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淑-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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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楼,事不宜迟,今夜你就带四当家和春儿离开,直奔青龙镇。”
“是!”小楼连忙闪身出门去准备,春儿惊慌失措的收拾东西,小北握住潘良的手,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潘良拥小北入怀。柔声说道:“这样倒好了,我们也免得多难过一天。从明日算起五日,我便会赶到青龙镇,与你会合。你乖乖的等我,不许淘气惹祸。”
“……你保重。”小北几乎流泪,却怕潘良更加不放心,强忍着眼泪说道。
潘良低头厮吻了小北半晌,听门外有了声音,才在小北耳边说道:“五日后你我会合,一辈子不再分开!”
然后,潘良亲自送小北出门。又亲眼看着他们离去。
小北看着将军府门口潘良孤单的身影,终于按捺不住,泪如雨下。
小楼听春儿劝慰小北,笑道:“四当家,您不必担心。我跟了三当家十几年,就没见过三当家做不成的事儿。三当家让我保护您离开,也只是免得分心而已,您真的不必担心。”
“半年前那伤是怎么回事儿?”小北听他说得轻巧,着急道。
“那孔离一向狡诈,三当家又把他当成了您的亲哥哥,自然失了警惕。若是能见到孔离,我倒要问问,他敢不敢真刀真枪的在三当家面前比划?就说他掳走您那次,不也等三当家走镖离开京城才敢下手?”小楼得意洋洋。
“你倒什么都知道。”小北苦笑道。
小楼却忽然安静下来,仿佛在侧耳倾听,半晌才道:“四当家,您和春儿先睡吧,我快马加鞭,明日午时便可赶到青龙镇,请再莫多言。”
小北心里苦笑道,明明是你这小屁孩对潘良崇拜得要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过看样子,他虽然年轻气盛,倒也知道轻重,便轻轻嗯了一声,再不说一句话。
等到小北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她问小楼:“你一夜没睡?还是先歇歇吧。”
“是啊,先歇歇吧。”春儿更加心疼小楼,连忙帮腔。
小楼把车帘稍稍掀开一条缝给小北和春儿透气,笑道:“无妨。三当家嘱咐,这一路必须马不停蹄,万万不能耽搁。好再也不算太远,午时大概便可赶到,到时候再大睡一场。”
小北没有办法,只得静静的窝在车里,没多一会儿。自己和春儿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春儿忙道:“小楼,姑奶奶饿了,要不要买点吃的再走?”
小楼笑道:“车里不是有个格子?干粮和水都有。三当家早就让我备好了。”
春儿一找,格子里果然有水和点心,居然还有小北爱吃的桂花酥。
春儿笑道:“姑奶奶,三当家真是疼您呢!”
小北靠在车厢里,却再次滚下泪来。
自己忽然这么爱哭,定然是被潘良宠惯了,受不得一丝委屈。若是从前,小北一定会骂自己没用,擦干眼泪展露笑容,不管这笑容是真是假。
现在,她却再不怕自己脆弱,只想一辈子被潘良宠着,哪怕再爱哭些也没关系。
到了午时,小楼的马车果然停在一个小院前。小楼熟门熟路的过去敲门,门一开,一个放进人堆里绝对找不着的普通老人探头出来,看见小楼,热情的打着招呼,小楼在那老人耳边说了几句,那老人的眼睛立刻闪亮起来,笑盈盈的望向小北的车厢,虽然看不见小北,却还是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才拉开大门,让小楼把车赶进去,才亲自把门关好。
院子里有两对老夫妇,跟小楼都是非常熟识的。
小楼和春儿一起扶着小北下车,介绍道:“四当家,这是青叔、青婶,这是潘淑、潘婶,都是三当家十几年的死忠。”
小北向四位老人微微一福,几人连忙还礼,听小楼继续介绍道:“这是三当家的结发妻子,旁边那个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春儿,我的浑家。”小楼边说边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四位老人都仿佛中了大奖般高兴:“夫人好,春儿姑娘好。”其中那位潘婶虽然满脸笑容,却忍不住眼睛通红,连忙牵着衣角擦拭眼泪。
潘叔埋怨道:“不是早收着信儿了吗,还不快把饭菜给夫人端出来,又在这儿抹眼。”
“是我老糊涂了。”潘婶笑着跟小北躬身道歉,便随眼眶也有些发红的青婶去厨房端菜。
酒足饭饱,潘淑便请小北住在后院,春儿和小楼也都在后院的耳房住下,虽然小楼住在后院有些于理不合,但潘良不在,只怕小北独自在后院,会有什么闪失。青氏和潘氏两夫妇依旧住在前院。
小北睡了一个时辰,终归还是惦记着潘良,睡不着,没事儿便到前院转转,希望潘良能给她个惊喜,忽然出现在面前,可每次都失望而归。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43章 故事里的人
第043章 故事里的人
小北日日望眼欲穿。可越是如此,越觉得时间过得慢,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在这院子里住了三年,虽然实际上只有三天。
她问小楼播州的情形,小楼挠头说道:“若是三当家在,一定知道,我不知道。”
小北暗暗叹气——若他在,我何必关心播州情形?
