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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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希望禁止欺辱的那一天水远不会到来。”
而且商学院似乎也没有真的要禁止它。关于欺辱违法的条例规定,若事情闹到了需官方干涉的程度;那么施虐者将与受害者一同受到处罚,不过新兵们受到的欺辱大多数是一些年青人的正常行为,而没有恶意。于成杰和同学、们半夜睡觉时可能会被拽住脚从帐篷里拖出来。他们必须说脏话,进澡堂时必须乞求,有时会以各种借口让他们等很长时间。
很多新兵受欺辱时,还可能挨打。高年级学员会因对新兵的外表或说话的音调不满或任何别的原因而按他们。他们向新兵挑战赛拳,新兵没有选择,只得应战。如果他不,他将被称作懦夫,谁也不理睬他,其他新兵也会这样对待他。从此,他主动退学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拳击不戴手套,一般以击倒告终。受到挑战的倒霉头如何应战严极少数运气好的新兵能赢。赢了的犒赏是另一场拳击,对手更厉害,直到他被击倒。
而在国耻课上,教授曾告诉他们,“中国的学生都是身体羸弱的人,一点雄心和精神也没有,带着女人的味道,下课后不是发呆晒太阳就是做作业,从来不运动”,而这种娇弱的人是无法承担起民族责任的,无法在残酷的商战中生存下来,而在这所学校之中,将来不惜一切的磨砺他们。搏斗术是不可或缺,通过一切方式锻炼不屈不挠的意志和强健的体魄,以培养一支具有先秦中国士之精神的现代军官、现代商人,为了国家、民族的未,他们愿意承担责任,甚至可以毫不顾惜地舍弃自己的生命。
而“学长”们对新学员的欺辱则不过仅仅只是“磨砺”中的一部分,不过好斗却激起了于成杰内心的斗志,现在他甚至无法想象,如果在这所学校不打架,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争强好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甚至是男人最真实、最实在的任务,可以说是他们人生的历程。
虽说如此,但于成杰却不会去犯那些主动的错误,就像王自强的名字一样,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他记住了同期的4000名学员的名字,而在未来的几个月中,他必须要记住所有人的名字,因为他们是一个团体,一个团体如果不记住他们的名字,是不能被接受的。
“在想什么?”
于成杰朝着训练场上看去,到底在想什么呢?此时,甚至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在想,将来……”
望着校园里的校友、同学们,于成杰的话声微微一沉。
“我是会成为军人,还是商人”
退学,在于成杰看来,绝对没有这种可能,他不可能被退学,也不会接受退学,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已经有400余名同学惨遭淘汰,但于成杰相信自己绝不会被退学。
“为什么要考虑这个问题?”
坐在同学的身边,王自强取出水壶喝了一口冰冷的凉白开,望着远处说道。
“我从来不考虑这个问题,无论是成为商人也好,军人也罢,我只知道……”
右手朝着心口一拍,王自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对于这种严肃的表态,现在于成杰并不怎么陌生,在邯彰举行的升旗仪式上,总可以看到这一幕。
“我会听从使命的召唤”
“使命的召唤?”
使命的召唤,对于这个名词,于成杰并不陌生,在校长的致辞中,同样听到过这一名词,在学长们的训斥中,同样也有这一名词,不过他去从未去真正考虑过这一名词背后的意义。
“嗯”
用力的点点头,王自强望着远方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成为军官,加入军队,是保卫祖国的使命在召唤我们,如果有一天,投身商场,那是以商富国利民的使命在召唤我,所以,无论是军人,还是商人,都无所谓了”
相比于于成杰,王自强平时很少考虑问题,而此时的他的这句话,却让于成杰再一次陷入思索之中。
响亮的口令声不断的传到于成杰的耳中,学兵队排着方队喝着口令在军官学校内地柏油路上机械而整齐地跨步走过,抬起头,望着学员纵队,于成杰的眉头紧皱着。
使命,我的使命是什么呢?
为什么我没有听到使命的召唤呢?
