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志-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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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

“找大部队啊，反正去哪里都好，我再也不要呆在这个王八蛋的狗地方！”

半夜里，我们出发了。清幽的月光照耀下，村里的一切都带上淡淡的银色。也就是在这一片朦胧中，我们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池塘里飘满了尸体，更远处果园里的树下，似乎躺着更多的尸体，我们不加理会，继续赶路。可是，越往前走，尸体越来越多，终于，成片的尸体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其中，有手无寸铁的平民，也有放下武器的军人，它们都已经开始长蛆。明亮的月光下，我们看到地面已经被染成了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的臭味使人头晕目眩。毫无疑问，阿军在这个村庄进行过一场大屠杀，屠杀对象有平民和盟军俘虏。班长看看我，握紧了手中的枪：“把枪上的保险打开。”“从今天早上起就没关上。”我回答，听到这话，他骂道：“他妈的，你也不怕走火？！”接着看看四周，吐口唾沫对我说：“保持警惕，小心敌人，还有来吃这些东西的鬓毛狗！”

我们小心翼翼地绕开尸体，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这个炼狱一般的小村庄远远甩在身后，我们都迫不及待地张大嘴巴，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哇，能够呼吸到清爽干净的空气简直就是种享受啊！“看，前面好像是公路。”“嗯，我看到了，”班长回答道：“而且还是高等级公路呢，估计一直走，就可以走到镇上或者是城市里。”“希望还没被敌军占领。”我这样说道。班长在路边找来两辆能用的自行车，于是我们改为骑车前进。

大约凌晨五点左右的光景，东方渐渐有了些亮光。我骑行在笔直的公路上，猛然发现前方有些灯光在闪动。近了，更近了，原来这是一个路卡，我们看到一些士兵持枪站在路障后面，边上的几辆装甲车上，架着机枪、榴弹炮和防空导弹。“是我们的部队吗？”班长问道，我眯着眼睛向他们望一望，可还是看不清，于是回答：“不知道，可是看装备，也许是我们的部队。”“下车！”班长命令道：“我们步行过去。”我点点头，将自行车丢在路中央，同时把手指放在扳机上，学着班长的样子慢慢移动过去。

“站住！什么人？”在接近路卡还有30几米远的地方，3名士兵就从路边的树丛中窜出来向我们盘问，并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们，同时，几束探照灯和手电的光芒搜索着我们的全身和四周，像是要发现什么隐藏的危险。“我们是第11营5连自动化战斗班的，我是班长，这个中士是从612狙击连调到我班上来当兵的。”班长这样回答，“哪个11营？”黑洞洞的枪口仍然指着我们，“711军71108自动化师711085团第11营。”班长平静地回答，听到回答，他们的枪口仍然不肯放下，又问道：“你们狙击连的连长叫什么名字？中士。”我刚想回答，却被班长制止：“慢着，你先别说，”他对盘问我们的士兵们说：“为什么你们问什么问题我们都要回答？怎么让我相信你们他妈的不是敌人假扮的？”一句话，问得士兵们面面相觑……

我们花费了好长的时间，才互相确认对方不是敌军假扮的冒牌货，相互问的问题可谓五花八门，有部队番号、指挥官姓名、喜好、各自的老家特产、家乡方言的意思。“呵，想想都觉得好笑，”一个班长对我们说：“可是这也是被逼无奈，我们和别的部队都抓到过穿着我军衣服假扮我军的敌人。而且，也是打扮成像你们这样，从前线撤下来的样子，也是这时候跑过来，也是这样蓬头垢面，带着血污。哎呀，那帮兔崽子可不得了！在我军后方到处搞破坏、散布假情报，搞得我们人心惶惶的……”“中士，还有班长，”一个下士问道：“你们的身上怎么有一股恶臭？”“什么？”“尸体的味道。”他补充道，我和我的班长都摸不着头脑地互相看看：“没有味道啊，”那个班长也点点头：“我也闻到了。你们说你们是从卡瓦尼村过来的？”班长回答：“是的；我们寻找大部队的时候经过了卡瓦尼村。”他又问：“我们听说那里发生了大屠杀，这是真的吗？严重不严重？”我的班长回答：“这是真的，都是那群狗娘养的畜生干的好事，真他妈太恶心了，整个村庄到处都是尸体！”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住恶心，用手捂着嘴巴就想离开，却被班长一把拉住：“诶，陈文武，你去哪里？”我往喉咙里使劲咽着口水，对他们说：“我……听不下去了，回想起来就想吐！”

