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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艳香迷醉2-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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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听到这,脸色当即变了。

尤三姐淡淡一笑,接着道:「那几人当初丑态百出,一心要调戏我,而如今我送到他们面前去,他们却连多瞧我一眼都不敢。我只请了他们一杯酒,他们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说到这弯腰与柳湘莲面对面,俏皮眨眨眼,又道:「你当初串通他们,是不是?你为了结交孟家,打探宝藏,便安排了那一出戏,是不是?可怜我因此对你一见钟情,痴心托付一生,可没想到,却因此改变了一生。」

尤三姐虽质询逼问,但口气未见怎么愤怒,脸上始终笑意盈盈。

柳湘莲面红耳赤,深坠下头,无地自容,终于挺起胸膛道:「不错,我那时骗了你,对你也不是真心,这你早已知道。可我现在对你是真心的了,你不相信就一刀杀了我,我绝无怨言。」

尤三姐平举匕首慢慢抵在柳湘莲心口,眼波流媚,笑道:「是么?你是说你真心对我,甚至喜欢我杀你?」

柳湘莲脸色发青,道:「不错,只要你不再怨恨,我死在你手里,心甘情愿!」

尤三姐晃动匕首,在柳湘莲胸口虚划了两下,离开笑道:「我信你了,可我早就不恨你了。我只有一颗心,不能同时恨两个人。」

柳湘莲浑身一震,眼中露出疑惑,见尤三姐虽然看着他,但殊无表意,眼珠不时转向别处,仿佛心不在焉。柳湘莲一时没由来的心中作痛,觉得那句「我早就不恨你了。」

虽是令人欣慰的话,可听起来叫他心里空空荡荡的,真比受一刀更难受,不由萎靡道:「我对不起你,也知我叫人瞧不起,你就杀了我吧。」

尤三姐咯咯笑起,「我为什么要杀你?要杀么……」

说着摇动匕首慢慢转向虚竹,「……就杀我最恨的人。」

虚竹一直惴惴不安不敢出声,现下终于躲不过,陪笑道:「好妹妹,快别再胡闹了,你把刀放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尤三姐摇摇头,刀尖抵住虚竹心口,俏皮道:「你呢?你喜不喜欢我杀了你?」

转动刀柄,这把匕首锋利之极,尤三姐还没用力,刀尖已刺破了衣服。虚竹盯着眼下刀尖,惊呼:「不不!快快住手!好妹妹,我没骗你,我真的是决心,决心放你们走了……」

刀尖停住片刻,尤三姐幽幽盯住虚竹的眼,一瞬间眼神变了好几变,每个眼神都复杂之极,像是种种说不清的神色突然搅乱在一起飞快从她眼中掠过。虚竹与这眼神一对,猛跳的心一下止了跳。这一片刻好似过了许久,尤三姐的手微微颤抖,终于轻轻一叹,缓缓收回了匕首。虚竹后背上凉飕飕得已冷汗湿透。

尤三姐摇晃着匕首,又皱眉道:「东家,有一件事须得你作主,我想叫袭人随柳公子走,好不好?」

虚竹怔怔看着尤三姐,惊魂不定,连连点头。

尤三姐转颜一笑,将匕首放去桌上,又回到柳湘莲身边,笑眯眯道:「这个袭人比我乖巧,又很懂事,你好好珍惜。」

说着从怀里拿出袭人身契送进柳湘莲衣襟里,接着扭腰挨着坐下,附耳小声道:「我问那丫头了,那晚是我叫她给你服了药,看来你不是硬不起来,你只是经不起挫折丢了男人的雄性儿,男人本性就是你们那东西,在天生欲望前,不管别人怎么看,也无论心里想不想,它都要雄起,都要去霸占,这就是男人雄性儿。不管是丑是俊,是忠是奸,是好汉侠士,还是无赖恶霸,男人有了雄性儿,他就叫人爱,叫人恨……」

尤三姐在柳湘莲腮上亲一口,起身再道:「其实男人还是坏一点的好,妹妹真不怪你,要怪也是怪你当初对我不够坏,所以你不必自暴自弃。唉!这是妹妹真心话,不知你这一回肯不肯用心听。」

尤三姐说着再到虚竹身边,揪住他耳朵将他脸扭到面前,吻下柔腻道:「小王八蛋,妹妹还是喜欢你作恶的时候,真真我命里冤家……」

突然狠劲儿一咬。

虚竹下唇印着血,并没觉出疼,愣愣看着尤三姐走出房间,他没留意尤三姐与柳湘莲说了什么,只惊魂自己在鬼门关前转了好几转,尤三姐刚才的眼神好生吓人,只要她一个念头转得稍稍不对,手腕向前轻轻一送,便轻易要了自己的命,真真凶险之至,真比在皇宫里还要惊魂。

