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与忠诚-第9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悖谒敲媲暗阈±颍潘怯涡校兜蓝聪蛩浅荩夂臀颐钦庑┓滦д咚傻募蛑彼亢敛徊睢!�
这时,杰罗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他提醒他说,基督世界里最受崇拜的偶像并不是手工做的,而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错,”科隆纳叫道,“我们意大利多数大城市的保护神就算是你所说的从天而降了。我曾考察过十九个偶像,画了它们的图。如果它们是从天而降的话,那么我们最拙劣的雕塑家就该成了我们的安琪儿了。不过,在这一点上我倒不很担心。天上掉下来的丑陋的塑像或恶劣的涂鸦还从来没能夺走能工巧匠嘴里的面包。从天而降这种说法全来自异教,而且起源于异教。特洛伊人具有东方人的幻想,假装说他们的智慧女神,一个三腕尺长的木雕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希腊人把这骗人的话连同他们从特洛伊拿走的战利品一道带回家去。不久,所有的希腊城市和模仿它们的拉丁城市都发现偶像雨点般地降落下来。其中一个智慧女神像还给圣保罗在埃胖沙斯带来了麻烦。原来它是从朱庇特神殿掉下来的戴安娜神像:谁能相信就让他相信好了。”
“怎么,你想对圣母像也表示你亵渎神明的怀疑吗?而这圣母像在不到一世纪以前还灿烂地高悬在罗马城上空,是教皇把它取下来供奉在圣彼得教堂的。”
“杰罗姆,对这事我并没有什么亵渎神明的怀疑。这本来是一个有关奴马盾牌的传奇故事,由喜欢虚构而又没有虚构才能的神学家翻新过来的。电子书。这些神学家之所以没有虚构的天才,是因为他们不是东方人。故事原是说神圣的奴马盾牌灿烂地高悬在罗马上空。后来才由那位虔敬的教皇把它取下来,挂在朱庇特的神殿里。您得公正,要么两种说法都信,要么都不信。‘真理之口’神像一般被人们当做圣母像,前两天还判了一个女人的伪证罪。但实际上它是利阿女神像。现代的虚构说法来源于其古代传说。要么两者都信,要么都不信。
“谁不讨厌巴维阿斯的诗,谁就会喜爱马维阿斯的诗。
“说实在的,我们所有的智慧女神像,以及所有会讲话、会点头、会眨眼、会淌汗、会出血的神像都来自那些可怜的被侮辱的异教徒。在喀罗尼亚战争之前,雅典的神像全都淌汗。而在图尼执政期间,罗马的神像,如卡普亚的胜利女神像、罗马的战神像和城门外的阿波罗神像也都淌汗。再说,就连智慧女神像本身也是由伊尼亚斯带来意大利的。人们说,这神像沉默了三个世纪之后,才在维斯塔神殿讲了一句话。大概是微不足道的一句话,因为它并没有流传下来。有人说,维埃的朱诺塑像曾点头表示同意来罗马。有人说,在阿克兴战斗之前,阿尔本山的安东尼塑像里的每一条大理石纹理都淌血。还有人说,另外一些神像能治病。琉喜安所讽刺的贝利朱斯神像就是一个例子。异教徒当中比较聪明的人都相信会出汗的大理石、会哭泣的木头、会流血的黄铜——就像我一样。至于我们所说的某些柔软的东西留在石头上的迹印,例如这位圣徒的膝盖,那位圣徒的手指,另一位圣徒的脑袋,版权都应属于异教徒。传说中就讲到赫克里斯的足迹留在了塞西亚的岩石上;卡斯托和波腊克斯骑着白色的战马为罗马抗击拉丁人时,也把马蹄的迹印留在了雷基勒姆附近的一块岩石上。人们还在当地给他们盖了一座庙。到图尼的时代,还能看到马蹄的印迹。在威尼斯附近,你可以看到据说被圣乔治的刀剑差点劈成两半的一块大石头。要不是传说那位古罗马人用刮胡刀把磨石切成了两片,我想也就不会有圣乔治的这个传说了。
“谁不讨厌巴维阿斯的诗,谁就会喜爱马维阿斯的诗。
“吻偶像,吻教皇的脚趾也来源于东方的异教。这习俗是埃及人从亚述人手上接过来的,希腊人从埃及人手上接过来,罗马人从希腊人手上接过来,而我们又从罗马人那儿接过来。罗马教皇马克西摩斯早就让罗马帝国的人民吻他的脚趾了。德卢依德人早在公元前一千年就吻高级祭师的脚趾。像你一样宣称憎恶异教的穆斯林,竟然亲吻卡巴的石头,这也还是一种异教徒的做法。
“巴尔的祭师吻他们的偶像。
“图尼向我们谈到阿格里坚图姆一个漂亮的赫克里斯神像,下巴都快被人吻没了。我们称之为彼得神像的下部分原是属于朱庇特神像的。神像的脚趾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但并不全是基督徒嘴巴吻的结果。是异教徒群众最先用他们的嘴唇贴上去吻,吻了许多年,我们不过是学他们的样子,正像猴子爱学主人的样子。我看这就是我们要喊打倒异教的原因!那些赶在我们前面开创我们的风俗的人真该死!
