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京办主任iv-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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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妒汤”也无济于事,你最应该小心点。还是东州市规划委主任沙纪周最令人钦佩,东州官场谁都知道,沙纪周最好吃河豚,却常常将河豚鱼的毒素比做做官的底线,他常说,“做官的底线就像这河豚鱼的毒素,碰不得,光想河豚鱼的美味,忘了河豚鱼的毒性,那是找死!”为了守住做官的底线,他面对自称连地狱里的魔鬼见了自己也得给面子的黑老大陈金发的软硬兼施,毫无惧色,以至于被陈金发挑了大筋。什么叫阳刚之气?这就叫阳刚之气。你似乎已经不屑这种阳刚之气了,不然你也不会将张辣辣提供的证据扔进垃圾桶里。或许你忘了夏闻天常说的那句话:“污泥不铲除,荷花早晚得被污染了!”你是鄙视荷花的,因为荷花离不开人工培植,你更喜欢芦苇,因为芦苇是野生的,用不着人工呵护,你非常喜欢金伟民说过的一句话:“出污泥而不染的不光有青莲,还有芦苇。”这话说的很深刻,但是金伟民可做一株会思想的芦苇,你却不能,因为你生存在荷塘中,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做青莲,要么做污泥,当然你还有第三种选择,就是做荷塘之水,然而,那水早已浑了,难道你想浑水摸鱼?
即使你想浑水摸鱼,也不能趟何超这滩浑水,因为何超已经不是“浑水”,而是“死水”。其实,何超被“双规”你早就判断出来了,昨天晚上薪泽金告诉你,刘光大进京了,你就知道何超完了,你送何超进医院时,你就有预感,不然你不会从救护车的警笛中听出“完了,完了!”既然你已经预感到何超“完了”,为什么还要见王祥瑞呢?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自负,总觉得自己在驻京办这个人染缸里侵染多年,早就炼得百毒不侵,连吃蛋都要吃最黑的皮蛋。然而染缸和死水是两回事,染缸里多少还有点生机,死水是断无生机的。你以为将古娟藏匿在百鹿园,何超就能躲过此劫?你太低估刘光大了,要知道为了这个案子,他准备为自己留一口棺材。再者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就不怕杨善水之类的人物知道了,像马道婆一样躲在暗处打黑枪!马道婆的“招儿”就是“明不敢怎么样,暗里也就算计了”。马道婆之“道”就是用“镇魇法”,《红楼梦》描写了贾宝玉和王熙凤突然发疯的情况。其实同样的情况也见过,当年肖鸿林的老婆关兰馨,为了惩罚狐狸精白丽娜,曾经把白丽娜的名字写在纸条上,然后放在一个巨大的辟邪玉石斧头下边,想让斧头剁烂她,还把写着白丽娜名字的纸条塞进一对铜狮子嘴里,让狮子把她嚼个稀巴烂。然而就像马道婆“镇魇法”终将被识破一样,关兰馨的小把戏还是被专案组发现了。其实,凤姐对马道婆早就怀疑了,她对贾母和王夫人说:“我记得咱们病后,那老妖精向赵姨娘那里来过几次,和赵姨娘讨银子,见了我,就脸上变色,两眼熏鸡似的。我当初猜了几遍,总不知什么缘故。如今说起来,却原来都是有因的。”马道婆为什么要让宝玉认她作“干娘”?还不是因为宝玉是贾府的“命根子”,抓住这根“软肋”,她名义上假充宝玉的保护人,实质上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你如今要充当古娟的保护人,该不会也是为了钱吧?马道婆被一个叫潘三保的告发后,被锦衣府拿住送入刑部监,被“问出许多官员家大户太太姑娘们的隐情事来”。莫非你也想通过古娟了解些这方面的隐私?古娟这种女人是很会利用关系的,她通过何超没少结交京城大员的夫人、小姐们,也没少掌握“隐情”,或许你想通过古娟了解办理单程证的来龙去脉,要知道许多京城大员的夫人、小姐、公子都持有香港单程证,每张单程证后面都奥妙无穷,你又不写小说,了解单程证背后的奥妙干什么?这些奥妙可不是什么小辫子,搞不好是虎头上的虱子。再说像何超这种好色之徒,怎么可能就养一个古娟,保不准还有赵娟、钱娟、孙娟、李娟也跟他有一腿,你藏得过来吗?贾宝玉认为,“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没什么讲头,但贾代儒却认为“场中”很可能出这个题,他指的“场中”表面上是考场,实际就是官场。现如今官场时刻都是考场。