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唇 玻璃唇-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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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奴了奴嘴,往电视里一指,说,是他。
他的心落了下来。竟然是暗暗的欢喜,碎碎的花开。开了一地。原来,她又是在试探他。
原来他……也对她有着不可割舍的爱意?不,不,不,他不可以害了她,一个小眉就够了。他养大了她,为得就是让她平安幸福地过一生的啊。
齐天乐?那不算,那是电视里的人,是明星,好好找个生活里的,带回来给爸爸看看。他不给她机会,一点都不可以给。
任何试探,只是云过水面,无痕无迹。
哼!她懒懒地转身,蜷在沙发里,不再看电视,面朝了里,我说不住真找来了他,你不信么?
信,我当然信。他笑着站起,我家宝儿这么美,谁不喜欢啊!
说着取来毛巾被,轻轻地覆她身上。而她双眼闭着,长长的睫毛下是一颗欲滴不滴的泪,他的心一颤,把手伸到一半,却凝冻,寒流袭击,不可以!
她一哭,他怎么办?抱住她哄吗?
不可以。
那样将前功尽弃,黄河决堤。
就当她睡了吧。
他把心一硬,硬到自己也觉得残忍。那滴泪是一滴腐蚀的液体,轻轻的滴在他的心,留下了轨迹。陨石坠地。
他蹑着脚,悄悄的地了电视,悄悄地退了出去。
让......她渐渐地明白,他,只是她的父亲而已。
日子就这样渐渐地过去。
她长得越来越惹男人的注意。
最近她不再试探他,可是死了心?开着车,默默地跟她身后,她一个人走着,穿了一身贴身性感黑外衣,身材俨然一幅行走的水墨山水。只见她在一个小店前站住,买了一瓶汽水,咕咕地喝着,时不时往前面看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来和她约会。
果然,徐素素和一个男子从人群里走了过来,有说有笑,徐素素的小脸镀了金一般,难得地好看。多久了?他们在一起?他的粗眉一皱,这个女人,不看在那粒痣的份上,他早把她弃之如履。第一次见她的痣后,他派手下人调查过,他以为她和小眉有什么血缘关系,结果没有,仅仅是个巧合而已。就靠这个巧合,她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的时日,她怎么敢花了他的钱,背后还玩这一手?不想活了吗?
而她,他的宝儿,她的脸也突然着了红晕,迎身走了上去,娇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时不时扫那男子一眼。眼神天然妩媚。
哦,她爱上了他?
第四章为自己洗脱罪名
他的心一沉,渐渐有气泡冒起,宛然他在喝汽水。
汽泡一粒一粒,一粒一粒......胃酸。酸得有了中药味。熬、煎、烫,强行灌进了他的身体。
终于,她长大了,要去找自己的爱,找自己生命里的男子,不再需要他了。
颓然老了年岁。
他铁着脸,命令司机,把车开快点。
他也在躲。可谁躲得过自己?
车子一股烟般掠过三个青年男女。任他们的眉目打了官司,争夺浓情密意。
办公室里。
他已派人调查过那男子,真头痛,他居然是警察,宝儿,真的爱他,他该怎么办呢?
徐素素在身边整理文件。他抽着雪茄烟,唇角含笑,素素,你坐下,我和你有点事谈谈。
素素乖乖地坐下,垂手低眉,等他说些什么。可他吐了一口烟,整张脸罩在烟后,飘飘突突,看不清眉脸,时而是眼,时而是鼻,庐山雾罩一般。
横看成岭侧成锋。
她怎么能知道他心里的深潭?他一向把自己关闭。
你和柳遇春在一起多久了?他人来鸟不惊地问,言语平淡。
柳遇春?
他能这样问,一定是都知道了。她突然害怕,如她小时候第一次在他家遇到他一样,舌头打了结,半年多,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他又吐一口烟。眉目亭台楼阁,隐然可见。
声音幽幽传来,素素,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该怎么办,你自己应该明白。钱,我给你不少,你跟了我,也是你自愿。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逼迫女人的习惯。但,我有另外一个习惯,跟了我的女人,从来都是我把她们开出名单,而不是她们......
不,不,不,富哥,她急着辩解,我和柳遇春什么也没有的,只是朋友,这个你可以问问宝儿。
怕了,急着找寻有力的证人,为自己洗脱罪名。
说着,素素用手撩起耳边的碎发,露出了那片洁白的耳朵,花一样的,上面有一粒痣。
那么圆满。
爱却无法圆满。
一个瓢虫,永远爬在记忆的枝叶里。
徐素素一紧张就这样。当初,他就因为这粒痣而注意到了她。一切因为小眉。
那个痣是他的死穴,一点既中。原谅了她吗?只要她不再和那个警察靠得那么近就好了。
他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按,十指交缠,宽容地笑了,没什么啊,年轻人嘛,应该知道什么朋友该交,什么朋友不该交的。
她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急忙表态,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他轻轻一笑,没有表示信还是不信,而是拿起一个文件看去,告诉她,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再重提。
回至家里,正想着如何给宝儿找个青年才俊,把那姓柳的警察比了下去。刚刚进门,却见宝儿的手挎在那警察的臂弯里,喜气酽酽,双眼如水,带着他向他走了过来,爸爸,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柳遇春。
这么快?可是骗他?
