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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把青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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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雄相遇,马上互相打量,评分,比较。

晓敏替他们介绍。

郭剑波问晓敏:“胡先生快要告辞了吧。”

胡小平立即答:“错,我要在这里住七天。”

郭剑波默然,“那我先走。”

晓敏追上去问:“你来找我,必然有事。”

“电话老不通,我路过便顺带上来看看你,明天我想与老人到公园去.你有空一起来吧。”

晓敏点点头,随即又轻轻补一句:“小胡只是在这里住。”

郭剑波笑笑,“我知道。”

他去了。

一关上门,小胡就不甘心地学着晓敏刚才的话:“小胡只是在这里住。”鬼声鬼气地。

晓敏转过头来,“你不是吗?”

“为什么要对他解释?”

“胡小平,这里华人交际网非常狭窄,我不想引起什么谣传。”

“一男一女独居一室并无好话可以传出去。”

“胡小平你再不住口看我不把你扔到街上露宿。”

胡小平噤声。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他很有种感觉,顾晓敏说得出做得到,她现时已非吴下阿蒙。这小女生终于长大了,果断而磊落,完全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况且,”晓敏说:“你此来又不是为着调查我的生活状况,别忘记你还得同地头蛇展开舌战,还不早作准备。”

“你会不会支持我?”

“当然。”晓敏不加思索。

“晓敏,你的英语一向说得比我流利,要紧关头,你要帮港人说话。”

晓敏沉默。

“对,那人口中的老人是谁?”胡小平始终不能释怀。

“老人是一位老人。”

“他是谁,属于哪一家,你为何要陪他去公园?”

“名记者先生,我累了,我要去睡了。”

第二天在公园里,郭剑波也问:“那位胡先生是朋友是亲戚?”对他来说,己算问得非常有技巧。

“你是好奇呢还是关怀?”晓敏反问。

郭剑波答不出来。

他的太祖父只需要用一条拐杖帮忙,就走得很好,伛凄瘦小的背影,衣服随风空荡荡飘动,晓敏用无限怜惜的眼光看着他。

能活到这么老,倘若还能像他这样健康,有足够力气照顾自己,倒并不是坏事。

每次出来晒太阳,大抵都不晓得还有没有下一次,所以一定份外珍惜,日常琐事,也不会斤斤计较,再笨的人,都不会去设法占有享受不到的东西。

郭牛的心境一定如宁静海。

他转过头来,晓敏连忙迎上去,扶他在长凳坐下。

郭剑波与晓敏分别坐在他一左一右。

老人缓缓放下拐杖,两手分别握住晓敏与小郭的手。

他看看晓敏问:“顾小姐,剑波这人怎么样?”

晓敏一怔,随即笑答,“非常的好。”

“那么你答应我,永远同他做好朋友。”

“那是一定的,”晓敏松口气,她还以为老人会有进一步的要求。

“即使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你也不要怪他。”

小郭先笑了:“我怎么敢开罪顾晓敏呢。”

顾晓敏点点头:“我答应你老伯。”

老伯把他俩的手叠在一起,用力握着一会儿,然后说:“我想回去了。”

晓敏开车逐一送他们。

小郭称赞她:“肯对老人好的女孩子一定好心肠。”

错。晓敏笑出来。这位老人是例外,晓敏尊重他一如尊重历史。

其余的,不大老的老人,六七八十岁的那种,老得噜苏,老得唠叨,老得不甚磊落,老得食古不化,老得贪得无厌,以老卖老,唯老独尊,古老石山的老人,都不得年轻人欢喜,老也要老得有资格,否则的话,都是讨厌的老人。

晓敏自问并不特别敬老。

郭牛这个人物完全例外,他像自故事书里出来,很决就要回到故事书里去,像童话人物,他只有遭遇,没有七情六欲,宛如神仙中人。

郭剑波问:“一起晚餐吧。”

“我己约好胡小平,除非你肯一起。我看你不肯一起。”

小郭看着晓敏,他一向没有兴人争的习惯、也不认为争回来的人与事有什么好。

晓敏看清他的性格,摸得很准。

“改天吧。”他平和的说。

胡小平却失约,他留下一张条子这样说:我与温哥华地保老刘有紧要事商量、爽一次约,歉甚。

歉他的鬼。晓敏买了一大堆新鲜鱼肉瓜果蔬菜,只得塞进冰箱,另做罐头汤吃。

她拨电话给范里,一位男士来接听,“范里不在,谁找范里?”

