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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女中堂-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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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这点还要请皇上见谅。”绵志恭敬的说。

林诚在心里暗叫声:“这招真高!居然想当上皇上的面瞒天过海?”

皇上不疑有他,于是笑着开口道:“那就免了,朕……”

林诚没等皇上说完,立刻大声说道:“皇上,您的茶凉了,要不要奴才为您再换盏热茶?”

这是他和皇上之间的暗号,意思就是有事不妥,他私下有话要提醒皇上,请他暂时别答应任何事。

因此当林诚这么说时,皇上惊讶地转头看他一眼,说道:“不必了,等会儿再说。”

然后再神色如常地对绵志说:“你如此看重这名女子,挑起朕的好奇心,可否将她的家世、才学向朕说说?

绵志躬身说道:“奴才遵旨,这纪夫今年双十年华,是新疆莎车人,幼时因父母双逝,故被参赞大臣收养。且由于本身好学,所以遍读四书五经,因而涵养丰富,见多识广。此次和义兄夫妇进京来开眼界,不料途中和他们走散,因而落难,却巧遇奴才,这才成就这番美事。”

“双十年华……”皇上眼中现出迷惘的神色,过了会儿才笑道:“这事朕需先问过宗人府主事大臣之后,再回答你是否可行,先退下吧。”

仪亲王父子互视一眼,眼中有失望的神色,但同时起身向皇上行礼,说:“多谢皇上费心,臣(奴才)告退。”

等他们退出圆明殿之后,皇上面有疑色地看向林诚问:“为何阻止朕答应他们?”

林诚闻言先在龙桌旁跪下,答:“奴才该死,请皇上先恕罪,奴才才敢开口禀报。”

听他如此说,皇帝脸上表情惊讶:“你很少做错事情,究竟是何事居然牵涉到绵志父子,让你不敢开口?”

“奴才早知绵志想要迎娶的人是谁,但因为许多顾虑,未曾向皇上您禀报,奴才的考虑是──在还未完全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想让皇上您失望,或者不快,因而延宕至今,但奴才没想到这绵志动作如此迅速,竟然敢行所无忌地来向皇上您要平妻的名分,所以刚才阻止皇上你应允他……”

皇上的脸色立刻阵青阵白,瞪着他问:“那女人是谁?”

林诚暗叹:该来的总是要来,再也瞒不了,这次自己逃不过受责罚。

“皇上,那女人是……惜桐。”

皇上呼地站起,大口喘气地瞪视着他,怒吼:“林诚!你好大的胆子!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朕?”

“皇上恕罪,这惜桐因伤失忆,许多事情都忘记了,所以……”

“废言!废言!立刻下旨召她进宫,朕要立刻见她!”皇上拍桌。

“皇上息怒,这惜桐若会听旨行事,她就不会从宫中逃脱,再说此时绵志所说的人并不叫惜桐,若下旨召见,他可以无此人来抗旨,而且打草惊蛇,惜桐很可能立刻逃跑。”

皇上脸色苍白地跌坐龙座上,用手扶额,半天不语。

林诚明白皇上的心思,知道他正在为惜桐不愿回宫之事伤情。

第二百零二章 终于相见

在四川、湖北、陕西三省边境地区的原始森林里。

清兵刚和白莲教徒大战过一场,鸣金收兵后,开始清点战场上的死伤人数;而伤兵帐篷中,随军大夫杨消正在帮秦峥裹背后的伤。

“都统大人,你有必要每次都受伤来见我吗?”杨消擦掉流下的血水,边帮他缝伤口边咬牙道,“你觉得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可供我下针的?”

满脸络腮胡的秦峥,闭眼不理。

“你已升上都统大人,这正蓝旗的都统没几个,你还不满足,这么想要当上将军?所以每次都要冲锋陷阵不落人后?大概是你家的列祖列宗灵力非常,不让你自杀,你才会活到现在,你可想到你家中妻少子幼?”杨消继续冷言冷语。

见他还是静默无声,杨消下手重了些,让秦峥呲牙吸气。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活腻了,想想你的孩子吧,不满一岁就失怙?这不会太惨了些?”杨消在伤口上打结、剪线。

终于完成了,秦峥抽紧的肌肉这才放松下来,轻叹口气。若不身先士卒,他那满腔的挫折就无处发泄,逼得自己都快疯了!

惜桐消失快满一年,怎样都寻不到她的踪迹、得不到任何消息,想到她不知在哪儿受苦,他就恨不得捶自己几拳!

