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逐桃花-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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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美少女的勾魂眼
乞讨者打着饱嗝,放下了筷子。
“把这些菜都带走吧。”自从为了驱使那些盯着他的眼睛时,夹了一筷菜之后,孟浪再没有吃一点,乞讨者浑身的龌龊令人直想呕吐,孟浪竭力地控制着自己。
乞讨者开心地把桌子上剩余的虾、海蛰、黄瓜和红烧肉带走。
“再给我一瓶酒好不好”乞讨者贪婪地看着孟浪,“一斤装的,普装洋河,不要好的。”
孟浪对站在柜台前的服务员说,“给他一瓶洋河。”
服务员拿了瓶精装洋河。乞讨者乐得合不拢嘴。
“走吧。”孟浪吩咐乞讨者。
“能不能再给我二十元钱,我想买双鞋。”乞讨者说着,从桌子低下把脚伸了出来,一双没有穿鞋的脚。
妈的。孟浪暗自骂了声,掏出钱夹,里面最小面额的是五十元。
五十就五十吧。
乞讨者左手拎着剩余的菜,腋下夹着精装洋河大曲,右手不停地用五十元面值的纸币扇着脸,发出哗哗的声响来,屁颠屁颠地走了。刚到门口,就有人喊,“赖头,今天遇到什么好人了”
“外甥。”这位叫做赖头的乞讨者,大声地嚷了嚷,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对不住孟浪,赶紧转过身来,冲着孟浪咧着嘴,纠正着,“不,是娘舅,娘舅。大娘舅。”
赖头朝后退着走,脚下一滑,腋下的酒瓶掉了下来,刚才还在喊赖头的那位乞讨者,早已到了赖头身后,伸手正好把洋河大曲接在手里,转身就跑。
赖头摔在地上,一看脚下是块香蕉皮,冲着那个拿着他酒逃走的乞讨者大声谩骂着,“弯鸡毛,老子日你亲娘!”
“傻B!”
孟浪走下快餐店的台阶时,背后的服务员丢在他背上两个字的评语。
华灯初照,反使今夜的月色失色不少。
在快到博爱公寓时,孟浪停下车来,在路边的大排档上吃了碗鸡蛋炒饭,付了账之后,又坐在那里抽了支香烟。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绝对没有“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情绪,而孟浪有。
孟浪心里惦记着祁樱。
孟浪掏出手机,给可能还在成都的祁樱打电话,号码拨到中途,孟浪没再继续拨下去,他看着渐渐暗淡下来的手机显示屏,揿了一下关闭键,把手机关了,孟浪忽然不希望今夜有谁找他。
孟浪站在门口就能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笑声。
姚倩玫一边开门,一边用手绢擦着眼睛。
“好的,中秋节你就这么损我。”姚倩玫手指着女儿姚洪,然后招呼孟浪坐下,正好电话响了,姚倩玫让姚洪把泡好的茶端给孟浪,她去听电话了。
“你怎么损你妈了”孟浪低声问姚洪。
“我让我妈猜一件事。”姚洪止不住又笑了,“说一个胖子下班时,头上戴着的帽子给风吹掉地上了,可他又弯不下腰来,怎么才能把帽子拣起来”
“怎么拣”孟浪历来懒得猜想。
“用脚啊。”
“用脚”孟浪疑惑地看看姚洪,再看看自己的脚。
“傻瓜。”姚洪抬脚踢了一下,正好踢在椅子上,痛得直咧嘴,嘻啊哈的,“一直……踢……踢到家。”姚洪弯下腰,揉着脚,见姚倩玫从里屋接了电话出来,问道,“瑞士的”
“嗯,也问你好。”姚倩玫微微笑着。
“算了吧,我才不要他问好呢。”
“姚洪。”姚倩玫用眼神制止了女儿下面还想说的话,“你的脚怎么了”
“被椅子踢的。”姚洪一想不对,先笑了起来,“踢在椅子上的。”
姚倩玫发现茶几上的一个礼品盒,问孟浪,“你带来的”
“两盒茶叶。”孟浪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我收下。”姚倩玫把茶叶放在了一边,“你是上海人”
“孟浪同志,你好啊。”姚洪的脚不再痛了,参合了进来。
“别没礼貌,你要喊他孟老师,或者叔叔,要么就是舅舅。”姚倩玫伸手点了一点姚洪的额头。
