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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质三步曲ⅱ 魔法神刀-第2章

小说: 黑质三步曲ⅱ 魔法神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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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消了旧账号,又在别处开了新账号,危险过去。
  但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威尔慢慢地、同时很不情愿地意识到他母亲的敌人并不存在于生活中,敌人在她的心里。但那些敌人并没有因此变得不那么真实、不那么危险和吓人;这只意味着他得更加小心地保护他的母亲。从超市事件开始,他认识到,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必须假装。威尔的部分注意力一直关注着她的忧虑,他是那么爱她,他会用生命去保护她。
  关于威尔的父亲,在威尔还不能记住他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威尔对他的父亲非常好奇,他经常问母亲一些让她头疼的问题,而大部分问题她都回答不了。
  “他很有钱吗?”
  “他去哪儿了?”
  “他为什么要走?”
  “他死了吗?”
  “他会回来吗?”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她能解答。约翰·佩里曾经是皇家海军的一位英俊、勇敢、聪明的军官,后来他离开军队,成了一名探险家,到世界上人迹罕至的地方探险。威尔听到这些觉得很刺激,没有什么比有一个探险家父亲更让人激动了。从那时起,所有的游戏中他都有一个看不见的伙伴:他和父亲一起在丛林里披荆斩棘地前进,在帆船甲板上以手遮眼眺望波涛汹涌的大海,在蝙蝠出没的岩洞里手持火把辨认神秘的字迹……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无数次救过对方的命,他们在篝火旁笑谈到深夜。
  但威尔渐渐长大了,他开始感到奇怪。为什么没有一张他父亲在日常生活或探险时的照片?比如和其他胡须上结满冰霜的男子汉一起在北极乘坐雪橇,或是在丛林里察看藤蔓植物覆盖下的废墟?为什么家里没有一件他带回来的纪念品?为什么书本里从来没提到过他?
  他的母亲也不知道,但她说过的一句话打中了他的心坎。
  她说:“有一天,你也会沿着你父亲的足迹,成为一个伟大的人,你要继承他的衣钵。”
  威尔还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经有了某种顿悟,并且被一种骄傲和使命感鼓舞着。他的游戏即将成为现实。他父亲还活着,迷失在某处荒野,他要去解救他,继承他的衣钵……有这么伟大的目标,即使生活困苦也值得。
  所以他严守母亲的秘密。在她较为平静清醒的时候,他注意向她学习如何买东西、做饭、收拾房间。当她糊涂和害怕的时候,他就能干这些活。他也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在学校里保持默默无闻,避免引起邻居的注意,即使母亲在害怕和疯狂中几乎说不出话时,他也要做到这一点。威尔最害怕的莫过于社会有关机构发现她、带走她,再把他送到陌生人的家中,什么困难都比这强。因为她也有心中阴霾一扫而光的时候,她会重新快乐起来,嘲笑自己的恐惧,赞扬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时的她是那么慈爱和温柔,他觉得没有比她更好的伙伴了,他只想永远和她生活在一起。
  但后来那伙人来了。
  他们不是警察,也不是社会福利机构人员,更不是罪犯——至少威尔是这么判断的。威尔想赶走他们,但他们对他毫不理睬,也不说要什么,他们只跟他母亲说话,而那时的她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他在门外听见他们在打听他的父亲,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那些人想知道约翰·佩里去了哪里,有没有捎带东西给她,她最后一次收到他的信是什么时候,还有,他有没有和任何外国使馆联系过。威尔听见他母亲越来越悲伤,最后他跑进房间让他们离开。
  他看上去是那么凶猛,以致于那两个人竟没有因为他年纪幼小而觉得可笑。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他,或是用一只拳头把他打翻在地,但他毫不畏惧,怒发冲冠。
