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国际特工-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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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元立刻装上白城子的那部电台,乘王钧的列车赶到齐齐哈尔,把电台交给了纵树奇。面对老战友,苏子元关切地说:“白城子情报点出事了,这回就全靠你了。可能年底我也要返回伯力。”
纵树奇接过皮箱说道:“我明白我的任务!”
苏子元返回哈尔滨后,发现这几天风声很紧,警察、宪兵加紧盘问行人,囚车、警车整夜在大街小巷奔驰,搞得人心惶惶。
苏子元来到道里中国街上的乐天照相馆,找周云庭商议对策。
苏子元问:“最近有几处联络点都被破坏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周云庭答道:“我们在呼兰的一个联络点被呼兰宪兵分队查获,那个叫高成的人叛变了。所以他知道的关系都遭到了破坏。”
苏子元吃惊地问:“他知不知道照相馆这个联络点?这可是我们的重要地点。”
“他当然不知道,”周元庭说,“要不我们会这样轻松地谈话。放心吧,希比里切夫同志。”
苏子元严肃地说:“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在这里决不能提到我们的俄国名字。”
周云庭笑了笑,把手一举,敬礼道:“是,我的苏先生。”说完自己又笑了起来。
苏子元望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12月,东北的天气骤然降临,寒冷异常。这时,伯力情报四科发来指示,让苏子元立即返回伯力汇报工作。同时,让他的妻子朱绍华也随后由西线赶赴伯力。
伯力,加宁街102号,是苏子元最熟悉的地方。这里是苏联远东军区情报部第四科的办公地点,苏子元曾以希比里切夫的名字在这里工作了近二年。而他的妻子也曾以涅依德娃少尉的名义在这里工作。
春节过后,苏子元和朱绍华在新建的下级军官宿舍中团圆了。
不久,周云庭也赶回来汇报工作。周云庭是1925年的中国共青团团员,在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后转到炮兵学校学习军事。后来分配到远东军区第四科工作,曾是朱绍华在赤塔学校学习时的老师,上尉军衔。
周云庭给他们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哈尔滨的情报网被破坏了,齐齐哈尔情报站也与组织失去了联系。闻听此讯,苏子元的心一沉,纵树奇出事了。他有些不敢想下去。
然而,机智勇敢的纵树奇,在日伪加大对苏军情报人员搜捕的时候,丝毫没有慌张。而是沉着冷静地销毁了所有文件,秘密转移了电台,使苏军东北最重要的情报点安全隐蔽下来。
5月末,纵树奇安全返回苏联伯力。
6月,苏联政府为表彰纵树奇的功绩,授予他红旗奖章。授奖仪式在情报科的四楼举行,苏子元、朱绍华、周云庭身穿笔挺的军服参加了仪式。仪式后举行了小型的酒会,情报科的正副科长及大部分中国同志都参加了。
7月,情报科长瓦林少将召苏子元去他的宿舍谈话,除瓦林外,还有一位莫斯科总参情报局的将军。
这是位少将,很神秘,只听瓦林叫他瓦西里将军,此人长得高大魁梧,不苟言笑,
瓦西里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总参情报局长乌里茨基将军下达命令,远东军区情报科立即派遣中国同志前往中国华北工作,建立以北平为主心,辐射华北、内蒙、东北南部等地的情报网。主要了解华北国民党军及日本驻军的动态。”
瓦林少将在一旁说道:“经研究决定,我们决定由你来完成这个任务。”
苏子元似乎早有精神准备,他愉快地接受了任务。临行前,瓦西里将军握住苏子元的手低声说道:“希比里切夫同志,好好干吧。这是一项光荣的任务,是经过伏罗希洛夫元帅亲自批准的,我预祝你成功。”两人进行了俄罗斯式的拥抱,友好地互相拍了拍后背。
苏子元接受任务后,立刻与瓦林开始了秘密协商。
苏子元与瓦林少将相识很久,他知道,瓦林是位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他十七岁就参加了革命,作战十分英勇,他的大拇指就是在一次战斗中被白匪军砍掉的。
傍晚,瓦林和苏子元来到黑龙江江边,登上了观察哨的了望塔。对岸中国境内漆黑一片,只有日军观察哨内闪着微弱的灯光。
瓦林少将望着对岸,忽然问道:“希比里切夫同志,你说派遣哪些人去北平好呢?”
