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逐桃花-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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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志儒说卓厂长你放一万个心。再怎么着我也不好让你不好做人。接着问卓孟龙:那姓孟的既然是组织部的,又怎么会管到生意上的事了?他和那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关系?
卓孟龙也说不出个大概:“朋友吧。”
“那好说。”尤志儒笑道:“仅仅是朋友,我有法先把他的嘴巴堵上,先把你脱身,这事再让我慢慢来处理。”
“你又想耍什么手段?”卓孟龙眼睛又亮亮地盯着了两箱“五粮液”。
“那些年生活水平低下,时兴‘烟搭桥,酒开路,花生米米舔干部’。现在的干部花生米米肯定不动心了。但总是有使他们动心的东西。”尤志儒说,“明天,我跟你去组织部拜访他,让我来讨他的口风。总之,不会要你卓厂长面子上下不来的。”
卓孟龙知道他的花招很多。这几年企业很不景气,他又是将退未退之人,巴不得多捞点实惠,便不再盯货款的事了,答应明天上午就陪尤志儒去组织部找孟浪。
第二天到了组织部,每间办公室门口都看了,就是没有孟浪。殷若梅正在看孟件,抬起头来打量二人一眼,客气地问:“二位找他是办公事,还是私事?公事给我说吧,我姓殷叫殷若梅。”
卓孟龙是认识殷若梅的。殷若梅却不认识他,他也不想说明身份。说:“是来找孟处长的。”殷若梅说孟浪已调出了组织部,到企业去了。卓孟龙愣了片刻一心里立即松了口气,又问调到哪个企业了。殷若梅说是土产果品公司。卓孟龙更加放心了,客气地说道:“那就不用打扰了。”迫不及待地告辞,领着尤志儒下楼,拍拍他的肩头说:“组织部这头我给你扛了。我这里你咋表示……”
下午,卓孟龙刚到办公室,孟浪就来了。卓孟龙说:
“孟经理,请坐。”孟浪愣了一下,想他怎么改口了,不叫处长,叫经理。他坐着也不起身倒茶,心里便有点不舒服,却也不好计较:“卓厂长,你那个下属公司的承包人该回来了吧,一晃十来天了。”
“人倒是回来了,你朋友收货款我恐怕无能为力了。他好歹也是一个法人,我已经说了。他说现在没有。”
“卓厂长,这个事。你可是给我拍了心口的呀!”孟浪强压火气,目光炯炯地质问他。卓孟龙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瞟过来。转而言它道:“孟经理,你就算不当副处长,专管企业干部的,怎么会到一个三类公司去当副经理。这不是太委屈了么?”
孟浪气得心肺都要炸了。他强压怒火说:“卓孟龙,你也不要太势利了。这一届班子测评才过几个月,都说你把一个好端端的厂,弄得职工工资都发不起,大家的意见你就该下台了。我想你快退了的人,临退前下台太不光彩!是我孟浪在部里力主保留你的位置,让你有一个好的结局。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岂不枉自活大半辈子么?”
卓孟龙的脸上青一股红一股地冷笑道:“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你的职责,你现在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上,还要求我必须为你收那么大笔款,岂不是太过分了?我也没有那个权利,他尤志儒只要继续缴了每年的承包费。我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何况是你帮别人的忙,你得了别人的好处愿意帮忙,就该有那个本事,何必找我?对不起,我还有正事。”卓孟龙起身,一副准备关门的样子。孟浪只好站起来,恨恨地说:“卓孟龙,你翻脸无情,还要包庇坏人,那就让我的朋友跟你们在法庭上见!”
孟小凤满认为卓孟龙打了包票,事情就算办好了。精心服伺杨风几天,伤口逐渐痊愈。两人便白天出双入对地逛风景名胜,晚上极尽欢娱。杨风竟然忘却了一切烦恼。他们相偕出门,去看熊猫的故乡,又转道去看“禹王庙”。回来的路上,孟小凤脚都走伤了,一跛一跛的回到了家。脱下高跟鞋,前面脚趾磨破了,后跟起了血泡。杨风心痛地问:“明知出门要翻山越岭,你为什么不穿平底鞋?”
小凤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一对凤眼却秋波盈盈地盯着杨风娇嗔地说:“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你穿高跟鞋,伤成这样,还说是为了俺,为了俺什么?”
