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曲-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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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羲这才明白,由于三家分晋,哪怕晋国多不得人心,但宗室中还是有一批臣子追随的,在这种情况下,有的人就进了秦国,因为秦国和晋国虽打了不少仗,但也算是姻亲,关系非浅,所以晋人对秦人很有好感,特别是在穆公时候,两个国家都可说是当世第一的强国。
大雪已住,红日初出,崇山峻岭间竟是一片洁白晶莹。
陈仓,这里地通巴蜀,是一条暗道,由于知道的人少,所以秦国在此定立了一处军营,用来安置一些老兵,同时存放一些粮草,此地非常好储藏粮草,只有少数商人会于此而行。
后来秦国灭后,此地就荒了,但却有一个奇人从此入蜀,那人就是韩信。
此后,韩信又用此地进兵,一举夺下了三秦,为大汉开创了四百年基业。
但现在,它只是一个老旧的军营,因为秦国年年打仗,有一些人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切,老秦公就将那些失去了一切必年老或残躯的秦人放在了此地。名义上是看粮仓,但实质上是让他们养老。
“快开门……”一个清亮的女音喝道:“我是秦国公主,公父在此,快开门迎接!”
几声叫喊,原本死鱼一样的秦老兵惊动了,片刻,这座似是给人遗忘了的小军营顿时沸腾了起来。
“老君上来啦……老君上来啦……”几名还算青壮的士兵把老厚的木栅栏营门打开。
一群群老兵跑了出来:“老君上来啦……老君上来啦……”
“老兄弟们……我来看你们啦……”说话间,一个老头出现了,他坐在一辆手推车上,后面,是她的女儿,外面银妆素裹,但她却是一身的鲜红,让人看了惊艳。
那些随从护卫们跟在身后,带头的,是一个半灰头发的老者。他叫黑伯,是老秦公在魏国时就相依相随的一名护卫剑手,这些年来,一直做着最本份的工作,但秦国公对他的信任仅从工作就可以看出来,黑伯不仅止是做着护卫的工作,还管着情报工作,正如暗算里说得那样,一个国家,怎么可能没有秘密?黑伯虽名不声举,但却是别与不同,最可怕的是,他的剑法也是惊人。
“老君上……”众人叫着,一个个老头怀念起昔日峥嵘岁月,不由掉下泪来。可以说,老秦公打了这许多年的仗,这些老兵,就是活生生的见证。
“我二哥呢?”荧玉问着。
自战后,嬴虔带着兵防备着魏国,但显然,由于魏国上下不确定嬴师隰死了没,在这头大老虎没有死去时,魏国对秦国不怕,但的确是怕嬴师隰,所以可能的话,不想碰秦国,万一那个老疯子给气着了,没死,又带兵打过来了,那怎么办?
虽然魏国强大,但好笑的是,在秦与魏的交战之中,魏国却是败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当然,魏国也感觉到秦国一日日的穷鄙,可虎死尚且不倒威,更何况那虎还没死呢。
在这种情况下,安定秦国,让士兵归田,这就很重要了,并且,在这些事中,不得不由国府出一点好处,这好处就是粮,但遍观秦国上下,哪里还有粮呢?也就是陈仓这个没人注意的地方了,所以二公子就到了这里来做陈仓令,这在别人看来,的确是一种放逐,可那只是给外人看的,古人心思多了,有时重用你是要杀你,冷藏你却是为了重用你。谁知道,嬴师隰把嬴渠梁安置到陈仓,虽然秦国大征之后,不用给钱给粮,但一般的秦民可以不管,可对栎阳附近的新贵民还是要表示一二的,哪怕是再少,也是秦国国君的心意。
但这件事不能让老世族知道,这些年,嬴师隰处心积虑,自不会一占后手也没有。
“老兄弟们都好哇……” 嬴师隰也很激动。
众人纷纷道:“托老君上鸿福……”
“二十年苦战,河西至令未复,嬴师隰……无能!” 嬴师隰大为愤慨,如果不是他中了箭伤,战斗进一步继续,他真有可能收复整个秦国的河西之地,那样一来,可不就好了么?
只是纵然到此,嬴师隰虽恨那个用箭射他的人,也只能叹时也命也。
虽然一场战争中小兵立下了大功,可是话又说回来,战争怎也不是一两个小兵能决定的。
说到底,还是国力,秦国,还是国力不行!