根据我们的口述和侦察兵提供的情报，卡玛尼村大屠杀逐渐被证实，遇难者中包括放下武器的2个营伊尔基斯塔人民军和晓国人民军、大约1个排的我军士兵，以及120名当地村民一共600多人。不出半天，这座叫做昌昌古的城市里的所有盟军士兵便都得知了此事。趁着通讯恢复的短暂间隙，我们同军长取得了联系，军长对我们所汇报的卡玛尼村大屠杀感到极度震怒（相信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全世界都将知道阿军在卡瓦尼村所犯下的暴行），并称将抽调一支突击队支援我们；听到答复，我们只能苦笑：区区一百来人的突击队？！恐怕还没到这里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吧？这座城市里我军的两个师长都已经阵亡，他们手下的6个旅长也只剩下2个，而城中其他盟国军队的情况就更糟了。凶残的阿军阿梅克兵团随时有可能冲破我们的防线，把这座城市变成第二个卡瓦尼。“军长他们是自身难保啊，”一个下士对大家说：“阿军的大包围圈就要形成了。”此时一个无线电监听员从“沉默人”监听系统里截获一条信息：20分钟前，51集团军司令徐忠青上将亲自率领2个机步师和1个空降师向克莱门高原进军，意图解救包围圈之内的盟军部队，阿军主动收缩受到冲击的包围圈部位，同时用卡玛斯兵团和路克兰兵团对“风暴将军”的部队形成反包围。

“咳，这下即使是‘风暴将军’也无力回天咯。”大家纷纷摇头叹息：“他准是凶多吉少啊，3万人要对付18万敌军！”“我们这城里面不是有挺多装甲车吗？”我对昨晚盘问我们的班长说道：“我刚才在地下车库还看到坦克了，为什么我们不主动出击呢？”“不行啊，”那班长对我说：“我们的汽油没了，弹药也快用完了。现在城里断水断电。”“啊？”我马上意识到事态有多严峻，缺油少弹还断水断电！别说战斗了，能不能生存下去还是个问题呢！“这是一个有18万人口的小城市，我的连长早上已经派人到居民家中搜刮汽油去了，也许不用太担心。”“可是就怕老百姓的汽油标号太低，烧起来会损害发动机。”随着我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他立刻有点对我刮目相看了：“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只怕是这样的哦，如果搜集过来发现真是这样我们就用不了了。”

在包围圈内，距离我们所处的昌昌古城最近的城市就是东南方向的朱兰，它是一座人口将近80万的钢铁城，也是一座海港城，地处靠近央国的法雷半岛。“兵贵神速”，这一点阿军做到了，9月22日，阿军的“喜剧”（对于他们来说是“喜剧”，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悲剧”！）反击行动进入第四天，在他们绝对优势兵力的努力之下，长达近千公里的包围圈只有这靠近央国的朱兰和卡拉奇州一段没有闭合。在未闭合的卡拉奇州以北40公里的克莱门高原处，“风暴将军”徐忠青上将指挥的3个师已经被整个卡玛斯兵团包围，双方展开了血战，上将本人生死未卜，51集团军也因此陷入窘境，缺少司令使得他们的指挥陷入瘫痪——这些消息，只要我们一打开城里的收音机、广播或其他媒体，就能够获知。然而，这些消息并不是从我方的媒介中发出，而是来自城外虎视眈眈的敌人，为了彻底摧毁我们的抵抗意志，他们的技术部门控制了所有频段，用亦真亦假的信息向我们发起了一场心理战。

“军长派来支援的突击队到啦！”一些士兵兴奋地高喊着，看到他们这么高兴，我们也备受鼓舞，毕竟任何一点力量的加强对此时城里的守军来说，都如同雪中送炭般珍贵，于是我们也跟随着他们跑去迎接援兵，满以为他们的到来会让我们看到希望。

