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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空之境界-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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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消失、即使被遗忘,事物的存在依旧不会改变,会改变的东西,只是自身用以接受

事物存在的心而已。

我应该说出来才对。

因为——从忘却中追求永远没有意义。

被遗忘的事物就像理所当然般被忘却,从此不会继续歪曲下去地沉眠着。

看吧——忘却这种行为的本身,便是定义永远的一种方法。

我现在可以理解,过去在我之中那名为织的少年,为何要让我忘却以往那些日子的理由。

他为了让我生活到至今的心不因此改变,因此让真正重要的回忆沉眠于我体内。

即使无法想起,但他曾经存在的这件事不会改变。

……那个魔术师明明该知道这件事,却不承认那便是答案。

没有自我的他,正因为没有确实的事物,所以才会希望言语这种不会死的事物永远存在。

——这真是不值得啊!

以言语所构成的永远,才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到了一月七日,我终于摆脱那件古板的礼园制服。

我——两仪式将鲜花留在校园里,便从礼园女子学园的校门钻了出去。

虽然花了一整天时间取消掉原本预定的转学手续,但事件既然已经解决了,学校应该没

什么好抱怨才对。

我穿上秋隆送来的蓝色和服,在外面套上皮夹克,便悠悠然地离开这个用森林与校舍组

成的世界。

而那里有个熟面孔等着我。

“你这闲人,来这种地方作什么啊?”

“拜托…我也不是一直都闲闲没事做的啊……嗯,虽然不是闲着没事,但今天刚好有

空…”

“所以啰…”干也边耸着肩边说道。

看见干也的模样虽然让我感到放心,但同时也感受到如同针刺般的恶寒,我不禁摇了摇

头。

……本来是暂时不想跟干也见面的。

那段回想出来的记忆片段,让我心中的不安一点点的扩大。

不过,现在比起那个恐怖,我倒想多看看这家伙脸上呆瓜般的表情。

“……是吗?那我就陪你打发时间好了,刚好我也听了些无聊的故事,告诉你也无所

谓。”

我边说边踏出了脚步。

干也一边说我不老实又口出粗言,一边窥视起我的脸。

在聊完玄雾皋月与黄路美沙夜的故事时,我和干也通过了我们居住的城镇。

一边走路一边谈话,竟然不知不觉就走过了自己的家。

在彼此默契十足的情况下,我们改以橙子的事务所为目标。

“……但是,为何只公开一年四班的事件呢?照鲜花所说,玄雾高月不是采集了全体学

生的记忆吗?”

我将到最后依然存在的疑问说出口后,干也以难懂的表情点点头。

“那时因为黄路美沙夜的愿望是对一年四班学生进行报复,忘却的记忆会以信件方式回

到学生手上,也是因为美沙夜如此希望,所以一年四班以外的学生,就仅限于采集忘却之后便结束了。”

“你当我白痴吗?这点我也知道啊,重点是,为何只有黄路美沙夜的愿望有引起事件呢?”

“说的也是……一定是因为只有黄路美沙夜最特别,其他学生愿望是直接由玄雾皋月来

成形,但黄路美沙夜并不是如此。她的愿望由她亲手实行……这个差别,我觉得实在太大了。”

玄雾皋月虽然说自己只是镜子,但却只在面对黄路美沙夜时违反了原则。

“但是,为什么?”

干也没有回答。

我们便暂时无言地在冬天冷冽空气中行走着。

在漫长的沉默与思考之后,干也用哀悼般的表情看着我。

“式,其实玄雾皋月真的有妹妹。”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理由也许只要这样就够了,就算她是他真正的妹妹也好,即使不是他真正的妹妹也好,现在知道事实的也只有玄雾皋月而已……可是,即使是皋月自己本人,也没有可以确认的方法了。

真实永远再黑暗之中——真是讽刺,就连这种地方也有永远存在。

“……真是奇怪的故事,玄雾这个人也还真可怜啊。”

我是真的那么想才说出这句话。

因为这个没有自我的魔术师,跟数个月前的我非常相似。

……但听见我的这种感伤,干也却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

“真令人惊讶,式明明输给他却还帮他说话。”

“我没有帮他说话,我只是不恨他而已。”

对,不憎恨。

不可能感到憎恨。

那时因为——“因为那家伙跟干也很像吧。”

“咦?”

