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小五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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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给?”路凯说:“焉有不给之理。”教家人把他们的兵器给他们。冯渊说:“把我和甄大兄弟的兵器,也都给我们罢。”路凯点头,就叫家人一并拿来,交与冯渊、卢珍,两个人俱带上。龙滔、姚猛俱已告辞,大家要送,冯渊拦住,说:“连我还不送哪。”两个人径往外走,冯渊嚷着说:“二位哥哥,我告诉你一句话,要是见了神火将军韩奇,一枝花苗兄弟”随说着可就走出来了,谁也不疑他这里头有别的意思,并且他提的,都是王府之人。说着可就到了龙滔身旁,低声说:“见本地官,三更天派差人来接应咱们。”说完往回里走,嚷道:“可教他们快来呀!我们在这里老等,他们不认识道,还是你们两人带着上这里来。”连路凯也帮着说:“对了,带着朋友们上这里来吧。”大家让坐,顷刻间罗列杯盘,路凯亲身执壶把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慢慢地谈论起来。冯渊问:“贾、赵二位兄台,大概准是合字罢?”二人一齐答言:“全是线上的。”冯渊问:“做哪路买卖?”二人说:“现打井字里来。”冯渊问:“井字必是大油水买卖?”也是活该,鬼使神差两个贼人就把恒兴当铺的事情,细说了一遍。冯渊一想,这才真是机会哪,虽然受一大险,头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得着王爷的下落;二件事,破了京都六条人命的案子。自己向着卢珍使了一个眼色,用酒苦苦的一劝路凯、崔龙、贾善、赵保,打算着用酒将他们灌醉,等官兵一到,大家会在一处,并力捉拿贼人。这一段热闹节目,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 素贞有心怜公子 卢珍无意要姑娘
且说冯渊打发龙滔、姚猛知会本地方官去了,然后回来归坐,酒都摆齐。饮过三巡之后,又套出贾善的命案。与卢珍使一眼色,苦苦劝他们大众吃酒。冯爷很觉着欢喜,心想,也不在自己弃暗投明,给北侠叩了头,跟随大人当差,这趟差我算立了二件功劳了:得了王爷下落,破了恒兴当铺的命案。这一来连我师傅脸上都有光彩。正在自己盘算事情,外面有人请路大爷说话。路凯辞席出来,不大时候,进去把崔龙请进里间屋内说话。到了里间屋中,靠个月牙桌,有两张椅子,让崔龙坐下,说:“烦劳大哥一件事情,就是那个姓甄的在庙上,是我妹子将他拿住。我看着我妹子先前输与他,他要把刀往上一递,我妹子就性命休矣。他不肯伤害我妹子,可见得这个人诚实。方才是后面的婆子过来,一句话倒把我提醒了。我妹子如今二十多岁了,终身大事尚且未定。我看这个姓甄的,品貌端方,骨格不凡,日后必成大器。我请兄台作个月下老人,可又不知道这个人定下姻亲没有?若是他没定下姻亲,才是天假其便。”崔龙连连点头:“只要是他没定姻亲,我管保一说就成。”说毕,两个人过来归座。崔龙说:“冯贤弟,甄大兄弟定下亲事没有?”冯渊往上一翻眼,说:“唔呀,我这个朋友是新交的,我还不晓得那。兄弟,你定下姻亲没有?”一边又冲着卢珍使眼色,教他说没有。冯渊早就明白,必然是那个丫头看中了卢爷。教他说没有,假意应承下来,好诓她手中那个物件,她要没有那宗东西,拿那丫头就不费事了。焉知卢公子不是那种人物,他心内也明白冯渊的意思,可就不能点头应承。冯爷问了几句,卢珍无奈,说:“我早已定下亲,都过门啦。”皆因卢公子天然生就侠肝义胆,正大光明,不肯作亏心之事。冯爷暗暗一急,心中说,这个人太无用了。卢爷这一句话不要紧,路凯大失所望。冯渊他倒憨着脸,搭讪着说道:“我兄弟成了家了,我倒没定下姻亲,崔大哥问的有因哪,莫不成有什么大喜的事情?