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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红线-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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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怎么出去之后,看到的景色跟上午在三龙口出口看到的一模一样,连角度都没有变化?

而姑姑,那身藕色小褂,藏青西裤,明明就是十几年前的模样,一点没有变过。苏卿鱼看到的,就好像是十几年前的姑姑。即便是钻过积灰尘土的炉灶,姑姑的身上还是那么整洁,一点尘土不见,又怎么可能?

细想起来,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太多的漏洞,却被相见的狂喜掩盖。明明那一切,都是记忆碎片堆积出的幻觉,没有半点新意,就好像梦一般。苏卿鱼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出?

经历了韩木在坟场设下的套,幻觉对她来说,真是小菜一碟。但心里,却酸得不行,恨不能把心刨开来,才能舒坦些。黄粱一梦,大梦初觉,那么美好的未来,全都打了水漂。苏卿鱼本来以为终于找到了幸福的感觉,到头来还是失去的苦涩。就连想掉几滴眼泪的力气也随梦想一同融化掉,没有眼泪,没有表情,老天剥夺了她发泄痛苦的权利。

若果真如此,苏卿鱼倒宁愿多经历几次韩木的宇阵,也不要再来一次这样的“梦”。至少噩梦醒来,想到的是希望和庆幸。好梦一夜,却只能迎来无奈的一天。

苏卿鱼虽然第一个醒来,却不是一个人受这份罪。

 满屋子人或哭或笑,活在自己的梦中,说着梦中的话,做着梦中的事,丝毫不查自己在现实中的处境。苏卿鱼好像在看一场大戏,眼看黑猫手舞足蹈的嘀咕着什么,拉冬目光严肃的低头单膝跪下,更有侍卫抽出匕首比划,或是隔空抱住不存在的人物——天知道他们的梦是好是坏。苏卿鱼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又能做什么呢?人各有天命,他们都有醒来的那一刻,都有哀悼失去的那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人发出轻呼声,慢慢声音此起彼伏,看来大家都在从“梦”中醒来,不过是片刻的迷惑,议论声争吵声便渐渐浮出水面,不解与惘然,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都闭嘴!”拉冬大吼一声,竟然毫不客气的说了句狠话,不止苏卿鱼和黑猫没听过,满队卫士也都愣了一下,佛室之内立刻安静下来。

“都冷静些,不过是幻觉罢了!”拉冬皱着眉头继续大喊,苏卿鱼正惊讶他怎么这么快就明白过来,拉冬已经把苏卿鱼黑猫二人拉到近旁,小声说:“心舞魔颠。”

黑猫恍然大悟状,拉冬仍然貌似平静。但女孩子毕竟更敏感一些,苏卿鱼一眼就看到了二人藏在眼角的失望与惆怅。谁又知道他们看到了些什么?许是心中最想、最盼的事情吧。

三人正大眼瞪小眼,不防侍卫们已经大乱!不知是谁忽然一声嚎哭出来,便如瘟疫一般扩散开来,一时间不丹最引以为豪的勇士们便如孩子般大哭起来、不能自已!二十几人的哭声,感染力惊人,即便是好好的人,也能给勾出心事来,更何况刚刚经历了离别的苏卿鱼,刚刚怎么也流不出来的眼泪,如今哗哗的涌了出来。

再一看,黑猫更是哭成了泪人一般,拉冬虽比较矜持,却控制不住眼泪,只能狠狠地咬住嘴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金戈之声从身后传来,似是又有侍卫拔出了剑鞘里的匕首,三人回首间片刻,匕首已经划向主人的脖颈!

拉冬两步冲到那人面前,却为时已晚,刀已出鞘,见血封喉!侍卫应声倒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直射到天花板上。

拉冬赶忙扯下袍袖堵住伤口,一边大声呼喊他人来帮忙,三人运用起少得可怜的救生知识,全力为那侍卫止血。如此一来,自然无暇顾及其他。便在片刻之间,竟又有几人掏出随身的武器自伤自残,一时佛室内鲜血横流,乱作一团!