“真的不懂,还是逗我?”小凤眼鼓鼓地将一对眸子挤到眼角,总是情意深深。杨风看着她这娇羞含嗔的模样,立即有一股电流麻遍全身。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声如蚊鸣地呢喃道:“俺真的不懂,你伤成这样是为了俺什么?”
小凤拉开床头柜,拿出一本书来。杨风知道书名叫《美女必读》。小凤翻到其中一页,递给杨风。自己首先羞红了脸,忙转身换着拖鞋,一跛一跛地到厨房烧开水去了。
杨风一看题目,是《女人为什么要穿高跟鞋》,因为穿高跟鞋会使臀部,髋部自然收紧……
杨风忍不住冲到厨房,猛地从背后拦腰抱住小凤,又横担在胸前,一步一步走进卧室,放在床上,忘情的吻着。
“俺的女人……也从来没有对俺这样好过。俺这是哪辈子积的德,遇上了你……俺今生今世也不冤枉了。”
“我爱你,杨风。”
杨风的声音也像小凤一样颤抖着说:“俺也爱你。”
“我怕……”。
“不要怕,小凤,有俺。”
285。该你发财棒都打不走
“你……会丢下我的……”她的眼角滚出了两颗晶莹的泪花,狠命地搂着杨风的脖子,好像他会从自己的身边突然飞走一样。
“放心,小凤,今生今世俺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要俺了……因为俺结了婚,那边……有老婆……孩子……”
“你不要说了。我其实都知道。”她用温润的嘴唇堵住他的嘴,伸出了滚烫的舌头。
会场上剑拔弩张。章长志气得喉结不住蠕动,真想一拍桌子日娘捣老子地骂人了。两个副经理,支部书记,工会主席,个个都振振有词地说他是在拿职工的饭碗开玩笑,一致坚持他应该出面去找政府:谁占了我们的地盘,谁就要负责安顿好我们这几十号人。既然是政府统一规划,更应该解决。凭什么要搞集资修建,贷款修建。倘若砸锅了,这么多职工怎么办,去喝西北风么?花几万块钱做那么一幅巨型广告牌,更是脱了裤子打屁——多余的事。全城有哪家那样搞过?不是把钱往水里丢么?
“章经理电话,胡局长的。”
章长志拂袖而起,带着一阵风冲出会议室去接电话。众人就在会议室继续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等章长志转来。办公室那位女会计进来说:“章经理叫你们休会,他到局里去了。‘胡局长要他立即去谈事情。”
章长志赶到商业局主管领导胡局长的办公室。胡局长立即站起和他握手,满面微笑地说:“老章,不错,有魄力。你那个广告牌市上领导看了直夸你有眼光,有胆略,懂市场,会经营。来,我给你介绍下。”
章长志这才看见门口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胡局长介绍,他立即站起来趋前一步和章长志握手。章长志觉得他这个人好矮,还不及自己的肩膀高。
“这是组织部的孟浪孟处长,我的好朋友。”
章长志立即就刮目相看了,忙弯了腰,又搭上了另外一只手来握孟浪的手:“幸会,幸会。”
“孟处长是来给你介绍好事的。”
“是这样的。”孟浪很有风度地拉章长志坐在身边,发一支烟,又打燃火。自己也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徐徐地吐着烟雾说:“我一个朋友是搞珠宝首饰的,他对你那个新家电大楼产生了一点兴趣,想在你那里相一块地盘。”
“陈翔这小子,当真不简单,果真有人找上门来了!”章长志立即绽开满脸笑容说:“欢迎,欢迎,不知你那位朋友有什么要求?”
