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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合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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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成?我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治理这一家大小。”丁淑芳皱皱眉,随即又若无其事的两手环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回头一想,你的话也不无几分道理。常言道:礼轻情义重。那我也擅自作个主,替怀融馈赠你一份重礼!”所谓重礼,不过是她从大叠钞票中抽出两三张,如打发乞丐一样打发段思绮。段思绮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她都已经不是杜府的人了,为何还要平白受气。到底和丁淑芳有什么深仇大恨,临走还要被她落井下石。她冷着脸背过身,一走了之。

“啧啧……怀融真是白好心了。有人压根就不稀罕,嫌少呢。”丁淑芳抱怨起来。她尖酸刻薄的言语,迫使段思绮忍不住驳斥:“我只稀罕杜少爷的情谊,却不稀罕你糟践了他的善意!”

丁淑芳笑了笑,故意讥诮她:“你和他能有什么情谊?无非就是你手举画纸,引他落笔画下你的面相,还能有什么?你今日被扫地出门,也是咎由自取!”听见这番混帐话,段思绮气得浑身发抖。怪道彼此并无什么过节,她却老针对自己。原来云少爷当初提醒她的话全应验了!说不定告发堂哥是通缉犯的事情,也拜她所赐!

她加快脚步,逃亡一般。然身后不肯休止的放肆笑声,却有意要替她饯行。摇摇欲坠的泪珠终夺眶而出,默然宣判着那最初的悸动,最初的时光已然过去,再也追不回。

是的,她最初的时光,结束了……



第二卷·荆棘满途

危机四伏——无为之罪

第二卷。荆棘满途

深夜梦醒,你突然不认得我。原来相守只是一出戏。满布荆棘的人生去路,就如一个谜,走到最后一步才知是绝途。

无为之罪

现在她该去何处?段思绮抬头看了看前方。车水马龙的大道边一个老卖货郎挑着担子,高亢嘹亮的打油调正欢送着即将落幕的夕阳,不经意间又催促着大伙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安安生生吃顿热乎乎的晚饭。

在靠街的巷子口,有几个刚张罗好的宵夜摊子。什么凉粉,凉面,桂花汤圆糊,以及白天卖盛的锅贴都摆上来,价格也比白天便宜了近半。一些身上有事,或者来不及回家去的人,老远就冲摊主叫着要一份先垫肚。这阵阵食物的香味飘满了巷子口,引诱得来来往往经过的人都无从抗拒;如同饥渴的男人猛然发觉前方有位妙龄少女正朝他招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到嘴图个过瘾。段思绮嗅着香气,竟似鼻子失灵一般,埋头躲了过去。

如今失业了,兜里仅剩杜府打发的一点月钱,哪里还有颜面向辛苦操劳的母亲说出被赶的不堪。家里已是多事之秋,再经不起新的烦事。尤其一想到丁淑芳对她咄咄逼人的羞辱,她更加不愿意回去,也不想被母亲看出来。

路旁有几个蹲墙根等客人的车夫,其中一个长得油滑的车夫热情的凑过来。思绮没理睬,自顾走着。结果这人又追上来,想来她也没什么地方想去,便随口问他:“去胭脂路要多少钱?”“三个铜板。”车夫比了个‘三’的手势。见只要三个铜板,她也就答应了。沿途遇到几个迎面过来的黄包车。车上面坐着的客人无论是打领带的还是着旗袍的,均是一副傲慢骄横的表情。段思绮拼命挺直腰,努力想争取着什么。结果,眼泪又被逼了出来。乌鸦就是乌鸦,怎么可能变成凤凰。她再次抱起书,紧紧贴近胸口,由着泪水往下坠。

朦胧中,段思绮望了眼前面的路,却惊觉眼前是一条陌生的四方巷,并不是胭脂路!她忙叫停车,却见车夫一脸奸邪的坏笑。粗厚的手掌向她一摊,不是讨取,而是索要:“拿来,车费!”段思绮跳下车,身子猛地向后退:“这里根本不是胭脂路!我为什么要给你钱!”“想不给?”车夫咧嘴笑,十拿九稳是吃准了她,“去年古楼洞有个胡同的人全得麻风死了,一直到现在都没人赶去哪住。嫌鬼多!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钱,就等着冤魂索命吧!”