“干也的名字是黑色的桐树吧?那家伙也是黑色的雾啊!(注:日文种‘黑桐’和‘玄

雾’的发音相同)”

我无聊地回答道。

干也在一旁苦笑着。

“原来如此,那就看瞬息间谁比较机敏,对吧?”看来干也把我的话全都当作玩笑话,

还在天真地笑着。

……但是,也不是谁比较机敏来做比较吧?

“这已经是死语(注:不使用或退烧之流行话)了啊,干也。”

我一边斜眼看着干也,一边这么说。

“啊——”

这时我注意到某件事,不禁小声地笑了出来。

“咦,怎么了。”

“没什么……我无法杀死的东西,你却在刚刚把它杀死了。”

我的回答让干也歪头陷入了思考。

这也是当然的,我的自言自语对干也来说,只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而已。

“没什么啦,这只是无意义的自言自语而已,忘了它吧!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罢了。”

……没错,在现代,即使是语言也会死亡,不具有普遍性的语言,将被剥夺意义而成为

单纯的发音……正好,就像那个正在幼年期被丢下后持续成长的魔术师一样。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不好意思,我的个性可不像式那么危险,我就连殴打别人这种事都没做过,更不可能提到杀人啊……嗯嗯,没有,我想一定是没有的。”

真好笑,干也更加深入地思考起自己的话了。

我想正因为是他,所以他应该在反省自己是不是无意中伤害到别人了吧?

……这种个性虽然挺象笨蛋的,但我心里却想继续看这家伙这样下去。

于是两仪式放弃告诉他理由,让嘴角保持笑容继续行走着。

夕阳落下,天空开始闪烁星点,冻结的明月也到达我们头顶。

等注意到时,我们已经超过橙子的事务所,并走在不知名的路上。

看着对方的脸,我们互相为对方的粗心叹了口气。

听见干也说出:“真白痴。”我稍稍高兴了起来,如果真要说理由的话,我应该算是知道

了吧?

因为对我而言,这是我第一次和其他人在夜里散步——

/忘却录音·完

境界式

(0)

总之,就先找个人来揍一顿吧!

对方不管是谁都可以,最好还是那种揍完也不会有罪恶感的家伙。

场所要在没人的地方,一来得避免受校规处分,二来我也不习惯引人注目。

在考虑了一个礼拜后,我决定好了对手与场所。

对手是同一间学校的学弟,以前曾在走廊上瞪过我一眼的金发男学生。

场所决定在他常出入的游戏中心附近,那家伙每周都会对不认识的客人施加暴力,因

为他很在意游戏胜败,会去揍打赢自己的对手。

当然,他不会在游戏中心里动手。有点小聪明的他,都在对手离开时将其叫住,然后

强拉到巷弄里去发泄他的屈辱。

因为那是没有人看到的暴力事件,所以也没人找他闲事。

对我来说,这是非常合适的家伙。



“——我讨厌弱者。”

在我鼓起勇气告白时,她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的确,我从出生起对那种事没兴趣,但我没有去跟人斗殴的勇气与逐渐也是不争的事

实。

所以我是弱者。

为了摆脱这份软弱只有去揍人,这不但是能最快证明我实力的方法,而且我对“揍人”

这个行为也很有兴趣。因为我活了十七年,要说还没做过的事,也就只剩这类的事而已了。



就这样,我把他引了出来。

在晚上前往游戏中心,一次又一次让他尝到败绩。

当我踏出店门,他边瞪我边把我拉到巷弄里。看来他真的很愤怒,因为他至今以来都

是先用普通的谈话引人上钩,但今天却一句也没说就直接动手。

……我放心了,虽然他的确常常揍人,但我还是有一股自己滥用暴力的罪恶感。

但现在这个问题也解决了,既然他打算揍我,那我就算揍他也没有什么是非错误、罪

过与责罚的问题了。

他用力拉着我的手,不断往巷弄内部走去。

“喂!”他随即转过了头来。

在那之前,我就往他的头打了下去。

“铿”的一声,他倒地不起。

这种无力且无情的倒地方式,跟人偶很像。

倒下去的他,头颅正不停涌出血来。

“——耶?”

