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雄兵 [校对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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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汉骑军阵正是为了捍卫东方文明，驰援安息帝国得胜归来。

安息，帕提亚帝国。帕提亚在东，罗马在西——两国都国土广大，历史悠久，在中东地区为争夺霸权屡生战事，双方势均力敌，互有胜负。波斯强盛期曾被雅典和斯巴达击败，亚历山大大帝更是横扫波斯，一直打到印度。罗马势力膨胀，击败迦太基统一地中海周边后，向东扩张，妄图重现亚历山大伟业。前53年，克拉苏进攻帕提亚—安息，精锐罗马军团在卡莱惨败，克拉苏身死。

前103—101年，贰师将军李广利二征大宛。汉使把大宛大夏安息并列为大国。汉军攻大宛，杀大宛王，震动中亚。克拉苏发动罗马大军东征卡莱，大举东进，可能破坏中亚平衡，影响丝绸之路贸易，安息王向西汉求援。当时西域都护府为鼎盛期下辖55国，西界和安息交壤。安息被罗马消灭，西域都护府诸多藩属国很有可能倒向罗马，这对汉朝在西域权威是很大打击。汉武帝不惜十多万人代价两次征讨大宛，并非为几匹宝马。武帝之意不在马，而在震慑西域诸国，维护汉朝在西域统制地位。

宣帝和西域都护郑吉秘密决议借兵，但要保密，既保护丝绸贸易，又不致让罗马势力（大秦）落下口实，影响西域都护辖制下属国。以当时西汉国力，包括西域都护兵力，秘密干预兵力不用多，汉军可能只出几千甚至就几个将领，征调当时西域属国，如乌孙（时解忧公主已成为实际国王）精锐骑兵就可。不打旗号，伪装成安息军入安息境内参战。这支精锐部队战力自然强悍，从后来匈奴西迁“上帝之鞭”表现看，罗马军面对战力强于匈奴的汉军或敢与匈奴对战的乌孙军，肯定吃大亏——所以才有卡莱战役让罗马士兵恐惧的帕提亚回马射（Parthian　Shot）④　。

这场战争后，罗马和安息虽然还一直打个不断，但罗马基本绝了征服波斯再现亚历山大伟业之念。这一仗对罗马历史影响重大。克拉苏不死，也许凯撒也建立不了帝国。对世界历史也有重要影响，此后1千多年，西方文明再也没觊觎过中亚，再也没能把影响力越过中东地区，直到工业革命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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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　伊朗人有四五千年历史文明，是众多古文明中发育程度较高历史源远流长之民族，今之伊朗人绝大多数古波斯后裔。最早波斯人（前6世纪亚述国灭亡以后）生活在现今伊朗南部设拉子以南（当年波斯首都波斯波利斯）。自前600年始，希腊人称这一地区　“波斯”，名称来自波斯一地区帕斯（Pars）。直到1935年，欧洲人一直用波斯称呼这个地区和位于这一地区的国家。公元前6世纪波斯帝国盛极一时，创造灿烂波斯文化。历史上这一西南亚地区有多个帝国先后建立、兴盛和衰亡。从3世纪始，这一文明才以波斯帝国名号出现于历史舞台，7世纪后，伊朗一直处于动荡不安和外族入侵之中，曾被许多发源于地中海区域势力所统治，先是经历阿拉伯帝国刀剑和蒙古人铁蹄，随后突厥人洗劫和阿富汗人入侵，但最终还是成为一独立王国，恢复了本民族自由与荣耀，并发展成一横跨美索不达米亚和印度的大帝国。现今伊朗、伊拉克和阿富汗都曾属当年波斯帝国版图，直至公元17世纪。波斯人从萨珊王朝始自称为“伊朗”，意为“雅利安人家园”。近代史上，各族纷争，一度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峙，后成为英俄等外来势力角逐之地。

公元初，罗马帝国分裂，伟大的波斯人将令人生畏的军事力量投入到针对新敌人——东罗马帝国继承者拜占庭王朝（Byzantine）的一系列新战争中。波斯人从拜占庭边境——叙利亚、巴勒斯坦、埃及和土耳其，发动持续不断猛攻——历史上最辉煌时刻，终于公元619年来临，波斯帝国完全征服整个埃及地区和高加索山脉。公元626年，波斯人在对拜占庭首都围攻战中，以惨败告终。拜占庭人趁机发挥自己优势，开始入侵波斯帝国领土。多年无休争战为这两个原本实力强大文明敲响了丧钟。公元628年，双方都已精疲力竭，终于同意签订迟来以久和平条约。此后波斯帝国被来自东方穆斯林军团攻占。公元651年，穆斯林势力短短十年内征服并完全占有波斯帝国领土，随后这块土地被称作伊朗（Iran）。然而这一片热土似乎永远无法实现和平，此后数百年不断有新的侵略者出现。首先是塞尔柱人（Seljuks　），奥斯曼土耳其人的祖先，征服伊朗全境。接踵而来的，是恐怖蒙古（Mongol）军团，再后来则是土库曼人（Turkomans）…………

