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恶女-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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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初发生已经过去了许多日,但若是个多心,恐怕就会来好好思量一番,当时那婆子是否有将东西埋下。
当然,什么东西也没有。
何况叶葵亦亲自去见了秦姨娘,将事情戳穿了。
说起来,若是当时她曾直接将巫蛊之术事说出来,恐怕那时就已经知道了事情不对劲地方。
然而,棋差一招,幸好为时不晚。
从裴长歌信件送来,王太医接掌院判之位开始,叶葵便布下了局。
有些事情并非想不到,只是缺了其中重要那个点罢了。如今她找到了那个点,就算只是猜测,她也不得不防备。所以她谴秦桑去准备了一只同被火盆里烧毁偶人一模一样软木雕人偶。
又以同样手法上面刻下了一串生辰八字。
所以,才有了如今效果!
贺氏往日里眼力见也许是因为此时心情太过激荡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还以为叶老夫人发怒是因为那个匣子里果真有着叶葵要杀害老祖宗证据,当下急切又痛心地喊了出来:“这可是做了什么孽!”
叶老夫人狠狠朝她是看过去,眼神冰冷如刀。
“你倒是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到底是做什么孽!”叶老夫人猛地夺过阮妈妈手中那个犹自沾着泥土小匣子,霍然起身。重重将匣子砸到了贺氏身上。
贺氏被这突来一出给惊得说不话来,只呆愣愣地立原地,眼角还挂着来不及抹去泪珠。
她嫁进叶家这么多年,除了婚之夜因为老祖宗要她给萧云娘敬茶事落了面子,后来又因为萧云娘逃离叶家而尴尬不已外,何曾受过这样事?
堂堂夫人,竟然被这样当众砸了脸!
匣子沿着她衣襟滑落,泥土沾染上了她衣裙,登时污浊不堪。
她呆呆看着上面点点污泥,却连唤人来擦拭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别说是她。屋子里留人全部都被叶老夫人这愤怒一砸给砸丢了魂。
便是那匣子里有什么东西,叶老夫人却为什么对着贺氏发火,而不是二小姐叶葵?分明那东西也是从她院子里搜出来!
屋子里一时间又沉寂了下来。只有叶老夫人重重喘气声回响众人耳畔。
叶明烟率先回过神,弯腰便想要去捡起那只已经开了口子匣子。里面东西怕是被固定过,这么一丢,竟然也没有从里面滚落出来。
可叶昭却先她一步将匣子给捡了起来。
甫一打开,叶明烟神色一松。
里面东西仍是那只小小木头偶人。也仍旧用红色绳子捆缚着,匣子也是之前那只,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
叶昭皱眉,伸手将绳子解开,将扎着银针偶人给取了出来。
“丢开!”贺氏尖叫一声,扑过去将偶人从叶昭手里抢走。狠狠丢掷到了一旁。
这下子,一群人是愣住了。
叶崇文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出了巫蛊之术,登时有些慌张起来。急急忙忙让人将门口给守了起来。
如今皇帝当初登基之前,曾被人使过这种肮脏手段,所以尤为痛恨巫蛊之术,若是这事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就算他是宠臣。那也免不了一顿重罚!
如今老祖宗将逝,正是多事之秋。自然是事情越少便越好,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事情发生!
叶崇文当即垮下了脸,不管不顾冲着叶葵怨气难消地怒斥:“你个逆女!竟然敢做下这等事情,真是打死你也不足惜!我怜你娘亲早逝,倒不知你竟然成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人!你今日……”
“够了!”
叶老夫人拿起手边拐杖,地上重重敲了两下。
“你有这功夫骂她是逆女,怎地就没时间好好看一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叶崇文被说一愣一愣,沉着脸张嘴想要唤人去将偶人捡起来,可第一个音才出口,他便想起下人都已经被他给遣了出去。他只好讪讪然地自己过去捡起了那只偶人。
银针熠熠生辉。
他凝神看向那行阴刻小字,突然脸色大变!
那字体他识得!
那生辰八字他亦识得!
“贺氏!你如何解释?!”叶崇文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贺氏愣住。
“父亲,您说些什么?”叶昭不解。
叶崇文一把将那只偶人向贺氏抛去,贺氏下意识用手去挡,保养得宜细嫩肌肤被尖利银针倏地刺破。
她咬牙闷哼一声,拿起那只偶人细细看了起来。
不看倒罢了,这一看,贺氏三魂七魄已是去了一大半!