贾宝玉虽然认为孔子这句话没什么讲头,但还是讲出了很深的道理:“是圣人看见人不肯好德,见了色,便好的不得了,殊不知德是性中本有的东西,人偏都不肯好他,至于那个色呢,虽也是从先天中带来,无人不好的,但是德乃天理,色是人欲,人哪里把天理好的像人欲似的。孔子虽是叹息的话,又是望人回转来的意思。并且见得人就有好德的,好的终是浮浅,真要像色一样的好起来,那才是真好呢。”接下来贾代儒问的话应该问问何超这种只好色不好德的官员:“我有两句话问你:你既懂得圣人的话,为什么正犯着这两件病?”眼下凡是问题官员无不犯这两件病,你不也曾经在色上犯过病吗?要不是“德”这根底线拦着你,怕是也步何超的后尘了!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你现在答应王祥瑞藏匿古娟,无异子“虎头上捉虱子”。你犯的毛病跟贾环一样,本来牛黄在药铞子里熬的好好的,贾环非要看看牛黄什么样,结果伸手拿那铞子瞧时,措手不及,“沸”的一声,铞子倒了,火已泼灭了一半。挨了凤姐一顿臭骂不说,回到家,赵姨娘不仅骂他下作,而且骂他“虎头上捉虱子”。你藏古娟这件事,无异于贾环碰药铞子,你是没事找事!你也不想一想,专案组会与你善罢甘休吗。明摆着是“虎头上捉虱子”。《红楼梦》里对传统文化糟粕进行了深刻鞭挞,马道婆的“镇魇法”就是一例,她之所以能出入那么多官员大户人家,掌握他们太太小姐的隐私,说明这些人暗里没少算计。官本位文化说白了就是明里八股文章,暗里是“镇魇法”。一位叫王晓方的作家,写了本《公务员笔记》用喝尿作隐喻,对文化传统糟粕进行了深刻批判,你可以好好看看,尿本是新陈代谢的垃圾,犹如文化传统,却被一些人奉为养生至宝重新喝到肚子里,其结果只能是尿中毒。还是贾宝玉说得好:“更可笑的是八股文章,拿他诓功名混饭吃也罢了,还要说‘代圣贤立言’。好些的,不过拿些经书凑搭还罢了。更有一种可笑的,肚子里原没有什么,东拉西扯,弄的牛鬼蛇神,还自以为博奥。”你说必须学会能够多少有些错误地去认识真理,但不能多少有些错误地去认识垃圾,更不能有些错误地去认识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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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触目惊心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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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昌山市驻京办是第一个沉没的“海盗船”,此言差矣。难道你忘了朱峰的前任潘前进是现任昌山市市长吗,而现任昌山市市委书记曾经是省政府秘书长,都是赵长征的嫡系。现在似乎知道赵省长全力打击走私犯罪的意图了吧!当年肖鸿林去南非买了大批的象牙,你的后任秘书郑卫国提前回国找你,安排打通海关接这批象牙,你曾经说过,当时你找到徐江疏通了首都机场海关,才使这批象牙顺利过关。徐江作为昌山市驻京办主任为什么与海关的关系这么硬?连你这个“大蜘蛛”都自叹佛如,难道你就没看出什么端倪?这几年清江省有两种地方烟,名声大噪,一种是东州的永盛牌香烟,另一种是昌山的雄鸡牌香烟,而且两种香烟大有比翼齐飞之势,你也曾经在酒桌上说过,昌山市这几年对走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潘前进的话讲,只要对地方发展有利,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如今昌山市驻京办在省里打私风暴鹊起之际低调撒出北京城,显然不是为了出风头,而是一种主动的配合,不给别人留口实,这样赵省长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放手打击走私,不至于因为昌山市的不检点而掣肘。如此说来,昌山市驻京办不是徐江干黄的,而是干得“太好了”,好得有点太过了,妙玉讲,太过了恐不能持久,正因为如此,昌山市政府才决定撤走驻京办,不得不避一避锋芒。你可能以为写小说的都是神经质,随你怎么想。所谓“坐禅寂走火入邪魔”,写的是妙玉打坐,怎奈神不守舍,中了邪魔。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怀揣着一个“邪魔”。谁又能真正静下来呢?你们这些驻京办主任哪个不是被女娲抛弃在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的石头下儿,谁没见过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如果把官本位比做一个巨人的话,你们就是挂在巨人脖子上的玉坠,个个都阅尽官场的悲欢离合。但是在强大的腐朽势力面前,你们又都是妙玉一般的弱者,只能屈从枯骨“终陷淖泥中”。
