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逐桃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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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三道”
“酸辣土豆丝、大肠面,还有你!”次日下午,蜜水过来公司之后,孟浪把提前准备好的几幅作品的油画部分给她看,简单讲了一下思路,然后交由她在此基础上填充国画部分。
好久不见辉哥。
孟浪看蜜水忙起来,于是便抽空给他打了个电话。
原来辉哥也正找他。电话放下,紧接着楼下门铃响了。
“帮我个忙!”辉哥开门见山,“刚接了吴庄的一个地产项目,打算用笔墨山水画的风格作为平面表现,你们这里有这方面人才吗”
“我啊!”佳宜一蹦一跳地过来。这丫头,自打刚才蜜水进门她就没露过好脸色。
“那就让佳宜先试试吧”,孟浪说,“你把具体内容跟她说一下,要是不行,一会儿我再帮你找别人。”
“谁说我不行”佳宜口起嘴,转身进了会议室。
“怎么在这儿办公”辉哥跟着进来。
“这是蜜水,这是辉哥”,孟浪给蜜水和辉哥介绍,“我跟蜜水正帮老马做南湖博览会的一个画展,这里宽敞,又没有人打扰,不是挺好么7”
“不错不错”,辉哥看到几幅已经成型的作品,赞不绝口。
“孟浪的创意”,蜜水抬起头来,歇一下,“力求在相互融合的两种风格中表露隐约的矛盾和冲突。”
“行啊,小子!”辉哥捶我一拳,“这玩意儿真是一个顶俩”,他连戳孟浪脑门儿。
“再戳就傻啦!”孟浪躲开,“什么项目非得用笔墨山水”孟浪问。
“项目的产品推广定位是,曾经是帝王的家,吴庄嘛,宋朝皇帝定都的地方,在笔墨山水画的基础上添加古代秦砖汉瓦,不是更容易体现房子的皇贵之气!”
“嗯,想法不错。哎,对了,你先跟佳宜交待一下,让她先画着,我弄点儿喝的来,一会儿再跟你聊。喂!佳宜,有什么拿不准的就问蜜水,她画国画很拿手,比我牛逼多了。”
“……”佳宜瞟了孟浪一眼,没说话。
待孟浪抱着一箱可乐回来之后,佳宜已经画废了好几张纸。辉哥不好意思地坐在旁边摇头。再看佳宜,仍煞有介事地在纸上描啊画啊。
“怎么了”孟浪放下箱子,问道。
“感觉不对路”,辉哥无奈地笑笑,“画面的感觉太生硬,是这样的,笔墨的意境不能太满,要多留出一些可以想象的空间。”
“你的意思是说只需要寥寥的几笔”
“YES”,辉哥点头,“要不你来试试我觉得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沟通起来比较容易,而且容易交流……”
“你得了吧,你哪根手指见过我画国画纯粹胡闹!”孟浪拆开箱子,扔给他一听可乐,“蜜水,佳宜,先歇会儿,来,喝可乐”,孟浪一人给她们丢了一听过去。
“要不我来试试吧!”蜜水瞅瞅辉哥,又偷着看了佳宜一眼。
“一会儿再说”,孟浪看佳宜脸色红起来,赶紧扯着话头拉到别的事情上去,“那天在书吧跟你说的那个场景,名字叫作沽名钓誉。咱们可以搞得锋利一点儿,这样跟老外沟通起来比较容易产生共鸣。”
“我明白。”蜜水似乎明白了孟浪的意思,没再说下去。
“夏雨跟王琳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孟浪问辉哥,“这老家伙给王琳花了不少钱,还动了杂志社的公款,正在调查呢。”
“知道,是老马捅出来的吧”
“不管是谁都无所谓,谁叫他做了亏心事呢?这玩意儿没法说,错了就是错了,谁都帮不了。”
“可能毛局长也受了牵连,文化局那个,你早忘了吧”
“是么这倒没听说。嗨,管他呢,愿怎么着就怎么着,别再坑我就行,现在这样挺好的,虽说平淡,可平淡之中也不少乐趣。”
“你终于学会满足了,呵呵”,辉哥放下易拉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没想过,陈妙姗还小,慢慢再说吧。”
“小心飞了”,佳宜冷不丁地插进一句来,“人家陈妙姗可比你单纯多了,看看你,嘿,老马吃嫩草。”