抬起头,望着远处的旗杆,看着那迎风飘扬的国旗,于成杰慢慢的发现在自己的内心里,有一种一直以来所忽视的声音在向他呼喊着、呐喊着,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召唤。
“谢谢你”
回过头,看着王自强,于成杰站起身来,此时他的脸庞上已经不复了先前的迷茫,整个人甚至因此而轻松许多。
“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
第八十一章 民团之基
从永年县政悳府驻地临洺关西行十余里,过石北口,有一座孤峰突兀而起,山势峻拔,形如卧象,山底面积一平方公里。洺水北绕,蜿蜒如带。这便是有着平干八景之一“聪山蕴秀”的聪明山,过去在明山并不算大的山顶中悳央有一座庙宇,便宜是昭惠王祠,不过近百年来这里早就不见香雾氤氲之状,至于昭惠王祠也仅只残留一片遗址。但今年“洋历年”刚过,就有消息传来,有善人出钱重修昭惠王祠,未过几月,一纸封山公告似乎验证了这一说词“封山修祠”。
站在聪明山的山顶上,王庚又一次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前方,作为邯彰民团参谋总长,在过去的几年中,他与参谋部的参谋官们,共同制定了一个又一个计划与方案,以尽可能的完善邯彰的防御体系。
“邯彰与其它地方不同,我们这里几乎没有任何防御纵深,一但敌军从北方发起进攻,越过沙河,15公里即深入到邯郸市,这意味着,我们必须要尽可能完善这里的防御”
王庚口中的“这里”指的正是他脚下的黄金顶,这是一座位于永年县东部的海拔不过两百多米的小山,但在去年十月起,这座小山便进入了民团参谋部的视线之中,经过不断的实地考察,民团参谋部决定在这里修建一座要塞,一座装备远程大口径火炮的要塞。
“如果将要塞设于此处,那么任何试图从北方进攻邯郸的敌人,都无法避开这一重火力要塞,而它的远程火炮,可以为我军获得45公里的“射击纵深”,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弥补防御纵深有限的困境”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山腹中传来一阵闷响,那是工兵在山体悳内炸着隧道,“黄金顶要塞”完全修建于山体悳内,在他的上方,则修建有多处装甲炮台,其是由法国的要塞专家协助设计,按照其设计理念,要塞的存在等于在邯郸北部布置了三个师的兵力。
“参谋长,这样被动防御,根本就不是办法”
作为民团第一师的师长,杜文若一直反对被动防御,甚至因此反对自二十五年开始的旨在加强邯彰地区防御能力的“邯彰国防工程”。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既然我们没有战略纵深,那么一但战争爆发,我们就立即在第一时间投入部队主力,越过沙河,在沙河北的邢台以北地区,对敌军实施进攻,以迅速而有力的进攻,阻止敌军的进攻
进攻主义,对于邯彰民团而言,他更多的时候强调进攻,无论是主官也好,士兵的训练也罢,进攻,不停止的进攻,利用不间断、如浪潮般的进攻击垮敌人,甚至拖垮敌人,这是邯彰民团最基本的战术,而之所以一味的强调进攻,并不是因为他的主官不擅长的防御,而是因为相比于许多地区,邯彰没有任何战略纵深,每一个邯彰民团司令部的参谋、军官都明白一点,华北的日军随时都可能在一夜之间扑到邯郸的家门口,甚至在邯彰尚未完成动员之前,战争很有可能就已经结束了,也正因如此,邯彰常备民团,从组建之日起,就定下了“时刻准备”的战备原则,随时待命,时刻准备,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为国而战,是这支部队的使命,而相应的“依靠进攻扩大战略纵深”的思想,则成为这支部队的根本战略思想。
但是现在,这几处国防工程的修建,着实有违“进攻思想”,且有需要耗费大量的军费,而对于要求增加师团所属车辆的申请被拒绝的杜文若来说,这些国防工程根本就是“浪费军费”的罪魁。
“文定,我们一共只有四个师,加一个教导旅,而且师旅级部队今年才编成,而且包括你我在内,就根本上而言,目前只适合出任旅团级主官和师一级的副官,而今年的整合训练中也能看出来,咱们的部队,单个团行动起来,能打出很漂亮的仗,主官指挥起来,也是得心应有,可到了师一级,行动反而有所僵化,如果到了军一级,甚至经常出现互相牵制、动弹不得的情形,这意味着,……”
将右手向前一伸,王庚的语气显得有些凝重。
“如果咱们能握成一只拳头,那么实施进攻是完全可行的,可现在,咱们伸出去的却是一个个手指,而我们的敌人呢?”