至于酒席散后,薪泽金钻进你的车里透露了何超案情进展情况,提到何超的老婆为了开饭店,从王祥瑞手里拿了三百万现金,他儿子在澳洲开公司,王祥瑞提供了五十万美金,你其实并不惊讶。你曾经说过,何超在庭审时曾经矢口否认他知道这两笔钱,都是老婆和儿子背着他向王祥瑞借的,即使何超的话是真的,如果他不是主管打私的省公安厅副厅长,王祥瑞即使是活佛,也不可能借给他老婆和儿子钱,说白了都是为了一个“钱”字。从古到今,权势与钱势狼狈为奸,演绎了多少“受蚀私贿老官翻案牍”的闹剧。然而时代不同了,何超在庭上翻供容易,但遇上刘光大这种抬棺材反腐的,何超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怕也是难逃此劫!至于赵长征和薪泽金谈起杜志忠时眼睛都湿润了,怕是除了有惋嚣惜之情,也有忏悔之意吧。要不然他怎么嘱咐薪泽金慎独呢?还反复读强调驻京办和交通厅都是火山口,也可能这种想法是杞人忧天,然而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能不忧,你或许不会忧了,因为你的灵魂已经麻木,但作家的灵魂却是个疯子!连妙玉这个“槛外人”都在思考“你从何处来”这种哲学的根本性问题,何况作为“槛外人”的作家。只是惜春说的“从何处来”像是前世就想好了,说的太冷,但仍然藏着忧,就像她对尤氏说:“我清清白白一个人,为什么教你们带累坏了我!”为了不被“带累坏了”,她不但要“杜绝宁国府”,而且她也同红尘决绝。最终出家为尼,与青灯黄卷相伴一生。惜春之所以做出多种选择,皆因她看清了宁国府之“乱”的根子,她的出世是她面对冷酷的现实又无法抗拒的结果,这难道不是一种忧?你丁能通是看惯虚热闹的人,又坐在火山口上,是体会不到惜春这种泠的。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最终谁都得回到“来处”去,但是人大多是“乐不思蜀”的,怕是“回去的路都要迷住了”。你是一向将驻京办当作“来处”的,但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之所以“乐不思蜀”,不是被北京城的大街小巷迷住了,而是被灯红酒绿的虚热闹迷住了。正因为有了大大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北京城的灯才更红了,酒才更绿了。但是在作家看来不过是抹在历史之墙上一层令人作呕的釉彩而已。
你说的黄金会馆,怎么越看越像《红楼梦》里的水月庵。你对贵宾区的情况如此清楚,是不是也在里面潇洒过?你说“省纪委曾经接到过许多举报信,一些官员在黄金会馆宿娼”,这与荣宁二府门上、墙上的匿名信帖子如出一辙:“西贝草下年纪轻,水月庵里管尼僧。一个男人多少女,窝娼嫖赌是陶情。不肖子弟来办事,荣国府内好声名。”这就是一张名副其实的匿名举报信。贾芹作为贾府小和尚和小道士的总管,每月能领到不少份例,可一听说宁府分发年物,他又匆匆赶去想领一份,反被贾珍着实训饬了一顿。从贾珍口中得知,他在家庙里“为王称霸起来,夜夜招聚匪类赌钱,养老婆小子”,贾芹的行为令人似曾相识,一朝有了权有了钱,谁还懂得谨慎二字。其实贾芹的所作所为与贾珍、贾琏之流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就是明证。常言道,“万恶淫为首”,贾珍不仅骄奢淫逸,而且父子沆瀣一气,“放头开局,夜赌起来”,将傻大舅邢德金、呆霸王薛蟠,一群“斗鸡赶狗、问柳评花的一干游荡纨绔”聚于家中,一面“抢新快”、“打公番”、“挂骨牌”、“打天儿”;一面“搂蛮童、喝黄酒、调笑无度,四更方散”。且说那个贾琏,“只离了凤姐便要多事,独寐了两夜,便十分难熬,便暂将小厮们内有清俊的选来出火。”后来小厮们给他“推荐”说有一个多姑娘不错,“惹得贾琏如饥鼠一般”,见到多姑娘后,“早已魄飞魂散,也不用情谈款叙,便宽衣动作起来。”后来和那个鲍二家的偷鸡摸狗被凤姐撞见,更是闹得天翻地覆。贾琏“淫”的特点是从来不问娇妻爱妾、亲戚朋友乃至主子奴才,一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