  第7章

晓敏连忙报上宝号。

又一个寂寞的晚上,太多男朋友等于没有男朋友,一个忠实的男朋友已经足够。

这个道理,远在中学时期,已经有聪明早熟的女同学提起过,晓敏把罐头汤倒进一个大耳杯,边吃边看电视。

范里回晓敏的电话已是一小时后的事。

晓敏知道范里的行动遭遇到若干不便,她说:“你没有到补习班来。”

“我找了私人补习。”

“家里似管得很严。”

范里只得笑,晓敏猜想这电话对白不止她们两个人在听,因此准备了大方得体的,人人都可以参与的社交对话:“本来想约你晚饭,现在想必已经吃过。”

“明天下午你在图书馆?”范里问。

“下雨就不去了,”晓敏:“再见。”

范里的行动倒是没有受到干涉,晓敏推想着,上次离家出走大概表示了一些什么,所以争取到多一点的自由和尊重。

也难怪亲戚紧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父母在两万公里外的中国大陆、不看紧她,只怕有什么闪失,不能交待。

晓敏低头看了看杯中剩余的汤,皱皱眉头,深切了鲜.什么叫做味同嚼蜡。

洗杯子的时候,顾晓阳来了。

她穿一袭茄子紫套装,脖子上挂好几串金色链子,配大型纽扣式金耳环,一时都不知是真金假金,大概从哪个宴会出来,油光水滑的靓装仍然新鲜得很。

晓敏一开门就笑姐姐全副武装。

晓阳瞪妹妹一眼。

“副省长请吃饭?”晓敏故意讨好。

晓阳讲出一位艳星的名字,“有人替她庆祝新居入伙。”

晓敏点点头,“都来了,都把他乡当故乡。”

晓阳把沙发上衣物拨开坐下,“我听说胡小平来?且住在此地。”

“是的。”

“晓敏,我是你,若一心帮朋友,就请他住酒店、宁为人知,莫为人见,这样不汤不水,无论中西社会、都容忍不下。”

晓敏把脸趋到蛆姐跟前.“我们是纯洁的。”

“我不喜欢他。”晓阳皱眉。

“他知道。”

“我也不喜欢郭剑波。”

晓敏忍唆不住.“他也很知道。”

“我甚至不喜欢范里。”

“呵、”晓敏坐下来,失望地说:“范里一定不知道。”

晓阳问;“你哪里拾来那么多怪人,一个个却似有难言之隐.我看你还蒙在鼓里。”

“姐姐,别担心,他们都是好人。”

“胡小平是好人吗、你真的那幺想,你甘心为他服务?”

晓敏沉默一会儿,姐姐的世界早就变了,在晓阳心目中.除出至亲、人与人之间存在的,只得买卖关系:你要我给你好处?你得拿东西来换。

要马上见功.此日.此时,此刻.迟一瞬间就来不及了,这样逼切的现实,叫许多人吃不消吧.但晓阳却不以为憾。

她怕吃亏怕得做恶梦,也怕妹妹吃亏、拿不到好处的事情,决计不做,也不赞成妹妹做。

初到贵境,处处碰壁,只有付出,没有收获的日子吓坏了她。

晓阳建筑好固若金汤的一道保护墙.事无臣细,都嚣张地追究好处。

不了解她么细的人.自然厌僧她的恶浊。

做妹妹的却谅解姐姐的苦衷。

晓阳说;“叫他搬走。”斩钉截铁。

“姐姐,我晓得你气他不来拜访你,”晓敏仍然嬉皮笑脸,“我叫他来陪罪。”

晓阳直摇头。

这时候胡小平一脸于思地回来.进门看见一个艳妇,他发呆,半晌才认出是顾晓阳,数年不见,只觉得她老了、胖了、丑了,夸张地坐在那里。似个当时得令的舞女大班,胡小平愕然,过几年可爰的晓敏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晓阳知道他不怀好意、哼他一声。

胡小平连忙打醒精神,“我几乎不认得姐姐。”

晓阳恼怒地说:“我哪里好福气来一个这么大的弟弟。”

晓敏说:“姐姐今日有点火气。”

胡小平笑,“吃几帖川贝冰糖炖生梨就没事了。”

晓阳开门见山说;“你不能住我妹妹家里。”

胡小平不去理她,“晓敏,你看我自老刘处找到什么。”

他打开公文包,小心翼翼取出一帧照片。

顾氏两姐妹不约而同探头去看。

是一张黑白新闻照片.场地是某个展览会,主持开幕剪彩的嘉宾正是刚才提到的副省长!主人是香港著名地产巨子,递金剪刀的,却是张熟面孔。

晓阳低呼:“范里!”

