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路天行-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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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五百!”吴晨见大牙还要讨价还价,立马拍板,五百一点都不贵,再说人家天天在这里摆摊蒸桑拿,也是不容易。
吴晨掏出钱包,才现里面的现金不够五百块,有点窘,伸手跟大牙拿了点,凑齐了给老板,又怕大热天的双手都是汗,跟老板要了一张报纸,仔细的卷好拿在手里。
“叫你装阔!”大牙对吴晨打断他的讨价还价,很是有意见,就这破册子,一不小心都得散了架,还要五百块!他心里不忿,就一边走一边嘟囔,“有你这么冤大头的么?别让人家知道我认识你哦!”
“小兄弟!等等!”吴晨心里乐滋着,也没去理会大牙的埋怨,不料刚走几步,后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吴晨心里咯噔一下,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难道传说的规律又重现了?猪脚每次捡漏后,都会有个专家高手前辈这老那老的什么,第一时间现身?不单高价买下自己刚捡的漏,还对自己一通夸奖、无赞赏,引入行、扶上马、送一程,有的还不惜大房子奉上,大姑娘送来……他娘的,这都扯的什么蛋!
吴晨一边腹诽不已,一边转身,没好气的问道:“干嘛呢?!”丫不会现个漏自己不捡,天天跟这里蹲着,就等来个小伙子来捡漏后,再出来冒泡吧?这是脑残啊?还是脑残啊?
“呵呵,小伙子……”后面果然跟过来一个老头,笑呵呵的对吴晨说道。
“你有血光之灾!”吴晨心里烦躁,直接就打断了他。
“呃,什么意思?”
“你有血光之灾!”
“神经病!”那老头莫名其妙的,赶紧转身走了,他是卖老旧民乐器的,见吴晨喜欢老玩意,就想忽悠他做点生意,没办法啊,他这个属于冷门品种,这天桥人来人往的,生意却总没开张,不主动出击是不行了。
“呵呵,木头,咋啦?你不是号称五讲四美模范标兵吗?”大牙很少见吴晨这么烦躁的,居然这样对一个老头讲话,一点道德都没有嘛,异常呐。
“没事,最烦这种狗血设定!”吴晨摇了摇头,也懒得解释,本来捡到手稿的喜悦,被这么一折腾,平静了许多。心里暗暗叹息了下,看来络小说看多后,三观都毁得差不多了。
回到车上,吴晨把车钥匙给了杨军,刚才已经问过他了,驾照什么的都有。又见天气实在太热,吴晨就到边上的小卖部,买了三瓶冰冻可乐,这才上车。
杨军已经把车子点着,空调也打开到最大,大家还是觉得车里热得灼人,大牙笑话说屁股早晚长痔疮!
不愧是特种兵出来的,杨军适应了一下车况,就把车子开得如鱼得水。本来抢着要开车的大牙这下也服了,连连夸奖,又八卦了一下杨军的军营生活,说当年要不是体重不够,哥们也当兵去了!埋怨了一通,这个部队也不能搞歧视啊!这要是钓鱼岛开战了,自己肯定第一个报名而去。
说完见杨军笑了笑没有接话,大牙很不满的说小看人了是不是,这要上了战场,哥们也是一把好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下次再搞个伏击什么的,这一套游击战术,哥们可是打小练出来的,不信你问问木头,是也不是!
“那是!”吴晨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这么活生生一个装备有特殊武器的特种人才,不让你上战场,实在可惜了!是不是好手,咱先不说,这一口好牙,那肯定是有的,到时候啃得鬼子魂飞魄散的,应该没问题!
一路打屁着,回到宿舍,杨军把行李袋放好,几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还好都是年轻人,大夏天的挤一挤,睡睡地铺也没关系。
就是这刚从外面回来,龙泽那破吉奥的空调,充其量只能算电风扇,把三个大老爷们闷得皆是一身汗,屋子里一股酸臭味,赶紧轮流着去冲了下凉。
吴晨换洗完了之后,回到客厅,收拾了一下桌子,垫上一层废报纸,这才把那手卷拿了出来,展开了放上去。
“还真是宝贝?”大牙从浴室出来,见吴晨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顾头还滴着水,就要往前凑,一点自觉都没有。
“别过来!”吴晨急忙一把将大牙推开,这纸张本来保存就不完好,再让他弄几滴水下去,那还得了!“把你头抹干了再过来!这可是青藤先生的手稿!”
