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合花-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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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爱听,一样会扎进你心坎。而他会以女子的立 深刻的道理,在颜开晨听来。简直是万分震惊。印象中地他,何曾有过如此感性的一面。即便这一幕不过是在作戏,可这样的字字句句仍意外得让她透不过气。时隔数年,她第一次目送他离开,空望着那记背影,怅然若失。
薛云烬在二楼转角。遇上一个人。从对方踌躇难言的情形判断,似乎特意在等他。可当他礼貌的一笑。她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支吾许久。薛云烬看得出,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表现得格外温柔,多半是喜欢你。何况对方也不差,好歹是市长千金。
“罗小姐。你找我有事?”他主动出击。实在无法陪着她一起演哑剧。
罗美娟红着脸,结结巴巴道:“薛厅、厅长。我、我想请、请你帮我、查查、查查……”
“是为怀璧的事吗?”
“啊!你都、都知道了?”罗美娟脸更红了。
“罗小姐,我知道你与怀璧姐妹情深。但这终究是她选择地人生。我们可以从旁鼓励,给予支持,却不能参与其中。以后,你也不要再插手了,让她自己处理。”薛云烬说得很直白,所以有一刹让罗美娟十足的难堪。任谁被爱慕地对象认定为多管闲事的角色,都会低落得想找洞钻。她耷拉着脑袋,再也不敢多说。怎知薛云烬忽然弹了一下她的额 头,笑容灿烂:“不过你要做什么选择,也没人可以干涉,那是你的自由。”
罗美娟摸摸额头,傻笑起来。一股在心底发酵的甜蜜,不多不少,刚刚好。
夜宴准十点结束,但对于男人来说,欢乐时光正开场。
早在歌舞厅等候薛云烬地同僚与富商们,特意让舞场近来最红地交际花陪酒,名曰为他接风洗尘。薛云烬酒过三巡,略显醉意,推说去外面透气。众人玩性正酣,也就随他去,囓着要他快些回来。
他走向阳台,隐约瞧见一点扑闪的火星。掀开落地帘,果真有人先一步占了阳台,正在吞云吐雾,好不优哉。他靠过去,倚住石栏杆,手往前一伸,对方便将一根烟递给他。点好火,他也猛吸一口。对方突然发笑,揶揄道:“刚才你挺威风啊,莫不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跟小鱼闹上了?”
薛云烬觉得这话挺逗,遂笑:“你自从去四川后,脑子怎么比往日还迟钝?光去军营练胆子,该多吃点猪脑。”
“你他妈的!这么久不见,一张嘴就要人命!”萧云成没占到便 宜,不甘心地继续说:“你不是从来不管私事地吗?被你这么一搅局,岂不是坏事了!”
“我保证小鱼非但不会迁怒于她,反而和原配的关系日益恶化。”他断言。
“凭什么?”萧云成不信。
“男人喜欢调侃和女人们的私事,可不代表他们也乐意被女人当成话柄。如果妻子将房中或两人之间的一点破事都对朋友倾诉,连初见面的人都略知一二,哪里会有不反感的。”
“哦,所以你为他们增进感情也是心甘情愿的咯?”萧云成不怀好意的翘起唇角,紧盯向他。薛云烬长舒一气,背靠围栏继续抽烟,对这个问题置若罔闻。好半天,还是萧云成问:“说正经的。依你的资格完全可以留在南京,参与更高职务的工作。怎么突然回国会被安排在这 里?”
薛云烬懂他的意思,慢道:“南京遍地都是精英。人材一多,难免互相不服。党内的拉帮结派、勾心斗角,比起这里,复杂何止千倍。我宁可在这里作土皇帝,也不愿意去那里小心翼翼做人。更何况校长前些时候下野,孙科等人执掌南京政府,据闻大鱼有意向新政府示好。其意无非是想名正言顺发展势力。提高声望。以此得到新政府的依赖,他好作幕后之人。上回小顺喜杀人事件,虽说让其与湘军交恶,可并未从根本撼动他的势力。可谓功亏一篑!”
