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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夜合花-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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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真是她的良机。不过机遇有了,也还得人资助。她扭过去看薛云烬,却见他一脸平静回望着她,似乎正等她开口。“我需要物资。而且……必须尽快。”她决定从康少霆下手,这其中当然需要很多人力与财力。“好,我给你。”薛云烬毫不含糊的应答,快得让她无从思量,也来不及反悔。

№虚情假意(上)

康少霆走马上任不过半载,一直急于立功,只为不辱父颜。

但近些时日因汪精卫和桂系李宗仁等人尽释前嫌,联手在广州成立新的国民政府,扬言要北伐攻回受东北军力挺的蒋系南京政府。父亲之前与汪精卫私交甚笃,心里自然是偏帮的。但后半汪精卫失势,父亲唯有保持中立。去年蒋介石重掌南京政府,一直为前些年父亲借兵给川军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川军素来为李宗仁马首是瞻,父亲此举更是让蒋派的人认定他是桂系的同伙。如今桂系失去了主导地位,南京方面自然是威逼利诱,暗示父亲只能在广州与南京之中择一归附。结果这事还未解决,武汉偏又遭了一场洪涝灾害,无疑是雪上加霜。幸亏司令部所处的地段位于武昌地盘最高的位置,江水不过漫过门槛,况且后勤部月前就将军内物资转移,损失总算甚少。直到雨水停歇了几日,康少霆才动身去外面巡视一趟。

泡在水中的江城,让他联想起威尼斯,那时威尼斯给他的感觉是碧波中的王国。而眼下的武昌却是哀鸿遍野,散漫着腥臭的死城。瞅见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坐在自家房梁,浸在水中的双脚引来蚊蝇叮咬,她却只一味抱着孙子悲恸嚎哭。撑船的船夫缓缓拨动木浆,斗笠下那张古铜色的老脸波澜不惊地说:“我儿子媳妇被洪水卷走的时候我也这么哭过,自己没淹死,只好继续熬着。唉,做人也就这么回事。”老人的话让康少霆心生悲悯。回想军校毕业以来只顾在营内树立威信,何曾真为百姓干过一件实事?正踌躇,忽然听见不远的空地有女孩求救的声音,忙吩咐渔夫划过去,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汉子粗鲁地拧住一位少女的胳膊,似乎想从她怀里抢走什么。康少霆飞忙冲上前,扯过那两人便是一拳,打得两人抱头鼠窜,溜得没了影。

“他们跑了,没事了。”见女孩哭得厉害,他忙弯下腰略为安抚。再一瞧女孩怀里紧揣的布袋,不由好奇起来,一指,“这里面是什么紧要的东西?”女孩耸动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泪,话也断断续续:“是我今天……今天才领的。还有一袋……一袋被他们抢了,我弟弟妹妹,都快饿死了。”她把袋子打开给他瞧,里面装着几个馒头,皮还是蜡黄色的。“别哭了,拿这些钱再买些来。”他从兜里摸出几块大洋,女孩子看也不看便说:“你给我钱也没用,哪里还有卖东西的地方?我就要馒头。”

康少霆一愣,摊着银元的手掌忽然僵住。曾几何时银元还不及几个馒头矜贵?也只有他们所谓上流社会的人才不愁眼下的饥荒。他缓缓站起身,脑门仿佛有股热流不断向上涌,鞭挞着他的良知:“我……”“我的给你!”几乎同时,也有人对女孩伸出援手。康少霆回过头,发现对方是个样貌清秀的青年女子,手里提的布袋透着一股馒头的香气,这才是女孩最需要的。

“快点回去吧。路上可得小心点。”她将女孩从地上拉起来,轻轻拍掉衣服上的泥,并且将布袋扎好,让女孩抱牢。一转头望向康少霆,“这钱你是要给她吗?”康少霆点头,她便不客气的从他掌中拿走银元,塞进女孩的衣兜里。又嘱咐几句,便催她快些回家。女孩感激的要磕头,被他们劝住了。得知女孩落脚的地方,康少霆忙央老渔夫送她回去,又多付了些船资。青年女子见他出手阔绰,已知他非富则贵,有心调侃起来:“大少爷,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到处跑的好,保住小命要紧。”这话康少霆不爱听,反口道:“同为百姓,何来贵贱之分?你这不是自轻而轻人?”“呵呵……我无知则无畏嘛,你全当耳旁风好了。”女子盈盈一笑,仍是好意提醒,“下次你要再来这里还是注意点。如今饥民多,治安又乱,像你这样一看就知富家子弟的,还是少来为妙,这可不是揶揄你。”