苏子元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可以派伊万诺夫(周云庭)同志去北平,他曾在北平学习过,以后由中共派往莫斯科学习,对北平及华北的环境有所了解,并且为北平地下组织装配过电报机件,有经验。另一个人选便是达贝罗夫(孙乐天)同志,他曾在北平居住过,又是经营小本商业的内行,是个可靠的人选。”
瓦林少将微笑着说:“你不说,我也想派他们跟你一起去。你们毕竟配合得不错嘛!”
苏子元也笑了,“瓦林同志,我们也配合得不错嘛,希望我们能长期地合作下去。”
哪知瓦林少将听了他的话,苦笑了一下,“希比里切夫,恐怕我们合作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您是要调动工作吗?”苏了元问道。
“不,”瓦林少将摇了摇头,抚着栏杆眺望对岸,“日本关东军对我们仍有野心,远东的形势一刻不能放松。这个时候,我是多么想和同志们一起战斗啊!”
“瓦林同志,没人会剥夺你工作的权利,”苏子元安慰道,“我们尽可能地干下去!”
“我恐怕真的没有这个权利了,”瓦林拍了拍苏子元的肩,“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组织,相信党……”
瓦林的话,苏子元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但隐约间可以感到有一种不祥之兆。
然而令苏子元万没想到的是,这竟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谈话。
不久,孙乐天从海参崴列宁学校调到伯力,和苏子元、周云庭组成情报小组。他们先化装成归国华侨,从海参崴乘苏联客轮“北方”号,赴上海转北平。到北平后,住在前门外中华客栈。苏子元用王义之的化名,以东北难民的身份开始了北平的生活。很快,他们分别开始调查北平的一般情况。孙乐天特别注意照相馆,周云庭注意无线电材料商店。孙乐天偶然发现了师傅谭连成开办的“天成照相馆”,就搬到了照相馆居住。苏子元也从旅馆搬到公寓。以后,通过天成照相馆的关系,又为周云庭租了单独小院的民房,开始了装配发报机的工作。
一天中午,苏子元回到公寓,意外遇到郝克勇。郝是苏子元1925年在沈阳时的老朋友,朋友重逢分外高兴,郝介绍了很多老朋友在北平的近况。其中同乡于卓的情况令苏子元最感兴趣。于卓现任中国驻苏联大使馆武官,少将军衔,官居显赫。于卓的父母和弟弟居住在玉渊谭的一个独立的四合院,现空三间房,是个很好的工作地点。经郝克勇引见,于卓的父母很快答应了苏子元来居住。
在北平的工作开展很顺利。孙乐天利用天成照相馆,建立据点。周云庭的电台提前开始工作并与伯力建立了联系。苏子元则开始四处活动,侦察北平、天津一带的情况。
当时的华北波谲云诡,各种政治势力交织在一起,演出一幕幕闹剧。
进入4月以来,日军华北驻军不断在华北制造事端,企图挑起战火,发动战争。
29军军长宋哲元出任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在北平与日方展开周旋。同时,29军副军长秦德纯就任北平市长,加强北平的防务。
苏子元根据多方面的侦察,加上自己的判断,向莫斯科总部发去了一封很短的电报:总部:鉴于中国华北的紧张局势,日本华北驻军有可能在6月到7月发动对中国军队的进攻。战争有可能进一步扩大……
很快,苏子云收到了莫斯科总部的第一封电报,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嘉奖。4月末,苏子元收到命令,让他5月15日去上海与情报局特派员接头,还命令他速派工作人员到苏联训练。苏子元选了三人,由周云庭送到上海乘苏联客船秘密出国。5月,苏子元同周云庭按命令到上海,等了三天,也没接上头。又回北平发电报请示,回电说计划有变,情报局不派人来中国,让苏子元与周云庭于7月去苏联。
1937年6月,北平一带的形势更加紧张。城外的日军不断制造事端,大战一触即发。
此刻,苏子元认识了29军37师3旅旅长何基沣(中共秘密党员)。虽然苏子元不知道他的真正政治身份。但何基沣身上溢出的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时时感染着他。由此判断,何基沣是个正直的爱国军人。同时,何基沣对苏子元的学识和对时局敏锐的判断力又深表钦佩。
6月5日,苏子元来到何基沣的旅部。何基沣一见到他便神秘地说:“苏先生,想不想赴一出‘鸿门宴’?”