“这个我应该负责。”萧云成面带愧色,语气低沉,“是我没考虑得更全面,棋差一招。搞到现在,还让他想到‘以兵代账’,吸纳了不少兵卒。”
提到这里,薛云烬忽然一皱眉。“王擎宇这次,可真帮了他不少 忙。看来老大当得太久了。”
“我不会饶了这小子!”萧云成听见远处有脚步声,忙岔开话题,笑着俯望楼下。“哎,别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神女要走了。”
薛云烬见他神情古怪。也好奇地侧转身子,瞟下去——
颜开晨紧跟在康少霆身后。五颜六色地霓虹灯映照下,她的脸多了几分朦胧美。只是轻蹙着眉,显示她现下的心情并不那么畅快。康少霆一味前行,用极快的速度先钻进了车里。落后的颜开晨咬着唇,在车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自己上了车。其间两人不曾交谈。对于司机的圆场也置之不理;一个继续左看,一个仍然往右,都在赌气不肯退 让。
颜开晨忽然叫停车。一个人跑了出去。康少霆本想拉住她,可是脾气一上来,也故意不予理睬。等了半天,忍不住探身去瞧,却见到她飞奔过来。不知拿着什么,烫得她不停换手去接。待她伸手将东西递给 他,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撒了许多葱花的锅盔。
“才将宴会没敢吃太多,正好看到有卖这个,所以买来给你吃。大少爷,不会不赏光吧?”颜开晨格外温柔。这样一来,康少霆即便再有不满,也要啃上一口热乎乎的锅盔,随之吃下肚去。
“葱花也太多了,我不爱这味。”他从小就怕葱味,所以厨房里从来用香菜替代。可颜开晨在直觉上,却以为是他所喜爱的口味。她没用再追问,为什么他会厌恶这种味道,她只有埋下头,嚼着自己手中那张铺满葱花的锅盔,任由细碎地芝麻纷纷扬扬。
到家已是近凌晨,可康少霆那股子没由来的怨气还是没能尽退。颜开晨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他拽到自己房里,锁好门。她正视着有些紧张又带点尴尬的康少霆,直言道:“说吧!今晚为什么这么冷冰冰的?什么话
在肚子里,白生气呢!”
要男人坦诚为一个女人吃醋,那比让他落泪还羞于面对。况且思来想去,康少霆都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更不愿意提了。“没什么,我一时心情不好。你早些睡吧,我回房了。”他想走,袖子却被颜开晨拉住。
“跟我还要敷衍?我知道,你是不高兴我和那个厅长一块赌钱 吧!”
“知道你还问!”康少霆一甩手,回忆起那一幕,无名火立即蹿上来!“平白无故的就勾肩搭背,而你居然不反抗!这是最让我生气的地方!”
“那么多人在场,他又是和你沾亲带故地,所以我才肯借钱他赶 本!但是他突然动手动脚,我哪里会想到。等我反应过来时,他人也走开了!再说他是刚调来的官员,我要是当众给他耳光子,谁知道日后是否会将这笔帐记你头上,故意下绊子坑害你?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如果真是这样,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颜开晨当下脸一垮,气鼓鼓地去收拣衣物。
康少霆不过一时气话,听她如此维护自己,不由得心软下来,赶忙抓住她叠衣服的手,拥入怀里。“是我太小心眼,小题大做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如果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只要是你亲口说的,我都 信。”
“全部都信?”颜开晨半信半疑。但几乎在话音刚落的同时,她便从康少霆的眼里找到了答案,那双透着无比坚定地目光,含笑地注视着自己。依靠着谎言而活到现在的人,突然遭遇信赖,这种矛盾的感觉,竟让她备感温馨。即便第二天之后,这句好听地情话将成为过去。那么现在,她愿意沉沦其中。
虽然很不习惯,身体也止不住微颤,无法适应面对另一具躯体;但她愿意投入一次。让他的手抚过残留着另个人气息的部位。以他的唇化解心中难溶地冰,撕开不堪回首地往昔。也许她从此便会记得,唯一的他。
康司令因旧病复发,每天清早用过饭后,都要喝一碗从半夜便开始煎熬的汤药。厨房的翠娘是专管这事的,昨晚起身熬药时吹了些冷风,今早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她怕误事,唤另外一个小丫头给司令送药。哪知小丫头有些浮躁,刚上楼梯突觉膝盖窝酸疼,不小心将药全洒在地上。翠娘急得直骂。忙叫她把地擦干净,又恐散步的康夫人回来撞见,慌慌张张回头去倒最后剩的药汁。
