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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娘子不淑-第94章

小说: 娘子不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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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小北和含韵学了管账,嘱咐账房先生将益安堂和美颜堂的账目分开,每隔半个月便把账本给自己送过来,亲自管起了三生园的账目。

安庆和安之扬那边也忙着纳妾的事儿。

那女子名叫红袖,十六岁,是绣恭坊掌柜李兴的庶女,本不愿作妾,但李兴是安庆的病人,对安庆佩服得紧,又知道安之扬是益安堂的掌柜,又亲自去益安堂查访,见益安堂门口门庭若市,安之扬仪表堂堂,彬彬有礼,是个读书人出身,还有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便放心去说服红袖的娘,跟安庆将亲事定了下来。

安之扬本来想将新房定在东厢房,小北摇头笑道:“之扬,是你们老安家纳妾,又不是我穆小北纳妾,新房,自然要放在爹的小院。”

“……”安之扬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院子是小北买的,写房契的时候,小北想写安之扬的名字,安之扬不落忍,非要写小北的名字,小北拗不过他,只得同意,没想到,今日竟然出现了这个问题。

安之扬没办法,回去跟安庆商量,安庆虽然生气,却也无话可说,只得将西厢房收拾出来,做为安之扬的新房。

要知道,那个小院是个独门独院,正房住着安老太太,东厢房住着独居的安庆,只剩西厢房可以留给那个未过门的新娘子了。

安庆心里有气,跟安老太太商量:“我一个独居的老公爹,跟儿媳妇对门住着,实在太那什么了,不如我还搬回莫府去,省得大家挤在一起。”

安老太太眼珠一转,笑道:“这样也好。那个叫含韵的,虽然是个寡妇,好歹有身家。听说现在那院子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住着,不但三当家搬走了,连前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搬进了二当家新买的大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你去了,又赚人,又赚钱!”

安庆老脸一红,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若不同意,只说就是了,何必这样来骂我。”

含韵听说安之扬的新房要安置在小院里,心里有些不舒服,坐车来找小北:“谁家的妻妾住得这么远的?隔着十万八千里。”

小北笑道:“那姐姐的意思呢,也让我搬回去?那小院住得下吗?”

含韵叹息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之扬纳妾,但新媳妇和公爹对面屋住着,谁脸上都不好看不是?你若想拴住之扬的心,便要体谅他的难处,他记得的。”

“含韵姐,我还不够体谅他吗?就连公公那小院,都是我出钱买的啊?就算之扬不知道,这三生园和益安堂,他都知道吧?只怕他现在,不但不记得我的好,反而理所当然的以为,他真的有了那份本钱纳妾了吧?难道,姐姐想让我笑模笑样的把他的妾娶进我的家里来,看着他们在那里生儿育女?”

几句话噎得含韵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留着眼泪回去了,在莫府前院遇到正在那儿等着她的安庆,省略了安庆小院那一段,把小北的话学说了一遍,叹道:“你别再让我去做说客,我都嫌丢人。”

安庆没了主意,又去求潘良:“三当家,好好的,您怎么搬出了莫府?还是回去吧,也有个照应。”

“大哥不在了,我一个小叔,跟大嫂里外院住着,实在不便,还是搬出来好些。”潘良温和笑道。

“没事儿,我跟您一起搬回去,实在不行,咱们住在前院,这样就没人能说出什么了。”

“我现在跟孙老爷子一块儿住,挺好。我若走了,孙老爷子一个人,也太烦闷。”潘良边说边看了小楼一眼,小楼连忙过来说道:“三当家,快去镖局看看吧,二当家等着您呢。”

潘良换上一脸抱歉的笑容,拱手跟安庆告辞,策马扬鞭而去。

安庆没了主意,对小北的恨意更甚,也不能睡在大街上,只得跟令狐禅求了,安之扬的新婚之夜自己暂时跟泗水盟的兄弟们住在一起。

那些兄弟们嘴上可没把门的:“安大夫,人家大户人家娶妻纳妾,都是一人一个院,就像您家,就应该老太太一个院,您一个院,之扬正妻一个院,快要进门的那小妾一个院。您家可真有意思,老少三辈挤在一个小院儿里,听房都容易些。”

安庆打了他们每人一个暴栗,啐道:“穷人家,便不兴纳妾?你们村里那些人,都是一人一个院?”