“我们给婴儿施洗的做法来源于波斯人。用洗礼盆和给婴儿额头画十字的做法也不例外。我们往棺材上撒上三把土,同时念‘风归风,土归地’的殡葬仪式则来源于埃及。
“我们烧香的习俗来源于东方、罗马和异教徒。教会早期的神父带着迷信般的恐惧看待烧香。由于不愿烧香,有的竟然死去。我们的圣水也来源于异教。其各种用途也都如此。瞧,有一种异教徒用的圣水缸,你能把它和我们的区别开吗?它和我们用的圣水缸一样立在殿堂的同一个地方,同样被用于举行一般的礼拜式和特殊的净化礼。人们叫它‘驱邪水缸’。异教徒也像我们的俗人一样,认为里面装的水一滴在身上就能洗掉罪过。异教中有见识的人也像我们当中有见识的人一样,对这种轻信只是付之一笑,或感到可悲。对于他死后继续存在下去的这一愚昧意识,奥维德生前说过什么呢?他说:‘要是有谁被视为犯有重罪,而认为可以用水洗掉它,那就想得太容易了。’
“你瞧,异教徒并不都是傻子。一点不比我们傻,丝毫不比我们傻。”
科隆纳修士口若悬河地讲了下去,以至听他讲的人无法插进一句表示异议的话。他看到在赞美他所偏爱的异教徒的过程当中没有被人打断,不觉又恢复了他的好脾气,但他那滔滔不绝的讲话却丝毫未加抑制。
“我们在二月二号庆贺圣母神奇的怀孕,古罗马人则在二月二号庆贺朱诺神奇的怀孕。我们的万灵节是在十一月二号,而古罗马的亡灵节也是十一月二号。我们的灯烛节同样是个古罗马的节日,无论是日期还是仪式,都没有丝毫变动。节日晚上,古罗马的贵族小姐手拿蜡烛游街,完全跟今天我们贵族小姐的做法一样。每逢八月二十号,我们的名妓都要在圣克罗彻大门庆祝她们的节日。你可以问问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小傻瓜可没法告诉你。原来,这是因为在那个地方原先有个维纳斯庙。爱神庙不在了,但礼俗却保留了下来。再说,炼狱这东西也是我们发现的吗?不是的。相反,我们所知道的有关炼狱的一切,都来自柏拉图的两篇论文《哥尔基阿斯》和《菲多》,以及维吉尔的《伊尼德》的第六册。”
“炼狱的观念我是得自一个更圣洁的来源:圣格里高里。”杰罗姆严峻地说道。
“很可能,”科隆纳冷冷地说,“不过圣格里高里可不那么讲客气,他是取自维吉尔。格里高里说,有些灵魂因火而得到净化,有些因水而得到净化,另一些人则因空气而得到净化。
“而维吉尔说:
“有些灵魂被悬在空中随风飘荡,
另一些灵魂则浸在一条大河底下冲洗它们的罪恶,
或让其罪恶被火烧掉。’也许你以为教皇格里高里一世活在维吉尔之前,而维吉尔用诗句来表达他的思想吧。
“然而,这理论本身还是来自东方,比柏拉图时代古老得多;而柏拉图时代又比格里高里时代古老得多。我们为死人祈祷的做法则是随伊尼亚斯一道从亚洲传来的。奥维德说,当他为安开西斯的灵魂祷告的时候,这习俗在意大利还显得很新奇。
“公正的拉提勒斯王伊尼亚斯,是作为这一
礼拜式的倡导者将这一习俗带到你们国家来的。’我看到人们在祭坛上查看过的‘圣经占卜书’只不过是‘维吉尔占卜书’的一种模仿。我们在教堂设置多个祭坛的做法也来源于异教。信奉一神教的犹太人在教堂里只设一个祭坛。异教徒信奉多神教,便设有多个祭坛。在巴坦人的维纳斯殿堂里有上百个祭坛。萨比阿和图里均设有一百个祭坛。我们在圣彼得坟墓周围设置那么多祭坛以及成百个烛台的做法同样来自异教。人们在一百个祭坛边彻夜祷告,并且奉献圣火。我们什么也没有发明。哪怕在数量方面也是如此。我们心目中的魔鬼就是取材于潘神,连蹄带角丝毫不差,只是被抹黑了而已,而这是因为我们不会画画。我们只会用一小点可怜的油漆或煤烟涂画一些古代的神像。我们心目中的摩西实际上偷了安蒙的两只角。我们的沃夫冈则偷了萨特恩的一只勾角。而早在圣彼得之前,杰纳斯门神手里就拿着天堂的钥匙了。我们铸造的真正意大利式的圣母和圣婴像,都是希腊和罗马爱神像的翻版。紧靠这个屋子的一个木雕像也是这种情况。