颜开晨一早起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瞧她们火急火燎的模样,便笑说:“翠娘您老小心点。这么急冲冲的,哪能办好事。等会夫人和少爷就要用餐了。您还得忙着准备呢。反正我现在闲着,不如帮你送上去好了。”
翠娘见她开了口。心里是乐意的。可怕事后被吴妈等人告状,只好推诿:“不劳姑娘了,我自己端上去也是一样。”
“看您气色昨晚定是受了寒,万一被夫人知道您有寒症还去给司令送药,非得怪你办事草率呢!现在佣人们都在忙着打扫。我不过是顺手递个药碗。待会还得去楼上帮忙地。”
“那……那就麻烦了。”
颜开晨见翠娘松了口,便接过药碗,叫那个小丫头摆些馒头糕点一起端上楼。门房附近另有勤务兵值班。她们直接将托盘交给他们,自己便下楼去叫康少霆。不想康少霆在她出门后,也已经起身,趁着早间大伙都忙活,他不动声色的回到自己屋里换了套干净衣裳。乍一见到颜开晨进屋找他,下意识想到昨晚缠绵的场景,傻乎乎的干笑,害得颜开晨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擦了老半天。后来猜到是这层缘故,她也佯装生气径直下楼去。康少霆紧随其后,偷偷扯她衣摆,让她分心。
康夫人这时散步回来,一瞧这两人的神色,顿时不悦。碍于下人在场,她只装没看见,自顾喝起稀粥。守在一旁的颜开晨,特意将才腌制好地虾渣端给康夫人,这是康夫人近日指名要吃的小菜。康夫人挑了几根红油榨菜丝,碰都不碰虾渣,最后还是康少霆就着虾渣,喝了大半 碗。
突然,原本守卫康司令地勤务兵一脸惊恐的跑下楼,战战兢兢地慌道:“军长——司令他——他服过药后突然全身抽搐,好像透不过气!快——快上去——”
“你们还愣着干嘛!去把大夫叫来——”康少霆一个箭步冲离饭 桌,急忙赶到父亲的卧房。康夫人此时也乱了分寸,急急忙忙跑到楼 上,吩咐吴妈赶紧坐车去把大夫接来。出了这等大事,大伙各个手忙脚乱,好容易把大夫请来了,谁知他一上去看到康司令是服用鸦片过量已不省人事,便准备好明矾化了水,用此催吐。哪知刚灌了一口,康司令便一度没了呼吸,眨眼功夫心跳也停了。即便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
康少霆见大夫摇着头,长叹的收拾器械,他简直无法相信,父亲居然就这么去了!顷刻间,母亲嚎啕大哭,不断呼喊着父亲的名字。那一霎,他感觉自己半生敬仰地那道天,塌了。而那致命地病因,竟是服食过多鸦片!可他明明清楚,父亲从来就没用这种癣好。他洁身自好一辈子,根本不可能会接触鸦片!曾经因为这个,父亲始终不肯原谅少 ,他又怎么会明知故犯!那么原因只剩一个——父亲是被人蓄意谋害的!
他环视四周,发觉那一张张悲痛欲绝,哭得死去活来的脸孔是那般虚假;好像在他看不到地一瞬,他们当中有些人正咧着嘴,得意于计划的空前成功。或许在他们更加觉得自豪——可以将他愚弄一次又一次。就在他眼皮底下,婚宴被一片血腥冲刷,草草收场;也是在他眼皮底 下,父亲不明猝死,凶手竟不知是谁!
他康少霆——究竟还有什么用!
他沮丧的跪在父亲床前,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翻滚的悲恸,泪如泉 涌!颜开晨守在他身边,陪着他跪下,却不敢瞧一眼他哭泣的脸。那 样,实在太难受。
千里奔丧(上)
康肇卿死于鸦片过量,这等有辱名声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官方插 手。康少霆强忍住悲痛,决定将父亲过身的消息全面封锁。而府内所有在职人员,都不准擅自离开府邸。他替父亲换过新寿衣,命几名精壮的侍卫抬到正屋明间的灵床上。由于母亲哭昏了好几次,他只得让吴妈好生劝慰母亲,让她回房休息。奈何母亲一醒来不但指着鼻子痛斥他不 孝,还执意认定凶手便是颜开晨。觉得要不是她送汤药,父亲也不至暴毙。无论康少霆如何分析事由,母亲仍是不依不饶,非要拿她法办。
颜开晨此时也六神无主,满腹愧疚的跪在康司令灵前,任由康夫人责打谩骂都纹丝不动。她不辩解,康夫人更是指着她脸,扬声恶骂: “你不用假惺惺哭灵!要不是你——我丈夫根本不会枉死!你这个杀人凶手——不要玷污了他的地方!”
“妈!事情都还没用查清楚,您暂且保重身子!这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吴妈,扶夫人回房歇会儿。”康少霆一面拦在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