新曙光直到公元16世纪出现，与1300年前古波斯人一样，伊朗人最终收复自己领土。阿拔斯大帝—萨非王朝（1500年…1722年，萨法维王朝）为一突厥人帝国，其建国英主伊斯迈尔一世统一波斯，疆土扩展到今阿塞拜疆、伊拉克、阿富汗一部分，以什叶派“十二伊玛目”教义为国教。萨非王朝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战争连年不断，1588年阿拔斯大帝继位，迁都伊斯法罕，与土耳其讲和，赶走乌兹别克人，从葡萄牙人手中夺得波斯湾中小岛巴林，波斯成为伊斯兰世界最重要文化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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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②　史载，前119年，汉军漠北大败匈奴主力。数年后，张骞副使出使安息。“初，汉使至安息，安息王令将二万骑迎於东界。东界去王都数千里。行比至，过数十城，人民相属甚多。汉使还，而後发使随汉使来观汉广大，以大鸟卵及黎轩善眩人”。安息对汉朝使臣迎接规格极高，2万骑兵到东边边界亲自迎接。其后安息使臣也跟汉使回汉，还带了不少稀罕东西回来。史记《大宛列传》：“子既闻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土著，颇与中国同业，而兵弱，贵汉财物；其北有大月氏、康居之属，兵彊，可以赂遗设利朝也。”

古代中国与中亚发生大规模军事、经济关系最早当为西汉时期（前206…公元25）。前334年马其顿人亚历山大大帝希腊大军击败大流士三世，波斯进入希腊时期（前330年…前170年）为马其顿帝国一部分。亚历山大帝国分崩离析，亚历山大手下大将塞琉西一世自立塞琉西王朝，以叙利亚为中心，统治波斯地区。波斯成为东西方交流枢纽：丝绸之路由此连接中国，佛教从印度传来，琐罗亚斯德教则西去影响了犹太教。塞琉西王朝后期在前238年安息（帕提亚）、大夏（巴克特里亚）独立之后，东部被贵霜王朝所扰，西面又面临罗马帝国的扩张，最终被罗马帝国和安息帝国瓜分。

当时世界格局，罗马控制西方，完全占据地中海，国势正盛。而西汉王朝是汉宣帝执政，前60年西域都护府设立，前54年呼韩单于向西汉中央政府投诚。前53年左右这些年，西汉国内没有任何军事压力。西域都护正处于实力顶峰，下辖西域36国，势力越过帕米尔高原，远及西部至今里海、撒马尔罕、阿富汗一带。西域都护府位于今巴音郭楞西北部轮台县，距库尔勒市113公里，距轮台县城58公里。汉宣帝神爵二年（前60）在此设西域都护府，名为乌垒城（前名轮台国），管理西域三十六国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西域都护由皇帝亲自任命，三年一替从未间断。据《汉书》载：西汉历任都护18人，立传可考著名的有郑吉、郑宣、甘延寿等10人。汉西域都护府主要任务是联络西域各国，断匈奴右臂，配合汉军北伐。汉帝国农耕文明，气候和地理环境可以养活很多人，主体民族人口资源非常丰富，一次可出兵几十万。帕提亚安息，在地理上和当时的西域都护属国大宛（今阿富汗和塔吉克斯坦部份）相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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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③　萨珊王朝与中国友好往来频繁，《魏书》记载，波斯使臣来中国交聘达数十次之多，给北魏皇帝带来各种礼品有珍物驯象等。1970年甘肃张掖大佛寺出土了六枚波斯萨珊王朝银币。帝国崩溃后，萨珊王朝末代皇帝儿子俾路斯曾逃中国，向唐王朝请求救兵抗击阿拉伯入侵。唐朝护送其返回今阿富汗一带建立波斯督护府，但不久终为阿拉伯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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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④　卡莱战役里安息骑兵打法，就是后来蒙古大军横扫欧洲的骑射骚扰战术——安息军以射不尽的远程弓箭，骑兵精锐抵近骑射，罗马军出击，士兵举着盾牌，脚被弓箭钉在地上。强大罗马军最后面对这支规模不大骑射部队（2万左右）彻底崩溃，克拉苏和儿子都战死，罗马克拉苏被汉朝西域都护郑吉灭掉。卡莱战役，安息军战力过于出色，以至后来罗马皇帝渥大维都不敢全力报复，要靠外交手段才能把卡莱战役士兵骸骨交换回来。有汉军秘密干涉，一支不需多大规模的精锐汉军或1—2万精锐乌孙骑兵，展示出在和匈奴作战中练就出来优秀骑射本领，罗马军士气土崩瓦解。支援几百万支箭对西方也许负担不起，但对当时李陵5千步卒就带50万支箭的西汉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困难。其后安息对中国朝贡一直不断。对安息来说，汉朝认为很弱，但是如果这样的弱国都能将强大罗马帝国击败，那么罗马战力之弱也太让人说不过去了，同时汉朝也强大得让人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安息之战——中国与罗马两强国之战，只是一方“隐身”而已！