那些兄弟们哪里肯饶?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安庆一个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后只落得生闷气。

送嫁妆那日,娘家人看到安之扬原来要在这里迎娶新娘子,也都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红袖她爹爹为了让安家高看自己的闺女一眼,送了十几担的嫁妆,现在,就连这些个嫁妆都没地方放,还是令狐禅临时出了个主意,将书房里的桌椅搬到别的屋子里,把红袖的嫁妆高高低低的码在一起,才算勉强塞下,也别再想看最里面的书了。

红袖听回来的下人们说了,心里委屈,去娘面前哭诉,红袖她娘更是生气,夜里就跟李兴闹道:“不是说,公爹在妙仁堂坐堂,姑爷是益安堂的掌柜,还有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怎么还跟老公爹和奶奶婆挤在一个小院里?”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18章 老神仙

第018章 老神仙

安之扬听爹爹安庆说。李家说新娘子红袖病了,要求婚期后延,心里便明白是因为房子的事儿,心里更是烦闷,益安堂打烊之后,不愿再回小院,打开通往中跨院的偏门,却发现门那边已经砌了一道墙,死死的堵住了那门!

难怪今天前院没有了那么多车马,原来是美颜堂那些老顾客早就知道这里进不去了!

安之扬直气得浑身发抖,自己只不过回去置办了半个多月的新房,这里竟然就已经连门都砌上了!

他急急的去寻找另外一边的偏门,发现竟然一模一样,里面也砌了个死死的!

安之扬的倔劲儿也上来了,非要找门进去,问个明白,美颜堂的顾客总不能飞过去吧?他出了大门一找,才发现一个小门,从里面上着锁,再找,又找到了美颜堂的正门。就开在从前的侧墙上,心里暗暗埋怨自己这几天太忙,连三生园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知道。

他敲了那门半晌,才有一个人来敲门,正是门房老李。

安之扬要进去,老李拦道:“老爷,夫人不在院里。前几天,夫人把这院子改好了,将美颜堂暂时交给翠儿姑娘打理,自己便出门了,难道您没听说?”

安之扬的脑子嗡了一声,几乎站立不稳,正好萧婶出来,看着安之扬笑道:“姑爷,姑奶奶给您留了封信,跟着三老爷出门了。”

“还带谁去了?去哪儿了?”安之扬简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根本不曾注意,木讷犯傻的萧婶已经恢复正常了。

“姑奶奶带着春儿,三老爷带了小楼。去哪儿了……没说,就说出去散散心……还说,美颜堂是女人的地方,不方便让男人进门,就是看门的老李他们,也只能呆在门房,不能去里面。所以……姑爷,请您回去吧,等姑奶奶回来了。自会派人去请您。”

安之扬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三生园的了,只记得自己仿佛被羞辱了,连下人都知道,那是她家姑奶奶的房子,姑奶奶不在,姑爷连门都不能进了。

安之扬晃晃悠悠的离开三生园,连马都忘了牵,一路走着回去,快到安氏小院门口,才想起小北交给自己的信,连忙找个僻静的地方,把那信拿出来,细细的阅读:

“之扬:

“我等了你一个多月,盼着你能想起当日咱们在渡船上的誓言,你却早已忘记,到了后来,竟然连家都不回了。

“今日,是男方催妆的日子,我知道,到了这时,此事果真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小北只能自求下堂。求你写一封休书,交给萧婶就好,我不会生育,又识人不淑,自无怨尤。

“那益安堂是你的心血,你我夫妻一场,我送与你便是,美颜堂和那后院,我已经交给翠儿和萧叔夫妇代管,请别再打扰他们吧……”

安之扬呆在那儿,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不能相信,小北已经嫁给了自己,自己只不过不想安家无后才纳妾,虽然违背了誓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小北这样的情况,居然还敢自求下堂?

哼,哼哼,教坊司出来的女子,果然是不一样的,她们本来就不是完璧之身,嫁没嫁过人,对她们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吧?!

……

回了家,他一头扎进屋子里,铺开了纸,写了无数个休书的开头,写了一张撕烂一张,写了一张撕烂一张……

“之扬。之扬!”