“老君上,您已经尽力啦,老君上,你为秦国做的一切,咱老秦人,都看在眼里,河西已经收回来大半了,咱明年再打一场,不就全收回来了!”
听这些老兵说这些话,嬴师隰心中一片刀扎似的疼。
明年还打?能打吗?秦国哪还有余粮?没有粮,拿什么大征召!怎么去打仗?
兵是将的胆,粮是兵的心。没有兵,再猛的将也没用,没有粮,再多的兵也不行。
不说粮了,秦国同样没了铜铁,兵器损破大半,马匹也在战后破了无数的蹄子,损蹄,这是骑兵最大的要害。这次,秦国穷得甚至连马也不足了。要知道,秦国可是靠养马起的家。
“老君上……老君上……”一名名老秦兵看着秦公的脸色,不由怕了。
嬴师隰回过神来,挥了一下手,道:“好,明年我伤好了,咱们再行打过!”他说着哈哈笑了起来,点手唤道:“来人啊,上酒,本公要和老兄弟们喝一斛。”
荧玉道:“阿大,娘说了,你这伤病,不能喝酒。”
嬴师隰道:“鸟!一碗酒也不能喝,还活啥?”
第三十九章:一个骗子的诞生
众人对酒而尽,一时欢畅,笑语不断。
似是觉察出什么了,老黑伯忽然一打手,带着护卫士兵退了开去,同时把门口用人堵上。
在屋中,火熊熊烧着,让这间虽破的军谷却有着足够的温暖。
拨动了一下火,荧玉退到了一边。
忽然,一声低吟起来,这是秦国公的声音。
“萋萋小草,沐风沥雨;烈日炎炎,秋风习习;九生九死,逢春复生。”
他唱了一遍,当第二遍的时候,荧玉也跟着唱了。这是一首穷人歌,嬴师隰却很喜欢,他经历过贫苦,深深知道百姓的苦难,其实话说回头里,嬴师隰一心想要打回河西,为的,何尝不是国富民强呢?只是事与愿违。
嬴师隰在回国之后,做了很多,他计除嬴改,迁都栎阳,革令新法,誓言复仇。
可除了改革时的一些荣光,看看现在,秦国甚至比初时还要穷,这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打了二十多年,国事无改,嬴师隰心如刀绞,当下就唱起了这首平民歌。
当此歌到了第三遍时,所有老秦人也跟着唱了起来。歌声席席,让天地动容。
歌毕,黑伯进来了,在他的耳边私语两句。嬴师隰点点头,对黑伯道:“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一个赳赳武夫样的年青男子就进来了,一撩袍子下摆,半膝而屈道:“公父……”嬴师隰点点头,手虚虚一抬:“不要多礼了,正和老兄弟们说说话呢……怎么样?这个陈仓令做得还行吧!”暗语:“该发的粮食发下去了没有。”
嬴渠梁道:“公父放心,儿全都听公父的话……”我全听你的命令,粮食已经发了。
嬴师隰这才高兴起来,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嬴渠梁道:“孩儿路上遇见了一桩怪事,”他说着在边上寻了丛草剁子坐下,道:“公父和各位老兵,想听么?”
嬴师隰哈哈一笑,道:“也好,说来听听。”
嬴渠梁道:“带上来……”在他的喝令下,黑伯动手,让护卫兵把一具具冻僵了的尸体抬了进来,前前后后一共二十三人。这些人的身上大多光了,身无长物,只看其尸身的僵硬,就可以知道他们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是孩儿在路上遇到的,公父请看,除了这七具是给人扭断了脖子,其它的人全都是伤在这里……”他一指死者的颈侧,道:“就是这里,轻轻一挥,就割得这些人死去,他们死的地方都是血,好像身上的血全都流出来了一样……一共二十四具尸体,这里有二十三具,其中有一具死相太过恐怖,有碍观瞻,孩儿也就没让拿出来了……”
荧玉奇道:“二哥,你带这些尸体来又干嘛?”
