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璎珞-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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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络从椅上跳起,却给秦嘉抱住:“我真不骗你,你看你总是捣乱。”
缨络拧着身子不依,秦嘉只得按住她胳膊,将人放在膝头道:“红莲想了一个法子,以腹痛要人揉肚子为由,破了老和尚的元阳……”(香港著名的三级片《肉*蒲*团》中的相关情节,应该就是脱胎于《翠乡梦》)
缨络张口结舌:“真……真有这出戏?”
“是啊,要不怎么说,就你当初那点小伎俩,差得远了!”秦嘉忍俊不禁。
缨络只做不闻,推他道:“往下说——咦,不对啊,你师傅带你看风月戏?”
秦嘉不答,往下说道:。
“高僧苦修数十年难成正果,却一夕之间就被破了色戒。后来到了下一世,他生成女身,又沦落风尘。却是稍经点化,立地成佛!”
秦嘉端起茶碗,缨络忙叫:“双花倒茶来!”一边从秦嘉膝上站起
双花掀帘子进来,快手快脚添了茶去了。
37 翠乡梦
秦嘉问道:“这出戏讲的什么?”
缨络迟疑道:“高僧不能成佛,妓*女却能成佛?”
秦嘉点头。
“可为什么呢?”
“因为经历!”
“师傅说,徐文长偏激了些,却也有他的道理。叫我以他山之石攻玉!”
他孩子气地一笑:“我师傅此刻正在西方极乐世界瞧着我呢,我如今情状,他老人家看了不知想哭想笑!哈哈!”
缨络入神道:“我没见过绝语大师,原来是个这般有趣的老和尚!”
秦嘉拍拍膝头,缨络重又坐回他腿上:。
“你今日为何说这戏给我听?”
秦嘉道:“不经此一事,不听你一言,我定不知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是怎样的情形!我佛慈航普渡,也为世间男女,佳偶为少,怨偶为多。可知多少怨偶原是佳偶!中间多少浓情蜜意变了伤心失望,想来常从‘人言’两字上起啊。”
他说到此处,轻轻叹息:“世人无心,尚且常误良缘,何况有心!”
缨络听了这话,一时怔住。半晌,小心翼翼地拉一拉他衣袖:。
“秦郎,你对我信任之心,就那么易攻难守?”
秦嘉苦笑:“果然人情难做不是!我先不在意,你比出曾母的例子;我如今在意,你又说这话?”
缨络急道:“那他日果然你不信我了,却待怎样?”
秦嘉道:“赶你出门,一拍两散!”他一笑,搂紧了缨络纤腰慢慢说道:“我是做最坏的打算,却朝着最好的路上走!
缨络双腿一荡一荡地,轻声细语:
“秦郎,咱们不同啊。”
秦嘉轻拍她手背道:“人人都道自家与众不同!旁人看来,皆是相同!”
缨络脸上微笑,嘴里却是唉声叹气:“我直到今日,才觉自己嫁了个和尚!不过也好,秦嘉,你既想得比我多,我便不想了!”
她反手又去捉秦嘉的耳朵:“说,你带我去哪里骑马?”
秦嘉今番却不躲,老老实实任她作祟:
“我是忽想起你那个病……”
缨络不悦插嘴道:“我早好了!”
秦嘉竖起食指拦在她口边:“哪里好了?我识得一位名医,他住得远了些,家里有一片极好的草场,养着一百来匹骏马!国丧不许‘藏娇’,还不许治病不成?这叫做‘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对,是“许多日闲”!走,我叫你眼不见心不烦,且乐几日再说!”
他忽然满眼戏谑:“何况你也真该瞧瞧,为何我这里‘春雨无期时时落’,你那厢‘秋鸿有信月月来’?”(这是我胡诌的,表再问出处了哈!)。
秦嘉回禀母亲要带璎珞去看病。秦夫人问道:“为何不把大夫请到家里来?”
秦嘉道:“这个大夫从不出诊,要看病,须得自己上门求治。”
秦夫人道:“胡说,有这样的大夫,早也饿死了!”
秦嘉笑道:“娘,人家不指着看病谋生,家里良田千顷,又养马。”
秦夫人明知儿子捣鬼,可无奈他才出了风头立了功劳,替家里争气,心疼爱惜他的心思正盛,这一句“不准去”便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秦嘉见秦夫人默许,喜得做了个揖,一溜烟儿去了。秦夫人在后头喊:“哎,昨日你媳妇儿说是……”
秦嘉早去得远了,全未听见。
养马名医姓李名所思。与李云思只差了一字,性格却是全然不同。
此人富甲一方,士农工商全做,医卜星相皆通。可算得个奇才。秦嘉为僧时与他结识,数年来过往不密,交情却是甚好。日前秦嘉婚礼,他亦曾到场相贺
李云思的家果然极远。两人足足地坐了一天马车方才赶到
小厮通报进去,不一时便听笑声朗朗,主人殷勤来迎
璎珞从车上跳下来,触目青山绿水,不由心神为之一开
秦嘉欲待为两人绍介,还未曾开口,璎珞搭眼一看,立时脸上微红,神情大窘。秦嘉有些奇怪,再看李所思,呆呆立在那里,亦是一脸愣怔。
秦嘉道:“你们……想是认识?”