正在闷闷不乐,小楼忽然说道:“对了,四当家,我方才在院子后门不远看到一个乞讨的女人,看样貌,特别像老盟主夫人——就是三当家的义母,大当家的亲娘。”
“啊?!”小北脑子里立刻闪过那个跟十几岁的孔离有奸情的四十岁女人,心里有些发慌,就听小楼继续说道:“我本想过去仔细看看的,但是当年……老盟主夫人跟大当家闹得很不愉快,我不知道是不是该……”
小北慢慢缓过神来,说道:“你带我去看看。”
无论如何,那是三哥的义母,大哥的亲娘。算来现在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妪了,如果是真的,难道要让她流落街头吗?
就这样,小北在小楼和春儿的陪同下,走出后门,被小楼指引着,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低声问道:“就是她吗?”
见小楼点头,小北便低声对春儿说了句什么,春儿点头称是,走近老妇,蹲身在老妇面前放了一点碎银子。
老妇迟钝的抬头道谢,小楼低声叫道:“就是……就是她!”
那老妇顶着一头乱草般的花白头发,形容枯槁,眼窝深陷,衣服和脸都是肮脏不堪,小北实在难以想象,就算是十几年前,孔离也不会爱上她吧?
不管怎样,既然是正主,小北走上前去,微微施礼道:“这位大娘,我叫穆小北,是前面那个院子的主人。冒昧请您到寒舍小坐,可好?”
老妇抬起头,用浑浊的目光看了小北半晌,才淡淡的说道:“打扰。”
“……”这……这……这是小北见过的最有礼貌的乞丐。“您客气了。”
老妇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春儿看着肮脏的衣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扶了上去。
进了院门,小北吩咐春儿先送老妇去洗澡,换上干净衣服,再好好吃上一顿。
等春儿把那老妇请进花厅,小北才发现,这老妇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虽然仍然瘦弱不堪,但已经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韵。
更重要的是,若是普通的老妇,被这样请进来,一定是紧张而局促的,这老妇却仿佛进了自己家的炕头上,安安稳稳的坐下,安安稳稳的喝茶。
比较而言,自己倒显得毛毛躁躁的了。
小北暗暗红了红脸,起身施礼道:“今日请大娘前来,是想跟您打听个人……有个叫莫非的。是从前泗水盟的盟主,您可认识?”
那老妇端茶的手微微抖了一抖,立刻恢复了平静。
看来,小楼没有看错。
小北见那老妇风清云谈的不说话,只好继续说道:“不瞒大娘说,莫非是我的义兄。”
老妇的目光这才犀利的向小北闪了过来,犹豫了片刻,终于站起身子,微微一福:“大娘子就是花费万金救下盟主的奇女子?老身和他的确有些渊源,在此谢过了。”
这事儿,连街头的乞婆都知道了吗?
小北一边说不敢,一边上前扶着老妇坐好,浅浅的笑道:“莫非大哥的妻子含韵对小北有救命之恩,小北只是想报答含韵姐罢了。大哥被救出生天,也是含韵姐做主,让我和大哥结拜,免得小北无依无靠。”
那老妇对小北的应答显然满意极了,看向小北的目光都温和慈爱:“大娘子过谦了。你若留着那万金傍身,又怎会无依无靠?”看了小北半晌,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慌张的问道,“你们不是该在京城吗?怎么到了这青龙镇?你大哥大嫂来了吗?”