  他们离开了。这一幕让威尔更加坚信不疑:他的父亲肯定在什么地方遇到了麻烦,只有他才能去救他。他的游戏不再充满孩子气,不再是内心的想像,它确有其事,他必须表现出色。
  不久之后他们又来了,声称威尔的母亲有事要向他们交待。他们是在威尔上学的时候来的,其中一个人在楼下跟威尔的母亲谈话,另一个人趁机搜查他们的卧室。她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威尔早早回家,发现了他们,他再次怒目以对,他们又一次离开了。
  他不愿向警察求助,怕母亲被有关机构带走,而他们似乎知道这一点,更加纠缠不休,最后他们在威尔到公园去寻找母亲时破门而入。她的情况更糟了,她认为她必须把湖边长凳上的每根木条都摸一遍。为了让她快点做完,威尔就帮助她。那天他们回到家时看见那伙人的汽车消失在街口,他进屋后发现他们来搜查过家,大部分抽屉和橱柜都被他们翻过了。
  他知道他们要找什么。那只绿色的皮文具盒是他母亲最珍贵的财产,他梦想能看一看里面的东西,但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把它放在什么地方。他知道里面有信,他还知道她时常哭着读它们,然后她就会向他讲起他的父亲。威尔断定那伙人要找的就是这个文具盒,因此他必须采取行动。
  他决定先给母亲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左思右想,但他没有朋友可以求助,邻居也早就对他们起了疑心,他能想到的可以信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库柏夫人。只要母亲在那儿安然无恙,他就准备找出那只绿色的皮文具盒,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然后他要去牛津,为他心中的疑问寻找答案。但那伙人来得太快了。
  现在他还杀了其中的一个人。
  所以警察也会来追他的。
  还好,他擅长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得比以往任何时候更要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时间越长越好,直到他找到他父亲或是那伙人找到他。如果那伙人先找到了他,他可不在乎再杀几个人。
  那天后来,实际上是半夜了,威尔走在离牛津城大约四十英里的地方,他精疲力竭。他先搭车,又换了两次公共汽车,接着又步行,晚上六点钟才到牛津,这时已经太晚了,他要做的事一件也做不成。他在“汉堡王”吃了晚饭,然后到一个电影院躲了起来(即使正在看着电影的时候,他还是转眼就忘了电影的内容),现在他走在郊区的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这条路一直通向北方。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但他明白最好能马上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因为时间越晚,他就越引人注目。问题是路边那些舒适住宅的花园里没地方可躲,也没有一点快要到野外的迹象。
  他来到一个大的环形交叉路口,有一条穿过牛津的东西环路,一直通向北方。夜晚的路上车很少,他站的那条路也很安静,路两旁是大片的草地,草地后面是一些舒适的住宅。在路两旁,沿着草地长着两排角树,那些树长得怪模怪样,树叶紧靠在一起,树冠非常对称,看上去更像是小孩子用笔画出来的。路灯使得这幅景象更加虚幻,像舞台上的布景。威尔已经被疲惫折磨得昏昏沉沉,他可能是接着向北走了,也可能在其中某棵树下的草地上躺着睡了一觉;总之当他站在那里试图使自己头脑清醒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只猫。
  她和莫西一样,是一只花斑猫。她从威尔站着的地方,从牛津那一侧的马路边的一个花园里不声不响地溜出来。威尔把手提包放下,伸出双手,那只猫走上前来,用脑袋蹭他的膝盖,就像莫西那样。当然,每只猫都会这么做,但这还是使威尔非常想家,他热泪盈眶。
  最后,那只猫转身走开了。这是夜晚,她要巡逻,还要捕捉老鼠。她悄无声息地穿过马路,走向角树外的灌木丛,这时她停住了脚步。
  威尔好奇地注视着这只猫的举动。
  她伸出一只爪子,在前面的空中拍打着什么威尔看不见的东西,然后她往后一跳,拱着背,身上的毛竖了起来,尾巴僵直地伸着。威尔熟悉猫的动作,他警觉地注视着,这只猫又接近了刚才那个地方,也就是角树与花园树篱之间一小块空白的草地,她又开始拍打。
