞慌忙推了秦嘉一把。秦嘉含泪伏到她身上。
想是最大的牵念已然放下,她今番反比方才口齿清晰了些:
“我李家……对你……不住!”
“云思!云思!”秦嘉放声大哭。
璎珞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慌乱之中直到傍晚时分,秦夫人才想起叫人去通知李府。
云思的母亲并两个嫂子得信儿匆匆赶来,李母尚未哭出声儿来,秦夫人疲惫不堪地迎出来说道:“血止住了!”
云思是产后大出血,可派去传话的人走了不多时,血却渐渐止住。大夫令熬了上好的野山参汤,已然喂下了小半碗。
不敢说性命就此无忧,一口元气算是暂且吊住了。虽仍是凶险,无人敢掉以轻心,毕竟不是适才生死一线的险境了。
对李家人秦夫人只说云思是早产,事由因着牵扯公主,并未多说。李夫人只顾着痛哭,亦不曾寻根究底。
倒是秦夫人应对完了亲家方才猛然想起公主已不知去了哪里,霎时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今日一来就是人仰马翻的场面、命悬一线的关头,究竟公主怎样威逼璎珞、云思如何挺身而出,她只知大概,详情尚不知晓。
秦嘉见母亲神色惊慌,知她心意,无奈此时容不得他细说从头,只得泛泛安慰道:“母亲不必忧心,公主定然是回宫去了。璎珞并无罪过,都是公主寻衅生事。圣上英明,不至怎样的。”
璎珞适才晕厥,余氏领了人送她回房。此时产房内除李夫人与云思两个嫂嫂,便只秦夫人与秦嘉母子二人。秦夫人听了秦嘉说话,仍是忧心不已。这当儿双环走来,在秦夫人耳边低声回道:“老爷派了人来说话。”
秦夫人忙低声道:“出去说。”
原来秦甘草得知消息后立刻便派了人向宫里相熟的太监打听公主境况。
太监说是,崇徽公主今日辰时哭哭啼啼跑回宫里,进了原先住的“长宁宫”便没再出来。贵妃与圣上都遣了好几拨人询问,公主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
秦夫人听了道:“既如此,老爷怎么说。”
来人道:“老爷说请夫人放心,好生照料三奶奶跟孩子是要紧,不必想其他的。”
秦夫人忙问:“老爷已跟圣上禀明了缘由?”
来人摇头道:“老爷并不曾进宫去见圣上。”
秦夫人大急,呆了半日,扯住秦嘉道:“那岂不是由着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好?”
秦嘉道:“爹爹既叫放心,必是有他的道理。”
秦夫人想了想,担忧亦是无用,只得且顾眼下,遂打发走了来人,仍回屋去守着云思。
到了傍晚日头落山,喝了三回“独参汤”,云思愈加好转。
气喘大减,出的已不是冷汗。眼中亦有了光彩,能够微微地转动。到了掌灯时分,然安稳睡着了。
到此时关大夫才松了一口气,连说“造化”至此人人皆知,云思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消息传出来,璎珞亦是长出一口气,连连念佛。
双花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谁能想到三奶奶竟是这样的人!可是,我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将孩子托付给你呢?”
璎珞才喝了一碗“安胎药”,嘴里发苦,一边皱着眉嚼松子糖,一边摇头:
“我也不甚明白。”
双花接过药碗,看着璎珞的肚子心有余悸道:“好险!差一点就……”
璎珞抚着小腹不说话。
双花顿了顿又道:“公主……”
璎珞忙打断:“别提她,让我安生一会子。”她二人说话,房门开着,小满从门口走过,璎珞忽想起一事,忙叫住道:“小满进来。”
小满捧着个大红花瓶走过来道:“姑娘!”
璎珞道:“我才想起来问,你为何竟会武艺?”
小满道:“我原来就会武艺。”遂将秦嘉将她借来的事说了。
璎珞只听得张口结舌,双花在旁失惊道:“原来……原来姑爷竟……竟……老天,这可真是歪打正着!原是防备三奶奶的,今日用在了公主身上。”
璎珞忙瞪了双花一眼:“嘘!小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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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宫里来了个小太监找秦嘉;道是太后赐宴,请驸马过去慈宁宫。
秦甘草将碧霄等几个丫头放了;叫秦嘉一道带去。并未多说什么。
秦夫人放心不下,却是不知该叮嘱些什么。
到了慈宁宫;果然崇徽在。
想是昨日哭得不轻;眼睛仍是红红的。妆容极淡,却穿了一身天水碧的长衣,腰间光华绚烂。她看了秦嘉一眼,又匆匆别过脸去。
太后笑眯眯地向秦嘉挥手;秦嘉走过去,恭恭敬敬施了礼;走过去坐在崇徽身畔。
太后点点头道:“皇帝不知从何处寻来个擅作小吃食的厨子,我想着你们年轻人爱这些,便叫了你来。可巧太妃今日也进来。你们两个小孩儿家,陪陪我们两个老婆子,如何?”
秦嘉还不及答话,便听有人笑语。
“若我说呀,太后您老人家倒也罢了,原是个佛爷。我一个糟老婆子,人家小夫妻恩恩爱爱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必是不耐烦瞅见!驸马,你说是不是?”