她知道自己救下了大哥,竟然不知道他已经……
小北看着一直淡若如水的老妇忽然慌乱起来,明白她其实是怕见莫非的,又怕她受不住刺激,只得暂时撒谎道:“大哥大嫂……还在京城,将养身体。这里是三哥潘良的院子,三哥让我暂时住在这里。”
那老妇审视的上下打量了小北一番,仿佛有很多疑问。却很有风度的不八卦。
小北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人,即便是年轻时,也不会爱上一个小自己二十多岁的少年吧?
“您是……”小北继续试探。
她很想问,您是不是莫非她娘?干净利落。
可是,人家是离家出走的,有过不光彩的过去,自己若那么问了,好像知道人家的历史,故意过来揭那块伤疤似的。
果然,那老妇犹豫了一瞬,努力笑道:“老身是盟主的老仆,泗水盟被皇帝拉去打仗,盟主便给了遣散之资,让独子、老幼回家,自谋生路,老身便是那时候离开的。本来是去投靠故人的,可故人已经搬走,我的银子又被盗贼抢走,只好流落在外。后来听说盟主被关进天牢,便一直守在京城,直到几年后,大娘子救出盟主。盟主搬进了京城的莫府,老身才偷偷离开,一路走一路乞讨,不觉来到了青龙镇。”
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北知道,这老妇说的话半真半假,她不愿承认她是大哥的娘,后面的话却应该是真的。儿子被关,她一直默默的守候在京城,听说儿子被放了出来,才放心的偷偷离开。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老仆,又怎么会苦等了好几年。直到守得云开见日出,主子终于被放出来了,还在京城安了家,却不去投靠,反倒偷偷离开?
小北的心有些感动,忍着泪笑道:“难怪,下人们说看您有些眼熟呢。既然您是故人,就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您若不嫌弃,就留在这院子里,可好?”
那老妇犹豫了一霎,问道:“潘良呢?”
小北明白,她一定是怕潘良回来认出她,只得继续扯谎道:“三哥暂时不会回来。是我去播州玩儿,可巧那里就要打仗了,三哥怕我有危险,派人把我送到这儿来小住。”
那老妇的眉间这才松了一松,笑道:“若大娘子不嫌老身麻烦,老身便叨扰几日。”
小北连忙点头,和那老妇坐在一起叙话。
聊了半日,小北才知道,自己和这位莫大娘聊天,果然是各取所需。自己想多知道些潘良从前的事儿,莫大娘是想多知道些莫非的事儿。
小北心里慨叹不已,便把莫非清醒后有趣的事儿,一边回忆一边跟莫大娘仔细描述,直听得莫大娘眉开眼笑的,仿佛儿子就在身边一样。
这一老一少形影不离,除了吃饭睡觉都在亲亲热热的聊天,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有人陪伴,日子就好过多了,到了第五日,潘良果然回来了。
小北听小楼说三当家回来了,喜上眉梢,连忙让春儿照顾好莫大娘,自己提着裙子飞奔出去,正遇上一身疲惫,却精神奕奕的潘良。顾不得那些老仆,扑进潘良张开的怀抱里,想说话却说不出,竟然轻声啜泣起来。
潘良把小北紧紧的抱在怀里,吻着小北的头发轻声安慰着,直到小北破涕为笑才相牵着进门。
屋内的莫大娘和春儿都不见了踪影,小北却早已抛之脑后,欢喜得忘了,只听潘良说道:“朝廷派兵二十余万,湖广、川贵总督,兼四川巡抚的名将李化龙坐镇重庆,主持全局,郭子章等分兵八路进剿,可见皇上之决心。而播州内部……呵呵,我想,两月之内,播州必破!”
此刻,潘良平安归来,小北哪里还关心什么战局?笑盈盈的听潘良说完,便吩咐春儿让人烧水,给潘良沐浴更衣。
呃?春儿呢?
小北这才发现春儿不见了,正要让小楼去找,就听厢房里传来春儿短促的声音:“姑奶奶!”,就好像被人捂住了嘴巴一般。
潘良眉头一皱,立刻吩咐小楼保护小北,自己飞身跃出门外,一脚踹开插着的厢房房门,正要发怒,却一下子呆在门口。
小北也跟着跑了过来,站在潘良身侧向门里一看,只见莫大娘满目悲伤,眼眶里含着似乎马上就要滚落下来的泪滴,却一只手掐着春儿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春儿的嘴巴。
而此刻的春儿,已经脸色酱紫,呼吸难继了。
小北急急的喊道:“大娘,求您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