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南北朝:纵横十六国-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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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轮到原先王弥的部下,割据青州的曹嶷,这家伙较之段匹尤有不如。石虎来攻时,他早吓破了胆,后赵军队包围了他苦心经营的广固城(今山东益都西北),他只好出城投降。石虎将他送到襄国斩首,又坑杀了他的三万部众(又是一起大屠杀!),青州也被后赵完全控制。
接着又来天赐良机,一心恢复中原的东晋豫州刺史祖逖抱憾病故,手下将领纷纷来降,后赵的军队顺势攻下了淮北的豫州、兖州、徐州之地,与东晋划淮而治,并且还能不断骚扰东晋的北部边境,使其在一段时间内根本无暇北顾。这样一来,石勒终于得到了机会转过头来对付他真正的对手刘曜了。
而在这几年中,刘曜的前赵一直处于周围不和谐音符的骚扰之中:先是秦州一带的氐族、羌族各部的叛乱,刘曜出兵平叛,总算安定下来。继而仇池的杨难敌又忽叛忽降,搅得刘曜心神不宁。此外还有来自凉州的威胁。
凉州的张寔于公元320年稀里糊涂地让身边一群被邪教鼓惑的将领所杀,所幸其幼子张骏随即被拥立继位,并由张寔的弟弟张茂摄政,捕杀了叛乱的将领,对外向前赵称藩,稳定了凉州的局势。四年后,张茂病故,张骏就不再对前赵真心臣服,虽然实力不济,却也时刻厉兵秣马,准备收复当年晋国的失地。
这些边防问题都是前赵身后的隐患,刘曜没有能力像石勒那样斩草除根,把关中周围的势力全部统一于自己的麾下。更要命的损失是由于受到几方面的牵制,刘曜的军队根本无暇东顾,坐视石勒慢慢解决他的后顾之忧。等到双方军队再次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的时候,石勒的国土已拓展了将近一倍,军队也强大了不少,而刘曜却依然是老样子,甚至还得时时提防身后凉、成等国的偷袭。
(刘曜这个人,打了一辈子仗,所以十分相信武力的作用,即使当了皇帝以后也是动不动就要来个御驾亲征。对手如此之多,却根本拿不出一点像样的外交政策。至少你也给来个拉拢一方,打击另一方一类的策略啊,但他压根儿没有这种概念似的,于是与石勒的差距越来越大,渐渐处于下风。)
前赵光初八年(公元325年),原本介于两个赵国之间的北羌王盆句除归顺前赵,石勒大怒,派大将石佗进入前赵国境内,大败盆句除的部落后对其进行一番抢掠,准备再退回国内。刘曜得到消息,急派中山王刘岳追击后赵军队,在黄河附近赶上石佗,将其斩杀,石佗所带的六千多人的后赵军全军覆没。自这场战争起,两个赵国开始了三年多的交战。(刘曜和石勒都是马背上取天下的人物,这样的战争对于他们来说结果只有两个,不是彻底成功,就是彻底失败,是一场真正的生死决战。)
一个月后,后赵大将王腾杀死了后赵的并州刺史,把整个并州献给前赵。两国因此结怨更深。这时,石勒的大将石生正在攻打河南一带的东晋军队,东晋的守军屡战屡败,后方的援军又迟迟不到,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派使者向前赵求援。刘曜觉得这是进入关东一带的绝好机会,便派遣刚刚打了胜仗的刘岳和镇东将军呼延谟各率一支军队,分两路从孟津和渑池渡过黄河,前往救援。后赵军来不及防备,前赵军初战告捷,刘岳的军队包围了石生的军队。石勒马上派遣石虎的四万步骑兵出成皋关助战,两军在洛水以西相遇,刘岳的军队数量远不及石虎的精锐部队,当然打了败仗,刘岳还中了乱箭,军队撤退过程中反被石虎军包围。石虎乘前赵军大乱之际又前往攻打呼延谟的军队,一战便消灭了呼延谟。刘曜感到事态的严重,于是亲自出兵援助刘岳,石虎不敢怠慢,也亲率三万骑兵迎战。刘曜屯兵洛阳附近的金谷,然而前赵的军队早已军无战心,当夜竟然无故大乱,兵士四散逃窜,剩下的部队退兵到渑池驻扎。这一夜军中又是不战自乱,刘曜出关之后一仗没打,就惶惶不安地带着士气低落的军队退回到长安。久经战场的石虎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很快就消灭了刘岳的军队,又北上并州,将叛变不久的王腾擒获。石勒将在这次战争中俘虏的上万前赵士兵,全部活埋。刘曜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已再无能力主动进攻后赵国了。
时隔三年,石勒终于开始对刘曜下手。石虎的大军猛攻前赵的河东,连破五十余县。在前赵这一方看来,河东若失,就只能坐以待毙。刘曜在万般无奈之下,决定生死一搏,他将氐羌的降军放在西面的秦州,以防备张骏和杨难敌的进攻,自己则召集全国所有的水陆精锐部队,亲救河东。石虎虽猛,在如此强大的攻势面前也难免慌了手脚,这一仗后赵军队打得大败,石虎一路退回洛阳。刘曜感到这次胜利来之不易,便一路穷追猛赶,来到洛阳城下。
后赵的国都虽在河北的襄国,但作为昔日魏晋国都的洛阳显然也不容任何闪失。石勒接受了谋士徐光的建议,力排众议,也亲率大军赶往洛阳。出兵的时候,石勒对徐光说:“刘曜的军队如果驻守成皋关,这是上计;如果驻守洛水,则为中计;如果驻扎在洛阳附近,则必为我擒。”后赵军会兵于成皋关,石勒一看并无前赵军队,高兴地指着天说:“真是天助我也!”