“这里……这里是古楼洞那个胡同?!”思绮吓着了,车夫更加得意。“不然还能是哪里?你若还不给,我大声吆喝一句,把小金堂的兄弟引来他们可就把你给撕碎了!这里如今是小金堂的势力范围。你别是想自寻死路吧?不过你要是运气好点,他们倒是可以送你去窑子呆个把年!我数三下,不给我立马喊他们出来!”

“你……你这个强盗!居然为了三个铜板当街打劫!你不怕坐牢吗!”

“哼……再说我立刻送你阎王哪儿告状去!到底给不给!”车夫红了脸,就要动粗了。段思绮没办法,只好去摸兜里的钱。不想那车夫又阴阳怪气的骂道:“记清楚了。三个大洋!少一个子都不成!”

“三个大洋?!你明明说是三个铜板!”

“我还明明说载你去胭脂路呢,那么现在是在胭脂路吗?!少罗嗦!快拿来!”车夫早有预谋,段思绮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忍气吞声将钱掏出来。怎知车夫等不及了,亲自动手去抢她兜里的钱。她一抵抗,就遭到粗暴对待,生生将她推到地上搜身。最后全抢光了,他人也跑得无影无踪。段思绮愤恨的抹着泪从地上爬起来,眼见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却不知怎么走出这七弯八拐的四方巷,顿时又气又急。先前遭受的委屈这会子也全爆发出来,缩在墙角抱头痛哭。等到哭累了,天色也已暗沉下来。

段思绮含泪拾起地上的书,鼓起勇气往车夫消失不见的陌生巷子走去。果然是许久没人住的地方,狭窄的巷中四处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臭味。不知是死老鼠,还是别的什么挥发出来的腐臭。她轻轻抽动鼻子,眼泪还挂在眼角,惹得视线也模糊不清。错将满墙青苔看成一张巨大的黑网,仿佛正等着她自投罗网。莫名的毛骨悚然,似乎冥冥中有一双手,一双无形的黑手,正逐步……逐步向她靠近……靠近……她开始慌乱,像无头苍蝇一样仓惶抉择着可以逃生的去路。可当手指无意碰到墙面冰冷而粘腻的青苔时,那股子寒意愈发强烈,凉飕飕的,快要不能自已……

蓦然,另一条胡同口闪过一束光。极暗,极不起眼的一束红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段思绮心头发怵,反射性停下脚步,害怕那是老人口中所提的鬼火。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她的一线生机。如果前方是人,她岂不是可以逃出这充满怨气的四方巷?段思绮咽了咽口水,蹑手蹑脚向发光的另一条巷子靠拢。

巷子正中,有一个正划着洋火的男人。他的脚下,躺着另一个人。那一束束红光,便是他手中洋火燃烧的光亮。但他不是用洋火来照明,而是用来射脸。只见他食指一弹,长长的火棒便一根根挑衅般飞射到躺着的男人面上——那张满脸是血,却不甘心叫骂着的脸。

“原来……原来一直想……想谋夺帮派的人是你!天蟾!你……你这个叛徒!居然背叛校长!你……你……不得好……”男人拼尽全力想完完整整骂出他在人世最后一次的诅咒,可惜没能如愿。因为在火棒燃尽之后,一颗子弹粗暴的钻进了他脑门,掐灭了他仅存的一丝气息。他死了。含恨而终。

作为第三者,段思绮亲眼目睹了最残酷的一幕——一个不该枉死的生命提前终结。刹那间她惊呆了,中邪般定在哪里。叫不出声,也喊不了话。怀里的书掉了一地,发出重重一记闷响。男子听到后方有声音,猛然转身手枪怒向来人。段思绮无法看清他的脸,并不是因为光线昏暗,而是他那副架在鼻梁上的黑色墨镜。阴冷的黑色,一如他手中的枪。

‘啪——’枪响了。段思绮整个人也栽了下去。

有那么一秒,她曾离死亡如此之近。尽管如今她正平安端坐在巡捕房内,却仍然无法相信,她已与死神擦肩而过。

她摸了摸额头,伤口仍是阵阵发疼,那是她晕倒时磕破的而非那一枪。现在她作为唯一出现在凶案现场的嫌疑人,不得不接受巡捕亢长的盘问。可巧负责审讯她的巡捕,正是上次给她和母亲作笔录的萧云成。萧云成整理前面记录的笔录,重新再问:“你开始说是因为迷路才会无意撞到死者被害的是吗?”

“嗯,嗯。”段思绮忙不迭点头,身子不受控的发抖。“因为我不熟路就乱走,没想到居然会看到杀人的场面。”

“你还听见死者唤凶手叫天蟾?”