“我才不呢,孟浪,我就喊他孟浪,这才是平等。”姚洪瞥了姚倩玫一眼,“我听到人家喊你局长,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就根据你这张嘴,将来也只好跟我一起过日子,做老姑娘。”
“那有什么不好”姚洪双手吊在姚倩玫的肩膀上,“我可不要找一位只会把我扔在家里守空房的丈夫。”
“别没正经。把冰箱里的葡萄拿去洗洗。”姚倩玫吩咐姚洪拿水果。
“好吧。”姚洪不情愿地离开,眼睛勾了一下孟浪。
“我才不愿意陪你们聊这么老套的话题呢。”姚洪坐了一会儿,无精打采地站起身来,“我去看片子了。”
“别看不健康的啊。”姚倩玫冲着走进小客厅的姚洪喊了声。
“姚倩玫同志,亏你还能想到健康不健康来。”姚洪的声音也不小。
“哎,真不知道怎么教育现在的孩子。”姚倩玫感叹道,“最大的困惑是,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干什么,又如何去教育孩子。”
“大姐,有件事情我不明白。”孟浪低着头问道。
“什么话都可以说。”姚倩玫剥了一粒葡萄,放进嘴里。
“你收过辛佳丽的贿赂吗”孟浪迅速地看了一眼姚倩玫,随即又低下头。
“没有。”姚倩玫说得十分肯定,“加起来也就吃过辛佳丽五次请。”
“辛佳丽从你这里能得到多少利”孟浪这次眼睛盯着姚倩玫。
姚倩玫坦然一笑,“从我这里不可能直接得到什么利。”
“辛佳丽可不会在一个无利可图的人身上花费精力。”
“辛佳丽能自如地进出我的办公室就是利。”姚倩玫给孟浪的茶杯里续了点开水,如实相告,“我们局里谁都知道,一把手不太过问业务,因为一把手本来就是外行,无非他是个有背景的人,在局里,他只管享受就行。主要业务都是由我作主过问。辛佳丽能攀上我这层关系,手下人都看在眼里,谁都会揣摩人的心理,辛佳丽尤其厉害。在她与具体办事人员打交道时,自然会打我这张牌。”
“你不担心别人会怀疑你受贿”
“若是谁要查我,我经得起查。”
“辛佳丽一年能逃多少税”
“飘逸集团公司的商场销售加上工厂业务,大约能逃税五百万元。”姚倩玫不假思索地报出数字。
“你不觉得自己渎职”
“不。”
“为什么”
“去年春节市委书记进一次京,你知道带了多少钱吗”姚倩玫边吃葡萄,边说,“五千万。还不包括平时的进贡,以及市长和其他官员在北京和省一级领导身上花的钱。”
“所以你既不接受辛佳丽的贿赂,也不阻止飘逸的偷税。”
“辛佳丽现在正和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颠鸾倒风呢。”
姚倩玫背靠在椅子上,笑着说,“你以为我能阻止得了除非不在乎倾家荡产,名败身裂。即便如此,也是枉然。更何况我也接受了她的贿赂。”
“你不是说没有接受过辛佳丽的贿赂吗”
“我说的是你。”
“我”孟浪反问了一句之后,脸腾地红了起来。
“若是我拒绝了你的到来,我很快就会尝到拒绝带给我的苦果。”
“辛佳丽有如此大的能耐”
“不是辛佳丽的能耐大,而是腐败的能耐大。”
“那你会不会告发他们”
“你不会忘记去年吉陵市的一位检察官,横尸街头吧”姚倩玫打量了一下孟浪,“他还不过是想调查一下离任的市委书记。”
“明哲保身”
“现在的明哲保身,还要说出什么理由吗就像进音像商店,买盗版碟片。”
“世界烂了。”
“还得继续烂下去。”
“吉陵市全年私营企业能逃多少税”
“其实偷逃税的不仅仅是私营企业,国家、集团企业、上市公司,都在逃税,所逃税款远远高于私营企业的数额。谁都不以为偷逃国家的税是犯罪。”
“姚洪说你喜欢油画”
“我喜欢一个人看,想。”
孟浪没再说什么。
“阳台上去看看月亮吧。”姚倩玫建议道。
“月亮是黑的。”孟浪调侃着。
“不会,月亮不会是黑的,即使是黑的,也会有人爬上太空,用白漆把它涂成白的。”姚倩玫站起身来,对孟浪说,“你现在不是负责飘逸集团公司的策划宣传吗你应该懂。”
“月亮是白的。”孟浪表示赞同。
116。小女生讲段子
“若是你不拒绝,我们家很欢迎你的到来,与税务局无关,与飘逸集团公司也无关。”在孟浪准备告别时,姚倩玫这样对孟浪说。姚洪还在小客厅里看她的音碟片,她听到了姚倩玫说的话,故意在那边嚷嚷,“最好也与我无关。”
“少贫嘴。”姚倩玫冲着小客厅教训着姚洪。
“姚倩玫同志。”姚洪跑了出来,“时下有本书,你真的应该看看,叫做《不要管孩子》。”没等姚倩玫说话,姚洪对孟浪说,“等我放了寒假,你能再带我去兜风吗”
“好吧。”孟浪当然乐意效劳,不过他问姚洪,“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可以讲笑话给你听。”
