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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女皇的养成计划-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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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个孩子?明,不要自欺欺人了!”李世民冷冷地说道,“梅苑失火,将所有的一切烧得一干二净。这场火,是否人为,你我皆心中有数。你不许我多做调查,其中的曲折,你是最清楚的吧?”

我心中微惊,脸上仍是无奈的浅笑:“是,我知道……但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那日梅苑失火,我与媚娘险些葬身火海,幸而赶来几名身手矫健的侍卫,奋不顾身地将我们救出。

事后我从一个膳房的宫女口中得知,媚娘曾去膳房里取了许多柴火以及香油,这些东西有何用处,不言而喻。虽然最后那些柴火以及香油又被送回了膳房,但媚娘先前的种种准备仍令我惊心。

但期间我也发现,梅苑虽烧得一片狼藉,但仍可看出曾被翻动的痕迹,且后苑泥泞的小道上有几个男人的脚印,如此说来,想纵火的人恐怕不止一拨。真正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仍潜在暗处,所以李世民才领着我迁到翠微宫。

李世民侧头看着我,唇边仍有笑意,眸中却只有近乎冰冷的清醒:“如何,明,你仍想维护她么?”

母亲,你会选我的是不是?母亲,倘若我与陛下都深陷火海,你会先救谁?

思即,我仰首微笑:“你让我想一想。”我以袖掩口,低低咳嗽,虽竭力抑制,但在空寂的宫中,每一声都格外清晰。

“明,怎么了?”李世民大惊,才想探身过来查看,却被我拦住了。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勉强扯出笑容,无力地垂下手,掩住了袖边染上的殷红血迹。

“唉……”李世民握住我的手腕,轻轻一拉,我便跌入他的怀中,“明,我也不想令你为难,但……”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垂首轻吻着我的鬓发。

被他拥入怀的那一刻,我终于下定决心,要放手一搏。

多少隐秘心事,不可告人。

我一生背负的罪孽已太多,我不得不如此做,即使这不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

终是,不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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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月初升,清风凛冽,夜色淹没了一切。满树琼英,馥郁香气扑面而来,我静静地独立窗边,悠然赏玩,若有所思,一动不动,已完全没入暗夜。

这几个夜晚,我都陪在媚娘身边,今夜她与我坐一阵、说了一会话便乏了,困倦不已,安栖于软榻之上,早已睡去。

我闭眼靠墙假寐,万籁寂静,我听到宫灯在风中摇曳的轻响,听到树影婆娑之声、云烟深处的虫鸣,以及轻风拂过轩阁内粱木清音。

近处,似有一丝异声闪过,我有片刻的恍惚,刹那之后,陡然凝成了锐利。

一道雪亮冷光凌空划过,似落花飘零,破空发出“嗤”的声响,乍亮便倏然消隐,那是杀气。

这一剑迅捷如电,绝非寻常杀手可为,直向榻上的媚娘袭去。而媚娘仍在熟睡中,毫无自卫之力,眼看就要命丧与此剑之下。

我亦不转头去看,仅凭本能,左手一拍腰间的剑鞘,剑身一颤,长剑化为抹一精光飞出,若有丝毫偏差,生死立判。那刺客手中的银光“呜”地一声刺向媚娘脖颈时,我的剑也赶到了。

我手中的精虹直穿而去,毫无阻滞,鲜血飞洒而出的红艳色彩在暗夜中发出晕眩人眼目的凄厉之美。

倏忽之间,利芒全数隐去,杀气远去,其实,在刺杀从窗边发动的那一刹那,便被扼杀。

我掩口轻咳一声,轻擦去唇边的血迹,我转头望向榻上的媚娘。她依然蜷缩着身子,安卧好眠。月光洒在她的面庞上,她的容颜皎洁晶莹,大约是做了好梦,她唇角微勾,淡淡地笑着,丝毫不知自己方才险险地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是我的优柔寡断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必须立即做出决定,改变这一切。

我在黑暗中立了许久,猛地惊醒,再不敢迟疑,仓皇间也顾不得许多,向李世民的寝宫奔去。

天际微白,有两个宫女与内侍在宫外候旨。

“明姑娘,你来得正好,陛下正发脾气呢。这药……”宫女见我前来,神情立即如获大赦,哀求地望着我。

李世民风疾缠身,烦躁怕热,他谴人从中天竺求得方士那罗迩娑婆寐,终日服食“延年之药”,以求病情得以好转。

“我知道了。”我长声叹息,从宫女手中接过汤药,大步走入殿去。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才到宫外,我便听见褚遂良的声音,我一怔,下意识停住脚步,立在门边,探身向内看去。

李世民阴沉了脸:“朕乃一国之君,为何不能看自己的《起居注》?”

