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逆行-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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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所以，相信他。”修说。
望着那双深沉的眼眸，璃读懂了那里面蕴藏的深意。不是没有犹豫，没有担心，没有害怕，但是，他要她选择去相信。
相信那个孩子，相信掌管死亡的冥王，在死亡的考验前不会有那么脆弱……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闭上了眼睛，用古老的语言吟诵起了漫长的咒文。
大地开始震颤，五根磐龙柱彼此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冰之印与火之印同时浮现出来，蓝得苍茫，红得耀眼。
“修，苍蓝之使？？”
“璃，红耀之使？？”
“？？以王之名，开启灭世的原罪！”
“灭世的原罪？”神无吃惊地失声叫道，不敢相信地又确认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这才是龙落千年前被封印的真正原因？”
“不错。”绝点头。
“不可能。”神无直接提出了质疑，“即使再怎么如传言中的可怕，龙落也只不过是一把剑而已，如何能达到对世界构成威胁的地步？”
“敏锐的直觉。”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变的幽远而深邃，“事实上人们所惧怕的，并不是它剑的形态，而是神灵的原貌。”没等对方插话他接着说下去，“因为龙落剑内，寄宿着毁灭龙神戈尔梅杜拉的魂魄，它其实是？？一把用来灭世的剑。”
闻言神无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抬头，用很肯定的声音这样说，“不会的，那个家伙，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一丝不为人觉的涟漪从紫灰色的眼底滑过，绝不明白那丝微妙的感情是什么，羡慕，嫉妒，还是别的什么。
你，还是如此的相信他……
所以下面的话，多少带有些莫名的味道，“那又如何？当灭世的魔咒被开启，剑内沉睡的灵魂将被强制唤醒，那时候龙落将恢复毁灭之龙的姿态，那才是它，可以与神灵相媲美的、让万物臣服的力量。”
这番话让神无听出了端倪，他转向他，语气微微有些冷，“为什么你突然告诉我这些？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回答他的，是那个人若无其事的冷笑。
“只是想看看，当灭世的原罪降临之时，这个世界的极限。”
刷的一声，蛇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挥出抵在了他的喉间，极细的伤口渗出红色的血珠。
“你……想要杀我吗？”绝反问，将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锋利的刃尖又向下刺入了几分，更多的红色缓缓地流淌下来……
望着面前的男人，神无心中再一次萌生出了曾经的那种感觉。
？？危险，可怕，与疯狂。
蛇影就握在手中，只需稍稍再用力半分，一切便结束了。
可是，自己的手却在不住地发抖……
杀不了他，为什么杀不了……
他啪的甩开了绝的手，抓起蛇影往外面走去。
“神无。”绝在后面叫住他，但神无犹豫了一下，终是固执地没有回头。
“事到如今有些话我们需要说清楚了。”他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认同你，即使你再问一千遍，一万遍，也不会……”
听出了神无的意思，绝想阻止他接下来的话，却没能做到。
他听到那个人说，“绝，我要终止到目前以来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我想你明白那个理由。”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也许你会觉得可笑，我曾经一度有种把你当朋友的感觉，但最后我还是清醒地发现，我们之间的立场还是相差的太远……”
绝动了动嘴唇，他想告诉他，不是这样，不是像你想的这样……
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样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宣誓不再与他有任何关系的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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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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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完全深了，即使是繁华之都厌夜也逐渐变的安静。大街上只剩下一个人影在四处游走，匆匆的脚步掩饰不了内心的焦灼。
离映雪失踪已经过去三四个时辰了……
紫岚停了下来，深呼吸了两下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适得其反。
从刚才开始他的思考和行动就变的一团乱。因为疑似千秋醉的酒香直闯了丰台酒楼，头脑发热地跟川端少主的人大打出手，然后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了两个多时辰……
可恶，我都干了些什么？！
紫岚感到很恼火，但气死了也想不出办法。厌夜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人简直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要不然，回去找川端金城帮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否决了，不用猜也想的出某少主脸上挂着电死人的笑容，用轻佻的口气慢条斯理地说，行啊，陪本少主一晚上就帮你。
做梦，他才不要……
正当紫岚一筹莫展之际，背后的魔剑发出了低沉的龙鸣，然后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他狠狠地推了一把，龙落自行挣断了绑住它的布条，幽幽地飘了起来。
哎？紫岚一怔，搞不懂龙落怎么会突然朝他发火。虽然这位脾气不太好的“朋友”经常会对他发表“不满”，但充其量也就是半夜乱闹把他吵醒，坚决不配合保持沉默的工作，或者冒点小火来烧烧他之类的……
等等，为什么听起来他这个主人做的这么失败？
紫岚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拿浮在空中的剑，“别闹了，龙落，我还有急事要……”
声音在这一刻卡住了，他惊讶地看到剑身上燃起了黑色的火焰。龙落似乎在极力挣扎着什么，震颤得越来越厉害，亮银色的龙纹忽明忽暗。
……迪斯路亚……危险……快……点……
他听到了龙落的声音，但后面的太微弱被龙鸣声掩盖了，比刚才猛烈得多的气浪一下子将他推出了好几米，再抬头看时，半空中的剑神秘地消失不见了。
紫岚一惊，忽觉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自己的脚下，猛然抬头，金色的巨龙出现在他的上方，双眼是血一般的深红，细密的鳞片闪着粼粼的光耀……
？？毁灭龙神？戈尔梅杜拉的原貌？！
没等紫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金龙突然张开爪子一把将他抓住，拍拍双翼飞上了高空。紫岚使劲地想掰开龙爪的钳制，但巨大的压迫力让他动弹不得。