“又是学校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姚倩玫在一旁不屑地说。
姚洪一个转身,做一个舞台亮相动作,声情并茂地朗诵着:
下岗女工走进了时代,不拿工资拿台费,谁说咱下岗女工地位低呸!(目光朝下,手臂同时劈下)那是万恶的旧社会。
“去去去。”姚倩玫把姚洪推到一边,“我说你不健康,就是不健康,不好好读书,总是把这些东西带回家污染人。”
“这是很健康的,翘着一条光明的尾巴呢。”姚洪解秘,“开学初,从苏北转学过来的一位女同学,她带了一个全新概念的顺口溜,想不想听”姚洪问孟浪。
“不听,她贩卖来的都是些黄色小段子。”姚倩玫伸手要把姚洪拉走,“去看你的片子。”
“我得休息一下,保护眼睛。”姚洪一边犟开姚倩玫的手,一边讨饶说,“我不说了好不好。”
“谢谢你们的邀请,改天再来拜访。”孟浪今夜没有尴尬。
“什么拜访啊,酸葡萄,来玩就来玩,上次我就说过了,我妈和我一样好客。不过,下次你若能给我搞张《一树梨花压海棠》来,我会为你献上去年我在福建学到的茶艺。”姚洪一手搭在姚倩玫的肩膀上,得意地说着。
“那是什么片子”姚倩玫问。
姚洪的手在一旁对孟浪摇摇,回答说,“一听就知道是关于植物的科教片子,梨树、海棠的,我们生物老师要求看的。”
孟浪不置可否地笑笑。
“今年的中秋节,我过得很愉快。”姚倩玫向孟浪伸出手。
“妈,我送送客人。”
“这才是有礼貌的孩子。”
“那顺口溜能说给我听吗”孟浪坐进汽车里之后,从车窗里伸出脑袋,问站在车旁边的姚洪。
姚洪用手指指着孟浪,学舌着苏北口音,“十个男人九个狼,一个不狼是队长!”尔后笑着逃上楼去。
十个男人九个狼,一个不狼是队长。
孟浪反复咀嚼了几遍,才把车驶出博爱公寓。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昔是何年
中秋过去了,孟浪忽然想起背诵苏东坡的词来。孟浪并非还沉浸于中秋的情绪之中。其实除了市场上商家的月饼大战之外,中秋节对现代青年而言,不重要了,青年人等待的是西方社会传进来的万圣节和情人节。孟浪只是想到苏东坡就是客死在吉陵城的,那是他从流放中归来之后选择。
在这之前,孟浪觉得吉陵是个选择终老的好地方,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情。他在吉陵城,根本看不到苏老先生遗留下的丝毫痕迹了。若是当初不听命于母亲的话,孟浪不会选择到吉陵市来工作。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自己大学毕业后匠吉陵市,仅仅因为母亲是吉陵人,好像没有说服力。
吉陵日报的社会新闻版上,关于吴紫薇一案的消息发出来了,孟浪把报纸带回了望景公寓。
“新街派出所于上周六晚上,在市东郊的铁路树丛中,发现一名女尸。具初步分析,该女在强奸中,由于脖子受到外力的压迫,窒息而亡,进一步案情,公安部门正在侦查当中。”
回到望景公寓后,孟浪给胡鹏飞打了个电话。胡鹏飞正在赶往东北的途中。孟浪把吉陵日报所发的消息,读给胡鹏飞听了一遍。胡鹏飞只是简单地说了声“知道了”,就把手机关了。孟浪心里清楚,胡鹏飞是因为辛佳丽对孟浪的格外器重而不满。若是胡鹏飞在飘逸集团公司有人事权的话,孟浪今天肯定已经不会再在飘逸集团公司任职了。
孟浪拿着报纸,站在窗口朝外看了一会儿,又给钱薇的父亲打了电话。
“你明天能来吗”孟浪的口气中透着关切。
“能来。”吴老师说话的声音中依旧有驱散不尽的悲伤。
“和吴师母商量好了没有”
“嗯。”
“现在能对我说吗”
“六万。”吴紫薇父亲的口气硬了起来,“绝不能再少一分。”
孟浪没有立即答复。
“六万,不能少。”孟浪能感受到吴紫薇父亲的咬牙切齿。
“好吧。”
孟浪关了手机后,一股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
六万元,一个充满生命朝气的女人,就消失了。
孟浪回到沙发上,把报纸扔在一旁,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掌。依稀能从手掌心里看到吴紫薇的影子,吴紫薇把他的手掌按在她的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