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洞房后拜堂:这个王爷有点坏-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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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么想我走吗?你就那么想回到他身边吗?兰君,回答我。”
天涯(十四)
“我……”兰君不知该说什么,对于雅岚图,她从来只把他当做朋友,即便他对她很好,她始终都当他是朋友。
她欣赏他的才华,感激他的细心,但这种感觉和同萧子墨相处时完全不一样。
有时候她反而很讨厌自己的冷静,对任何事的漠不关心,如果她敢爱敢恨,当初敢勇敢的带着母亲,与萧子墨浪迹天涯,如今又何来如此多的烦恼?
雅岚图见兰君的眉皱了起来,不由得伸手去轻轻抚摸,想要把它展平。兰君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有阻止,心里对他有过的埋怨,都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别想太多,明天和我去皇宫走走,也许你再去一去,就会很喜欢那里。”
一夜过去,兰君刚起床小丫头就抱着几件衣服敲门进来。
“主子说叫小姐今天穿上女装,进宫的马车在外面候着。”小丫头对兰君说道,然后把衣服放在了床上。
兰君看了看,说:“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是。”
拿起床上的衣服,全是浅色,很符合林她一贯的喜好。穿戴好后出门上了马车,踏进车里的瞬间她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有些摇晃,后面的小丫头赶忙扶住了她:“小姐,没事吧?”
兰君停下缓了缓,轻声说道:“没事。”摸了摸自己的脸,凉凉的,就像夜深自己发病时一样。
*
雅岚图坐在龙椅上看着远处门外蓝色的天空发呆,她应该快到了吧?昨天已经吩咐后宫的人不得进入前殿一步,这样,就不会被打扰了。如果,她不喜欢后宫那些人,就把她们遣散了吧,有她一个足矣……
他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笑,仿佛当年和敌军军队对决时马上就要胜利的那一刻。
殿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宫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说:“回……回陛下,马车……马车已到宫门了。”
“是吗?”雅岚图微笑着,“朕这就去。”
兰君昏倒了。雅岚图心情畅然地赶来看到的却是她躺在车上冰冷的身躯。
天涯(十五)
小丫头在一旁颤抖着说:“刚上车时奴婢就见小姐脸色不对,后来没过多久小姐就昏倒在榻上,奴婢以为小姐是生病了结果……结果发现小姐的身体都是冰的……奴婢……奴婢……”说着说着就呜咽起来。
此刻雅岚图什么也听不进去,满心满眼是兰君闭着眼躺在那里的样子。他极其紧张地抱起了她,然后疯也似的朝深宫奔去,完全不顾一路上见了他就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侍卫和宫侍。
他赤红着眼,一脚踢开深宫的大门,对着空旷的大殿大喊:“萧子墨,快给我出来!”声音里透着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几步冲进萧子墨等待的小屋,撞开了闻声正要出来的人。
“快……快把金盏之王拿过来。”回头看见萧子墨疲惫的眼睛,这才想起他这两日精神不是很好,于是话也不再说起身又跑向隔壁的冰室。
从雅岚图抱着兰君进来的那一刻,萧子墨就已经闻到了独属于兰君的气味。心里猛地一沉,莫非她出了什么事?