正在拉冬等人无可奈何间,跪在法王面前的二人已经悄悄站起。

“你造的孽,自己解决吧。”泽穹的声音。

拉冬三人赶忙回头去看。却见泽穹好好地站在那里,脸上又哪里有什么肉芽和伤口?而他身旁的小姑娘,手正牵着她哥哥,也是粉嫩光滑,与当初看到的恐怖景象,简直一点也挂不起钩来。

苏卿鱼和黑猫对视一眼,脑子里都同时想到了“幻觉”二字,面上也都同时露出了怀疑之色。与后来看到的景象不同,刚进这间佛室的情状,虽然恐怖怪异,却真实无虚,找不出什么漏洞。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他们……”苏卿鱼刚一开口发问,拉冬和黑猫已经点起头来。看来刚刚三人看到的景象完全一致,那就绝无可能是幻觉了,可又怎么会?

苏卿鱼脑子里乱作一团,却听那小姑娘怯生生地说:“那……我真的可以吗?”

泽穹点点头。

拉冬忽然开口,大声说:“我不要!”

黑猫停顿片刻,竟也说:“我不要!”

苏卿鱼不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但心里隐隐觉得要发生的事情,不好。便也跟了一句:“我也不要!”

泽穹点点头,冲身边的姑娘示意。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轻轻低下头,又慢慢抬起头来。

苏卿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总觉得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却说不清发生了什么。但她却可以肯定一定发生了什么,因为斗室中已瞬间安静下来。众侍卫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除了脸以外,似乎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已经被冻住,只有嘴角翘了起来,脸上现出无比满足与陶醉的表情,就好像……

苏卿鱼想到自己小时候淘气,幼儿园午睡时从不好好睡觉,总是趁老师走了就悄悄爬下有围栏的小床,扒着别人的围栏看其他小朋友睡觉。那些三四岁的小朋友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那是梦,最美的梦。

“她……”苏卿鱼和黑猫还在观察众人,拉冬已经与泽穹攀谈起来。

泽穹点点头,眼睛里似乎蒙起一层雾:“佛祖保佑,闯过这一劫!”说着伸手轻抚着身边小姑娘的头顶。

苏卿鱼看着这一幕,想到刚刚“姑姑”帮自己撩起刘海的情景,心里又是一酸。

“到底发生了什么?”黑猫疑惑的问。

“看来四劫已经过去,算我们福大命大,总算没有波及更广,只在达藏寺周围而已……”拉冬说。

“不对!不是周围!只有达藏寺!”黑猫反驳,说起了和苏卿鱼二番出寺查问,发现重力作用在达藏寺外不起反应的事情。

拉冬一皱眉,询问的看着泽穹:“但天雨尘华和地转覆原,我们在寺外也都遇上了,怎么会后面两劫只在达藏寺?”

“本来是不丹的劫难。好在有法王坐镇,把影响控制到最小。但这劫难应该是锁定在达藏寺才对,所以我才提前将僧人由密道送走。听你这么一说,似乎四劫是随你们而走,你们到哪里它就在哪里。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泽穹似乎也很疑惑,和拉冬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慌乱。

 苏卿鱼和黑猫看出两人在隐瞒什么,只不过现在也没心情追究了。

 “达藏寺之前,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泽穹看出二人疑惑,难得他竟然主动解疑:“但从没有这次这样严重,我没想到竟然可以这样简单的化解……”

“这样简单?!”苏卿鱼看了看横陈佛室的多具尸体,又想到了巴达措的死状,忍不住打断他。

“阿弥陀佛,”泽穹道:“说来罪过,但确实没有料到这样就可以解决,本来已经做好了全寺僧人覆没的准备——我只能说,这种结果,算是比预期好得多。但是,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她——”拉冬指了指苏卿鱼:“留下了一朵喀梅雪莲!”

泽穹竟惊得后退一步:“什么?快、快给我!”

苏卿鱼知道事情严重,赶忙从怀里掏出那朵喀梅雪莲。虽然一路坎坷,有些压折,却能看出还是新鲜的。一没小心,竟然把藏在怀里的“神珠”也带了出来,“铿——”的一声,砸到地上,碰到机关,珠子应声绽放开来,好似一朵真正的莲花一般。

泽穹看看苏卿鱼手中的雪莲,又看看落在地上的“莲花”,若有所悟:“难怪,难怪……若是没有这个,喀梅雪莲怎么会活到现在?若是没有喀梅雪莲,我们怎么会活到现在?”

正喃喃自语间,忽然把身边的小姑娘拉到近前来:“跪!”

小姑娘奇怪的看看哥哥,但还是听话的跪下身来。泽穹手持项上佛珠,双手合十,深揖到底,小姑娘见状也冲苏卿鱼叩下头去。泽穹这才说:“多谢女施主救舍妹一命,救达藏寺于水火!”