这位李所思,当年曾是“归家院”的常客。每到院中,一掷千金,除当时的威灵仙外,从不要旁人相陪!
璎珞无奈,低声道:“李先生好!”
李所思极是机灵,片刻之间已经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他向璎珞还了礼,随即在秦嘉肩上用力拍了一掌:
“‘女貌配郎才’,‘名姝随国士’——哎呀呀,这老天爷也有不糊涂的时候嘛!哎,只一桩——秦嘉啊秦嘉,这自古美人有如名画,名画而有所属,于我辈可未免是件大憾事啊!你还带着‘名画’来瞧我,这不是欺负人嘛!”
李所思历来豪爽,不为世俗礼法所拘。这一番话又是揶揄自嘲,又是真心庆贺,坦荡磊落,倒说得璎珞也自然了起来:
“李先生惯会取笑!”
秦嘉在旁已然瞧得明白,向李所思一抱拳:“李兄,承让了!”
一句话说得李所思仰天大笑不止。
璎珞气得狠狠踩了秦嘉一脚。
李所思一转身,左手携了秦嘉,右手拉了璎珞,向跟来的家人大声道:“快去告诉夫人,贵客来了,给我预备点好东西,今日老爷要一醉方休!”
璎珞给他捏得手心生疼,求救似的去看秦嘉。秦嘉也无法,无奈报以一笑。
就听李所思高声长吟:“‘值得江湖狂士笑,不携名妓即名僧’。哎——别忘了叫老夏把后院那坛子‘女儿红’给我掘出来!”
当晚果然不醉不归。
李所思是海量,三杯两盏便撂倒了秦嘉,举杯来敬璎珞
璎珞也不扭捏,酒到杯干,喜得李所思一时忘形,硬要璎珞抚琴做歌。李夫人见状忙来解围,嗔着李所思道:“人家小两口燕尔新婚,你倒灌醉了新郎官儿!”
说罢拉着璎珞的手道:“弟妹,跟我后头歇息去!”
李夫人闺名玄珠,同丈夫一般,也是个性情中人。她一见璎珞便爱,不令睡客房,径领去了自己房中。
璎珞一路风尘到此,原本疲累,谁知与她闲话了几句,竟有几分一见如故的意思。
两人絮絮说到夜半。璎珞将当初在归家院如何,如何与秦嘉结识,进了秦府后怎样,都说了给李夫人听。
李夫人既爱璎珞,不由便恼恨起了云思。当下说道:“这个李云思,不是个省事的。妹子,我看你斗她不过。”
璎珞道:“她倒是没把我怎么着,可是……”她略略一顿:“也不知怎地,我不怎么喜欢她!”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夫人失笑:“傻话!谁家的正室和姨太太不是势同水火?只差了脸面撕没撕破罢了!”
璎珞犹豫一下,问道:“为何夫人竟不厌我?”
李夫人会意,拍了璎珞手背一下:“实话跟你说,姐姐我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出身,只略比你强些。能熬到今天,嗐,你道是容易的?”
璎珞点头,不由暗暗嗟叹。
又说了会子话,李夫人便道:“不早了,睡罢。明日叫秦嘉带你骑马去——你大哥新得了一匹好马,你看了管保喜欢。”
次晨李所思果来请秦嘉同璎珞去马厩。
马厩极是敞亮阔大,数十匹白马黑马红马黄马拴成两列,见了李所思皆抬起头来,同声欢嘶,不再吃草。
李所思顺手从衣袋里掏出一枚鸡蛋来,在马槽上磕破了,托在掌心,给最前面那匹黑马舔食。
璎珞奇道:“原来马爱吃鸡蛋?”
李所思又取出一枚,向璎珞点点头。璎珞伸手接了,依样磕破,将蛋黄和蛋清窝在手心里,怯怯地伸到黑马唇边。
黑马原地踏了几步,不卑不亢地向璎珞眨眨眼,低下头要吃
璎珞回头看秦嘉,秦嘉微笑示意无妨。
黑马丝绒一般地嘴唇在璎珞掌心蹭了蹭,璎珞怕痒,笑着缩手。黑马已然将整枚鸡蛋吸了进去。璎珞格格笑着,在马脖子上摸了又摸。
38 踏雪乌骓(倒V结束)
这时一名马夫牵了匹高头骏马过来。李所思得意道:“今儿叫你们开开眼——瞧瞧,踏雪乌骓,楚霸王的坐骑!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是不在话下了,就是汗血宝马,我看也及得上!”