那上面字迹竟然是她!
这怎么可能?
可不论她怎么看,那上面都是她自己字迹没有错!
怎么会这样?
而叫贺氏为惊讶是,那上面刻着生辰八字竟然是叶葵!
脑子里一片混沌,她茫然看向叶老夫人又看向叶崇文,而后视线从叶昭几人身上依次扫过,后定格了叶葵身上。
她想不通,事情是如何变成这样。
分明前一刻还是叶明烟指认叶葵想要杀害老祖宗,搜查叶葵院子亦是叶明烟提出来。可结果搜出来东西竟然是用来咒杀叶葵是,上面字迹还是她,这一切转换得太过古怪,太太古怪!
贺氏喃喃:“这不可能……不可能……”
叶葵正视着贺氏,嘴角故意掠过一抹嘲讽笑意。
不过一闪而过,贺氏却看了个分明。她立时明白过来,叶葵知道这一切,且知道清清楚楚!所以方才才会那般老神地答应让人搜查她院子,她一直都这里等着自己落网!
可叶明烟呢?
贺氏视线又落了叶明烟身上,事情是她提出来。既然叶葵知道这一切,那么她们是否是共谋?
这一切,又是否是一场为了诛杀她计?
贺氏越想越觉得惊心动魄。
然而叶明烟脸上那抹同样一闪而过惊愕和疑惑却又不似作假。
“不可能?”叶老夫人没有再给贺氏任何一点思考时间。“那上面字迹难道不是你?”
贺氏出生幽州望族,既是诗书传家,家中女子也都是要开蒙念书。
她写那一手好字就连叶崇文都赞叹不已,只可惜后来接掌了叶家中馈,忙于琐事。便缺了习字兴致。只是,她字,不论是叶老夫人还是叶崇文谁不记得?
她张张嘴,想要申辩,她多年未曾习字,所写多也不过就是写簿子。如今字哪里还能写得这般好!可话来不及出口,一旁一直站着看戏老三叶崇武已抢前头出了声:“没想到二嫂字这么多年了还写得这般好啊!”
贺氏如鲠喉,吞不下也吐不出。
“没想到。母亲竟然这般不喜我……”叶葵适时喃喃说道。
这话落了叶老夫人跟叶崇文耳中,本是轻声呢喃,也变作了震耳雷声。
是啊,后娘跟继女,谁会真喜欢谁?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贺氏会做出这样事来。
那只匣子是什么时候埋下?
是从春禧冒认叶葵入府那一日开始便埋下了还是从真正叶葵回来后才埋下?又或是叶葵被送到南郊田庄上,由着贺氏帮着打理院子时候才埋下?
可不论究竟是什么时候埋下。他们已是都认定了这事就是贺氏做!
这么一闹腾,诸人已忘记了初搜查院子初衷。
叶葵瞥了眼垂眸不语叶明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众人,如今还不是单单发落贺氏时候。叶明烟先前说那些话,她可还都牢牢记得呢!
可怜叶明烟这一招做得实不太妙,给人感觉颇有几分铤而走险味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叶明烟要这般仓促地来陷害她?
她院子近严实如铁桶,想来叶明烟想要动些手脚也不容易,但她会借用这么久远之前一个棋子来“杀”人,还是有些叫人失望了。
王太医那桩事情明明做得那般漂亮,怎地到了她这就差了这般多。
叶葵暗自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论如何,大姐如今可是能还我一个清白了?”
叶明烟倒是能屈能伸,丝毫不迟疑地道:“是我想差了,伤了二妹妹心。只是先前我老祖宗那看到事,还烦请二妹妹给我们一个解释才好!”
“大姐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不过就是给老祖宗捏了捏被角罢了。”叶葵随口胡诌,心里暗想叶明烟这般纠缠不休,是否还有后招。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叶老夫人将拐杖顿得咚咚作响,一手套着念珠揉着额角,一副头疼不已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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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掰着手指数:潘安,宋玉,兰陵王……
还有一个是谁来着?