虚竹和柳湘莲被一直绑到将近正午,终于听见房外传来人马喧嚣声。

进屋来的却是梁从政。梁从政扯断了虚竹的绳子,道:「兄弟无恙吧,请到外面接旨!」

虚竹到院中见不仅来了平儿四个和花姐等,还有许多士兵,心苦道:「完了,到底是被皇上一网打尽了。」

跪下听旨,旨意却说他奢侈淫逸,剿匪不力,处以抄家流放之罪。圣旨宣毕,虚竹吃惊问:「谁的旨意?」

传旨太监道:「皇太后懿旨!」

兵士给虚竹上了木枷,并印上只有到了流放之地才能打开的封记。

传旨太监又拿出另一张圣旨,宣大内梁从政即刻监刑,不得有误。

梁从政也跪下奉旨,然后搀扶虚竹一并站起,叹道:「旨意已定,别不多言,哥哥送你走,兄弟的府邸和所有家产,包括这两家妓院,过午就要查封了,家眷都在此,她们带出来的随身物品我也通融过了,兄弟还有什么事没了的,哥哥我帮你去办,不过旨意叫即刻遵行,咱们不能耽搁太多。」

虚竹死里逃生,还没醒过味来,疑惑道:「流放?押我去哪里?」

梁从政道:「是流放海外,具体哪里,要由咱们大宋的属国高丽来定,我的任务就是监押兄弟到东海。」

虚竹哦一声,他对东海和高丽都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很遥远很偏僻,看看平儿等一众女子一个不缺,想想道:「也再没什么事了,只是可惜哥哥好不容易带来京城的那些物件,如今都要被抄去了。」

梁从政笑笑道:「这好办,我去要来,就说是当初我借给兄弟的,不属抄家之列。」

虚竹颇感意外,惊疑道:「这要能成,多谢哥哥了。」

梁从政笑道:「人情做到底,那些东西我千里迢迢送来,再给兄弟千里迢迢送去,也不失美谈,哈哈。」

虚竹叫双儿进屋收起匕首放开柳湘莲,柳湘莲羞愧离去。

虚竹再把平儿、香菱、秀凤和花姐也一并叫进,说了流放海外之事,问各女何意。

平儿从怀中放下珠儿叫他自己去玩,似随意道:「哪里不是过日子?」

双儿也道:「是啊。」

从包裹里拿出虚竹交给她保管的那个玉盒。虚竹惊喜道:「这我差点忘了。」

接过盒子拿出银票刚要数,又失望放回,想到这些银票到了异国就如同废纸,又看向花姐,问她:「姐姐有何打算?大伙儿一块走吧。」

花姐摇头笑叹:「唉!姐姐沦落这些年,心再也回不去之前了。女人一生中只要卖过自己一次,也就等于是卖了自己一生。」

众女听了这话都觉脸热,秀凤更是红紫了脸,低头悄悄闪几步,从众女行中退了出去。

花姐想想,再道:「京城是呆不下去了,院里那些姊妹中不愿意再干这行的,她们自寻出路,愿意随我走的,我去别处另开生意,听说太行山的满昌府是官府不大顾及的,我想去那里安身。」

「满昌府?」

虚竹叫起来,「我从未跟你说起,你是怎知道的?」

花姐红了脸,惊疑道:「原来东家早就知道了,我前些日子见到一个旧相好,听他说起才知袁家父子避难去了那里。」

虚竹恍然,他以为是花姐清楚了他的出身,原来却是因为袁家父子。

花姐说完将躲在屋角的秀凤拉出来道:「你随我去与家人团聚吧。」

秀凤红了眼圈,低头道:「秀凤已与家父诀别,今生不想再见了。」

花姐叹口气,道:「我知你心意,你不愿见家人,就随东家走吧。」

秀凤没吱声,偷偷瞧虚竹,虚竹未及说话,平儿将秀凤拉到身边道:「妹妹,随姐姐走吧。」

秀凤低头隐去了平儿身后。

虚竹见之欣喜,将玉盒中的银票都拿了出来,统统递给花姐,「喏,你带上去吧。」

花姐接过只看了一张就呆眼结舌道:「这……东家哪来这么多?」

虚竹笑道:「不全给你的,你留一半,另一半给袁员外,权当是秀凤的聘礼。」

秀凤闻言吃惊,不敢说话,只是眼中流羞。而虚竹在想:「袁员外是因为自己而家破人亡,现也是自己还了冤债。」

接着又道:「姐姐到了满昌府后,与袁员外合伙开家大妓院。对了!那里原有一家叫丽春院,如果这家还在,你们一定要将这家买下来,如果不在了,你们就另开一家,记着,一定还要叫做丽春院!」

