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逐桃花-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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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是其中唯一受益的个人。
为此,孟浪欣赏老马的假装软弱,但并不佩服。
相反,孟浪却佩服夏雨的所谓硬气,但并不完全欣赏。
老马、夏雨同属那种老奸巨猾的类型。只不过,老马略显迟钝,而夏雨,相对活跃……
就这样,政府收回夏雨手上48(百分号)的杂志社股份。
而老马,成了《猫步》唯一的个人股权拥有者。
“这个给你!”老马塞给孟浪一个红包。
“老马你他妈当我是牲口,使唤完了就塞口草料是吧”
“我哪敢”
“你得了,我算是看透了,你摸摸。你上面的头发都快掉光了,也不知道你天天都琢磨了些什么。我操,大伙儿都看看”,孟浪摸着老马的光脑壳儿,“这玩意儿都快赶上照妖镜了。”
“唔!”陈妙姗在桌子底下踢了孟浪一脚,他明白,她讨厌他开这样的玩笑。
“这顿饭吃完《猫步》可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孟浪拽拽老马,“怎么着要不要发表一下就职宣言”
“那你得先把这个收下!”老马又把红包推过来,“大家一人一个。你要是不拿就是瞧不起我。”
“行,我就瞧不起你怎么着”孟浪假装气老马,“别忘了,博览会画展的事情还没结束呢,你要敢翻脸我立马走人,嘿嘿……”
“孟浪你真没良心”,老马无奈地笑笑,“还是你想说两句吧,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回《猫步》。”
“其实是这样的”,孟浪说,“我做梦都想回去,可是不过呢,这个梦让另一个梦给搅和了,当然了,这是个春梦。呶——”他用嘴指指陈妙姗,“我现在想给我家陈妙姗一个干净爽朗的孟浪,不想在在那个沾染娱乐气氛的圈子里折腾了,天天弄得一身冒牌艺术气息,多没劲啊!”
“浪哥,这好像不是你的心里话呀!”大矛说。
“那当然了。刚才这个只是原因其一。第二个原因呢,其实应该这样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之所以帮老马搞夏雨,并不是想借这个为自己回《猫步》铺条路,说真的,我挺同情夏雨的,毕竟他也一把年纪了。唉!没办法,他当初践踏了我的自尊,我只不过是想借此讨回一个公道,如此而已,无他!哈哈!”
“21世纪能说会道,会写能画的新型文人诞生了”,常乐在旁边笑孟浪。
“一点儿余地都没有”老马不死心。
“嗯!”孟浪点头,“其实你应该把小李留下来,他的文笔还可以,真的,不要那么狠,赶尽杀绝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当年XXX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例子……”
“我觉得也是”,大矛也说,“小李没什么主见,如果能用好了,应该是个不错的工具。”
“我再考虑考虑”,老马有些被动,“来,喝酒,一边喝着一边聊。”
“你还没发表宣言呢!”常乐拦住他,“大家都等着呢,我们都跟你好几年了,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总不能什么也不说吧。”
“好吧!”老马放下杯子,搓搓手,“给我碗水喝!”
“哈哈,鬼子来了!”陈妙姗控制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怎么了”孟浪问道,“什么鬼子来了”
“前两天刚看的电影,鬼子来了,姜文就总说,给我碗水喝,给我碗水喝!”陈妙姗解释道。
“哈哈,老马是鬼子!”
“别闹,我说了啊”,老马这次放下茶杯,又搓搓手,“这次呢,我要先谢谢你们,所以刚才的红包你们一定要收下。特别是你”,老马指指孟浪,“就当再收一次压岁钱。这个,这个什么呢”,老马激动起来说话就像做报告一样,“我很高兴,看大家也很高兴,所以呢,这个,大家吃好喝好。”
“完了”大家都抬头看着他。
“呃,那个”,他又开始支吾起来,“大家喝好吃好……”
“哈哈,你他妈什么时候改学赵本山了”孟浪笑起来。
“要不你说两句”老马问孟浪。
“得了吧,我有什么好说的,哈哈,那就这样吧,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你可真贫!”陈妙姗小声责怪孟浪,“给你块儿肉堵上”,她夹给他一大块东坡肉。
“你跟蜜水那边怎么样了”老马站起来亲自给大伙儿斟了一圈儿。
“差不多了,过两天开始布置场地,作品已经通过博览会审批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你就多费心吧!”
“应该的!”
