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问鼎天下-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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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扩张的地盘已经带来了很多问题,无论是日渐庞大的军队还是严重缺乏的地方官吏,都使得日渐混乱的局面越发严重。粮草不是没能及时运送到指定的地方,就是一股脑的运到了同一个城中;新改编的益州各部良莠不齐,有些东州兵的老兵油子,开始在汉中以胜利者的身份偷偷摸摸的干些鸡鸣狗盗的勾当;荆州军将士们离家半年多,消耗了最初的激情之后,现在也开始变得疲惫和麻木,甚至连每日的操练都懒得应付……
所有这些,都掩盖在巨大的军事胜利之下,闪电般的吞并了益州和汉中,使得刘琮的声望再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使得这些“小小不言”的问题,在这种炫目的光芒下被人们所无视,或者即便看到和听到,也不当回事了。
就算是刘琮自己,若非有特卫营的情报,也很容易忽略这些问题,他的目光因为站的更高,不可避免的要投向远方,以至于很容易忽视脚下和身边发生的事情。
战略目标一旦达成,接下来就要稳固已经获得的地盘和人口,在这个过程中刘琮竭力避免受到外界的干扰,但这又是绝不可能的,新获得的利益需要持续不断的进行分配,以满足各方面的胃口,刘琮对此感到厌烦,却又无可奈何。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需要着眼于当前的南阳太守,所面临的情况要复杂一万倍,如果不能将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理顺,那么他所驾驭的这架战车,很可能会松散,甚至逐渐崩溃。
汉中的情形比他预想的要好一些,至少那些五斗米道的信徒们,并没有采取激烈的反抗手段,他们安静而顺从的接受了荆州军的占领,只是有些茫然罢了。那些消失的义舍和静室,起初使他们很不习惯,但生存始终是第一位的,荆州军既然并未大肆屠杀,他们也就战战兢兢地走出家门,开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这些看上去脾气暴躁,举止粗鲁的荆州壮汉了。
清冷的空气中不时飘过一阵呛人的白色浓烟,然而城内并未曾遭到过什么破坏,随着张鲁已死的消息传遍全城,除了最虔诚的五斗米道信众,并没有带来什么别的麻烦。很多人正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才意识到五斗米道真的完了,至少在汉中,已不再做为一个严密的组织而存在。那些“鬼卒”也好,“祭酒”也罢,大部分都宣称自己脱离了五斗米道,惶恐不安的等待着荆州军,尤其是刘琮对他们命运的判决。
然而刘琮并没有大开杀戒,他只是取消了张鲁所设立的“治”,重新设置长史等官吏治理地方,看起来是要恢复到张鲁来汉中之前的治理方式。
对于这样的改变,南郑城中的百姓并没有什么抵触之情,虽然也不会表现出欢欣鼓舞之态、他们都很清楚的意识到,从此之后恐怕要重新适应这种生活。
战马停下来之后喷着响鼻,清脆的马蹄声渐不可闻,初春的阳光有了一点暖意,然而微风拂过,却依旧冰冷。
刘琮翻身下马,大步走进太守府中,再有几天就要离开南郑,他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心情,更加难以抑制。只是此间之事不妥善安排,他又怎能放心离开?
与原本历史上刘备占领汉中不同,那时曹操在主动放弃汉中之前,将汉中居民几乎迁徙一空,以至于五斗米道随着那些迁徙的流民,在北方延续发展,甚至广为传道。刘琮可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在荆州、益州。
跟在刘琮身后进到大堂内的将领们,虽然面容严肃,嘴唇紧抿,但那种好斗求战的目光,却追随着刘琮的身影,渴望刘琮一声令下,他们便领兵北上,去攫取更多的战功。
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刘琮转过身来,示意众将坐下。
“五日之后,吾便要往荆州而去。”
第422章 张鲁虽死道未消
“大将军这就要返回荆州了吗?”吕蒙听了连忙问道,诸将虽然早有耳闻,但此时听到刘琮亲口说出,还是难掩失望之色。在他们看来,汉中既克,只需再调集人马保证粮草运输,刘琮便可率领他们北上,攻取大散关直取陈仓,到那时何愁无仗可打,没战功可捞?
