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我的四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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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的结果是,不说。
因为如果这样说了,感觉好像在把自己强制推销给他。
才不要。
虽然因为他而和汪帆分了手,可施男并不是因为想过会和他在一起而分手的。
她只是太清楚地记得那个吻,被震撼到,痴醉了,忘不掉。
何况眼前的事实是,他在日本,他只是吻了她,没有进一步。信都那么平淡,好像从来没吻过。
也许,他没当真吧,他只是拿我练习吧。
施男这样想着,回了信,同样挑了素色的信纸,淡蓝,黑字,以完全好友的口气,倾诉着自己的种种,除了分手。
感觉像回到了自己的单行道,蓝狄和他的吻,如流星过客。
单行道
半个学期嗖地过去了,一转眼就迎来大学第一个寒假。
此前这期间施男一直在跟r舌音作斗争,还有荷兰语出名的难的词序,不过期末考试成绩还令人满意。施男从小到大一直语感不错,中学时英语几乎课下从来都不花时间,却一直是年级最高分,所以当初报了北外。
舞蹈团的活动,除了第一次,以后也没再缺席过。团里的不少成员都有过舞蹈或体育底子,可施男什么都没有,时常觉得别人都筋骨灵活,自己却肢体僵硬,不得伸展。
有次压腿,施男疼得叫了出来,沈玥过来帮她一点点压,才勉强到了合格的程度。
社团选了舞蹈团这件事儿,犹如她的专业一样,施男后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年底的校际新年晚会,舞蹈团总共两个节目,一个是团长带的民族舞,另一个是沈玥带的踢踏舞。施男根本跳不了民族,分在踢踏舞里。
施男真是不适合跳舞,沈玥也这样说。
他说,“当初第一次面试时,我看你长胳膊长腿,细溜溜的,以为肯定适合跳舞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啥?”施男瞪眼。
沈玥可不怵她,继续说,“没想到你这骨头还不如我家楼下张老太太灵活。人家都奔七十的人了,打太极拳都能蹲得比你低。”
施男也不怒,人家说得对,有啥可反驳的。想起高中毕业前的体能测验,测体前屈,全班就两个人是负数,一个是班里最胖的,一个就是施男。
体育老师说,“没想到啊没想到,施男啊,XXX(胖墩儿同学)是负数可以理解,你这么精灵的身子骨,怎么也能是负数啊。。。。。”
施男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使尽了力气连脚踝都够不到。回教室跟蓝狄抱怨,他怎么说的来着?不咸不淡的一句,“腿太长了。”
“你腿也长啊,你怎么不是负数?”施男不服气。
“我腿长胳膊也长,你胳膊太短。”
施男气鼓鼓地顺势拉来路过的女同学甲,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硬是要跟她比胳膊,还没分出胜负,就见蓝狄笑,虽然是抿着嘴的,可施男从来没看见他笑得那么灿烂过。
现在再想起他,施男刻意忽略心里的失意,刻意让自己平常心微笑面对,当他是好朋友。
他们的信依旧你来我往,依旧诉说着各自的开心不开心,烦恼不烦恼,仅此而已。
可是不间断。
下学期刚开始没多久,学校组织篮球赛。女生自然是啦啦队。
施男其实对篮球不感兴趣,高中时班级有比赛都会看,完全是因为汪帆。说白了她就是去看人的。
现在没有人她想看,自然不感兴趣,更别说做什么啦啦队了。
可是班长动员她,说,“施男啊,你虽然远不是本校最漂亮的,可也算得进十佳了。你去给我们系啦啦队充值,肯定有好彩头。”
施男面不改色,“不去。”
班长变了个腔调,“施男,刚开学那次你骗假说送你男朋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这次就当我来追债了,你必须给我去。”
施男咬牙切齿,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就一场。”
系里的头一场比赛对的是法语系。班长要求啦啦队一律要和电视上一样,白T恤白短裙白鞋,总之看着要像一群莎拉波娃在舞动。
这样的衣服施男太多了,平时就是主打,高三被班主任勒令停穿后,施男更是对它们充满了惋惜和眷恋之情,上了大学加倍地穿。
站在场外,施男在想着练习过的动作,默念了一遍不知谁想出来的白痴口号,“欧语欧语,哦耶哦耶”。
这时身边经过一个男生,听到她的念叨,笑了出来。
施男抬头瞪眼,那男生冲她笑,露出一口白牙,“你这样喊,只会助长对方的士气。”
“。。。。。。?”