加快脚步走到石床边,颤颤着伸出手摸去,精致的眉眼,然后是小巧挺直的鼻梁,接着是紧抿的唇,这张脸的每一处,无一不是在心里描绘了千遍万遍,可是此时竟冰冷得不似活人。
顺着她的肩滑下摸到手腕处,脉息若有若无,如同一个重伤难愈的人随时都将停止最后一丝呼吸。
萧子墨抓着兰君的手把她拉起来抱在了怀里,用尽力气紧紧地抱着,仿佛这样就能让她恢复体温。
雅岚图捧着金盏之王匆匆闯了进来,不去理会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的双手,他对萧子墨说:“金盏之王来了,快开始吧。”……
*
悠悠转醒,已是日上三竿。兰君睁眼环视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伺候她的丫头趴在桌上睡得正熟。动了动身子,软弱无力,没有感觉到彻寒的冷,却从心肺中冒出源源不断的温暖,汇贯全身。
她慢慢挣扎着,用一只手撑住床,想要坐起来,结果扯住了散在床上的一角云帐,而云帐本就网着一边小凳上的白瓷杯,这样一来,瓷杯就被带着摔到了地上。
天涯(十六)
清脆的声音惊醒了小丫头,看到兰君醒了,她立刻高兴得叫起来:“小姐醒了,小姐醒了。”一边叫,一边奔出门去通知主子。
兰君摇摇头,使尽了力气终于靠在了床棱上。揉了揉额,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上了马车不久眼前就黑了下来,其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觉冷,前所未有的冷,五脏六腑都像冻成了冰,没有一点温度。
后来……后来怎样了,实在想不起。似乎听到了萧子墨的声音,萧子墨啊,是梦吧……
雅岚图正在处理奏折,最近这两天都不曾休息过,眼睛疲惫得撑不起时就向后靠着休息一下。
替她放低了枕头,又扶她躺下,掖好了被子,他说:“好好休息。”转身出了门,吩咐小丫头好生照顾小姐,这才扬着笑离开。
兰君怔怔地看着雅岚图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茫茫然回过神,把一直紧握的东西拿了出来,透在光里,刻着“萧”字的玉佩在没有风的空气中晃荡。眼眶干涩得,想流泪。
*
第二天,雅岚图很早就在宫里最大的一条水渠放上了一只小舟,舟上除了一个渡船的宫侍便别无其他。
兰君站在岸边,看到雅岚图朝她伸出了手,犹豫了一下,最终也伸出手去让他牵住。
上了舟,宫侍扬桨,船便离了岸顺着水路行去。
“这里只有早上凉爽些,到了正午,天会热得受不住。”雅岚图依旧紧牵着兰君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兰君垂了垂眼,掩去其中的清辉,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两岸绿树红花,正开得灿烂,宏伟高峨的宫殿或近或远地现于眼前。雅岚图兴致勃勃地指着每一处地方向兰君解说它们的由来。
“乌蒙皇宫里的每一处大型宫殿都是由历代帝王为自己修建的,一来显示他们的丰功伟绩,二来也可以让后人纪念。看,那就是我乌蒙国最大的熙芜殿。”
兰君循目望去,只见近处一座宫殿朱红高墙,琉璃明瓦,雕梁画栋,凸显的恢宏气势,如同一条盘飞的巨龙,使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天涯(十七)
就其色调而言,比起其他的建筑要鲜明很多,从外观上看,殿门有三,立锥至顶,层次感极其分明,每一层檐角的雕画栩栩如生,四面大大小小的图腾,详尽地描绘了帝君生平几桩伟大的事迹。
“这是当年文熙后和芜帝共同建造的宫殿。”雅岚图说。
文熙后,以天下无人可媲美的容貌和才华成为乌蒙历史上的一大贤后。据说她只是一个县令的女儿,当年芜帝巡游,在画舫上听见岸边有人在唱歌,于是探身寻望,正巧碰上那人向这边看来。
两两相望,竟一见钟情。后来芜帝不顾朝臣反对,坚决纳她为妃,随之不久又立她为后。而文熙以其卓越的才智,辅佐芜帝革新除旧,大力提拔有才有志之士取代一些迂腐陈旧之人,在朝中上下得到了很高的评价。
芜帝在位期间,整顿了朝纲风纪,使贪污受贿风气大为减少,同时提倡农商并行,朝廷甚至拨款给百姓,支持他们善于经商的经商,善于农作的农作,这一项措施几乎受到所有人的拥护。芜帝统治时期可以说是乌蒙历史的鼎盛。
“总有一天,我会像芜帝那样,在乌蒙历史上留下最深刻的一笔。”雅岚图望向高远的天空,全身的霸气隐约化成一声长啸,直冲云霄。只在此刻,兰君才感觉到他是一个真正的帝王。
低头,扳过兰君的身子,牢牢地盯着她的眼,他说:“你,做我的文熙后,可好?”