“正是,奇不奇?”胡小平问。

晓敏取过照片细看,一点不错,鹅蛋脸,大眼睛。不是范里还有谁。

晓敏还一直以为她缺乏社交活动。

照片拍摄的日于是去年七月份。

那时顾晓敏还在香港整理行李,没想到范里已有资格与副省长合照。

晓阳问:“她到底是谁?”语气已经不一样,这许是个可供利用的人,她要重新估计她。

晓敏与胡小平暗暗好笑。

“我负责调查。”胡小平说。

“范里想我们知道的时候会自动告诉我们。”晓敏抗议。

晓阳说.“那太被动了。”

“姐姐说得对。”胡小平与顾晓麂阳头一次目光一致。

晓敏不知恁地一直想保护范里。

晓阳说:“我们刚才讲到——”

“姐姐,时间晚了,我送你下去。”

胡小平朝晓敏眨眨眼,替晓阳挽起手袋,开门,把她请出门去,名记者有名记者的办法。

半晌他上来,边吐舌头边说:“晓阳还是坚决要我搬走。”

晓敏看他一眼,两人都是我行我素高手、当初也就是这点最投机。胡小平拾起适才话题,“有人记得,范里是跟随大使馆人员同来。”

大使馆的车,大使馆的人。

晓敏沉吟。

“后天上午十点钟是大日子,电视台将现场直播辩论会。”

晓敏问:“预计会有火爆场面出现?”

胡小平答;“你看过六十分历时事摘录节目澳洲排华者与黄震遐博士的对答吧。”

晓敏微笑,黄博士怒责那个白人是天地间的渣滓。

“我们可能也会那么激动。”

可能还会扔椅子麦克风。

晓敏有点紧张。

胡小平安慰她,“不用怕,上次北上探访学运、情况惊险百倍。”

“你会否有朝一日安顿下来成家立室?”晓敏吁口气。

“试想想,晓敏、等了廿多年,总算给我们碰到大时代来临,可见的可写的,比往时多了百倍千倍,若不参予采访,岂非是最大损失。”胡小平兴奋得很。

晓敏不语。

“晓敏,你也是执笔的人.请把这些都用笔记录下来,或用小说的形式,或用报告的形式,但一定要把这些转变的细节一一写下,不要再去捕捉春花秋月与现代生活不相干的故事了。”

晓敏笑,“我的一枝笔哪能同你那枝比。”

“是不能比.一致认为你笔法比我的温和客观。”

“谢谢你。”

“写完寄到香港之声来。”胡小平握住晓敏手。

晓教低下头,胡小平遭了迷惑,这个人是决不会离开今时今日的香港的了。

他站在前线,她退在后方、还有什么机会。

小平奇问:“你笑什么?”

“我在笑吗。”晓敏摸摸自己的咀角,是的、是在笑。最最无可奈何无可挽回的时候,人人都会作这种苦笑。

只听得小平问:“有没有地方吃宵夜?”

“少爷,早都睡下了。”

这也许也是他不愿移民的原因。

早上三四点,看完大样,伸个懒腰打个呵欠,懒洋洋去吃宵夜,广东大牌档上的明火白粥与牛俐酥、潮州夜店里的卤水鹅与冻蟹,多么滋味。

吃饱了回家仆在床上睡到第二天十点半,才又有充沛的精力应付新的工作。

“没有宵夜?”胡小平掐住自己的脖子“I‘MDOOMED”他看上去是真正的烦恼。

“你还是回香港去吧。”

“不要叫我回香港,是贵国联邦政府批准我前来此地,你要发表意见,请到大会堂理论,请与它府对话。”

看样子,到了研讨会,他也会代表新移民说出这番话。

那夜晓敏睡得不好,辗转反侧。

清晨起来斟水喝,看到胡小平简直滚在长沙发上,只穿着内衣裤,熟睡。

她过去用脚踢他,他睁开眼睛,朦胧地看着晨曦中秀丽的晓敏,他何尝不想与她卿卿我我,奈何对他来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用毯子蒙着头,“别吵我。”

太阳缓缓升起,初夏早晨之美,颇难以笔墨形容。

富利沙河上运送木材的船只缓缓开动,河对岸是郁葱、参天的针叶树,晓敏每次看到窗外这个北国标准景色,便想起中国东北的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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