可不是我不害羞哇,圣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倒托托众位,要是有对事的,给我提说提说。”说毕哈哈大笑。卢公子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崔龙回头瞧着路凯笑道:“怎么样?”路凯一皱眉,暗暗的摇头。冯渊一心要诓姑娘的那个东西,紧跟着说:“二位,你们这是打哑谜,有甚话怎么不明说。”崔龙无奈,就把话实说了。冯渊又说:“唔呀!那我也不敢说了,我是甚等之人,怎么敢高攀?”这句话一说,闹的路凯倒没主意。崔龙又说:“据我瞧冯大爷不错。”冯爷又跟着说:“不可不可,我是什么人物哪!联姻之事总得门当户对,女貌郎才,方可成配。鸾凤岂配鸱鸮,蓬蒿岂配芝草。”
“大哥不必往下再说了,再说小弟竟无驻足之地了。”这一套话,叫崔龙、路凯更有些搁不住了。崔龙又说:“路大哥,要据我说,妹子年岁大了,我们不久得跟着王爷打天下去,妹子一人在家也不便,随营带着更不便了,不如把妹子终身定妥,便完去了一件大事。”路凯被崔龙这套话,说的心中有些愿意,崔龙又紧紧催逼。路凯说:“也罢,就是这样办罢!”崔龙说:“这是月下老人赤绳系足。我的媒人,谁的保人?烦劳贾、赵二位作保人罢,这是好事。”贾善点头,赵保摇头说:“我向来不管这个事情,众位可别恼。”这里有个缘故,赵保常往路凯家里来,通家之好又不避讳,常常见着姑娘,在一处说话,他见路素贞说话的时节,有些个眉目的意思,他总打算要托人说这个姑娘,总未能得便,自己又不能出口。今在酒席筵前见崔龙苦苦的给冯渊说合,心中好生不乐,如今教他作保,他岂肯出力?不但不管,他还打算把这亲事打退了才好,这是闲话。崔龙一求不行,只可又问贾善说:“贾大哥可愿作个保人?若要不肯时节,媒人保人都是我的。”贾善说:“保人是我的就是了。”崔龙说:“路大哥,媒人保人都有了。”路凯说:“这就是了。”崔龙说:“冯爷,你也不用拿话激发我们了,什么鸾凤鸱鸮,这个那个了。据我瞧这就算是户对门当。冯爷以后跟着办成了大事,官职再不能小,这不算户对门当!别怔着了,冯爷快取定礼呀!”冯爷随身带着一个玉佩,拿将出来,交与崔龙。崔龙双手奉献与路凯。崔龙说:“礼不可废,冯爷这里来,你们叙一回亲戚之礼。”二人离席,复又见一回亲戚之礼。崔龙说:“你们这就是妹丈郎舅了。”路凯才冤,这一回作了个舅爷。见礼后,复又归席。崔龙众人给两下里道了一回喜。
崔龙对着冯爷说:“大事已妥,你是怎么谢媒人?”冯渊说:“现成有我舅爷的酒,我与哥哥敬上三杯。”说毕,大家同场大笑。冯渊又说:“还有一件为难的事情,我们不能在此久待,明天我们就要找王爷去了。还要跟着王爷择日兴师,随着王驾征伐大宋。三年五载几十年也不定,能把宋室江山夺得过来夺不过来在两可之间,何日方能迎娶,也要问明哥哥一个日限才好。行营之中,可不许娶亲。”崔龙说:“这话可也说的有理。”望着路凯说:“哥哥你想怎么样?”路凯一皱眉说:“只可教我们亲戚多住个把月,择日拜堂就是了。”冯渊说:“不行,我们但得一时知道王爷下落,恨不能肋生双翅,见着王爷方好。再说,王爷一时离不开我的。”路凯说:“论我们敝族,原有我两个叔叔,如今又搬远了,没有亲戚,不然,找人查点一个好日子,就把这事办了,也完了一件大事。再说,我们也要上南阳府。”冯渊说:“何用找人,我就会择日合婚。”崔龙说:“这可更省事了。”随叫他们把黄历取来。冯爷接过历书查看,可巧今日就是黄道吉日。冯渊说:“今天就是很好日子,要错过今天,向后半个月都没有好日子,并且都有妨碍。”崔龙与路凯说:“早也是办,晚也是办,就趁着今天这个吉日,让他们拜了堂,不怕我们跟着王爷打仗,行营之中,也可把妹子带上。她那一身功夫,亦可以建功立业,岂不作女中之魁首。若要不拜堂,那可就不行,有许多不便之处。”路凯本是个没主意的人,这么一说,自己倒透着有些为难。赵保在旁边尽说破嘴,说:“这个事情本不可这样办,再说路大哥这大个家当,也得教街坊邻舍知道,必须鼓乐喧天,让妹子坐坐花轿哇。”崔龙说:“这不是那个事情,冯爷单身一人,又没住处,鼓乐喧天,花轿搭到那里去?不然必须冯爷找房,从新立一分家,这边预备些个嫁妆,无非要那个体面。多耗费了银钱倒是小事,全因有王爷大事在身,不然焉能这么急速办理?要说今天在家里拜堂,这也有个名色,叫招赘,古来如今都有的。”路凯问:“可以使得?”崔龙说:“使得。”路凯说:“使得,就这样办理罢。”崔龙说:“事不宜迟,就与后头送信去罢。”路凯点头叫与后头送信,叫婆子服侍姑娘穿戴衣服,二鼓后拜堂,合卺交杯。嘱咐明白,复又回来,叫众家下人预备香烛及天地桌子。自己拿出一套鲜明的服色与冯渊。书不重叙。