“去!就你?在一破书摊,还不是古玩街,能淘回来青藤先生的手稿?”大牙一边用毛巾抹着头,一边顶嘴,满脸写着不屑,“要照你这么说,刚才那“熊孩子”的,说不定还是东坡先生的练习贴呢!”
第88章青藤手稿下
“你那个是简体字好不好!”吴晨懒得跟大牙这货抬杠,还不如省点力气,不过他也的确是不太懂得书法,一时间也无法从书法的各种内涵去入手,还好要说服大牙,有一个最为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从内容上看,“你把手弄干净了,自己过来看!”
大牙见他不似说笑,擦了擦手,自己翻开那本手册,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虽然字迹潦草,不过勉强还是能看得懂,越看越是感到惊讶,这搞不好还真是青藤先生的手稿!
青藤先生就是徐渭,字长,至于名号就多了,得有十几个!最出名的就是青藤老人。头衔也有很多,书画家军事家这家那家的,大大小小也有十来个。明代嘉靖年间生人,跟解缙、杨慎并称“明代三大才子”。
徐渭少年时,就以天才超逸著称,入到徐氏私塾读书,据说是“六岁受《大学》,日诵千余言”。
到了十岁的时候,就模仿扬雄的《解嘲》作了一篇《释毁》,“指掌之间,万言可就。”这扬雄可不是一般人物,是个敢自称圣人的主!在易学里面也是一派大宗。
可惜天妒英才,徐渭在二十岁的时候成为生员,但是接下来,八次应试,居然都没,“再试有司,皆以不合规寸,摈斥于时。”跟他差不多同样遭遇的,还有那个大名鼎鼎的唐伯虎童鞋。
后来徐渭就在山阴城东赁房设馆授徒,再后来入了浙闽总督胡宗宪的幕府,“一切疏计,皆出其手”,又出计大破徐海等倭寇,奠定其军事家的地位。
到了嘉靖四十三年,胡宗宪因为受到严嵩案的牵连被捕,在狱自杀,徐渭作《十白赋》哀之。李春芳严查胡宗宪案,徐渭一度因此狂,作《自为墓志铭》,以至三次自杀,“引巨锥刺耳,深数寸;又以椎碎肾囊,皆不死。精神几近失常,几近癫狂。”
两年后,徐渭因为在病的时候,杀死继妻张氏,下狱七年。狱完成《周易参同契》注释,并且揣摩书画艺术。
到了万历元年大赦天下,徐渭才在状元张元忭等的营救下出狱,出狱后已53岁。从此潦倒后半生,痛恨达官贵人,浪游金陵、宣辽、北京,又过居庸关赴塞外宣化府等地,教授李如松兵法,结识蒙古领俺答夫人三娘子。
徐渭晚年以卖画为生,但从不为当政官僚作画,“有书数千卷,后斥卖殆尽。畴莞破弊,不能再易,至借稿寝”,常“忍饥月下独徘徊”,杜门谢客。
其只在张元汴去世时,去张家吊唁以外,几乎闭门不出,最后在“几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南腔北调人“的境遇以73岁高龄结束了一生。死前身边唯有一狗与之相伴,床上连一铺席子都没有,凄凄惨惨。
等看过手稿之后,大牙已经惊呆了。他不太懂书法,只觉得这手稿字迹潦草,随处都有涂改过的字,应该是日常起居之用,而里面记载的内容,跟徐渭晚年的生活有很大的契合度,难道真的是长的手稿?