花姐见虚竹说得十分郑重,有些惊异地认真应承了。

虚竹不禁得意,在他看来,富贵不归故乡,便如锦衣夜行,想像着花姐拿着他给的银子风风光光买下丽春院,不禁为之扬眉吐气。出屋到院中,见众女正在叽叽喳喳议论,说柳湘莲和袭人收拾东西走了,尤三姐和那个痴婆子一早也走了,还带走了所有现银。虚竹又意外得知,在柳湘莲来之前尤三姐就时时偷呕有了喜,而袭人这些日子也像暗怀了孕。刚刚有些畅怀的虚竹又皱眉不安,尤三姐虽叫他看不透,但她的疯癫浪荡还真叫他舍不得。忽然想起鹤仙和沁香来,众人答她们两个早叫尤三姐卖了,一起买走她们的是位薛大爷。虚竹狐疑又问是哪个薛大爷,众女说不清楚,但知这位薛大爷还想要一并赎出花袭人,可尤三姐没答应。虚竹听了想:「难道是薛蟠回来了?多半不错!这呆霸王作了皇上的小舅子,自然又会嚣张无比。」

这时隐隐觉得薛宝琴入宫可能就与这薛蟠有关,便问梁从政宫中有没有其他变故?梁从政含含糊糊说御医一早被传入宫,听是贤德妃有疾。虚竹心慰,他不知薛宝琴患了何疾,但皇上既然肯给她治病,自然不会杀她。

午后,梁从政派去将军府的人将玉床和乱七八糟的玉架都拉运过来。在传旨太监的催促下,虚竹踏上了流放之路。花姐抹了不少眼泪,一众妓女被其感染也面色戚戚。虚竹倒很豁达,这几年他经历了许多的惊险起伏,但觉只要留下性命就是天大造化。

一行人出了京城,虚竹除了因锁着木枷铁镣而不舒服外,其他可以说是其乐融融,平儿四个给他喂饭、喂水,洗漱,换药,照顾得无微不至。

经过许家集时,虚竹提出耽搁半天去一下附近的杨家村,梁从政慨然应允。

到了杨家村,惊见杨家旧屋已被拆成平地,原址上多了一个庙宇,也另多了几十户人家,向人打听,得知这里住的都是从山东迁来的牛姓人家,村子也改名叫作了牛家村,而那个庙是在村人迁来之前就有的,村人唤作铁枪庙。

虚竹进庙见里面供奉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枪,枪下石碑刻着:「奠杨门忠烈,杨不悔敬上。」

出庙再打听,村人说曾见有一个抱着婴孩的女子来庙拜祭,来去匆匆,再未见回。平儿和双儿各哭了一场,知道这个抱婴孩的女子定是杨家三少奶奶。平儿十分惦念巧姐,却又想巧姐随杨三少奶奶而去,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

离去村子的路上,虚竹悄悄问双儿:「三少奶奶的名字不是叫盼儿么,怎么这里说是『杨不悔』?」

双儿想了想,道:「或许这是那婴孩的名字,也或许是三少奶奶知道我们会来,这名字是说给你的……」

双儿止语,暧昧瞧虚竹,虚竹默默念着:「杨不悔,不悔……」

心里忽怅忽喜。

再回到许家集,见客店前多了三匹来此打尖的骏马,这三匹骏马均高大雪白,十分引人注目。虚竹惊讶,认得这样的马该是产自天山。接着见从客店出来三人,都是昔日灵鹫宫装扮,灰袍黑披风,胸口袖着神鹫。虚竹叫声:「何人属下?」

那三人扑过来,跪伏齐声道:「奴婢参见主人!」

三人掀去蒙面斗笠,是琴、箫二奴和符敏仪,见主人身戴枷琐,立即挺身抽剑。虚竹忙喝阻,问她们怎会在此。

原来二奴送阿朱到天山后,符敏仪找到了独孤雪,从独孤雪口中听到了关于千年一劫的只言片语,知道关系重大,便带二奴通知主人。三人找虚竹找得很是辛苦,从天山千里迢迢先到了少林寺,又回头找去大理,再原路返回到中原准备去京城,不想在这里终于遇上。虚竹听完知道她们三个还不知天山上的变故,便令她们且随自己东行,路上告知了实情,听得符敏仪和二奴惊泣不已。虚竹又从三人口中得知:大理段正淳安下心来陪伴甘宝宝和阮星竹,由段誉继位镇南王,立钟灵为王妃。

一行人出了许家集后,走了两日,虚竹又请求顺路去访一位故人,梁从政也应允了。

原来虚竹是要去黑龙潭,他一直未及寻访石语嫣的下落,但是心里隐隐觉得石语嫣一定会在黑龙潭。果然,大队人马一到,石语嫣就从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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