苏子元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笑着说:“既然是宴会,一定有的吃,我愿意去!”
何基沣拍了拍苏子元:“有种。”
原来,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和特务机关长松室孝良阴谋策划一出“鸿门宴”,迫使宋哲元及其手下的29军官兵屈服,从而达到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6月6日上午10时,日军驻宛平城部队中队长以上军官、29军军部驻北平部队团以上军官,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了一次中日军官联欢会。苏子元换上了一身少校军装,以何基沣副官的名义出席了这次“鸿门宴”。
预定时间双方如约赴会。中方出席的有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29军军长宋哲元,北平市市长、29军副军长秦德纯,37师师长、河北省主席冯治安,37师3旅旅长何基沣,38师114旅旅长董升堂,26旅旅长李致远,114旅227团团长杨干三等。日方出席的有日本华北驻屯军特务机关长松室孝良,顾问松岛樱井以及日军驻北平部队佐级军官。
联欢会开幕后,宋哲元首先讲话。然后松室孝良接着讲话,大意是说中日两国是同文同种的国家,应力求亲善和睦,不要兵戎相见。讲完话后,双方人员在一起合影,照像时,每个中国人身边一个日本人。
鉴于情报工作的原则,这种情况下,苏子元是不能照像的。于是他借口帮摄影师打灯光,避开了这次合影。
照像完后,宴会开始。酒菜都很丰盛,中日两方军官分主、客位坐下,每个桌子上都有四五位中方军官,三四位日方军官坐陪。
正酒酣之际,日方顾问松岛突然起立,说只喝酒没意思,可否让他跳一段日本舞蹈,众人正在惊异间,松岛已在场中间舞蹈起来。过了一会,松岛开始舞刀,中方军官顿觉气氛不对,十分气愤。副军长秦德纯小声对董升堂说:“看来情况非常紧张,一触即发。我们决不能输这口气。你武功不错,是打拳呢,还是耍刀?”董升堂心里早就憋着把火,当即答道:“先打拳,后耍刀,让这些日本人看看,咱们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言毕即跳到地中央打了一套八卦拳,董打得变幻莫测,虎虎生风,日方军官见了不禁目瞪口呆。董打完拳,李致远也上场打了几个武术套路。这时场上的气氛已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何基沣小声对苏子元说:“推我一下。”只见他站起身来抬腿向桌上迈去,苏子元顺势推了他一把。只见何基沣站在桌上,豪迈地唱道:“黄族应享黄海权,亚人应种亚洲田;青年青年切莫同种自相残……不怕死、不爱钱、丈夫决不受人怜……,”董升堂、李致远随之拿出刀来,准备舞刀。
这时,日本军官把宋哲元、秦德纯高举起来,中国军官也把松室孝良、松岛樱井高举起来。日方所有军官都执刀在手,中方军官亦不甘示弱,也把刀拿出来,双方军官你瞪我,我瞪你,跃跃欲试。
松室孝良见捞不到便宜,就打圆场,说中日应该亲善,亚洲人都是兄弟。宋哲元也就不便说什么。接着双方继续坐下来吃饭,不一会,联欢会就散场了。
当天晚上,何基沣和手下的几名军官同苏子元一起喝酒庆祝,庆祝出了一口憋在心头已久的恶气。
深夜,军官们纷纷离去。何基沣仍然酒兴未消,他指着苏子元的少校领章说:“干脆,这身衣服你就别脱了,留在我这儿干吧!”
苏子元微笑着说:“何旅长,我有我的工作。咱们来日方长,总会有合作的机会的。”
何基沣摇了摇头,“对了,我忘记你是苏联华侨。在那个伟大的国家里,我相信你会生活得很好的。”
苏子元亲切地说:“何旅长,在那里我不只是安逸地生活,也和苏联人民一起为和平而战。”
何基沣注视着苏子元:“中日迟早会有一场大战。你说,苏联会支持我们吗?”
“会的,苏联一定会坚定地站在中国人民一边!”苏子元坚定地说。
6月末,苏子元与周云庭准备离开北平去苏联,将北平工作交孙乐天负责,工作安排好后,苏子元、周云庭、粟佑文等人赶到了上海,登上了苏联的“北方”号客船。离启航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与他们接头的沙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