凝视着北方,表情严肃的王庚声音越显得有些低沉。
“我们的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投入几个师团,十数万大军自北而南,如洪水般的向邯彰扑来,那时,我们是用五个手指去迎击一只铁拳,到时,我们如何获得战略纵深呢?我们又应该如何确保进攻的成功呢
接连反问之后,王庚沉默着,他默默的看着北方,作为民团参谋长,他深知民团的不足,同样也了解日军的长处与劣势,但在将来的那场战争之中,又如何化被动为主动呢?
一缕曙光终于从山顶上冒出来……
春天是明媚的,小河边的春天更迷人。一川墨绿的麦苗给人以无限的生机,杨柳绽出一片片鹅黄小叶,两道长堤像两条黄色的绸带紧紧嵌在小河边上。
站在河边的十几名穿着军装、背着行李的士兵,简直要被小河美丽的春色陶醉了,而在远处的河坝下方,上百名穿着迷彩罩衣的士兵都是或坐或躺的坐在满是杂草的河坝上。
“这里可真漂亮”
王力武将手中的轻机悳枪枪托往河边的草地上一驻,眼巴巴的看着这小河,此时这一个班的士兵都坐在河边的草地上,他们身上的迷彩罩衣上已经布满了的泥污,每个人的脸上虽说带着疲惫,但是却又带着笑容,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他们一直进行着山地作战训练,山地训练严重透支了他们的体力,而现在,训练终于结束了。
今天,他们就可以返回军营了,然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回去一定得好好的洗个热水澡33天身上没沾过水了”
感觉着身体上灰粘,即便是作为班长,白四维难免也在嘴里抱怨着,在常备民团服役,使得许多人的生活习惯都得到了改变,在军营时他们每天必须刷牙,无论春夏秋冬每天洗一次澡,当这些个人内务养成一种习惯之后,冒然的改变着实让人很不适应。
现在,对于白四维而言,他最想做的事情,恐怕就是在好好的洗个热水澡了
当白四维坐在草地上,幻想着泡热水澡时,在河坝的上方,李利之又一次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并与手中的军用地图一一对照。
作为一名刚刚从商学院毕业的军官,作为三排的排长,今天他是全连的值星官,按照规定,他需要负责全连的行军、宿营警戒以及行军路线的制定。
在望远镜的视线所及范围内,他一一标注了几处可能的敌军隐藏位置,然后作战日记上记录下“命令”,这一命令是模拟的,不需要执行的,毕竟这并不是战时,现在考校的是他能否将科堂所学,完全应用于实际,在昨天晚上,他用了长达五个小时,制定了厚达50余页的行军预案,设想了行军时所遭遇的各种可能,制定了各种预案,而此时,他却发现自己忽视了一点。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之后,李利之立即喊来了赵鹏,他是排军士长,在绝大多数时候,作为排军士长,他负责全排的日常工作,而根据常备民团的相应动员规定,在战时动员下,排军士长,自动就任排长,排级军官调往补充部队,而制定这一规则原因则是基于军官数量不足的现实考虑,而常备民团内设的十数所士官训练学校,为民团培养了一大批素质优秀的军士。
“赵军士长,你看这里,”
李利之的手指着对岸的河坝。
“这处河坝并不高,对岸大约有1。7公尺的河坝,这就形成了一个视线死角,如果敌军选择以此做为伏击点,而我们却未向对岸派出搜索部队,那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