3。　怛罗败绩

3。怛罗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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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马尔罕方面：

这个反穿羊绒皮的荒漠疯子，头戴狐狸帽，腰围野豹皮，一手羁马缰，一手攥酒葫芦，头发蓬乱，污颜垢面，脸上泛葡萄酒红，座下那匹绛红色马，也醉醺醺的，仿佛饮了酒。他扬着葫芦，嘴里胡乱吟唱，浑身抖动不已，这使他像西伯利亚一带的游僧；脸上涂着使五官表情含糊不清的鸡蛋清，又使他看上去像麻风病人。从撒马尔罕出发后一路沿山道向唐代中亚古战场——塔什干、怛（da）逻斯—哈萨克斯坦方向遁去。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正从猎头一族的部落中缓缓通过。

“7——1”…………神秘的鸟叫声在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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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是十人之阵，路线是庭外（今吉木萨尔北），经青海军（今沙湾束）、黑水守捉（今乌苏）、弓月城（今霍城），到碎叶和怛逻斯以远…………在撒马尔罕以西遭武装匪徒袭击，自己单身突围，其余九人被戮。

他的真实身份是“游侦”，他是天朝“细作”，古代高级　“侦侯”。按《孙子》精辟论述——“用间有五：有乡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为神纪。”乡间，即利用同乡关系从事间谍活动；内间，是利用敌人内部派别之间矛盾间谍活动；反间，利用敌谍为自己服务，或收买、或泄假情报使敌上当；死间，即用犯罪人做间谍，必要时以牺牲间谍来达到我方目的；生间，即选择精干人做间谍，活动之后，能活着回来报告情况。五间关系互相关联补充，而以反间为根本、关键——此次出“侦”一间不间，被突厥人几乎一网打尽，差点连自己“生间”都做不到…………哎，潸然泪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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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唐朝这个中国古代史上最为兴盛强大期，中原帝国或为消边患，或是夺领土，在辽东、朝鲜半岛、蒙古高原、青海和中亚进行过多次大规模战争，有获胜，有失败，而在所有失败战事中，大多数对中原本身影响不大。惟有唐玄宗天宝十年即公元751年发生于中亚怛逻斯之战，在中国和世界历史上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从欧亚大陆整体形势上讲，这一战役是唐和阿拉伯两个帝国争夺中亚地区一次较量。自穆罕默德创立伊斯兰教，统一阿拉伯诸部落后，新兴阿拉伯帝国带着游牧民的野蛮、勇猛及强烈宗教狂热，开始对周围地区不断征服。西方基督徒文献中记载：“阿拉伯军队如洪流滚滚向前，向西进埃及，向东入波斯。”“伊斯兰教徒轻而易举地吞噬波斯。674年，最后一位未曾登基也从未加冕的波斯国王卑路斯逃到唐朝栖身避难。”。随着波斯被征服，“欧麦尔的哈里发继承者们，在宗教热情和游牧民族贪婪之心驱使下，继续举起伊斯兰教旗帜，乘胜对外征战。”阿拉伯势力如锋利箭镞一样戳入中亚，信奉祅教和佛教的中亚诸国惊弓之鸟，纷纷倒向施行宗教信仰自由之大唐王朝，希能保护免受穆斯林强迫“皈依”。“唐玄宗恢复了中国在蒙古、伊犁河流域和塔里木盆地势力，鼓起了粟特人依靠这些地区支持的希望。”但唐朝却一直犹豫于是否为保卫中亚地区对大食（阿拉伯）开战，而后来唐朝安西节度使大名鼎鼎高仙芝统治策略上失败，终于给阿拉伯人留下了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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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间谍形容憔悴，心绪黯然，在幅员广阔的中亚大地上孑孓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