后赵援军连夜兼程,赶到洛阳,石勒这才看到驻守在洛阳城西的前赵军队。石勒兴奋地对左右说:“可以提前祝贺我了!”石勒的军队全部进入洛阳城,与石虎军会合。
刘曜一向嗜酒如命,大战来临,却只知与宠臣饮酒作乐,从不抚恤士卒。当听说石勒这次是亲率大军前来时,才开始有些着慌,赶紧在洛水以西布下阵势。这时石虎已经领着三万大军出洛阳城西,直取前赵军队。刘曜临战之前竟还喝了数斗的酒,才一上阵便马失前蹄。退回军中,他自觉酒劲不够,于是又饮一斗,重新上阵。这回可是醉得真的不行了,昏昏然都不知下一步该干些什么,后赵军发起猛攻,前赵军崩溃,刘曜撤退中身受重伤,战马陷入沟渠,刘曜从马上摔下来。时值数九寒天,地上早已结了冰,这一摔可说是非同小可,浑身上下大小伤痕十数处,几乎奄奄一息,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最终竟被后赵大将石堪生擒。这位御驾亲征的皇帝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捉住,而他举国出征的大军也就此毁于一旦。后赵军一鼓作气,攻下关中,包括刘曜的皇太子刘熙在内的前赵残余势力被消灭殆尽,前赵亡国,后赵统一了除西北凉州和东北辽东以外的整个北中国。
晋成帝咸和五年(公元330年),达到事业顶峰的石勒在襄国称帝,这个出身于地位卑贱的羯胡,年轻时做过奴隶的传奇式人物,终于登上了万乘之尊的宝座,傲视天下。他的故事令人惊叹,他的经历则令人向往。
石勒曾经评价自己说:“朕若逢高皇(汉高帝刘邦),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耳。脱遇光武(汉光武帝刘秀),当并驱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能如曹孟德、司马仲达父子,欺他孤儿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朕当在二刘之间耳!”