“那你怎么敢来?”康少霆也很好奇,她怎生出这胆。女子双手一摊:“你瞧我浑身上下有值得人抢的吗?”康少霆摇头,是不像。不过她衣着虽质朴,气质看来却并不像普通人户出身,便问:“小姐贵姓?家在这附近吗?”女子摇头,似有些泄气:“哪里还有家,很早就没家了。打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的,十来岁被人收养,日子倒也不错。对了,我叫颜开晨。”她拣过地上的枯枝,信步走到半边残垣上坐好,漫不经心写着自己的名字。“记得住吗?”她偏着脑袋,怀疑他是否留意。康少霆认真看着地上的大字,很快记了下来。

见他不作声响,颜开晨也懒得再问,继续说:“长江涨水那会养父母跑去了香港,说让我照看米铺。但其实整间屋子就几袋受了潮的面粉,好在米铺地段高,没淹多少。想来日子也就这样了,我就把几袋好的面粉全做成了馒头,发给那些和我一样无家可归的人。既然都是捱,不如大家一起。”康少霆想到她送给女孩的馒头,却不知这也是她的救命粮,不禁诧异:“可你这么做,岂不是先把自己饿死?”“那谁让政府迟迟不派救济粮?你知道每天睁开眼就看见有人饿死在门口,那滋味有多难受吗?反正我迟早也是下一个。”颜开晨眼眶似瞬时蒙上一层雾霭,随着眼波流转,让人揪心。

康少霆望着她,莫名心酸。这粉饰下的太平,其实早已千疮百孔。无论是蒋系,还是桂系,他们要的只是天下,并非苍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人命在他们眼里,又值几斤几两?永抵不过大权在握的意气风发。一时间,他满腔的豪情壮志竟被这没由来的沮丧,消弭得无影无踪。突然颜开晨一下弹起身,拉住他的胳膊拼命往后扯。康少霆一回神,发现迎面跑来几名壮汉,其中两个就是先前被他打跑的那两人。看他们一脸杀气腾腾,此番不把他撂倒誓不罢休!

“还愣着干吗!快跑啊!”颜开晨拽不动他,急得大喊。康少霆正愁怒火无处发泄,哪里还肯临阵退缩!忙将她拉至身后,偏过头悄声说:“等下我和他们交手,你就趁乱赶紧跑。无论如何千万别回头!只管跑!”“这,这也太没义气了!要跑一起跑!要打……”她躲在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瞅这一群恶棍,她是没那个本事肉搏的,只好硬气的喝道:“要打,我给你助威!”康少霆哭笑不得,只好将她安置一旁,自己冲过去迎战,尽量将战场拉远一些。颜开晨缩在墙后偷瞄,心知康少霆毕是军校毕业,这几个喽啰根本就不是对手。只可惜他下手还不够狠,若再狠几分,这些人就决不会有力气爬起来。倘若是她,只怕活口都不会留。

不久,战斗结束。喽啰们自然被打得落花流水,连滚带爬地跑掉了。颜开晨本来还冷眼旁观,此刻见他胜利收兵,忙换副神情连声夸赞:“真看不出啊!你这个大少爷身手这么好?几下就把那些坏蛋打跑了!”“他们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不值一提。”康少霆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担心他们又来寻仇连累了她,便试探地问:“你落脚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要不,我先送你回去?”颜开晨忙不迭点头,指向他根本不会看见的地方:“我住的地方就在那边。”康少霆努力向她手指的地方张望,却瞟见她正低头窃笑,方知被作弄了。可不知怎的,有一瞬他竟觉得这张脸孔在哪儿见过一般。但转念一想,或许曾在某处有过一面之缘,就像每日在街头与千百张陌生的脸孔擦身而过,终究留不住多深的印象。

“你家不在那里吧!”他挑眉,似在怪责。“在啊!只是你绝对看不见!”她也不遮掩,干脆笑出声来,清清脆脆的。这种笑声远不及怀璧的笑来得悦耳,但让人很舒服。康少霆不否认对她的好感很大程度是欣赏她在逆境中的态度。爱笑的人,一定热爱生活。所以他喜欢这样的人。最后还是康少霆坚持送她回米铺,但彼此并没说相约再见之类的话。