车帘掀开,白衣少年媚意横生地瞟了她一眼——
那一刻,她全身一麻
竟是远天边,近眼前
*d^_^b*
085 不依不饶
只是头疼归头疼,哪怕头疼欲裂,这事也不得不下个定论。
叶老夫人长,此事自然是她说了算。
贺氏将叶昭搂怀中,面色惨白,却仍旧兀自强撑着道:“先前母亲说不能凭借明烟一面之词便下定论,如今又怎能单凭一行字便说是我做下祸事?”
不等叶老夫人开口,她又哽咽着道:“我嫁进叶家也近十四年,我为人难道母亲跟相公都不清楚?我若是那心肠歹毒人,又怎会将三丫头养身边?我是如何对待那几个孩子,众人都看眼里,吃穿用度哪个曾亏待了谁是?我若是真不喜欢葵丫头,先前又怎会让老爷将人接回来?又如何会将那好不容易得来白狐皮都给葵丫头数拼成了大氅,不过是念着她怕冷,又唯恐自己不是她亲娘,怕她心中不安,这才处处为她着想,如今怎地我却成了那罪大恶极恶毒妇人?”
一番话说得再清楚明白不过,条理清晰得叶葵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那些事,她确一桩桩都做过,然而就算这张感情牌打得再好也没用,因为她根本解释不了为什么那只人偶上字迹会是她!
有些事,即便做不到滴水不漏,也决不能让人轻易逃脱。
网不织也就罢了,既然织了当然要考虑详。
不过秦桑还有这手艺,叶葵一开始也确没有料到。
贺氏确多年不习字,但她过去写那些东西可都还,只要拿到一张,细细临摹了,便再像不过。叶葵不由得又庆幸起来,也多亏古代没有鉴证科,不然这招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她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颇为恶毒念头。此时同样没法做亲子鉴定,若是她想个法子诬陷贺氏说叶昭并非叶崇文亲生儿子,不知事情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要打倒贺氏,并非没有好办法。
方才想到招数未免有些太过于下三滥。
若是池婆这,恐怕又要讥讽她一番了。池婆看来,手段无耻与否,根本不是重点,只要能达到自己目,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但叶葵想不同。她心中对于某些事仍旧放不下。是
原则问题,也许有一日会改变,但绝不是现。
她无声吐出一句话:“你死定了。”
贺氏正盯着她看。见她嘴唇翕合,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龇目欲裂!
这是叶葵第一次面对面地攻击她。
假面其实早就已经撕破,但是要致对方于死地。却还是头一回!
叶葵看着贺氏样子,眼中满意地闪过一丝笑意。
这份礼,看来贺氏十分“享受”。
其实何止贺氏“享受”,叶崇文也是“享受”到了极致。先是女儿,后是同床共枕十数年夫人。他这个心就像是被根透明丝线给高高吊起了一般,落下提起。又落下。
叫人心惊胆战同时,不由得生起一股要命火!
“贺氏,你无须再说。”叶老夫人断然打断了似乎还想要开口述说贺氏。眉头紧皱,“你若是真有话说,只将那偶人好生解释一番就是!”
贺氏心神俱乱,拼命想要自己静下心来想出个对策,却不论如何也想不到。
而一开始扯出这件事叶明烟此时却是一脸愧色。似乎真只是她看错了事,大惊小怪结果不小心误会了叶葵一般。全然没有了之前那副咄咄逼人模样。
叶崇文是重重一掌拍了桌上,将桌上茶具震得叮铃哐啷作响。
“你是不是说不出话来?贺氏啊贺氏,你怎会有如此歹毒心思?”叶崇文双目通红。
贺氏心中惨然,她根本没有做过事情,要她如何解释?况且如今情况,又岂是她申辩了便有人相信事?
这时,被她搂怀中叶昭惨白着一张脸是蓦地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定定立屋子正中,瘦小身板挺得笔直,哑着声音道:“祖母,孙儿愿替母亲赔罪!”
赔罪?
顿时鸦雀无声。
叶葵亦不由得对叶昭再一次刮目相看。
眼前这个瘦弱男孩子果真太聪明了吧?所以才验证了那一句慧极必伤,不得不日日捧着药罐子过活。
贺氏闻言却是大惊,急切地唤道:“昭儿,你这是说什么话?娘没做过事,你要赔哪门子罪!”
叶葵同叶老夫人同时心中叹了一口气。
比起叶昭来,贺氏这一次就显得太不聪明了一些。
事已至此,他们虽然拿不出多证据来指认是贺氏叶葵院子里埋下了诅咒人东西,可贺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