这雕像被认为表现的是佐安教皇和据说是她在游行当中生的一个婴儿。嘿,真是些白痴!难道新生的婴儿就会看起来有十三岁大吗?但那男孩看起来真有那么大。你说他到底是谁吧。是丘比特!丘比特!既然你指责我轻信,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看来,那位女教皇完全像神话里的人物,是从泡沫里长出来的,毫不真实,就像另一条街上被误认为是她的一位女神,或你们所叫的圣巴丘、圣奎里纳或圣奥纳克特,而圣奥纳克特只是索纳克特山发音的以讹传讹。其不真实使人看起来也像一位名叫阿姆菲波罗斯的英国圣徒,因为他也不过是圣阿尔本所穿的披风发音上的愚蠢误传。其不真实同样使人看起来像西班牙的那位圣徒圣维阿尔(St.Viar)。其实他墓碑上写的是斯·维阿尔(S.Viar)。结果证明他不是什么圣徒,而是善良的无名异教徒,一位‘Praefectus Viarum’,或道路视察员。(但愿他能返回这个世界,将我们基督世界里的道路再来个异教化!)我们还可以说,这雕像就像贝纳斯科的圣维隆尼卡一样不真实,因为维隆尼卡只是这位圣徒带进教堂的耶稣真实塑像Vera icon的发音维拉艾孔的愚蠢讹传。可惜跟这同样不真实的还有塑像的捐赠者以及科隆的一万一千个殉道的圣女,因为传说的圣女其实只有两个。”
克莱门特打断他的话,问他是什么意思。“您要知道,我曾经和那些见过她们遗骨的人谈过话。”
“怎么?一万一千个圣女会同时同地聚在一起吗?你想想看吧,克莱门特,即使古代东方的一个大城市也不能同时聚集一万一千个异教的圣女,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西方城市!一万一千个基督教圣女竟会聚集在一个信异教的小小城市,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不喜欢人们把这么荒诞的东西讲给我听。
“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殉道者才两个。一个是被人误称为不列颠公主的布立吞公主;另一个是她的侍女,名叫Onesimilla(温纳斯米拉)。这本是一个希腊名字Onesima(温纳斯玛)的呢称。有个傻瓜把它误读成undecim mille(恩德西姆米勒)。这下可就变成了一万一千。读音马虎的舌头结果找到了喜欢轻信谣传的耳朵。一个傻瓜便造成了许许多多个傻瓜。想想看吧。一万一千之多!杰罗姆,你不是指责我轻信吗?你要我多读圣徒行传。是的,我读过不少圣徒行传。我发现这些圣徒行传当中有许多亲热的异教朋友。书中最好的故事也是来自东方。人们都知道,早在教会把这些故事当做事实之前八百多年,它们就已经在波斯和阿拉伯流行了。至于说真正的西方故事,应该说,它们缺乏东方所具有的那种听起来真实的特点。你以为我会那么轻信,竞相信圣艾达真把一个砍断了的头和躯干接合在一起?真相信库特伯特的尸体真能指引抬尸体的人到什么地方去,什么地方该停?真相信整个城市的人都被老鼠吃光,仅因为要惩罚一个叫哈托的人把穷人比做老鼠?真相信安琪儿脑门里长有一个小小的角,而这是圣贝纳斯科亲眼看见并记录下来的?而且明知圣贝纳斯科根本不存在,却会留给我们这个见闻,外加一条神奇的手帕?就我说来,我认为世界上最圣洁的妇女也总得本身先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才谈得上有块手帕或一只误把麒麟当做安琪儿的眼睛。你以为我真相信一对狮子会变成教堂的执事,帮助安东尼埋葬底比斯的保罗?真相信苏格兰的圣徒巴特利克真把山羊胡子贴在某人子孙的嘴巴上,只因为这人曾经冒犯过他?真相信某些小偷偷了修院的公羊还想抵赖,圣波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