“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女人吧?”杨消收拾着器具,像是漫不经心地说着,“你也搞清楚,那是皇帝的女人,哪是你能想的?皇帝当初花了多少心血,要从你身边抓到她,你又不是不清楚,还傻傻的想着她?”

“她是我的。”秦峥终于开口,声音因大声吶喊过而沙哑。

杨消哼了声:“那你要有命才能拥有,像你这样打法,保不定人找到了,你却魂归地府,有用吗?你再这样糟蹋自己的命,我就不帮你找人,就算有消息也不告诉你。”

秦峥陡然间张大眼睛瞪他;这些年来和杨消的频繁接触,知道杨消是一个守口如瓶、做事保守的人,若不是事情有了眉目,他不会说出来。

“瞪我没用,反正你也不在乎自己活得了活不了,枉费那个惠质兰心的姑娘当初救你的努力。”

“她在哪?”秦峥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我不知道她在哪。”杨消冷冷的收拾好东西,准备要起身。

‘叭’的一声,秦峥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去。

“告诉我,她在哪?”秦峥说。

杨消冷冷地说:“如果你不珍惜你自己的生命,就算知道又有何用?除非你肯听我的劝,那再说。”

秦峥更用力地抓着他,谁知杨消一抬手,就在他手臂上的伤口用力一弹,痛得他不得不放手。

“我看不得你这个落拓样,去把自己清洗干净,胡子刮一刮再来见我。”说完,拿起医具,往病床上的伤兵而去。

他火速回到自己的帐篷,叫贴身小兵帮忙,忍着痛清理身上的脏污,然后一身清爽地回来到杨消的帐篷。

杨消看他一眼,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只有小指大小的竹筒丢给他。

秦峥立刻拿到角落,用不太灵活的双手,将小竹筒里的绢纸拖出。

消息是他从前的御前侍卫兄弟传来的,上头只写着:“人已被皇上寻获,目前在京。”

秦峥登时心中五味杂阵,又欢喜又失落:欢喜的是她无恙,失落的是被皇上找到了,她终是要回到皇上身边。

许是他一动也不动的姿势保持得太久,杨消走过来瞄他手上的文字,轻声道:“至少她安全地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说完又飘然而去。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有吗?惜桐若是被皇上带回皇宫大内,他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不可能有,会有什么希望?难不成皇上愿意割舍她?

他按压自己的眉头;如果自己的功劳够大,皇上愿意把她赏赐给自己当妻子吗?这会不会是痴人说梦?但如不试试,他死都不甘心。

于是秦峥下定决心:不管皇上肯不肯,先把功劳拿到手再说!

※※※

第二天黄昏,绵志长子爷府前,来了一辆宫中马车。车停下后,管家立刻到车前接待。

“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管家跪下行礼说。

“免礼,本内侍奉皇上命令,到府上找长子爷有事相商,不知长子爷目前在不在府内?”大太监林诚说道。

“回大人问话,实在很不巧,我家主人目前不在府上,不知大人是否愿意稍等,让奴才派人去将主子找回,还是请大人改日再访?”

林诚略为点头道:“本侍就在府上大厅稍候,你不必派人催你家主子,走吧!进到大厅再说。”

说完,一行人大小太监四五个、侍卫五六个,踏进长子爷府上。管家见这宫中来这么多人,心中感到事有蹊跷,便转身朝个家丁吩咐,要他快去找主人回府,应付这些从宫中来的人;家丁得令立行。

管家在大厅安顿好这些大小太监,便立在一旁静候。没想到其中一名大监装扮的人,竟然连茶也不喝就往厅外走,同时跟上他的还有四名侍卫。

管家心中暗惊,看样子这些太监是有备而来,可不知是何事,自己可千万别掉了主人的脸面,于是连忙推上笑容,早一步堵住那名太监的路,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贵事,吩咐奴才就行!”

那人抬起顶戴下一张冷漠威严的脸,声音冰冷道:“带路,到纪姑娘院落!”

管家傻住了,这人要见纪姑娘?可是主子交代过,谁也不准靠近那儿,怎可能让这外人去见纪姑娘?

“皇上……您要我奴才去将她带来吗?”林诚开口。

管家一听,差点没昏倒!这人居然是天下之主的皇帝!他脚一软就跪在地上磕头:“皇上恕罪,奴才该死……”

皇帝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人,朝着林诚说道:“你留在这里挡住绵志,谁都不准来打扰朕。”

说完侍卫一把捞起管家,声音低沉地叫道:“还不快带路?”