刘琮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诸位将领,最后对吕蒙语带揶揄的说道:“怎么?还没打够?”
吕蒙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刘虎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刘琮一瞪眼,便乖乖的闭上嘴不吭声了。
“求战心切啊。”刘琮在案几后坐下,示意诸将也都入座,在一片盔甲的铿锵声消失之后,他才再度说道:“关中局势复杂,目前不宜北上,此事以后再议。”
见刘虎、泠苞以及邓贤等将面露不解,而吕蒙却皱眉不语若有所思,刘琮微不可觉的笑了笑,扭头对王粲说道:“有劳主簿宣布下政令。”
所谓政令,其实主要是任命,吕蒙将成为汉中太守,领成当、泠苞等将驻守汉中,辖军三万五千余,封虎威将军。驻军不足之处将在今后陆续补齐,除此之外,各将皆有升迁封号,一时间倒也皆大欢喜。
不过刘琮知道,仅仅用这样的方式安抚求战心切的将领是不够的。他沉吟片刻,待众将都望向自己后,缓缓开口说道:“当年高祖未定都长安之前,有人曾建议道,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之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立具也。因秦之故,资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谓天府者也。陛下入关而都之,山东虽乱,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与人斗,不扼其吭、拊其背,未能全其胜也;今陛下案秦之故地,此亦扼天下之吭而拊其背也。”
见诸将都听的很认真,刘琮便接着说道:“留侯亦赞同此议,言道:关中,左崤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宛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诸侯安定,河、漕挽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
“既如此,大将军何不率领我等北上,直取关中?”泠苞也是读过书的,闻言立即对刘琮问道。
刘琮笑道:“为将者每临战,都须审时度势,更何况统帅乎?自董卓乱政以来,关中屡遭战乱,人口锐减,土地荒芜,千里沃野如今十不存一,何以养兵?更不要说长安残破、洛阳大火,给关中造成多大的损害。现在去取关中,除了给自己背上一个沉重的大包袱之外,还有什么好处?”
“然则关中在曹贼手中,始终令人不安啊。”吕蒙有些担忧的望向刘琮说道,他知道刘琮已经下定决心,此事是无可更改的,但出于对关中地形的重要性,他必须提醒刘琮。
刘琮微微颔首,笑道:“关中诸将,未必就对曹操唯命是从,更何况不解决刘备,曹操如何敢动关中?”
话说到这个份上,诸将中就连最迟钝的刘虎也明白过来,关中眼下是不可能去打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曹操不除,天下未定,战事就绝对少不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待众将告辞而去时,刘琮却将吕蒙留了下来。
任命吕蒙为汉中太守是刘琮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这个决定也得到了贾诩和法正的支持,倒不是说甘宁、高顺等人不能胜任,只是他们还要回荆州,毕竟现在摊子铺的太大,刘琮还打算这次回荆州之后,再去一次江东。
话题也正是从江东说起的。吕蒙之母如今和家人都在襄阳,江东对于吕蒙来说,已经有些淡漠了。
“恐怕这几年子明就要在汉中常驻了,过几天派人与我一同回去,将老母家人都接过来吧,”刘琮对吕蒙说道:“只是此间重任须臾不能离开,否则我便让你亲自回去了。”
吕蒙心中感佩莫名,当初将母亲和家人留在襄阳,他倒是很放心,现在刘琮让他将母亲家眷都接到汉中,这其中的信任重用,如何不让他为之感动?不过他也很清楚,刘琮要说的绝不仅仅是这件事,躬身谢过之后,吕蒙抬起头对刘琮问道:“主公将汉中托付于蒙,可有言语吩咐?”
见吕蒙这么快便进入角色,刘琮颇感欣慰,稍一思忖,对他说道:“汉中之民,受天师道蒙蔽久矣,若要消除其影响,恐非一日之功。未知子明对此有何高见?”
关于吕蒙担任汉中太守一事,虽然之前并未宣布,但无论是刘琮还是吕蒙早都心中有数。所以刘琮所说的问题吕蒙之前就考虑过,现在刘琮这么一问,吕蒙便立即挺直了腰背说道:“无外乎恩威并济,软硬兼施而已。”
说完之后吕蒙感觉有些不妥,又解释道:“恩出于主公,威则由蒙立之!”