令人难以置信。

仅仅用一手能握住的木头敲了一下,竟然这么简单就能杀死他。

“——怎么回事。”

我不禁这样抱怨着。

难道不是吗?这完全是意外,是没有恶意或者杀意的杀人事件。我明明不打算这么做

的!

“——我真的不知道…”

没错,我不知道。没人想到人类这种东西,竟然是这么脆弱且容易死亡。

但,这些明明都是他们平常一直在做的事,为什么只有我杀死了人?

总是对别人施暴的他们,还有仅施暴这一次的我…

可是,杀了人的却只有我而已。

我不明白。

是我太倒霉,还是他们很幸运呢?

殴打的对手死去,只是因为某一方运气不好吗?

我不明白。

连这种差异、连等待我的未来、连杀了他是否有罪、连这下该怎么办,这些我都不明

白。

不过,其实我是知道的。

杀人的人会以杀人犯的身份被警察逮捕,这种常识我还知道。

没错,即使我本身一点罪过也没有。

“——这样不行,我一点也没错。因为我没错,所以不该被警察逮捕。”

嗯,这种思考模式没错。

所以,我必须隐藏这桩杀人事件才行。

幸好现在并没有目击者,只要把这个尸体藏起来,我就能继续过着平常般的生活了。

但该怎么做?

不但没有可以掩埋的地方,火化也迟早会露出马脚。在现代社会中,要完美处理尸体,

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可恶!若这里是森林或深山,动物就会把尸体吃掉了——

很自然地吃掉……?

“啊,对了,只要吃掉不就好了吗?”

当我想到这个过于简单的答案时,不禁乐到想跳起舞来。今晚的我怎么这么聪明?没错,用这方法不就可以简单处理掉尸体了吗!

但要怎么做?到头来,当成肉吃还是太大块了,不可能在明天早上前一个人吃光这么

多肉。

那至少把血喝掉吧!

我将嘴凑上他头部的伤口,开始喝起血来。

粘稠的液体充塞整个喉咙。

喝了一阵子后,我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不行,实在喝不完。血液这东西会粘在喉咙里,没办法像水一样不停喝下去,弄不

好还可能会因此呛死。

怎么办怎么办,肉吃不完,连血也喝不尽……!

我拖着头紧咬着牙关。

现在的我,已经只能不停发抖了。

……我杀了人。

……我连隐藏这见事都做不到。

……我杀了人。

……我的人生要在这里结束了。

我陷入混乱,连出口都找不到。

“——为什么不喝到最后。”

从我背后传来这样一阵声音。

我转过去,看见一位身穿黑斗篷大衣的男子。

我的身材瘦长、筋骨结实,好象在烦恼什么般,脸上的表情很苦闷。

“少年,你是被人的道德感所束缚吗?”

男子没有去看尸体,只盯着我看。

“……道德?”

说完后,我思考着。

这么说来——为什么我会想到要吃掉他呢?而我喝血时也不觉得厌恶,竟然不会觉得

把嘴凑到烂掉的伤口很恶心,我到底是怎么了。

吃人…不是一件比杀人更不能做的事吗?不管怎样凶恶的杀人犯,也不会去吃人。这

种恐怖的事,他们连想都不会去想。

——因为,吃人这件事是种很明显的异常行为。

“不过……我认为那样做很自然。”

“是吗?那是因为你是特别的。

达到杀人这种极限状态时,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大多数的人格都会在那时刻逃离

自己的罪孽,但你用你独有的方法去面对。就算从常识看来那是‘不正常的事’,你也不认

为那是罪孽。“黑色的男子,向我走近了一步。

荸荠被看到杀人现场的恐怖、我更感觉像是被选上一般地兴奋。

“——你说我是特别的?”

“每错,常识已经不在你身上了。在名为常识的世界里,异常者并没有罪。因为异常

者做出违反常理的事是理所当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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