  她又往后一跳,但这次不那么远,也不那么警惕了。她发出呼哧声,试探着,抽动着胡子,过了几秒钟,她的好奇战胜了警惕。
  那只猫向前一跳——然后消失不见了。
  威尔眨了眨眼睛。这时一辆卡车沿着马路开过来,他靠在最近的一棵树上一动不动地站着,车灯的亮光从他身边扫过。卡车过去了,他穿过马路,眼睛一直盯着刚才那只猫侦察的地方,可这并不容易,因为那里没有什么可盯着的,但当他来到近前仔细察看时,他看见了。
  至少,他从某些角度看见了。它看上去就像是有人从路边两码远的空中挖去了一条不到一ma宽的方块。如果你处在水平的方向,那么这个方块就是竖着的,它几乎无形无迹,从后面看则完全看不出来。只有在最靠近路的一侧你才能看见它,但即使那样也很难看见,因为它前面也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一块路灯下的草地。
  但威尔毫不怀疑:草地那边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说不出原因,但他立刻就信了,就像相信火会燃烧,善良是美德那样确凿无疑。他正在注视着的是完全新鲜而陌生的事物。
  正是这个原因使他蹲下来进一步细看。他的所见让他头晕心跳,但他没有犹豫:他先把手提包塞了过去,然后自己也爬了过去,这样他就从这个世界的一个窟窿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排树下。但这些树不是角树,而是高大的棕榈树,他们和牛津的树一样,沿着草地站成一排。这是一条林阴大道,路边是一排小饭馆和小商店,在满天繁星下,这问店铺的灯亮着,门敞开着,却寂静无人。炎热的夜晚中充满了花香和大海的咸湿气味。
  威尔小心地观察着四周。在他身后,一轮满月照耀着远处绵延的青山,山脚下的斜坡上有带着美丽花园的房子,开阔的草地,小树林,还有一座古色古香的神殿。
  他身边就是空中的那个方块,从这边看去同样难以辨认,但它千真万确地存在着。他弯下腰,看见了牛津的马路,他自己的那个世界。他转过身,身体战栗了一下;不管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它一定得比他刚刚离开的那个世界好。随着拂晓的到来,他似醒非醒,感到轻微的头痛。他站起身,四处寻找他的向导,那只猫。
  她不在视线中。她一定已经走过了那些闪耀着诱人灯光的小饭馆,到那后面的小街和花园寻幽探胜去了。威尔提起他那只变了形的购物袋,穿过马路,缓缓向那边走去。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这一切会突然消失。
  这里的空气中有某种地中海或加勒比海地区的味道。威尔从没到过英格兰以外的地方,所以他无法将它和他所知道的其它地方作比较,但这是那种夜深了人们还出来吃喝玩乐、跳舞、享受美妙音乐的地方。只是这儿一个人也没有,一片寂静。
  他来到第一个转弯处,那里有一个小饭馆,外面的小道上摆着绿色小桌、贴着锌皮的小吧台,还有一台制作蒸馏咖啡的咖啡机。有的桌子上有一些半空的杯子,有一只烟灰缸里还有一支烟,已经燃到了烟蒂。在一篮陈旧得像硬纸板的面包卷旁,有一盘意大利饭。
  他从柜台后面的冰柜取出一瓶汽水,想了想,又往抽屉里扔了一英镑的硬币。他关上抽屉,突然想到里面的钱可能会解释这是什么地方,于是他又打开抽屉,里面的货币叫“科罗那'科罗那(Corona,也作”克朗“(Crown )',是一种捷克斯洛伐克、丹麦、冰岛、挪威和瑞典等国的货币基本单位' ”,可别的他还是一无所知。
  他把钱放回去,用拴在柜台上的开瓶器打开汽水瓶,然后离开了这家小咖啡馆。他离开那条林(禁止),沿着小街往前溜达,街上有小食品店、面包房、珠宝店、花店,还有挂着珠帘的私宅,锻铁阳台上种满了花,悬垂在狭窄的人行道上。这里地处偏僻,更加寂静无声。
  街道向低处延伸,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那里的棕榈树更多,树叶背面在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大道的另一侧是大海。
  威尔发现自己前面是一个港湾,左边是石头防波堤,右边是一块伸人海中的陆地,陆上的花树和灌木丛中,有一座被泛光灯照得雪亮的宏大建筑,有着圆圆的石柱、宽阔的台阶和华丽的阳台。港湾里静静地停泊着两只划艇。防波堤外,星光照耀着平静的大海。
  现在,威尔的疲惫已经被一扫而光。他完全清醒了,惊奇攫住了他的心。刚才在小街上,他不时抬起手,抚摸着墙壁或门洞,或是窗台上的花,发现它们真实无疑。而现在他则想抚摸展现在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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