“他说要一楼,正对大门中间。”
“好的好的,胡局长介绍的,又是你孟处长亲自来谈,怎么样都好说。”
“不过,”孟浪转个弯说:“我那朋友也有一些顾虑,他担心你那里是新地段,开始几年缺少商业氛围,希望你们能从费用上酌情考虑,他愿意精诚合作,慢慢地把氛围营造好。”
章长志又是满口答应,说:“孟处长你那位朋友若不放心地话,可以先签一个协议。”
“那是该签个协议,这样吧我立即通知他,争取最近两天吧。”
孟浪起身说还有事要办同胡局长、章长志告了别走了。
章长志就给胡局长诉苦。胡局长说:“放心,老章,我首先表态全力支持你。明天下午,我亲自来,我要严厉批评那些因循守旧、安于现状、不求进取、平庸无为的人。他们没有眼光,没有胆魄,还阻挡改革者的锐意进取,不坚决地刹住这些人的威风,改革者怎么敢放开手脚。我们的事业又怎么能发展?放心,我会给你扫清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孟浪出了商业局,就直奔人民银行徐处长的办公室。讲了营业场地已经说好的事,又不无忧虑地说:“我还是担心那个地方,毕竟是新区,恐怕生意是会很冷清的。”
“放心吧,浪。”徐处长双手捧住后脑勺,使劲仰在高靠背上说:“那里虽然是新区,但是离那几家国营大企业的家属区很近。我们人民银行有一个统计,市区的个人存款,那几家大厂占了百分之六十。所以,他们才是真正的销费群体,我断定:黄金首饰的消售不会低于老繁华商业区,不会比宋志召那里差。而场地租金,应该不及老繁华商业区的十分之一。”
“应该是很低的。”孟浪点头说。
“我这头已经请示了省上,说目前暂不审批新的黄金首饰销售点,因此,我只有把你原来那个金店的执照收回来。反正那个店是要死不活的。我已经给送了书面通知,殷若梅接的。你们部内也不会太看重的。”
“还说什么我们部里?”孟浪苦笑道:“我早已被赶出组织部打入另册了。”
“不要悲观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看看宋志召。”徐处长很优雅地用指头轻轻敲击着桌面说。
孟浪嘿嘿地笑:“那是,那是。”心中却在暗骂自己:真没出息,这一点打击都经受不起了,处处掉身价,还指望谁帮你?还像个男子汉大丈夫?想到这,他无法克制地放肆地笑着自我解嘲地说:“古人言:好铁不打钉。今生只要不痴、不憨,何必硬要去当官。凡人官场,没有不憨的,聪明也误了,棱角也磨了,性格也没了,哪里有自我,哪里还有上帝造人的本意,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性都扭曲了。这世道还有不扭曲的?哈哈哈哈哈哈!”他毫无顾忌地笑着。徐处长诧异而愕然地望着他:“浪,你发什么神经?”
他不会把卓孟龙的翻脸无情和无礼轻慢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包括于灿语在内。他觉得那是人生的奇耻大辱。他要把它永远铭记心底,作为拼搏奋斗的动力,搏出一个人模狗样来,让人间所有势利小人看看。
孟浪猛然警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摸出烟来点一支,深吸一口,脑子立即平静下来。他摸出了要他回部里的通知,说了殷若梅要他处理金店的事。徐处长欣喜地说:“浪,运气来了。该你发财棒都打不走。这当真是命运,是命运之神的安排,这不就更好办了么!”
徐处长起身关了办公室的门:“我们好好地商量一下,总之要不显山、不露水地连锅端过来:”
两人越往深说气氛越热烈。孟浪的心情也由阴转晴,继而阳光灿烂了。电话急促地响起来,徐处长忙拿起听筒,笑容就僵在了嘴角,抬手看看表,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就回来。”压了电话说:“是过了下班时间了。”
孟浪知道是徐处长的老婆打来的。也站起来说:“我也告辞。”
徐处长点点头,也不挽留。孟浪走到门边,回头望着他:“干脆你也不回去了,我请你去吃罐罐鸡,体育场新开张的,味道不错,价格上还能承受。”
徐处长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侄女中午要来我家。以后吧,等你一切弄好了,开张大吉,我侄女也有了个落脚点,我们也就像宋志召样,创一个自己的根据地。吃了签单,拍屁股走人。”
孟浪点点头,默默地出门,走到大街上,正是上班族抢时间回家的时候,人流如蚂蚁般不断线地蠕动着。在明艳的秋日下显得十分焦灼。开过来一辆公共汽车,还没有停稳,候车的人便一窝峰的狠命地往上挤。孟浪驻足观望着,见售票员吆喝着:“赶下趟,赶下趟。”车门哐哐地响了几声,最后关上,车子就启动了。
他招手要了一辆三轮车坐上去,问他去哪里?竟有点茫然不知所措,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回家,但心里又觉得空空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自然想到了孟小风,意识里酸溜溜地出现了杨风那高大威猛的影子,心里更不是味道。本来,他第二次在卓孟龙办公室受了一肚皮气,当时本想立即怂恿孟小凤起诉,几次走到那条熟悉的小巷,又怅惘地折回来。至今也没有去见上一面。
当车主再次问他到哪里去时,顺口就说了孟小凤的地方。
车链吱吱地叫着,车子在街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