璎珞看那马——浑身乌黑,油光锃亮,只四只马蹄前面各有一小块白
璎珞笑道:“难怪叫踏雪乌骓!”
秦嘉绕着骏马走了一圈,向李所思道:“李兄,今番你可惹了笑话了,你这不是踏雪乌骓!”
李所思一听就瞪起了一双铜铃大眼:“不是踏雪乌骓,那是什么?你没见这马蹄子是白的?”
秦嘉不慌不忙道:“踏雪乌骓是整个马蹄都是白色——雪没马蹄,四蹄皆白,所以叫踏雪乌骓。你这马,只前面有一小块白,这是踢雪乌骓!李兄莫急,踢雪乌骓可比踏雪乌骓名贵得多了!”
李所思听得半信半疑,半惊半喜,犹豫了片刻,将手一挥:“来人哪,骑我的追风去把方老爷子请来……”他转向秦嘉:“你若说得对头,这宝马便送你!”
秦嘉道:“当真?”
李所思道:“决不食言!”
他二人说话,璎珞在旁见马英武,不禁上前几步,举手要去摸马头。给秦嘉与李所思同声喝住。
秦嘉几步过来拉住璎珞,神色嗔怒:“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这马若发起脾气来,你这条小命儿还要不要?”
李所思也郑重道:“弟妹,这可不是玩的!等晚间混熟了,我叫它驮着你跑一圈,现下可还不成!”
璎珞闻言道:“我才不怕它!”嘴上不肯示弱,脚步儿却慢慢向后,直退到秦嘉怀里。
李所思见状一笑,向侍立的马夫做个手势。马夫转身去了,不多时,又牵了一匹枣红骏马过来。李所思道:“这是夫人的马,性子温顺,听话得很。”他向秦嘉一招手:“来试试!”
秦嘉走过来,拍拍马背,道:“真是好马!”说着脚踩马鞍,娴熟地翻身上马。
璎珞仰头瞧他,秦嘉伸手向下。
璎珞拉住他手,秦嘉轻轻一提,将璎珞抱上马背,放在身前
李所思从马夫手里接过马鞭,在马臀上挥了一记。枣红马一声长嘶,前蹄立起。
璎珞从未骑过马,只觉身子猛然向后滑去,撞在秦嘉胸前,不由惊呼出口。
秦嘉松了缰绳,红马得儿得儿地跑起来。
起初是慢跑,后来性子上来,逾跑愈快。璎珞不敢睁眼,只听耳畔风声呼呼。
马是好马,跑得极稳。可璎珞初乘不惯,仍觉颠簸。时刻一长,她气力用尽,身子便不再僵直,慢慢贴向后头。
秦嘉手上缰绳一紧,红马慢了下来,低头找寻干净的青草吃
秦嘉信马由缰道:“累了罢?且歇一忽儿。”扔了缰绳,回手来揽璎珞的腰。
璎珞面上一红,忙推开他手——他坐得高抱得也高,她怎吃得消?。
秦嘉莞尔,俯身去够璎珞膝弯,略一施力,便将她身子调转过来,横抱身前。随即小小声道:“长大了!”
璎珞侧头去看地上青草。暮春时节,密草已没马膝,微风过处草尖摇晃,却仍离她甚远。
她此刻身子悬空,在马背上高高地离地数尺,仅脖颈膝弯两处着力。奇的是半是惊怕,半是心安——两下争执片刻,最终还是安安心心放软了身子!
秦嘉望着来处道:“回去跟李所思打个招呼,拿些干粮清水——翻过前面那座山,风景更好,咱们去盘桓一日来”
璎珞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秦嘉日道:“怎么了?”
璎珞有些发窘:“早起贪吃了几口腌菜,又颠了阵子,有些恶心。”
李家的腌菜极是出色,黄黄的象牙般,掰开来,有如蜜蜡。璎珞今早吃得赞不绝口,李夫人日许了传她腌制之法。
秦嘉见状道:“那咱们匣慢走目击罢。”
回到马厩,李所思已不在那里。
秦嘉才将璎珞扶下,期她跬跣撞撞跑开数步,“哇”地声呕了出来。
秦嘉忙跟过去日:“咋晚莫不是箔风吠了肚子?这里不比城中,硬风凉得很……”
璎珞有气无力地摆手,不令他唠目。喘了片刻,到底忍不住,干呕了几声,稀里哗啦将李家极是出色的腌菜吐了个干挣。
青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