“是他们吗？”有人问道，立刻就有一个连长回答：“是的。”“哦，真不敢相信！”说话间，衣衫褴褛的突击队指挥官脚步沉重地向我们走来。在他的身后，原本应该是130人满员的队伍，却只剩下三十几个疲惫的士兵，他们人人挂彩，并且大多数人的身上都带着触目惊心的烧伤，大火和爆炸的气浪已经撕烂了他们的军服，连防弹衣和头盔也露出了衬里。他们被硝烟熊黑的脸上都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悲伤和沮丧，却使每个人的内心感到分外沉重。

“中尉……”我们的一个连长迎了上去，只说出两个字就开始哽咽，他心情沉重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神情凝重地对这位勇敢的中尉突击队长敬上一个标准的军礼。中尉也什么都不说，抬起右手回礼，在他抬手的一刹那，腋下的衣服骤然开裂，原来他上臂的衣袖早已因高温与防弹衣尼龙外套烧结在了一起。“哎呀，你什么也别说了中尉，小张，”连长命令道：“你马上给他们处理伤口，要快，怎么伤的这么厉害？”在大家给这些突击队员包扎伤口的时候，他们给我们讲起了他们的遭遇。原来，从他们刚刚离开军部防区起，就接连不断的受到“黑衣人”突击队的袭扰，还有FO飞行器的围追堵截，一路奔袭过来，减员严重；最后，在距离昌昌古城50公里的都士兰城，他们同当地驻守的2000名巴基其旦国防军一样，遭到阿国空军的猛烈打击。

“起初和‘黑衣人’突击队的战斗中，我们一共有32人牺牲，而在阿军的空袭中我们又损失了61人。”突击队长如是说：“那2000名巴基其旦国防军，还有整个都士兰城，恐怕都被烧毁了。”“什么？！又是一场屠杀！”连长“腾！”地站起来，我能感觉到他的汗毛都快要倒竖了。“他们，”连长又问道：“阿军用了燃烧弹吗？”“不，这次肯定不是燃烧弹，也不是激光，”中尉说道：“说实话，我们都没有防备，防空警报没有响，空中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也没听见导弹或飞机的声音。突然之间所有的电子设备就全失灵了，周围的气温很快升高，接着很多人就被直接烤焦，我们身上的衣服、街道上的树木和花草突然之间就燃烧起来。在街道的一个角落，”他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点着一支烟，猛抽上两口继续说：“我们都觉得很奇怪，那个地方正好有一家胶片照相馆，当袭击过后，我们打开照相馆的大门，居然发现抽屉里的底片全部都被曝光了。”听他说到这里，我们不禁毛骨悚然，不约而同地联想到那种被禁用和淘汰的武器，有人立刻就问道：“难道他们用的是核武器？”“不，”中尉肯定地回答：“那不是核武器，但肯定是他们的一种新式秘密武器，类似于高能粒子武器，也许是从太空照射下来的。唉，防不住呀！被照射到后，所有物体的温度都会急剧升高，所有电子设备失灵、弹药自爆、照相底片感光。”“那么就没有辐射吗？这跟原子弹爆炸有点像啊。”连长狐疑地追问，中尉向一个被弹片划伤手臂的二级军士长使个眼色，后者颤颤巍巍地打开了他的背包，取出12套“未来单兵战术移动网络”终端。接着中尉随手打开一台终端，指着界面对我们说：“我带着这些装备穿过受到袭击的核心地区，期间一直在不受干扰地使用它，直到现在它们都一切正常，说明被袭击地区并没有因此而带上放射性物质，或产生辐射对电子设备产生干扰。”“这的确是一种未知的新型武器啊，”连长眉头紧锁，用手托着下巴说道：“的确是超出我们的常识范围了，如果这真是敌人的高能量粒子武器所进行的打击，那说明他们已经率先装备了这种战略级武器。情况对于我们盟军来说就非常的不妙——现在这种武器绝对是没办法预警和防御的。”此时，我那没读过几年书的班长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悄声对我说：“他妈的，那个一等技术连长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老子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你给我说说。”于是我便凑到他的耳边说：“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敌人使用了秘密武器，我们没有办法应付。”“那不是完蛋了？”他说道，我对他耸耸肩：“希望我们不要碰上这种武器。”“嗯。”他点点头。

我的大老粗班长从昨晚起就不停地嚷嚷着，说要找回他的兵，他的老乡，可是在当前这个特殊时期，班长找不到手下的士兵、士兵找不到带兵的班长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况且当我和班长配合特种部队向前渗透到敌占区执行任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