“你还别不服气”,孟浪挑衅地看着她,“要说这嫩草嘛,可不是想吃就能吃上的。”
“嘻嘻……”蜜水在一旁偷着乐。
“哎,一会儿让蜜水帮辉哥画吧,她的国画基础比较好,毕竟人家画了那么多年。成么”孟浪问辉哥,然后转头分别看看佳宜和蜜水。
“反正这里你和辉哥最大,听你们的喽”,佳宜有些不大高兴,“我一会儿跟小顾出去选外景去,健是酒的广告过两天就开拍了。”
“好的”,既然大家都给了自己台阶,那就顺势下来吧,孟浪想,“那就这么定了”,孟浪说,“蜜水,一会儿就麻烦你了。”
“没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我找小顾去了,不跟你们搅和了”,佳宜醋意大发,拎着包出去了。
“她没事儿吧”辉哥问。
“没事儿”,孟浪说,“她平时就这样,跟陈妙姗很像,单纯得要死,而且又不甘心服输。没关系”,孟浪转身又鼓励蜜水,“好好画,辉哥会给你外快的……”
“哈哈,当然没问题!”辉哥爽朗地笑出声来。
月影西移。月偏食。
孟浪摸黑在蜜水的手心写下这么几个字。
孟浪告诉她这就是他能从容把握那些诡秘意境的主要原因。他说,他是一个善于狡辩的人,尤其是在思想的内部,他总能找出抽象或者扭曲的事实的真相,用一桢矛盾的画面把它表现出来。
蜜水不解。
这也难怪,谁叫咱们从小到大接受的尽是传统教育呢。教科书上说,月偏食是月食的一种,可它实际上只是地球遮住了照射到月亮上的阳光的一种自然现象。它是中性的。这样的事实没有任何感情色彩。那生活本身有没有呢孟浪想,答案是肯定的。
咱们都有一双彩色的眼睛。
每个人都懂得分辨是非好坏,可是否是好的就全都正确是否是坏的又全都错误
所有这一切都是相对的。譬如王琳在利用夏雨肆意挥霍钞票的时候,肯定认为坏的才是正确。而夏雨在床上拥有王琳的时候,肯定又想,只有错的才是最好的。要不为什么他们会一直这么偷偷摸摸下去呢。
所以说,生活无所谓对错。因为大家凭借的只是感觉。
“有可能所有的感觉都是错误的”,孟浪说,“所以我要求自己在任何感觉中,无论对否,都要说实话,这就是我创作时所遵循的原则。”
“你很冷静”,她说。
“我也有冲动的时候”,孟浪说。说完,站起身来,框框框地狠踹电梯门。
“世贸中心怎么也会停电”蜜水问。
“电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抽象得很,我都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更不知道了。”
“嘻嘻,你猜这是几楼。”
“18楼或者是13楼。”
“我觉得是1楼,我心里非常踏实,可能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感觉很安静。”
“你得了”,孟浪又狠踹一脚,嘴上骂道,“操你大爷,你他妈快动啊!”
“没用的,先坐下歇会儿吧,可能马上就修好了”,蜜水安慰孟浪。
“我可不想在这儿过夜,这么小的地方,妈的,连床褥子都没有!”孟浪疲惫地沿墙坐下,背靠着角落,点上一根烟。
“不准抽烟”,蜜水美丽的脸浮现在微弱的打火机的光晕中,“空气烧光会窒息的”,她提醒孟浪。
“好吧”,孟浪把香烟掐灭,“早知道今天不来了。”
原本是跟蜜水过来看画展场地的,没想到上楼办完事下去的时候,电梯却出了故障。
眼前一片黑暗。
64。拥抱美女犯错误
蜜水细弱的呼吸与孟浪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像两根绳子,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热死了”,孟浪脱下上衣,铺在地上,光着膀子躺下去。
“你在想什么”蜜水打破了暂时的沉默,“曾经想过会被困在电梯里吗”
“没有,你呢”孟浪坐起来。
“在北京的时候被困过一回,不过那次的人特别多。差不多有七八个,不过还好,电梯半个小时就修好了。”
“当时什么感觉”孟浪来了兴致,便问她。
“就是感觉闷,人很多,所以没怎么害怕。”
“现在呢怕么”
“不怕,有你在嘛!”