一旁的长孙无忌连忙解释道:“史官只如实记载君王所为,不作虚伪赞美,亦不隐瞒罪恶。但若君王看到,定会大怒,所以历朝历代,从不给君王看《起居注》。”

李世民顿了下,沉吟道:“朕如今老了,有些事皆已忘了,阅览《起居注》,便可看到自己做错的事,将可以时刻提醒自己,不再犯错。”

“陛下究竟有何旨意,不如明说好了,臣等愿意照做。”长孙无忌稍愣片刻,忽眸光大亮。

“朕问你,《起居注》中可有记录明的事情?”李世民一蹙眉。

褚遂良不敢隐瞒,如实禀告:“有,从武德年间便有所记载,直到如今陛下专宠她一人,皆有详细记录。”

“删掉,全部删掉,一丝痕迹也不许留下。”李世民一挑眉,摆了摆手。

长孙无忌与褚遂良对视一眼,一同伏拜:“陛下,万万不可。”

李世民毫不退让,反而冷笑道:“朕再说一次,有关明的部分,全部删掉。”

“是。”长孙无忌与褚遂良万般无奈,却亦只能应承下来。

李世民长吁一声,看着颇有倦意:“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臣告退。”长孙无忌与褚遂良自然不敢逗留,施礼后便都退了下去。

我隐在殿后,见他们二人走远了,这才举步进宫去。

“明,你都听见了吧?‘李世民瞥了我一眼,并不意外我的出现,他像是想起什么,”你说不想令天下人议论你红颜祸水、媚惑帝王,我答应你,不让史书记住你,如今我做到了。”

《起居注》是专门记录历代皇帝日常生活与言论的,皇帝无权干涉,既不能看,更不能修改。帝王们如此做,是尊重史官的职权与地位,而历朝的史官也是公正直书帝王的功过,从不加以掩饰。

正文 做为女子是美好的事情

而李世民这个明君却在此时查看《起居注》,甚至进行修改,他不去篡改那杀害手足的玄武门之变,而是删掉了我的存在。为此,他犯了一个颇大的历史错误,影响干预了史官的公正性,给他的帝王生涯抹上了极不光彩的一笔。

原来,他所做的这一切,竟都是为了我么?

我茫然地站着,手中的汤碗犹如千斤重。

“你手中的药,是给我的么?”李世民望着我,露出一丝迟疑的神色。

“是……”我默然颔首,在他身边坐下,将药碗递给他。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他接过碗,放到唇边。

“世民……”我只觉一头冷汗,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了?”李世民顿了下,侧头望着我,目光温润如水。

我轻声喃喃道:“我从不求你任何事,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

“明,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李世民眸中的温存之色已褪去大半,余下一丝凌厉,“但若你想为武媚娘求情,我绝不会答应。”

“世民,此事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么?”我按捺下剧烈波动的心绪,平静问道,“若我告诉你,我是一千多年后那个时代的人,我只是错落了时空,才与你相遇,所以我知道历史,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无可避免的,如此,你愿意收手么?”

“我与武媚娘,只有一人能存于世,绝没有转圜的余地。明,你可以救她一次,但你真能时刻防着么?我没有用过于激烈的手段取她的性命,是因为顾及到你。我若要她消失,轻而易举。”李世民放下碗,轻轻摇头,神情讳莫如深,“我不愿意收手,换做是你,你愿意么?若我告诉你,媚娘将死于非命,这是历史,无所改变,你会不做一丝抗争,眼睁睁看她死去么?”