南湘太妃是五王爷的生母,在先帝留下的几个太妃中与太后感情最好。此刻她说着话儿,从暖阁出来。亦是一脸慈爱的笑容。
两旁侍立的宫女听见太妃说笑,都禁不住抿着嘴儿乐。
说话间席面已然布好,果然都是些小饺子、葫芦丝锅贴儿、鹅油蓑衣饼、醪糟小汤圆儿之类,另有几道精致的小菜。
席间太妃竭力张罗,活络气氛。太后说了许多崇徽小时的趣事。太妃又唠叨小五儿惹恼了王妃又赔不是。
崇徽脸上带着笑,却只随声附和。秦嘉话不多,但不失礼,亦不失态。酒倒是喝了不少,看公主连吃了两筷子凉拌香干,犹豫一犹豫,终是替她拣了几根放在面前碟子里。太后跟太妃看了,不由欣慰地对视一眼。
太妃便笑道:“别尽着喝酒,多吃些点心。”
太后预备得周全,饭罢有歌有舞,还有个丑儿插科打诨。
看看日色将暮,南湘太妃道:“顽了这许多时辰,太后必是乏了。我也该回去了的,改日再进来侍奉。”
说着向崇徽与秦嘉道:“宫门快要下钥,驸马、公主……咱们搭伴出宫去罢。”
崇徽忙道:“太妃先走就是,我还得回去……略略拾掇一番。”
太后也笑道:“你走你的。”
太妃给太后行了礼,扶着人去了。
这里秦嘉跟崇徽向太后告辞。太后笑吟吟看着二人并肩出去。
秦嘉是孤身一人进宫,崇徽身后跟着几个侍女,都是秦嘉不曾见过的。
两人出了慈宁宫,崇徽站住了说:“你……你回去罢!我跟太后说……”
秦嘉回头看了看她,抬手摸了摸下巴:“我先送你回寝宫。”
崇徽有些意外,沉默移时,说道:“不必,家里有事,你快些回去罢。我……”
后头几个字声音极小,此刻宫中静寂,秦嘉却听清了,是“是我不好”四个字。
秦嘉想了一想,说道:“家里都没事。”
崇徽抬眼看他,分明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走罢,送你!”秦嘉说着,头前就走,步子迈得急了些,一个踉跄,后头侍女忙跟过来扶住。
到了崇徽住处,秦嘉站住了吩咐:“你们都下去罢。”
崇徽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众人便依言退下。
那公主怀着鬼胎,一声不吭站在当地,两只眼睛跟着秦嘉转。
秦嘉将侍女打发走,转头大步流星走到她身边。
崇徽说了声:“你……”
话音未落,手腕已被人捉住。
一股炽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崇徽难耐地扭头,却被秦嘉捏着下巴强硬地扳回。
“难怪姜子牙斩妲己要蒙起脸来!‘面如桃李,心如蛇蝎’,果然是有的!单看这张脸,谁能相信崇徽公主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秦嘉咬着牙一字一字说话,口齿清晰得令人发指,方才的平静和蔼不翼而飞。
他手劲极大,崇徽忍痛道:“你放开我!”
“放开你?好,好啊!”
秦嘉猛地将手松开,崇徽不妨,身子趔趄一下,忽听“哧”地一声脆响,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嘉——薄如蝉翼的霞影纱,连着七层,给秦嘉眨眼间当胸撕裂——两侧肩头,连同水红色绣着“福”字的抹胸都露了出来!
崇徽大惊,又是害臊,又是害怕,又是愤怒,可不知为什么,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敢细想的期待来。
诸般情绪纷至沓来,直搅得她神思不稳,忘了叫喊,忘了斥责,亦忘了求饶。
秦嘉一声冷笑,右手顺着她腰间用力摸索,崇徽面如火烧,本能地躲避。
她今日所系腰带乃是珍品,镶珠嵌玉,光华璀璨,仅鸽蛋大小的“祖母绿”就足有五颗。
秦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睛看,解开搭扣,慢慢将腰带抽出。
崇徽心头狂跳,咬着嘴唇瞧他。
秦嘉左手握着腰带,右手拈起她系着抹胸的细银链子用力一扯,崇徽惊叫了一声,雪白细嫩的肩上立刻现出一道血痕。还不待她看清楚伤势,右侧肩头一凉,另一个链子也已被人拽断。
到了这步田地,崇徽才是真的怕了。可惜嘴巴刚刚张开,呼喊尚未出口,嘴里便被狠狠塞了一团布。正是适才秦嘉从她衣上撕下。
崇徽大睁着双眼,两腿不住乱踢。秦嘉也不理会,又将她宽大的裙摆撕下两条,把她双手反剪过去,仔仔细细地绑了起来。
崇徽嘴巴堵住,歪在地上“唔唔”地叫唤。披头散发,衣不蔽体,已没了半分公主的样子。
“你该庆幸,庆幸璎珞没事。”
秦嘉将那条极长极宽极厚的腰带从中间对折,轻蔑地一笑:“这东西好生精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