卢珍在外书房安歇,此时贾善、赵保告便出去,找僻静所在,二人说话去了。崔龙帮着路凯忙乱事情,卢珍看左右无人,与冯渊说:“你怎么作出这个事情来了?当面我又不好拦你,拿着你我弟兄,怎么要他的妹子?”冯渊笑说道:“你还不明白?你打算我真要她这样老婆哪!我是要拿她哪。先前那个丫头拿着个东西一晃,你就躺下了,我使这个主意,好诓她那个东西,若非这个招儿,拿不成她,准教她拿了。”卢珍一听说:“这就是了。你可得口能应心,别贪恋美色不办正事。”冯渊说:“那我算什么东西!我若口不应心,教我死无葬身之地。”卢公子说:“非也,非也。”冯爷又说:“你要听着后头有声音,你可就接应我去,我的本领有限,可别教我受了他们的苦哇。”正说话之间,家人进来说道:“请姑老爷沐浴更衣。”冯爷跟着家人进了沐浴房,沐浴完了,换上新衣服出来。有路凯、崔龙同着他到天地桌前,就见丫鬟打着宫灯,后面婆子扶着姑娘,盖着盖头来到,同冯渊拜了天地,然后一同进了喜房,喜房就是素贞姑娘屋子。撩去盖头,合卺交杯。冯渊也好借此因,不出屋子。婆子退出。路素贞在灯下一看冯渊,吃了一大惊,当时低垂粉面,暗暗自叹,又不好说明。怎么哥哥这样误事,是自己有意许配武生相公,怎么哥哥把我许了这个蛮子?本领又不好,品貌又不强,岁数又大。怎么这般糊涂,就把我终身许了这厮!莫不是婆子说话不明?此时又不好分辨,再说这一拜堂,大事已定,纵然我心中不愿意,也不能更改了。莫不成是我命该如此!也罢,只可找他讲话,抓他一个错处,结果他性命。他要一死,我要再找终身依靠,可就由我自己主张了。要问姑娘怎么拿冯渊错处,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夫妇非是真夫妇 姻缘也算假姻缘
且说夫妇拜堂之后,男女俱没安着好心。皆因路素贞见冯渊,很不高兴,她心想抓一个错缝子,得便把他杀了。冯渊看姑娘那个样儿,明知姑娘不喜欢他,冯渊反笑脸相陪过去,一躬身到地,说:“小姐,鄙人姓冯,我叫冯渊。我是久侍王爷当差的,不料与王爷失散,若非王爷上宁夏国,我也不能到此,你我总是姻缘。若非月下老人把赤绳系足,你我焉有夫妻之分。今天白昼,看见小姐武艺超群,可算是女中魁首,你我成就百年之好,我还要在姑娘跟前领教,习学习学武艺,不知姑娘可肯教导于我否?若肯教导于我,我就拜你为师,实是我的万幸。”姑娘一听冯渊说话卑微,心中又有几分回转,暗道:这个人,虽不如那个相公,性情却柔和,看他这般讲话,要找他的错处只怕有些难找,真要了他的性命,自己又觉心中不忍,不如我就认了我这薄命就是了。此时就有些回嗔作喜,说道:“相公请坐,何必这等太谦。”
冯渊说:“我非是太谦,因见姑娘这身本领,慢说妇女队中,就是普天下之男子,也怕找不到一二人来。鄙人不敢说受过名人指教,马上步下,高来低去的,十八般兵器,我也略知一二。搁着王爷府的那些人,谁也不是我的对手。现在遇见姑娘半合未走,撒手扔刀,我糊里糊涂就躺下了。”姑娘听到此处,“噗哧”一笑,说:“要是动手一糊涂,焉有不躺下之理。”冯渊说:“还有一件事要请姑娘指教。你与我那朋友交手,是什么暗器?我连看也没有看见,他就躺下了,人事不知。使暗器的,我也见多了,总没见过这宗暗器。”冯渊苦苦的一奉承,姑娘要杀冯渊的意思,一点都没有了。再说冯渊品貌,不一定是丑陋,无非不如卢珍。姑娘听问暗器,也就和颜悦色站起来,说:“郎君要问我那暗器,不是奴家说句狂话,普天下人也没有。那是我师傅给的。”冯渊说:“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