初晨的风吹落一片叶,飘到水面,一沉一沉的,荡出点点涟漪。凌乱的发丝像燃烧的火焰在兰君背后升腾、飞舞。
略抬螓首,望进了雅岚图那双犹如深潭的星眸,里面自己的影子仿佛卷入了黑色的漩涡,弱水沉溺,不可挣扎。
“对不起。”
对不起,她说。雅岚图的手颓然垂下,一丝苦笑爬上嘴角。
“为什么?”他问。
是啊,为什么呢?兰君怔然,眼前又出现了那块玉佩,线提在手里它就摇啊摇,摇得起了风,下了雨,淋了个透湿却还以为是别人的世界。
天涯(十八)
“我知道他在哪里。”雅岚图背过身,不敢再看她,每看一次,自己的心就会痛一次。
“谁?”兰君毫无意识地开了口……
“萧子墨。”
鱼儿停止了呼吸,没入水底,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渡船的宫侍依旧沉默地摇着浆,“吱嘎,吱嘎”,像一扇关着的破旧的门,马上就要被人推开。
“难道你心里担忧的人不是他?”雅岚图淡淡地说道。原来,他早就看得很清楚,兰君和在云都时的变化,虽然仍旧是冷漠少言,却多了一些本不该属于她的忧愁,即便只是一些,也足以让这样如同一缕清风的女子沾染上人世间最沉重的情绪。
“我……”
“去看看他吧,”不等兰君继续,他说,“他在等你。”
*
萧子墨一步一步地在院子里走着,丈量每一个地方,每一处角落。走到一棵树前停下,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抚摸。
不知这个时节的桃树是什么样子呢?应该,不再是繁花似锦了吧。枯了?死了?冬天还未远去,偶尔还会冷一下,就要结束了啊。
转身,一阵风来,生生顿住了脚步。他立在那里,像一尊完整的化石,动也不动,任凭阳光透过身后桃树的枝桠照得他发热,起了汗。
嘴角慢慢地,慢慢地翘了起来,笑,映得周围灼人的光闪闪的,冒出丝丝清凉。
“你来了啊。”他说。
兰君不说话,站在五米远的地方看着他。曾经清澈有神的眼,此刻已变得黯淡无光,空洞得似乎只剩下两只眼眶。然而就是这双什么也看不见的眼却准确地对向了她,不偏不倚,好像自己看到的,只是逗人的面具而已。
兰君也笑,“嗯,我来了。”手上冰凉凉的,低头看,不知何时滴下的泪。
“外面天很热,快进屋吧。”萧子墨说,举步要往前走。兰君走上前拉住了他。萧子墨顿了顿,拍拍她的手说:“我可以的。”兰君不放,拉着他的手慢慢朝屋里走去。
两间小屋,其中一间是厨房,所有的东西都很简陋朴素,却都很整齐地摆放着,好像在告诉别人,这里并没有被人遗弃……
天涯(十九)
进了一间勉强可以算是卧室的房里,兰君放开了萧子墨,转身关门挡掉外面炽热的光线。
“其实,外面一点都不热。”兰君打破了寂静,是啊,冬天刚过去,外面,一点都不热。
可是他却说外面热,兰君知道,他在紧张,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样子。
“如果,你是为了感激或是可怜我,你还是回去吧。”萧子墨轻轻捂了捂心口,隐住突然泛起的酸疼。
感觉腰上环上来一双纤细地手臂。接着后面贴来一片有些凉意地绵软。兰君侧着头。把脸枕在萧子墨地背上。“我不会走了。除非。你再也不想看见我。我会走得很远很远。远到你怎么也找不到。”
从前听过这样一句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不知相思。便觉是自己病了。相思未尽时。已病入膏肓。直到此刻她才明白。红豆。也许很早以前就已开始在心里生了根。
萧子墨地身躯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许久他才发出一声轻笑。“这么久不见。我的兰君还是如此绝情啊。”拉下她地手。回过身对着她说:“我怎么舍得让你走。能够有你在身边即使让我就此死去。我也知足了。”
瞬间回来地熟悉腔调让兰君不禁一愣。等反应过来才轻掐了萧子墨地腰说:“是啊。如果你真地舍得。那我绝对不会回头再看你一眼。”
屋里嬉笑晏晏。屋外却是酷暑难耐。雅岚图拖着沉重地脚步从院里走了出来。上了马车。
“走吧”。一声叹息。弥漫地尘土。空留下是谁地凄凉?
他不知道,那次解毒之后,萧子墨的眼睛,竟然再次看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兰君送过来,也许,是因为歉疚吧,他想。
“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兰君看着干净整洁的厨房和一尘不染的房间。他看不见,怎么做吃的,还有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失明的人能做得来的。
“我生存能力很强的。”萧子墨知道她的疑惑,搂过她说。
其实,萧子墨眼睛看不见之后,回了一趟千魔窟,只是嘉达不甘心,硬是把他送了回来,他眼睛看不见,也只能从了他。
天涯(二十)
“以后,就由我来给你做饭好吗?”兰君在他耳边轻轻说。
萧子墨笑,却不说话,只是不住地点头,像一个得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