“那。这个,你看……”老马又掏出红包。
“你烦不烦啊”孟浪反感起来,“先搁你那儿存着,等哪天我没钱了找你要。”
“那可一定要找我要啊!”
“行了,忘不了,现在你是杨白劳,我是黄世仁。”
“哈哈……”
“哈哈……来,喝……”
“老马给你红包你为什么不拿”吃完饭出来,陈妙姗问孟浪。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肉”,孟浪说,“白天吃进去,晚上怀要屙出来……”
当所有的人开始歌唱,这个世界就是黑色的。
灯,是昏黄的。
屋子里的人,在黄色燃烧起来之后,开始变得灿烂。
微笑,也因此漂亮起来……
蜜水注视了孟浪很久。可是是因为白天的劳累,他想,忙活一个多月,总算看到了成果,累点儿也不算什么。
“我认真想过了”,蜜水看孟浪的眼睛移开。“我觉得郎昆不错,前些天电话里他想让我去北京发展。”
“好啊!”孟浪高兴起来。“我还有一些油画放在他那儿呢。”
“你们多久没联系了”蜜水问孟浪。
“半年多吧”,孟浪说,“我当初是带陈妙姗私奔的。”
“啊!”蜜水惊愕的表情决不亚于干净的嘴巴突然被人喂进了一只苍蝇。
“看不出来吧”孟浪点上烟,“所以说生活并不是风平浪静的,有些变化存在于内部,肉眼是看不到的。”
“为什么要私奔”蜜水好奇,这一点孟浪很喜欢。
“就好像晚上做了一个梦”,孟浪说,“梦见自己带着心爱的女人跑了。跑了很久很久,后来跑累了,然后就想歇歇。可谁知一停下来就醒了,接着,睁开眼便发现真的在路上了……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亭儿,好像一点儿都不复杂,很简单……”
“那她的家人呢知道吗”
“身边忽然消失了一个人,能不知道吗”
“我的意思是说,她家人知道是你带她私奔的吗”蜜水纠正道。
“起先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孟浪狠啄一口香烟,“不过也没什么,只要能开心,我个人认为这些事情并不重要。”
“她的家人肯定很着急。”
“这是自然,谁让他们不能让她开心呢。路是自己选的,就比方你,在一所教油画的学校里学国画,不也是自己选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这好像是不一样的……”蜜水欲言又止。
“我明白。好和坏都是别人说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为什么不能依照自己的标准判断是非对错说实话,别看我整天大大咧咧,可对这种事儿特较真儿。大家都在肆无忌惮口无遮拦地说谁谁谁错了,可自己就是对的么难说!真的。我觉得勇于自我批评和自我教育的人太少了至少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一个也没有。”
“你呢”蜜水问孟浪。
72。女人真麻烦
“这样说吧”, 孟浪又续上一根烟,“前两天在法庭上,虽然我跟老马做了一件看似正确的事儿,可实际上,我们都是错的。因为我们一直都在报复夏雨。当然了,也可以这样说,虽然我们公报私仇,可从法律上讲,我们是正义的。道理就是这样,正过来有正过来的道理,反过去又有反过去的道理。要不怎么能叫道理呢。呵呵,其实谁不知道谁?!这里面最坏的就数我和老马,可是没办法,报纸上说我们是对的那我们就是对的,良心上受点儿谴责有个屁用?!道德上对一百次也不如在法律上错一次来得痛快,更何况,道德跟法律根本就没什么对锚之分,它们搅和在一块儿,哪个大哪个说了算。”
“你说话真实在,那你说哪个大?”
“当然法律大了”, 孟浪说,“道德涵盖的方面太过抽象,不如法律来得具体。一个事物一旦具体起来,就有了杀伤力。”
“你倾向于哪个?”蜜水问孟浪,“道德?还是法律? ”
“看情况”, 孟浪笑笑,“为了维护正义,我可以委屈道德,譬如刚才说的法庭上的事儿。可如果不牵扯政治和经济,法律管不着,那我肯定选择维护道德,譬如,为了让陈妙姗快乐。我可以得罪她的家人。当然了”, 孟浪又说,“这里面也包含了比较自私的一方面,这是个根本——因为我喜欢陈妙姗。”
“真应该早认识你”,蜜水喝一口啤酒润一下嘴唇,然后又舔一下。
“为什么?” 孟浪问。
“勇敢、真诚,还有,机智、思维敏捷、能言善辩。”
“就因为这个?”
“是啊!”