“听起来太没情绪,啦啦队的作用是要给场上队员打气,可你喊的听起来像。。。。。。。派来拉后腿的。”
施男气结,打量打量他,长衣长裤,没穿球服,“说得好像你是上场打球的似的,别这儿瞎掰了,赶紧去给你们班加油吧。”
男生没再多嘴,走开了,走前撇下一个笑,那里面有等着瞧的意味。
开场了,施男按照安排的位置站定,定睛往场上看,结果看到。。。。。。刚那个男生脱下了长衣长裤,里面是篮球背心短裤,而且,站在对方的场上。
看到施男惊讶的表情,他投给她一个中奖似的笑。
场上清晰可见法语系整体实力不如欧语系,可刚才那个男生的个人技术非常好,这使得法语系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保持与欧语系不相上下的比分。
施男想起他说的话,突然来了情绪,用尽了力气喊,而且把练习时从来不上心的肢体动作整个儿步幅加大,犹如专业啦啦美少女一般的气势。
其他女生因她的转变也开始更加积极,场上欧语系队员也开始来劲儿,频频入球。
可是。。。。。。对方的队员,那个中奖似的男生,怎么也一副倍受激励的样子???难道他没听到喊的是欧语不是法语么?!
比赛愈近结束,欧语系依靠整体实力终于将比分拉开了些,直到哨响,全系沸腾,赢了。
施男临走前看了那男生一眼,本想示威,却见他坐在场地上,一边喘气,一边盯着自己看。
男生站起来走过来,白毛巾搭在脖子上,额前薄薄的头发被汗水侵湿,垂下来,“我叫叶枫。”
“我没问你叫什么。”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这么酸的名字,跟小说似的。
“你叫什么?”他仍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大的人了,本没必要搞这套孩子气,可施男想到先前的事情,此刻就是不愿意大方,就想搞忸怩。
施男不等他再说下句,就快步跟上张帆往回走了。
路上女生们叽喳,不过却不是因为系赢了,而竟然是关于那个男生。
“法语系那个前锋,真帅啊。”
“你们不知道吧,他外号流川枫,长得像,球技特棒,而且名字里也有个枫字。”
“他叫什么?”
“叶枫,这届新生里数一数二的校草。”
突然有人问,“施男,你怎么今天半场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情绪那么高昂?”
“是啊是啊,我在场下吓了一跳,施男你不知道,你整个儿一美少女战士!”
“施男你平时彩排时可从来没这样啊,没想到关键时刻出师大捷。”
施男慢悠悠,“我那是被刺激的。”
=
施男说到做到,任凭班长再如何劝说,后面几场比赛她都没再去。
这天又有比赛,施男自己在寝室里看书,听到楼下有人找她。
下楼左看右看,叶枫?是他么?可除了他,别人都不认识。
施男正准备转身问门卫,他已经走了过来,“别问了,是我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她警觉地逼问。
见她这样,叶枫更想逗她,“问你们班打球的男生啊,我就问,诶,你们班今天一直在拼了命‘哦耶’的那个女生是谁?”
施男满脸写了愤怒,想骂又不会骂,想打又觉得不合适,转身要走,被他拉住胳膊。
“开玩笑啦。”
“你放开。”
“你不生气我就放开。”快二十的人还玩撒娇这套?
施男上下打量他,才发觉他今天穿了白色衣裤,虽然是运动服,却倏地让她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总穿淡色,但从来不穿运动服。
施男顿时心一柔软,依了他。“好我不生气了。”
叶枫又露出一口白牙,“那跟我吃饭去。”
偿还
下面的故事估计大家都猜到了,叶枫同学自然是看上施男同学了,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她面前。
叶枫的确帅,但帅有很多种,他不是施男来电的那一种。
在叶枫还没表白前,施男也不避他,他找她的时候她有时间就应,吃饭,自习,陪他打球,社团活动。。。。。。
上了大学后施男几乎没交到几个好朋友,张帆经常回家不住校,所以有人频频来找她一起干点什么,施男反倒觉得高兴。
于是在外人眼里,两人已经俨然是一对儿了。
连张帆也问她,“施男,听说你最近和法语系那个流川枫走得很近?”