“是的,好像是这名字。后来他没说完就被那个人用枪打死了。”

“那你只看见凶手戴副墨镜,再没有其他特征了?”

“没有了……”她努力回想,终是茫然的摇摇头。脑海里所能记住的,仅剩那副令她胆寒的黑墨镜,别的就再也回忆不起。萧云成紧紧盯着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都不曾放过,“那么凶手是听见你的书掉在地上之后,才发现你的。是吗?”段思绮木讷点点头。

忽然萧云成语气一沉,充满质问的意味:“可是从现场看来,只有你一个人的足迹和逗留过的证据。那些你所说的洋火,朝你开过的弹壳都没有发现。而且按你的说法应该躺在距离死者只有一米的范围。虽然很有可能是凶手将你拖到死者附近,又将犯罪证据都销毁了。但从目前这些证据来说,你还是有一定嫌疑的。不过……”他顿了顿,语气像在同她商量。“如果有人给你作保,倒是可以平安无事。”

“作保?”段思绮不懂。

“就是让你的家人或朋友交纳一笔保释金。这样你可以暂时先回家,有需要对证的时候再传你回巡捕房。”

这么一说,思绮身子倒不抖了。先前的余悸竟无形被一个钱字冲淡。如今她已被洗劫一空,除了包衣服和书籍,哪里还有多余的钱交纳保释金?况且,她还不敢惊动母亲,家里现在也艰难。思来想去,只好拉下脸皮找薛云烬帮忙。“巡捕大哥,这里可以打电话吗?我想找人替我作保。”

“可以。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段思绮翻出装衣服的包袱,找出那张略有褶皱的名片递了过去。萧云成瞧了一眼,皱了皱眉:“薛云烬?”

“嗯。他是在市政府工作的。”

“好,你等会。”萧云成派另外一个人看着她,自己起身去话务处联系作保人。

不多时,薛云烬来了。与往常杜家见惯的那个吊儿郎当的云少爷不同,现在的他显出有别以往的成熟。第一次见他规规矩矩穿着西装,反衬得人格外英挺洒脱,神采飞扬。在他几番交涉下,段思绮的保释金终于免除。再三对那些巡捕道谢,他便带她离开。

先头思绮一直不晓得怎么开口,欠他这么大的人情,都不知如何偿还。酝酿了半天,才想好谢词。“云少爷……”她一张嘴,薛云烬立即打断她。“别少爷前少爷后的,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怎样都好,今天我必须好好道一句谢!”段思绮转到他面前,感激的一鞠躬。“以前,我总觉得你是个很不正经的人,时常在心底偷偷骂你。可是今天,你却能为了一个曾经的下人特意跑这一趟。想必在警察厅里,你也背负了不少的人情。我清楚,千金都易还,唯独欠下人情是最难偿还的!我虽不知道可以为你做些什么,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报答你。但我一定会时刻记得,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救了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好好答谢你!也不枉你为我走了这一遭!”再抬头时,她两眼泛满泪光,哽结难言。

薛云烬静默的望着她,并不打算劝阻。毕竟人情债是世间最昂贵的一笔债务。有的人,甚至得用生命去偿清。他虽不需要报答,但记住了她的话。

“走吧。”他随手拿过她的包袱和书本,仿若并不曾听到这番肺腑之言。越是如此,段思绮就愈愧疚。一路上谁都没开口,只静静的走着。

临近凌晨,各城区已经封锁不许人随意出入。凑巧薛云烬的公寓离警察厅不远,便主动提议让段思绮暂住一晚再做打算。她起先百般推托,但想来也确实无处可去,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然而走到门口,又不敢动了。

“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小九姑娘不高兴。”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和小九姑娘碰面,绝不仅仅是尴尬了。薛云烬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她不住在这里。”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回应一个与他无关的问题。门一开,便自顾进去。隔着门板叫唤:“你还不进来?等着当门神啊。”

段思绮犹豫的向里张望,确定屋内并无小九姑娘的影子,这才挪开步子。只是没想到他的家朴素得不像是个少爷居住的。空荡荡的四面墙壁,一样装饰品都没有,就连天花板都只用普通的吊灯。她惴惴不安的走到沙发旁边,才留意到沙发也是旧的。这样简陋的布置,也难怪小九姑娘不住进来。

“坐吧,随意点。”薛云烬指向沙发,示意她坐下。回身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递给她一杯。段思绮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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