刘琮不以为意的摆手道:“若是别处也还罢了,汉中形势复杂,恐怕还不能仅仅靠恩威并济,软硬兼施啊。”
吕蒙皱眉道:“还不够么?请主公教我!”
“张鲁虽死,五斗米道却未亡,其祖孙三代传道多年,信众岂止汉中数十万人?又岂独汉中有焉?然则百姓为何会入道信道,子明可知否?”刘琮问道。
“不外妖言惑众,又或以势威逼而已。”吕蒙不解的看着刘琮说道。
刘琮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抚着案几略有些冰凉的几面说道:“若是这么简单,又怎能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在我们来看,或许是妖言惑众,然而在失去希望的百姓眼中,却无异于为他们指明了一条光明大道。除了能在汉中躲避战乱,吃得饱穿得暖之外,这才是这些信徒入道最住要的原因。”
“希望?”吕蒙下意识的喃喃重复道,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恍然大悟道:“是了!值此乱世,若是没了希望,岂不是行尸走肉一般?主公所言,蒙已有所悟,也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刘琮展颜一笑,起身说道:“知易行难,汉中局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切不可鲁莽行事,更不能冒险行事。只要稳定了汉中,对于今后,就已经占据了上风。子明,千万要小心谨慎,不可大意啊!”
他说的如此郑重,不由吕蒙不郑重应诺。心中原本因为确认担任汉中太守而有些小小的得意,也尽数化为了沉甸甸的责任感。
第423章 暂不称王期大业
除了汉宁太守府附近的道路还算宽敞外,南郑城内大部分都是迷宫般的狭窄、曲折的小街小巷,两边多是些直棂窗开的很高的土墙,因为风雨的冲刷而形成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
天气正在悄悄回暖,残雪消融,屋檐下的冰柱在初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晶莹的水滴缓缓凝聚,滴落到浑浊的水洼里。或是打湿了屋檐下站立的荆州军将士的肩膀,在黑黢黢的铁甲或是棕色的皮甲上,砸出许多细碎的水花。
泥泞的街道中,马蹄声显得格外沉闷单调,不过刘琮的心情却因这碧蓝的晴空,飘若鸿羽的白云而感到格外疏朗。他看了眼执意要骑马同行的贾诩,见后者枯瘦的脸庞上,也显得颇为精神抖擞,不由略带歉意的说道:“此次出兵益州,倒让先生消瘦不少。”
贾诩捋了捋稀疏的花白胡须,喟叹道:“到底是上了年纪,经不住这等风霜啦。”
“先生何出此言?”刘琮抬头望了望碧空如洗的天空,下意识的摩挲着套在手腕上的马鞭,对贾诩说道:“今益州已得,汉中即克,想必关中震动,却不知曹公会如何应对?”
对于刘琮提到曹操时这个略带讥讽的称呼,贾诩微微皱眉,不过他并没有就此说什么,而是略微思忖了片刻之后,回道:“大将军据有四州,势力已成。曹操非全力不可抵挡,然则北方未平,腹背受敌,更兼关中诸将阳奉阴违,其所当行者,必先击弱以图强也。”
刘琮颔首道:“先生是说,曹操还是会先扫平北方?”
“舍此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贾诩含笑反问道,他相信刘琮也能够看出来,但是刘琮肩膀上压着的担子太重,需要刘琮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刘琮却有些担忧的说道:“难道曹操会坐视我方发展壮大么?”
“大将军不也是同样么?”贾诩说道:“对曹操而言,与大将军相互攻伐,消耗军力民力,实为不智之举。反之对大将军又何尝不是?否则大将军又怎会引刘备往青州去?说到底,当今天下,能与大将军争雄者,唯曹、刘而已。”
虽然在很早以前,刘琮就有这种自觉,但是此刻听到贾诩如此说,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不过贾诩这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相对于日益庞大,实力强横的荆州,恐怕曹操除了对刘备动手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能全心全意地埋头发展了。且不谈内部的种种问题,曹操若是不使尽各种手段对付自己的话,那才是不可想象呢。
也许这种错综复杂的、纠缠不清的局面还要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无论是自己还是曹操、刘备,都在与对手赛跑,看谁能控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