“嗯,关系还不错。”施男从来都懒得避嫌。高中时因为和几个男生称兄道弟,被班主任叫去,结果是问她,施男,你到底在和哪个好?哭笑不得。
“你知道我的意思。”
“你想问我俩是不是谈着呢是吧?嗬嗬,没有。”
“可他们都说你俩热恋着呢。”
“嗯,我要是局外人,也会觉得看起来像。张帆,叶枫他不是我喜欢的型。”
“你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叶枫那收过多少女生情书你知道么?我发小和他一寝室的,他告诉我啊,他们屋每晚熄灯前的节目就是念叶枫今天收到的情书。”
施男对此不惊讶,自顾自往下说,“小时候《灌篮高手》特火那会儿,大家都喜欢流川枫,就我喜欢樱木花道。”
“吼,想告诉我你审美独特啊。”
“那你觉得汪帆怎样?”
施男问得一针见血,张帆防不胜防,眼里掠过不安,“不错,挺好的。其实我也不瞒你施男,我蛮喜欢他的。”算她说了实话。
“我高中时,班里也有个几乎被全校女生爱慕的男生,可我偏偏不喜欢他,喜欢汪帆。”
“刚开始的时候我甚至看不起他,觉得男生长了那样一张脸真是没出息,只能靠这个来吸引小女生。”
“那时候,他就是个流川枫吧,汪帆就是我喜欢的樱木。”
“可你最后还是跟樱木分手了。”张帆一语中的。
“何止如此。”施男自喃。
“??”
“没什么,走了,该上课了。”下半句终究只是憋在了心里:何止如此。恐怕最后,我还是会喜欢上流川枫。
叶枫把碗推给施男,“把你爱吃的牛腩都挑出来吧。”
“我碗里又不是没有,你吃你的,甭一副标准男朋友的姿态。”
叶枫趁势,“施男,你还没发现么?其实。。。。我就是一标准男朋友。。。。。”
施男一听呛着了,“叶枫,我寝室一女孩儿不错,叫张帆,等我介绍给你,让你过足做标准男友的瘾。”
“别跟我装,我知道你听得懂。”
施男一张脸顿时严肃下来,擦擦嘴,放下筷子,声音倔强却轻得不真实,可叶枫分明还是听到了,“我不喜欢流川枫那一型的。”
晃眼四月来了,施男生日。不,准确地说,是施男和蓝狄的生日。
施男算好大概的日子,给蓝狄寄了张生日卡片。走了好多地方,才看到中意的,那是张蓝色大海的卡面,一片蔚蓝,平静得没有波澜,很远的海平面上有一点小帆船,飘摇着。施男看它第一眼就决定,就是它了。
施男生日的前一天,收到了蓝狄寄来的包裹,打开前施男跟自己猜,会是个什么,答案竟然是个绒毛玩具。
那是一只粉红豹,小豹子细长的四肢不安分的样子,张牙舞爪,比手大一点点,全身的豹纹呈粉红色。
还有一封信。
“施男,
我前几天路过一家玩具店,在橱窗里看见了它。
它瞪着眼睛,呲牙咧嘴地对着我,好像跟我有仇似的。
它那么像你。
生日快乐。
蓝狄”
和汪帆分手后,施男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是那次在国贸汪帆给她买的Burberry裙子。
裙子施男是喜欢的,可是现在分了手,裙子不便宜,施男觉得穿不得。
把裙子还回去是肯定不成了,穿过的还给他作什么。只有一个办法让自己以后穿得心安理得: 把钱给他,尽管知道汪帆大抵不会要。
施男的压岁钱没那么多,又是学生,好像能赚钱的办法只有打工了。
暑假将至,估计一个假期下来,加上压岁钱,能有五千了。
可她能打什么工?
施男给蓝狄写信时随意发了句牢骚,说自己要赚钱还钱,所以暑假要打工,可是不知道究竟该去当家教还是发传单还是做促销。
期末考终于完毕,大家归心似箭,施男考完最后一科,和叶枫各自留了个家里电话,就回家了。晚上意外地接到蓝狄的越洋电话。
当时施男正在洗澡,叫妈妈告诉他等一下,妈妈就开始盘问起来,姓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