其实吴晨跟大牙这是有点不学无术了,这副字帖曾经出现在各大拍卖会上,是徐渭留存较完好的作品之一,这副手卷却是日记式的草稿,应该也是徐渭晚年日常记录所用。
不过古玩他们虽然不太在行,但是作为曾经的艺青年,青藤先生他们还是知道的。当年高时候,有一他们几个租住在县城的一套老宅子里。几个人挤在一间厢房,晚饭后经常无所事事,就争论各种历史人物。
有一次争论明代杰出人物,吴晨对王守仁、张居正等人推崇有加,以为学而优则仕,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大牙则是对徐长、唐伯虎等人崇拜不已,人风骨、洒脱自在;这人生观可说是大为不同,为此争论了小半个月,虽然当年可查阅的献有限,可也够他们了解的了。
这间,龙泽好几次使用暴力,希望凭借简单粗暴的方式,威逼他们承认朱洪武才是整个大明朝最牛逼的家伙,都没有结果,足见他们当年立场之坚定!直到对门住进一个整天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这话题才嘎然而止,转为各种龌龊。
“可惜不是《金瓶梅》的原稿哦!”大牙突然遗憾的说道,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本类似日记一样的随记,内容零散得很,而且大都是关于日常起居的琐事,
“呵呵,你倒是想!”吴晨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完整的书稿,而且内容也没有正式刊行过,不过这样的东西也很珍贵,不作品手稿差多少。
大牙有些失望,关于《金瓶梅》的作者兰陵笑笑生到底是谁,历来有四种主流说法,其又以徐渭跟王世贞的呼声最高,大牙则是坚定的徐渭支持者,为此在读本科的时候还专门考证过。开始几人都不以为意,瞎折腾呗,你一读电子工程的,整天泡图书馆考证《金瓶梅》作者,这不是神经是什么?好在这货时不时的总要一阵疯,大家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到了学期末,数字电路挂了、模拟电路挂了、大学物理也挂了,却真让大牙整出点不一样的东西。一般考证者都是从能力、经历、行特征跟内容契合度等等去考据,这货却另走曲径,认为《金瓶梅》成书于明万历年间,最早是以抄本形式流传,从起源去考证出徐长是作者来。
大牙呆了老大一会,吴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听到他突然嚎了一声:“这要是真的,得值不少钱吧?!”
“我靠!这就是铁杆粉丝呐!”吴晨差点冷汗就出来了,无力的骂道。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粉丝也要生活的嘛!你看现在不都这样,球迷协会都找俱乐部要钱,选秀节目的粉丝,更是按举牌呐喊尖叫泪奔不同程度收费么!就是上那些大神,不得定期给粉丝们些福利什么的。”大牙嘿嘿笑道,“再说,我崇拜鸡,不至于鸡蛋就不吃了吧?”
“行啦,什么歪理!”吴晨笑着骂道,真心拿这货没有办法。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是青藤先生的手稿,一是年代附和,二是有本人自称,三是他自己的逻辑判断,同个时代不大会有人吃饱了没事去写徐渭的日记吧?他又不是皇帝。
至于书法方面的鉴定,他也不担心,田老不是说了,过几天,要带他跟孔四去拜访刘老么,到时候带上这手稿,去让他一起鉴定就是了。
接下来几天,有杨军在,每天负责买菜做饭洗衣服什么的,活生生成了保姆,吴晨跟大牙两个大懒人,就天天研究那份手稿,每每从体会到那份无奈跟沧桑,都要扼腕叹息一番,一副北漂艺男青年样子。
……
到了第四天,两人起来,正准备要继续“探讨”一番,明期落魄老青年的落寞人生,就接到孔四的电话,说是田老问吴晨有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不妨带上那方印章到他那里一趟。
吴晨就知道应该是那刘老到广府了,田老爷子这是要带自己去拜山门呢,他自己心里其实也对那神秘的刘老有些好,能让田老那么推崇的,至少应该是某方面的大家吧,虽然他这几天偶尔也搜了一下,圈内并没有什么太过出名的“刘老”。
拿好印章跟那份手卷,跟大牙告别后,就自己开车到了田老府上。大牙今天要去提车,吴晨怕他新车刚开出来,就磕碰到什么地方,又得直接开回4S点,让杨军等会陪着大牙去,估计是挡不住大牙亲自开车,至少能在旁督看着些。
到了田老府上,孔四已经在了,田老穿着一身黑色的老式山装,见吴晨也到了,笑呵呵的说今天刚好他老友有空,一起过去拜访下吧。
吴晨本来是想让田老先鉴别一下手稿,见状只好作罢,把吉奥停在田老院子里,钻进田老的黑色奥迪驾驶座,当起司机来。又见孔四手里拎着一些糕点,应该是手信吧,才想起自己第一次上门什么都没带,颇有些不好意思,暗地里责怪孔四也不提醒。
田老听得他们小哥俩在前座嘀咕,嘱咐吴晨好好开车!至于手信,都是广式点心,刘老哥好这一口,小辈带点做心意就成了。
孔四趁机询问这刘老到底是什么人?听田老提到过几次,却一直没说是干嘛的,吴晨也是满心疑惑。
田老呵呵一笑,说既然都要见着了,跟你们先说说也无妨,这刘老哥是他还要大上十多岁,当年他被关牛棚的时候,刘老哥刚好也在干校,那年代都是劳动人民,有点共同爱好的人都少。
两人无意认识了,竟然一见如故,经常一起探讨各种人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