石勒好比十六国时期的项羽,但他有决断,明白事理,应该说,在十六国一个半世纪的历史中,他是一个成功者。不过,成功者并不一定是最后的获胜者,石勒的赵国也只是在起跑阶段稍占优势而已。“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十六国历史才刚刚演完它的第一幕,此时北方的鲜卑、氐族、羌族的首领们正悄悄地在幕后等待,更加精彩的第二幕又将开场了。
容氏是第一批问鼎中原的鲜卑统治者,尽管他们从未成为中原的霸主,但却好比投石问路,他们迈出了第一步,就必有继之而起者。从那以后,鲜卑人一批接一批地迈入中原,他们对于中原汉人乃至此后整个中国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五胡中的另四胡。在汉人看来,是鲜卑人在创造和改变他们的历史;而在鲜卑人看来,鲜卑人的历史就在那个时代与汉人的历史,或者说中国的历史逐渐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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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慕容鲜卑
一、前仆后继的鲜卑人
如果有人问我,在十六国时代我最敬佩和欣赏哪位君主,我会毫不犹豫地投前秦君主苻坚一票。这位具有独特人格魅力,甚至可以说有些与众不同的君主,的确很容易引起人们对他的注意和研究。如果有人再问我最感兴趣的国家,那我会首先想到燕国——这个由鲜卑的慕容氏建起来的国家,让我深深体会鲜卑人特有的民族特色。在前后将近一百年的岁月里,人才辈出的慕容家族经历了数次失败与成功,体会了许多光荣和耻辱,在乱世的北中国一连建立了四个燕国,难怪一千五百年后的金庸先生要选择慕容家族的后裔作为《天龙八部》的主角之一。那个矢志复国的慕容复与历史上亡国又复国,复国又亡国的鲜卑慕容家族的子孙们何其相似。慕容氏是第一批问鼎中原的鲜卑统治者,尽管他们从未成为中原的霸主,但却好比投石问路,他们迈出了第一步,就必有继之而起者。从那以后,鲜卑人一批接一批地迈入中原,他们对于中原汉人乃至此后整个中国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五胡中的另四胡。在汉人看来,是鲜卑人在创造和改变他们的历史;而在鲜卑人看来,鲜卑人的历史就在那个时代与汉人的历史,或者说中国的历史逐渐融合在一起。这段历史甚至可以延伸到三百年后的“隋唐盛世”,这两个朝代的皇族在最初都带有一半的鲜卑血统。后世的繁荣,在当年或许不可逆料,但却是对这种历史与民族融合的优劣性的最佳回答。
有关鲜卑人的起源,一般认为他们是东胡的一支(东胡是当时对于地处匈奴部落以东的东北少数民族的总称)。“鲜卑”这个词最早出现在东汉的文献中,但其实际存在的时间应远早于东汉,《后汉书·东夷传》中提到:“夷有九种,曰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故孔子欲居九夷也。”从后世的鲜卑崇尚白种(很可能就是白色人种),并常被称为白虏的线索来看(参见“淝水之战”第十八章),鲜卑很可能就是九夷中的白夷。战国以后东胡势盛,鲜卑一般被认为就是东胡的支系,在《三国志》、《后汉书》中鲜卑更是与乌桓并称东胡,列于一传,两者语言习俗皆相近(其语言应属今日之阿尔泰语族,与今天的满语、蒙古语、土耳其语乃至朝鲜语可能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由于鲜卑人的祖先居住在鲜卑山(今内蒙古东北),故而以地得名,称为鲜卑。
东汉初年,乌桓人大量迁入塞内,与之相邻的鲜卑人也跟着南迁,这些鲜卑部落大多聚居在辽东一带,后来又有鲜卑部落内迁至辽西,因此又有辽东鲜卑、辽西鲜卑之分。当鲜卑各部渐渐兴起之时,曾经盛极一时、雄霸漠北的北匈奴遭到东汉与南匈奴联军的致命打击,北匈奴各部逐渐瓦解成小的部族。自那以后,关于北匈奴的历史记录渐渐从中国的历史记录中消失,这个昔日异常强大的游牧民族的衰亡,至今仍然是一个谜。比较普遍的一种看法是,在那以后,大部匈奴部族西迁康居一带,以后又辗转进入东欧,也就是欧洲史中曾经名噪一时的匈人(Huns),后来成为匈牙利人的先民;而留居漠北的十余万户匈奴人,由于鲜卑部落的强大和徙居漠北,也干脆自号为鲜卑,成为漠北鲜卑的祖先。(鲜卑自发展初期起源就不单一,因此发展到后来形成了多个分支,从东北到西北,都有鲜卑的部族。)
鲜卑各部在力量还比较薄弱的时候,对东汉政权是相当恭敬的。自光武帝时起,鲜卑的首领就多次入塞,到东汉的国都洛阳朝贺。后来明、章两帝在位时,鲜卑的骑兵还充当驱驰,多次平定东汉边患,这一时期汉和鲜卑的关系真可以算是亲如一家。然而好景不长,东汉的第四位皇帝和帝继位后,中央政府的政治实力和军事实力都有所下降,对于边境各族的威慑力更是一落千丈。力量此消彼长,辽东鲜卑当然不再甘心总为人下了。他们开始一次又一次地闯入东汉的东北边境烧杀抢掠,扰乱边民。东汉的军队与之交手,总是处于下风,有时还不得不求助于南匈奴的骑兵。但因为鲜卑各部落之间也是矛盾重重,故而他们的抢掠多为间断性的活动,没有造成特别大的混乱。
到了东汉末年,辽东鲜卑出了个杰出人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