“龙落，放开我，听到没有？龙落？龙落！”他大叫起来，但毫无效果。金龙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一般，血色的眼里充满的，只有破坏与毁灭的疯狂。
完全失去控制了……
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绝望，这才发现这就是人与神之间的差距，脑海中充斥的全是金龙降临的姿态，它可怕的力量好像面对死亡时的感觉，连反抗的意志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摧毁。
身体的压迫感越来越严重，紫岚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努力地想要保持意识的清醒，却发现视线在一点点地模糊下去，坠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是……”城外，神无望着远远飞过的金龙握紧了拳头。
……还是晚了一步吗？
一把将项上的围巾甩到身后，他飞身往厌夜城的方向奔去。
给我活着，不准死在这里，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在神无离去的同时，另一个身影落了下来，望着远去之人的背影，绝眯起了眼睛，深沉的冰冷从瞳孔中透出，面前的雪堆哗的裂开，在他面前碎成了齑粉，随风飘散……
身为训练有素的暗杀者，不应该对他的尾随一点察觉也没有。
这个人的心，到底乱到了怎样的地步？
你真的想逼我出手吗，神无……
此时此刻，厌夜城内正灯火通明，喧声四起，被龙鸣声吵醒的人们纷纷奔出家门，挤满了大街小巷对着这旷世难遇的奇观评头论足。
“老婆，快、快来看，天上有龙在飞啊！”
“我有没有眼花，货真价实的龙神降临了啊……”
“神灵不是很早之前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是不是龙神要降罪了？”
“不要，我还不想死啊……”
一片嘈杂声中，雅轩内的公子兀自饮着杯中的清酒，仿佛全然不关心这场闹剧将如何收场。一阵凛冽的冷风刮过，金色的巨龙极快地掠过窗外的天际，手中的酒樽停了停，川端金城仰头望去，然后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竟然把龙落的矛头直指厌夜，呵，还真是不听话的“美人”……
接下来，该找个什么位置看戏好呢？
金城思忖着，忽然面向门外高喝一声，“来人。”
立即有人上前待命，却见金城不紧不慢地笑道，“本少主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知道我脾气的就别在后面偷偷地跟着。”
吩咐完后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父亲那边如果派人来找我，你们应付个理由便是，回头那边我自有交代，明白了吗？”
“可是少主……”有些面露难色，不是他们不放心，是根本放不了心。试问某少主哪次外出“散心”不会在“无意之中”勾搭几个回来，他不怕城主杀气腾腾的训话，他们还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啊……
金城停住，回头迷人地一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有没有！”忙不迭地点头。
这个绝对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混世魔王啊……
还是务实一点，尽早回去写遗书交代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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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苏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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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路亚，醒一醒……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是谁，谁在叫我？
紫岚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感觉到冰凉的指尖触摸了自己的脸，他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
距离很近的绝世容颜就在面前，紫色的眼眸里映着他的倒影。
“是你……”紫岚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
印垂下了手，若无其事地浅笑，“你紧张什么？”
“谁知道你会不会又擅自做我不愿意的事情……”紫岚小声地嘀咕，回想上次见面还是在精灵之国封印暗的时候，是个超爱乱来的家伙……
这时他想到了什么，“对了，为什么我会来这里，龙落它……”
“恢复毁灭龙神的原貌失控了吧。”印接上他的话，语气慵懒而冷漠，“那又如何？这是龙落的宿命，因为它？？本就是一把用来灭世的剑。”
紫岚挑眉，“这些我不管，龙落是我的朋友，我会阻止它。”
“阻止它？”印一声冷笑，“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胜过神吗？”
这番话说得紫岚无言反驳，的确，脑海中还清楚地记得金龙降临时的姿态，它睥睨万物的可怕力量，深深地、像无法抹去的烙印般铭刻在身心之上。
？？那便是，人与神之间的差距。
可是……
“我要回去。”紫岚抬头，一字一句地高声道，“不试试看的话，谁会接受所谓的宿命！”
印一怔，继而略带苦涩地摇头，很轻地骂了一句，“笨蛋……”
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经历怎样的改变，你的选择还是跟那时候一样……
你考虑过身边之人的感受吗？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见他不说话紫岚恼了，一急之下某些话便脱口而出，“也是，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些，像你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
话刚出口紫岚就后悔了，看着那双瞬间黯淡下去的紫眸，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过分的话……
“我……”他忙想弥补自己的失言，印的冷笑声打断了他。
“不错，我观察者就是这么冷漠的人，世界与否与我何干？”右手的指尖刷的伸长，在他颈上划开了一道血痕，“想回去不是吗？很简单，杀了我。”
紫岚一惊，细利的长爪已迎面袭来，看起来印真的生气了，接连不断的爪击像劈头盖脸的雨点，丝毫不给他半点还手的余地。
“喂……”
“对我出手！”印吼道。
“你闹够了没有！”紫岚也吼了起来，“每次心虚都不分青红皂白地用暴力解决，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做？”
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紫岚一把捂住了额头，好痛。
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破壳而出一样……
碎片般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好像是通过意识直接传进脑海，起初很模糊，渐渐的，越来越清晰……
血，为什么全是血？
这里是哪里？而我又是谁？
好难受，好痛苦，就像快要死了一样……
印？
印，答应我，答应我……
？？杀了我！
“啊！”紫岚大叫一声，头痛稍稍缓解了一些，他摇摇晃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