门外传来安庆的声音。

安之扬连忙把那些烂纸藏进床底下,努力平复了心情开门,笑道:“爹。”

安庆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一碟一碟的放在桌上,摆好碗筷,回头问道:“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晚?我以为你住在三生园了呢。吃了没?”

“……吃了,不过,爹既然亲自给儿子端过来了,我便吃点。”安之扬笑着坐在桌前,慢慢吃了起来。

安庆坐在安之扬对面,看了他半晌,沉声说道:“你气色不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没什么,爹请放心。”安之扬头也不抬。

安庆点了点头,问道:“三生园那个,最近老实吗?”

“……挺好。她最近把美颜堂的生意交给翠儿料理,自己安心呆在后院,连后院的门都不曾出过。”

“哼!”安庆冷哼道,“现在知道老实了?看来,你早就该纳一房妾室,敲山震虎!”

安之扬只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安庆陪着他吃完,嘴里念叨着:“我看你是太辛苦了。吃过饭了还吃这么多?”手上却已经把碗筷收好,一边端出去一边嘱咐道:“早点睡吧。”

安之扬点头称是。

第二天一早,一夜没合眼的安之扬刚刚睡着,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

“这个时侯退亲?哪有这样办事儿的?!”安庆的声音。

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安大夫,老身我也不好意思过来说这话。可是人家李老爷说了,若是安大夫心里不舒服,那些嫁妆便不用退还了,只当是他们赔罪了。我可听说,人家抬了十几抬的嫁妆呢,您不吃亏,才敢来见您。”

“我稀罕她的嫁妆?!笑话。都给我抬回去!我家还没地儿放呢!”安庆气急败坏,那老女人却道:“正是呢,安大夫,人家正是嫌您家没地儿放呢!”

窗外的安庆一下子哑了,只听见来来往往的人打开书房的门,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搬出去的声音。

安之扬躲在屋子里,只羞得连头都不敢抬,仿佛人家可以看透门板,看透窗户,知道这里面住着一个二十几岁还如此没用的男人一样。

待外面安静了,安之扬才从床上爬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便想逃到益安堂去。

虽然,那里也带给他耻辱,好在小北不在,那些人好似还都不知道,他还可以躲避一时……

“之扬!”

没等安之扬逃出院门,就听安庆在后面喊着自己,安之扬只得停下。

安庆犹豫了一下,说道:“方才……”

“我听到了。”安之扬连忙打断安庆,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安庆满眼疼惜的看了看安之扬,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事儿咱都不提了。还有个事儿,昨晚我便想告诉你的,见你太疲乏,没说。”

“什么?”安之扬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二当家正在召集从前泗水盟的那些旧部,重建泗水盟。你可愿意再去?”

“啊?”安之扬毫无概念,“我不是泗水盟的人啊?”

“你虽然不是,爹爹是。而且,虽然从前对二当家有些误会,可是二当家说了,愿意供养长嫂,爹爹便想,人家既然肯这么做,也许当初真的猜错了也说不定。所以。爹爹想加入。”安庆的脸有些绯红,不知是因为重建泗水盟兴奋还是什么。

安之扬摇头道:“我不去。孙爷爷专心教我,我的医术大有进步,不想加入什么劳什子泗水盟。爹,你也别去吧,你在那儿呆了十几年,不还是连房子都买不起?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跟儿子行医……”

“胡说什么,你看不起你爹是不是?!”安庆暴跳如雷,“若不是为了救下大当家,我怎么会没存下钱?当年泗水盟解散时,爹分了笔钱,可是,为了挣钱救下大当家,我把它全部交给了夫人,在瓜洲开起了妙仁堂,三年来除了吃用,从来没要过夫人一分钱,若不是如此,夫人又怎么会送咱们这一座小院?!”

“您爱做什么,儿子无话可说,我不去,我要好好行医,踏踏实实的挣点钱。”扭身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连忙回头问道:“重建泗水盟,三当家呢?”

“哼,三当家跟二当家的意见不合,两兄弟大吵了一架,不知去了哪里。”安庆冷笑道。

安之扬这才明白三当家怎么会有空带着小北出门,也不知是谁挑的头,总之三当家带走了自己的娘子,自己的娘子又以自己纳妾为由,自求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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