“这几个方面狼三都比我厉害,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有机会你真应该深入虎穴,跟他来个正面接触。”孟浪开玩笑道。
“出去走走吧”,蜜水提议,“这里太吵,心里感觉很累。”
“没问题。”
陈妙姗跟佳宜去了半道红。
走出酒吧,孟浪给陈妙姗打了电话,告诉她他一小时后在浙江饭店门口等她。
“你怎么不去接她”, 孟浪放下电话,蜜水问他。“今天没开车”,他说,“她一会儿打车过来,她想学习独立,这是她自己说的。”
“你很宠她,对吗?”
“应该是吧”, 孟浪点点头,“不过,我更尊重她,我想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而不是简单的因为爱情去生活。”
“爱情是什么?谁知道呢?”蜜水自言自语地走在前面。
“爱情是根绳子”, 孟浪追上来,“它使相爱的人们相互纠缠,可如果断了,那它就是刀子,快刀斩乱麻,爱情也许就会相互伤害。”
“幸亏没有爱情。”
“这只是你一相情愿的悲观情结”, 孟浪说,“其实爱情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咱们往往把它想象得过于复杂,所以才感觉难以下手,这就是现代人的悲剧——不满足于现状,非得弄得轰轰烈烈,好像只有这样,爱情才有意义。其实不然,爱情是放在兜里的一颗炸弹,只要不相互挤压、践踏,它就永远不会爆炸……”
“可她随时也会爆炸,不是吗?”
“没错儿,所以说,很多人说爱情也是残酷的。”
“真麻烦,怎么找个合适的人就那么难呢?”蜜水停下来,转身看着孟浪。幽幽的路灯下,她的眼睛扑朔迷离,煞是好看。
“当所有的人开始相爱,这个世界就是彩色的”, 孟浪说,“街灯,是昏黄的,下面紧紧相拥的人,在夜色褪尽之后,就会变得灿烂。其实这只是相对的,这是错觉。真的,人的一生就像一片田野,爱情也是,不论它是茂盛还是荒芜,这完全取决于人的态度。你看,这个世界是彩色的,可是微笑,它只有一种颜色,它永远都是单色的。其实这就够了,不要奢求你的爱情会照亮什么,它没那么伟大,甚至不如长久地保持一个舒心的微笑来得高尚……”
“微笑?”
“对,微笑着面对彩色的人生,跟自己的心情谈一次恋爱,试试能不能让自己开心。”
“我发现你是自恋狂哎——”蜜水惊叹。
“那当然!” 孟浪笑笑,在一节台阶上停下,“这曾经是我以前的高度”,他连上两节台阶,“这是现在的高度,而那是爱情的高度”, 孟浪指指刚才跨过的那节台阶,“一个人在胜任爱情角色之后才能善待爱情,也就是说,他只有站在比爱情更高的地方,才能看到爱情的全部。
爱情有开心和不开心,有谁愿意像我这样,随时都敢于拿出勇气来面对爱情的不如意呢?我觉得很少。可是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爱情肯定将会是个负担。你别看有些人盲目地相爱了一辈子。那种盲目,多消极啊。”
“我也看看!”蜜水跳上台阶,唰地一下子连上两节台阶,“哎哟——”蜜水突然蹲坐在地上。
“怎么了?” 孟浪赶紧扶住她。
“断了”,蜜水沮丧地脱下高跟鞋。原来,鞋跟掉了。
“奶奶个球的,什么破鞋?!” 孟浪破口大骂。
“那只能光脚走路了”,蜜水拎着一只皮鞋,颤巍巍地站起来。
“把那只鞋也脱了”, 孟浪说,“两边高度相差这么多,怎么走?”
“我先试试”,蜜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两步。
“慢点儿!” 孟浪在旁边护驾。
“哎哟——”,又是一声惨叫,蜜水身体一斜,正好倒在孟浪怀里。
“孟浪——”
坏了,就在这时,孟浪看到陈妙姗正在马路对过儿喊他。
惨了,他想,又是难逃的一劫……
他领略了被人吃醋的难受的滋味。
陈妙姗什么也没说。直接拦车回了家。把他和蜜水扔在路上。
蜜水歉意地看着孟浪,不停地说对不起。他能怎样?只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陈妙姗头也不回地愤然离去。
孟浪并没急着追上去。
他先把蜜水送回了家。然后才打车回去。
陈妙姗有个习惯。生气的时候,别人都是吃不下东西,而她不然。开门时,她正一手举着一只面包闷头狂吃——左手是椰蓉的,右手是朱古力的。
孟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