我不会……因为我们在本质是同一种人。我并不天真,也不是不知道人世间的肮脏,只是有些东西,我一直不忍舍去。

我深深地低下头,心中满是疲倦,一种很深很深的疲倦,那是一种孤身跋涉了万水千山,蓦然回首时,却发现原来所有的皆是徒劳。但脚下依然是绵延无尽的长路,我还必须走下去,直到路的尽头,那里只有万丈悬崖在等着我。

我忽然明白,那段无忧的岁月,其实早已结束了。只是到了此刻,到了这最后一刻,我才真正敢于直面早已破灭的幻觉,不再自欺欺人。

光影稀疏的烛火下,李世民望着我的蓝眸中闪出一道异彩,他仰首喝干了碗里的药,一滴不剩。

“世民!”我悚然一惊,却已来不及了。

李世民将我搂在怀中,他的面容与声音都仿佛是不真切的幻觉,他口中喃喃地唤着:“明,明……”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缓缓地露出笑意,心中再无一丝疲惫。

这一刻,我仍在戏中,所以我只能静静笑着,神色欢愉,假装没有半点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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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叠纱幕垂曳及地,风吹如烟,香霭撩人,氤氲水雾中,媚娘仅着红色纱衣,赤足踩在软毯之上。

“母亲……”她一摆细腰,侧头唤我,她乌发微湿,面晕薄红,尽显沐浴后的慵倦姿态。

我轻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也不去理会水珠蹭湿了我的衣袍,只以柔白的软稠拭去她发上的水珠:“呵呵,小女孩已长成大姑娘了。女大十八变,真是越变越好看了……”

“母亲笑我!”媚娘又羞又恼,不依地甩头躲开我,坐于屏风外的妆台前。

我走到她身后,捧起她的青丝,用乌木梳轻轻地拢着,发丝柔滑,丝丝缕缕地缠在我的指间。我从铜镜里看见她秀发间闪烁着流光溢彩的流苏,她丰润雅丽的绝色面容上漾着明媚笑靥,我的心却微微疼痛。

光阴缓缓流转,如烟往事一幕幕呈现。我似已回到多年前的武府中,与媚娘同榻而眠,清晨醒来,我立于窗前,静静地为她梳理长发。如此静美的时光,仿佛天边的那一抹晨光曙色,有着无限的憧憬,却又蒙着隐约的黑暗。繁华似锦之下,多少韶光成灰。

我浅笑,声音缓淡:“媚娘,我曾笑言,日后你若出嫁,我定要为你绾发。如今看来,此事怕只能成空了……”

媚娘的身躯忽然一僵,却随即扬唇,她巧笑倩兮地侧头望着我,媚眼如丝,呵气若兰:“母亲,将来定有机会的。陛下病危,假以时日,这宫中的一切,都是我们母女的。”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也只敢于我说。我无言地看着媚娘眼中闪动的精灿光芒,她如一只浴火而生、有着五彩斑斓羽毛的凤凰,却无人知道她的翼上淬有剧毒,将毁人于无形,一如她唇边那如花的倾城浅笑。

媚娘从小便最会惹是生非的,她看到姐姐被欺负,立即去找人家报仇。我用戒尺狠狠打她,她亦不哭不叫,只是站得笔直静静地看着我。别人有的东西,她没有,她千方百计,用骗用偷,她也必要得到手。她的目标明确,步履坚定,绝不会躲起来痛哭或者默默忍受,挫折和失意对她而言绝不是不可逾越的困难,奋斗不息,力争上游。她既不会像我这般自怜自艾,也不会如我一般瞻前顾后,比我更知道自己要什么,比我要理智,当有一天她能看破自己狭隘的天地时,就是她真正成就帝王霸业之时。

我静静地为她绾起长发,在她的髻上插上一只羊脂白玉的发簪。

“母亲,你梳得好漂亮。”媚娘腰肢拂柳,眉眼横波,笑得比夏花更艳,她明媚若朝阳的笑容,令我忽然觉得做女子真是美好。

我轻抚着她的发,轻不可闻地说道:“媚娘,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身边,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母亲,你说什么?!”媚娘却听见了,她立即回头,紧抓着我的手,“母亲,你不是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抛下我一个人了么?!”

我直视着她,清晰地辨出了她眸中的惶恐与悲伤。我不由在心底轻叹,纵然残酷的环境逼迫她不得不迅速长大,却仍不能完全掩藏心绪,她的心中却仍有一块柔软的之处。

她将来的路途注定孤独,永无歧路,永无回程。这世间再无另一条路,可与之相交。

而我一生的轨迹,不过成就了她的一段旅程。

我最后能给她的,只剩祝福了。

“明姑娘,陛下病危,请你速去含风殿!”内侍匆忙入内禀报。

“知道了,我立刻便去。”我没有迟疑,立即答道。

“母亲!”媚娘惊唤一声,将我的手抓得更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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