36.深宫

苏卿鱼一看这架势,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生生的受了小姑娘这一叩,才想起把她扶起。可手刚一搭上小姑娘的手,脑子里不自觉地又回想起那血肉模糊的景象,一颤,差点没能扶起。

旁人不觉,泽穹一直紧紧盯住自己的妹妹,怎么能没看到?但面上却不好作态,毕竟如果不是苏卿鱼执意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问题,但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我亲自处理,老法王要安顿,要把其他人接回来,还有……”泽穹说着看了看满屋子形态各异、却动也不动的侍卫,叹了一口气才说:“还有这些侍卫。”

黑猫沉不住气:“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心舞魔颠——”泽穹话一出口,见黑猫和苏卿鱼都露出了然的表情,也就明白了:“看来你们已经听说了。我这妹妹,造的孽不少,还记得你们刚住进帕罗谷宾馆的时候吗?”

“怎么不记得!这鬼姑娘真是神出鬼没啊!”黑猫未及细想、脱口而出,竟然又用了“鬼姑娘”这三个字,说出口来才想起泽穹是这位的亲哥哥,却是覆水难收。

泽穹脸色一变,良久才说:“舍妹身负异能,能影响旁人的思维想法。”

 “莫非刚刚我们大家的幻觉,都是她弄出来的?”

泽穹点点头:“不及细说,你们只要知道这些侍卫现在心绪都平静下来了,就可以了。我会负责将他们送回去。你们……你们怎么样?”

拉冬三人刚刚被这场面惊住,本来已将心事放在脑后,如今听泽穹提起,都是心里一酸。不管看到了什么,都是最想看到而最不想失去的事情,大家都明白,经此一劫,生活、心绪,不知要多就才能恢复正常?

“无论如何,现在我都无法顾及你们……”泽穹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把他们带回宫去,等你料理完了这边的事情,到宫里去谈,或者我们上山,都可以。”拉冬一口答应下来,也不管苏卿鱼和黑猫二人愿不愿意。

泽穹道:“也好,但我还有一事相求……可不可以,请你们把这个……暂时留下来?我保证会解释给你们听,但就象我早就告诉你们的,这个,是救我妹妹的关键!”

苏卿鱼明白泽穹所指,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神珠,连同手中的喀梅雪莲,一同递给了他。这东西,随身携带几个星期,其中多少坎坷,多少故事,如今给了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要回来,竟然有些不舍。

没有寒暄,三人转身走出佛室,在拉冬的带领下,三转两转走出达藏寺。门外,同迪和另外两名侍卫还在等着,没有车舆和护驾,却也没人说什么,都是大步流星的走下山去,恨不能早一点离开这伤心之地。

拉冬三人魂不守舍,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刚刚遇到月熊的地方。遗落下来的大车还横在路上,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车不高,并非翻不过去,但几个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却谁都不肯行动。车后面,就是巴达措的残骸,天雨尘华的死状,谁也不愿再见一次。

“没有别的路了吗?”黑猫问。

拉冬和同迪等人用不丹话交谈片刻,冲黑猫和苏卿鱼摇了摇头。

黑猫大力从自己的黑色帼袍上扯下一块下襟,递给苏卿鱼:“蒙上吧,我拉着你走。”

苏卿鱼接过布来,狠狠地系在眼前,打了个死结,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行人轮流爬过大车。

仍是死一般的沉默。黑猫不肯让苏卿鱼拿下黑布,只是拉着她继续向前走,苏卿鱼心里明白,有些东西还在,看不到比较好。

但这沉默却没能坚持多久。打头的卫士轻轻发出一声惊呼,黑猫等人随之停下脚步。苏卿鱼扯下黑布,眼前先是一花,定睛一看,却赫然发现了挡在前路中心的庞然大物。

月熊,又见月熊。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月熊,虽然可以看出是同一只,却并非人立,而是蹲坐在地上,身边还带着两只玩具一般的小熊。熊的种类虽多,但多是夏末或是秋初交配,怀胎半年有余,初春产仔,一胎不过一到两只,能否成活还是个问题。更不要提这喜马拉雅山边的苦寒之地,生存环境更是艰难。月熊时不时地将两只跑来跑去的小熊拢到身边,护爱之情显而易见。如果不是看到过它屠人的场面,众人该认为这是一幅祥和的母子图吧。

众人都不吭声之际,拉冬突然说:“今天就要下山!”之后又用不丹语吩咐了几名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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