管家只得硬撑起自己的膝盖,带着皇帝往纪姑娘住的院落而去。

谁知经过花园时,便听到琴声铮鏦,管家往花园内探首,瞧见了惜桐,转身跪下说道:“皇上,纪姑娘此时正在花园凉亭弹琴,您是不是……”

“下去吧……”皇帝永琰下令,于是所有人都守在花园入口,让皇上一人往百花盛开,花香频送的花园凉亭走去。

在茂长的月季花枝摇曳中,永琰看见凉亭里的人儿背对着入口处,正在专心致志地弹琴。此时她弹的是古琴,琴音较古筝为低沉悠远,带着冷清空灵的乐音在这花园里回荡。

她背后的漆黑秀发如风卷霞云,层层迭迭的在空中飘扬,或是轻垂于肩膊上,已近黄昏略为消散的日光映在上头,泛起盈盈光彩;一双如筑脂刻玉般的柔荑,随着曲调变化,不住地移动着,两两衬映得发丝更乌黑,手指更白晰。

从背影瞧起来,她消瘦许多,更显娉婷娇态。

他的心,越来越急,几乎再也承受不了澎湃的思潮……

他的惜桐……一个不愿意爱他的女人……一个逃跑的女人……

终于再次回到他身边;这次,除了死亡,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无声无息地走近,瞧见她莹白的脸庞漾着淡淡的笑容,澄澈的明眸异采涟涟,当真有说不出的清丽、描不出的水灵。这时的她,竟和自己记忆中的人儿不太一样……

不是容貌不同,而是她的神采相异,那一颦一笑清雅幽远,竟是他未曾见过的柔和袅娜、楚楚动人,不由得使他满腔都是怜爱。

一曲既毕,她轻轻叹息,慢慢抬起头来和他相看……

她的眉际之间渐渐笼上一层淡淡的疑色,黑白分明的眼眸,专注地在他脸上梭巡,柔嫩光泽的绯唇轻轻颤动,似要开口却又迟疑;如此风情令人心魂俱醉。

玉枫有点心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亭外的男人。在他浓秀的剑眉下,有对略带严厉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神情不怒而威,却又带着丝丝的情意,若有情似无意,似有意若无情;他为什么这样看自己?不!看惜桐?

看他的顶戴和那蓝色袍子,不像是府里的侍卫,但也不像是绵志那种官员的打扮,他是什么人呢?

朝自己走来的一举一动,有着浑然天成、卓而不凡的气势;这是一个贵介高子,也许是和绵志一样的王子贝勒,决不像是来加害自己的人,所以他放下心来;只是这人为何会走到这内院来?难道是来找绵志?

玉枫离开石椅,拱手作揖说:“这位大人有礼了……”

玉镯里的惜桐午休刚刚睡醒,听到玉枫的声音抬头往荧屏一看,登时吓得三魂七魄立刻归身,大叫一声:“完了!”

皇上怎会知道她在绵志府上?这下她逃不掉了,该怎么办?玉枫决无法在皇宫里生存,这让皇上抓回去,可能会早早没命,这下惨呆了!

她急得猛捶地,却无法可施,恨不得……恨不得死了算了。

站在亭外的永琰,看她行个男子的礼,微微地笑起来,心想他根本不相信惜桐会失忆,这必定是她逃避自己的托辞,居然睁着眼就演起戏来;他打算不动声色,就看她怎演下去;于是微微颔首,算是向惜桐回礼。

玉枫看着他那抹淡漠的微笑,顿使得他光采摄人,呈现龙章凤姿的身态;看他的年纪应该比绵志还大,那会不会是他的堂兄弟?

“大人是来找绵志的吗?他不在内院,您可能要往前院去找。”他将自己的一头散发抓住;无人时放开头发是很舒服,但有人时就不成体统,他有些尴尬地将之拢在手中。

谁知那人居然不回答,径自地走进凉亭,在他身前站定。

第二百零三章 哪儿都别想去

玉枫此时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女儿身,这人在这里和自己相会,与礼不合,自己应该要避嫌,于是赶快退后一步,打算走为上策。

“大人,请在此地稍候,我请人来招呼您……”说着屈膝行礼,就要退出凉亭。

不料,这人居然举起手,阻止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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