嬴师隰笑道:“荧玉你不知道,你二哥这是在考公父呢……”
荧玉怔了一下,忽然道:“我明白了,二哥,你是不是说,这些人,其实是一个人杀死的?”说到这里,她的心也是一凉,一般来说,一个剑术高手要杀死这许多人,并不是不可能,但话说回来了,如果是在同一部位下这样的出手,那可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了。在荧玉的感觉里,天下间只有墨门行者和传说中的剑客才可以,并且,这样的人屈指可数。
嬴师隰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烔烔有神:“你是说…………”
“天下间,有这样剑法的人,不是没有,但一般来说,这些人多在山东六国游荡,他们大多是各国贵族坐上之客,平凡不会轻易出手,再有也是隐于一些商团之中,而我大秦商旅不兴,现在又有大雪,在这种情况下,孩儿已经察过了,没有大型商队往来,可偏偏就出了这种剑客……而这种剑法……”
“渠梁……你是说……那个射了老父一箭的人,可能入了我秦国?”
嬴渠梁道:“按理说,他做下了这种事,当是会在安邑领赏享福,但事无绝对,孩儿请公父想,当时我们进兵主力方向,是谁的营地?他在那里,是谁人的手下?我们现在,又有谁在手上?”
荧玉道:“二哥,你是说……公叔老贼?”
“荧玉!”嬴师隰忽然喝道:“本公在安邑时,得公叔痤厚待,今虽说是抓了他,但也不可慢怠于他,之所以不放他……算了……渠梁,这人既然入秦,你是说,他是为了公叔痤而来的,是吗?”
嬴渠梁诚实道:“这只是孩儿的想法,没有一点证据,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孩儿也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大,公父,此人无耻伤了公父,要是能寻出来,将之拿下,也好给公父出一口气!”
“若是他真的来了,给我遇上,我一定一剑刺死他!”荧玉说着,双目喷出火来。
其实此刻,天以然放晴,只是雪并未化,而且,这只是初雪,这样的雪,在冬天里,少不得还要再下几场,古时的冬天可与现在不同,不是一点屁大的雪就没了,冬天短,夏天长,而是冬天很冷,雪亦是很多,正常每年的冬天都会下出过人膝腰的雪来。
刘羲收整了行李,带足了装备,又使了钱,从村子里买了厚麻,将马包上,只在马脸头上露出了一双眼来,白麻的布包着了马身,让刘羲这一行的马看上去有了那么几分的世家气度,为求逼真,刘羲还用炭笔在白麻上画了家族的徵记。
那是一轮明亮的太阳,其中,一只三足鸟。
这正是东夷族最古老的图腾崇拜。
比如周,周的家族族徵就是凤凰,周文王以凤鸣岐山为引,终而无耻的灭了大商。
煌煌大商,赫赫殷授,就这么沦落到了军事投机主义者,西周的手里。
说到中国历史,我们说夏商周,其实此三朝都不是统一的中国朝代,只是他们最古老,占着中原最富饶的土地,是当时部族社会实力最强的方国,所以才有这样的说法。
自夏禹借治水征足了人力物力,最后建立大夏,但其后的君主大多守成,不思进取,最后给陈汤伐灭,而建立了大商,大商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国家,他虽也算是地方部族,但他却是一个一直在征战的方国,这才成就是商朝后世的强大。
可惜,在商朝强大的同时,东夷国也强大了起来,两个东面的国家发生了不可避免的碰撞,这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的交战,东夷善射,大商有象,虽然东夷正面打不过商军,可游击战却是商不如东夷,大商王一直和东夷征战,最后给了西周机会。
在当时,西周是不可能打败商国的,但因为商国的对外政策,就是打,打出一个大一统,所以众诸侯就同意了西周的会盟,众诸侯向商进兵,偏偏此时商军主力还在和东夷打,当时是第二次两国交战了,第一次东夷败了之后,没多久就反悔了,这不又打起来了么,但却给了周军机会。
这也是最后,商军破天荒的拿出奴隶来应战的原因,不是商军没有人,而是商军在外面对东夷打仗,不然周军还真不是个,就是这样,周军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打败了商军,其关键法宝就是钱,大把撒钱,动摇了商军的军心,才让周军有机可趁。
失了国都的商军军心散尽,周军趁机向商军进攻,但没了军心战意的商军已经不能打了,他们一一溃逃,最后,大商王的苏妲己,给周武王收到自己后宫里面去了。不过,在史书上,这一点就可以任着周人书写了,一代英主的商王就此成了纣王,天道何其公过?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后世人可能会诟病周朝的分封制度,但其实,当时的周制是一种复古,因为商国的想法是统一部族,而周朝是顺应人心,保持分封制,这才是周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