颜开晨目前只需把握住这个节奏,并不急于一时。不过有些人却只宜早,不宜迟。尤其那两个收了钱,嘴巴却不安分的地痞。他们陪她做了一场戏,如今戏散了,他们势必也将枕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在通往黄泉的路上好生享受一番。反正她信守诺言付了他们报酬,有没命享用,那是他们的事。

汉口决堤已将近一个来月,少数高地和防守严密的日本租界也相继沉没,市内化作浩瀚无边的大湖。千帆驶过,瓦砾沉积,尸成浪。

相比之下,武昌与汉阳总算幸存部分地域未被吞没。这让大多数家园尽毁的难民得以有个露宿的地方。长长的铁路两旁,住满了从汉口或邻近省市避难的百姓。因为交通瘫痪,百业颓败,许多人生计无着。偏这节骨眼,南京政府调派过来的赈灾物资迟迟未能发放到灾民手中。康少霆为这没少跟武汉的政府官员交涉,但他们总以物资未到为由,始终不肯先拿储备粮出来赈灾。后来暗中调查才知道,南京拨来的赈灾款被底下一层层官员们抽丝剥茧般,克扣得所剩无几。连运来的大米也作了手脚,换成不知存积多少年的粗粮。为此他请示过父亲,可父亲除了三缄其口,最多摆出一副司空见惯的神情,奉劝地说:少霆,这不是我们挺身而出的时候。

这还不是时候,这还不是时候!百姓却还在指望,眼巴巴等着一口干粮!那些个枉顾人命的元凶,自是不必操心一家大小的温饱,他们的子女都是矜贵的。路边因瘟疫、饥饿、中暑而惨死的难民,纵使日以千计,都不能算是一条性命。可恨的是相关官员只知互相推诿,麻木不仁得令人发指。康少霆也想通了,干脆用枪比在继续打官腔的粮食局局长的脑门,直接让勤务兵把笔递给瑟瑟发抖的秃头局长,让他批了领粮的条子。康少霆点了点粮食的数量,让部下分装几车,推到难民比较集中的几个露宿点。同时在途中雇了几名苦力,让他们将派粮的消息奔走相告,务必要传开来。而他则跟其中一辆车,赶往上次去过的重灾区。有个人,一定能帮得上忙。

他叩响门板,颜开晨推门见他站在外面很是惊奇,不断对他前后打量,似乎看走眼一般懊悔:“啧啧……真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兵少爷!怪不得身手那么好!”她绕了一圈,最后定在他面前,仍不信眼前这一身戎装的英挺男子会是先前那名不懂世情的公子哥。“真不像。”她摇摇头,还不肯信。康少霆不想在她眼里反差会如此巨大,只得一笑,“不信就不信吧。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颜开晨眉一挑,扫了扫跟在他后面的几名士兵和满车的货物,好奇地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大米,这地方你最熟悉,所以想央你帮忙派粮。”“我?”她指指自己的鼻子,以为他说玩笑话,“你可太抬举我了。这种事情可都是政府派人干的,哪里还轮到我这等无名小卒?”

“我信你就成。”

“凭什么?”

“非得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吗?”他相信就够了,还需要什么交代?有人肯相信,反而不合常理?有多久,她没被人相信过?这种被信赖的感觉,忽然让她不适应。

“你呀,真是个怪人。”她取笑,一拍米袋,豪气干云:“承蒙器重,我一定不负所托!”她动身带路,却见到身后的士兵将两袋米扛进屋里,才知道是他属意的。“你自己留着吃吧。善举也要量力而为,希望不会再有下一个。”他望着她略带黄气,缺少血色的面孔,薄透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红绞缠的毛细血管。出于一种朋友的关怀,他希望她继续乐观下去。这世上悲苦的事情太多,若仍纠结其中不肯相信下一秒会有曙光,黑暗将永远存在。

在颜开晨的带领下,康少霆进入一些以前不曾涉足的贫困区。或许在每座城市光鲜的背后,都有那么些被拒之城外的人。这些被“驱逐”的穷苦人家只能住在城里人鲜少去的荒郊野外,几代人挤在一间窝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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