“我在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出不去哎,对了,你看过杀手之王么李连杰演的那个。记不记得李连杰在电梯上跟人打架那场哈哈,有办法了”,孟浪站起来,想试试电梯的顶盖儿能不能打开。妈的,弄来弄去,费了好大的劲儿。还是无功而返。
“别折腾了,当心还没出去,你先累死了”,蜜水劝他,“坐下来聊聊天吧。”
“操!”孟浪一拳擂在门上,“这帮畜生吃屎去了,妈的,都快9点了。”
“说,你现在最想做什么”蜜水的口气丝毫没有恐惧感或者哪怕只是一丁点儿的厌烦。
“我他妈想做爱”,孟浪嚷道,“要是今天在这儿憋死,老子下辈子做鬼天天来这儿发动桃色事变。”
“……”
“怎么不说话了”半晌没听到回应,孟浪问道。
“累了”,蜜水说,“好困啊。”
“给你这个”,孟浪摸着黑儿,把上衣推过去,扑好,“这个给你垫着。”
“那你呢”
“我睡地上”,孟浪扑通躺下,“等门打开,咱俩都成尸体了……”
当时的场面尴尬极了。
孟浪也不知为什么要打那个电梯维修员一拳。还好他没还手,否则他真不知还有没有力气反击。
大厦当事人把他劝住,费尽口舌地不停解释说,昨天晚上的求救电话接到了,但是因为大楼停电,再加之电梯缆绳出了问题,四下一片漆黑,担心在那种情况下检修会造成不必要的人身伤亡,所以才一直拖到了今天早上。
通知陈妙姗的是老马。昨天晚上,陈妙姗找了孟浪一夜,也是刚刚才从老马那里得知他被困在电梯里。
从黑暗中出来。
陈妙姗扑过来,偎进孟浪怀里,嘤嘤地哭了。孟浪搂着她安慰两句,然后松开手,进电梯捡起上衣。
蜜水的两腮通红,孟浪猜可能是昨晚的空气太过混浊,所以那张美丽的脸看起来脏兮兮的。
上车前,陈妙姗问孟浪,“怎么光着个膀子”
孟浪说,“里面那么热,我还想脱裤子呢。”
老马笑笑,然后说,“没事了。”
孟浪与蜜水拥抱一下。“也算是患难之交吧”,他说,“虽然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但能在黑暗中独处8个多小时,均匀平分可以呼吸的空气,也算是缘分了。”
陈妙姗幽幽地看着他们。
孟浪拍拍蜜水的后背,然后松开。
“先送蜜水回家吧”,孟浪提议,“老马你来开车”,孟浪把钥匙扔给他。
车上,谁也没说话。
道路两边的人群和风景静静地后移。
风,从孟浪的眼中晃过去。他揉揉眼,很痛。
“昨晚睡得好么”孟浪问陈妙姗。
“净想你了”。陈妙姗往前探探头,把手伸进副驾驶室。“你也不打个电话回家。”
“我倒是想打呢,怎么打手机没信号,妈的,里面电话又不能打外线。”
“你们睡了吗”
“聊了一会儿,然后就睡了”,孟浪说,“里面黑漆漆一片,空气稀薄,又不能抽烟,妈的,可憋死我了,奶奶个球的。”
“给你”,陈妙姗给他一包绿色万宝路。
“哪儿来的”他觉得好奇,便问,“万宝路还有绿色的”
“昨天晚上找不着你,一个人在家闷死了,又不知你是死是活,就出去买了一包。”
“你抽了”孟浪发现烟盒里只剩下几根。
“嗯!”
“唉——”孟浪长叹一口气,然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要不要吃早餐”路过一片路边小吃摊,老牛问道。
“不吃!”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到家之后孟浪先洗了个澡,待他出来,陈妙姗已经躺到了床上。
孟浪打开电视,在客厅沙发上抽了根烟。
电视里面花花绿绿的,画面闪来闪去,晃得眼珠子涨涨的。刚才陈妙姗没生他气吧想起刚才拥抱蜜水那下,孟浪突然害怕起来,他担心陈妙姗会因此而吃醋。
管她呢,孟浪想,先睡一觉再说。
“哈哈……”原来陈妙姗刚才装睡,他刚一爬上床,她就翻身扑过来,骑到孟浪身上,“说,昨天晚上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陈妙姗俯身咬住孟浪的耳朵。
“疼!”孟浪推开她,“你他妈能不能想点儿别的我孟浪是那种人么”
“嘿嘿,那可没准儿,你就招了吧,我会争取说服自己宽大处理的。”她不依不饶。
“差不多就完了!”孟浪阴下脸,“再闹我真生气啦!”
“那你早上干吗要抱她”陈妙姗转过脸,背靠孟浪。
“大家都是朋友,抱一下也不行你心眼儿怎么这么小”孟浪也背过身去。
“哼!醒了再跟你算账!”
“你随便!”孟浪抖抖枕头,把浴巾扔到床尾,沉沉睡去。
第二天。
“热!”陈妙姗进门就喊。
“冰箱里有冰棍”,孟浪放下画笔,“你先坐会儿,我给你拿去。”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陈妙姗口起嘴,“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昵。”
“得了”,一听这话,孟浪扭头又回来,“要吃自己拿去”,他抄起画笔继续画。
“我要吃冰棍,你去拿”,陈妙姗冲孟浪嚷道。
“我真他妈服了你了”,孟浪去厨房拿了一根和路雪,“边儿上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