他把她打量一眼,而她深情脉脉地看着那小子,看来不是假。他的心“咯噔”的从胸腔里落下,疼痛到达五脏六腑,他不知道它掉入了哪,顾不得,无底洞吗?
但面不改色,只要她喜欢,只要她爱,无论什么,他都得给,没有办法。只得伸出了手,一握,你要好好爱护我家宝儿啊!
......
孙小姐让一下,我给病人量一下体温。这只鬼立马被唤回了现实,忙忙站起,让了位。孙富却醒了,握住手不放,有气无力,宝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醒爸爸?
我来了好一会了,只是想让你多休息一会的,爸爸。
他苦笑,还不如叫醒我,我老梦见一个白骷髅架子跟着我,阴魂不散的,是要抓我进地狱吗?
该进的就进,我不怕!
哦,他还能看得见杜十娘!
不会的,你只是身体弱,爸爸。这只鬼急忙解释。私下却想,杜十娘,下次切切不可这样,为了你这只鬼的好奇心,难道他的魂魄就该受惊受吓?
直照顾他到晚上才回家。
第四章原来是红杏梢头闹春意
遇春随了我来,不肯回他的房。
两情绻缱,不忍离了片刻,一回到家,他就抱着我,抱着我吃饭,抱着喝水,抱着我看电视,抱着我叹气,宝儿,宝儿,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
哦,他发觉了什么?
忙在他怀里呵痒,十指点点,在他胸前轻轻的弹起落下,娇憨无限,多想告诉他,我就是他六百年前心心念念的杜十娘啊!
说啊,说啊,遇春,哪儿不一样?
这儿,这儿,这儿......
他指着孙宝儿的眼口鼻乱说一起,最后却在耳边悄悄地说,还有不能说的,说了我怕你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啊,你说啊。越发娇憨,十指轻轻敲他的胸膛,那里有他的心,定是红的吧、热的吧、滚的吧、烫的吧......
为了杜十娘!
红成烛光摇曳的灯笼吧!喜庆的,亮丽的,举着它,娶了我。
六百年前李甲不肯娶我,柳郎,你肯吗?
要不要摘出来看一看那心啊!这个念头一闪,把自己也吓,我是一只鬼,嗜血,这样会伤了他!
好在他躲我,手乱摇,说不得,说不得,说了是罪过,阿弥托佛!
真淘气,玩开了和尚!
他逃到了床上,却不忍就这样放了他,飞快地脱了他的鞋子,隔了袜,手指蝶般飞落,呵他,说不说啊,说不说......
他终忍不住,求我,宝儿,宝儿,你过来,我说。
屈打成招了?
喜孜孜地躺他身边,把耳献上,看他说什么。
宝儿,你的好,我说不出来。我喜欢你的舌头,你的身体......话未说完,心跳如鼓,擂地这只鬼的耳朵和骨头一颤一颤。
和鸣共起,高山流水。
他把我紧紧抱住,吻住了耳朵,狠狠地咬着,宝儿,我要你。
他要我。
呀,原来是爱!原来是欲!
原来是红杏梢头闹春意。
几千年了,人类的爱与欲一直纠缠一起,剥离不开,遗弃不了,一直连体。
谁能把它们舍弃,剥离?
爱我,就要我。
吻他,一点一点的,舌尖小蛇般游过他的身体,宽带解衣,鸳鸯戏水,不过是一场恩爱,为什么这么急?怕没了时间似的,纽扣开了,衣裳落了,肌肤相亲,寸寸相依。
宝儿,我要一生和你在一起。
一生?
那来的一生?耳边哄鸣。夜半钟声。
杜十娘,你是只是一只鬼,披了人皮。回来,只不过是这人世的一只过路的船只而已。
昨夜一场恩爱,这张皮就隐隐有了血色,吸他阳气。再这样下去,你会害了他!
杜十娘,你,是,只是,一只鬼!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月落,不过是乌啼,不过是他是人,而杜十娘是一只鬼。
我呆在当地。
刹那霜满天。
他摇我,宝儿,宝儿,怎么了,你?
眼角已然有泪。
却强强迫了回去,收复失地,不可以让他看出杜十娘的失意。他,是只是一个人,怎么可以理解一只鬼的情,一只鬼的意?
他抱紧了我,宝儿,可是想起你爸爸了?
没有。笑看着他,把他的大手放在肚皮,那是空的啊,我只有一张人皮,杜十娘只有一张人皮。却对他说,遇春,宝儿的肚皮咕咕地叫,你没有听到么?
婉转责备,实是支开他,我这只鬼要独自面对。
他急忙整好衣,吻我一下,刮我的鼻,对不起,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点夜点。说完急急出了门,下了楼,把楼梯一路敲了下去。
一,二,三.......
第四章丢了魂魄,以致鬼耳失灵
他走路的步点很美,暗合了乐律,他在乐律里远去。
独自坐着,看了看身上的皮,在医院呆了一天,有些医院的医药气,于是忙忙关门,忙忙进了浴室,忙忙扣上门匙,忙忙褪下人皮,把它泡在水里,洗洗,用清新如草的沐浴露来沐浴,这样遇春回来,抱着我,会有淡淡的女子的体味入了他的鼻息。
呀,那样他会嗅得怎么样心曳神摇,如痴如醉?
杜十娘,你还在想如何引他,诱他,爱他,醉他。
呀,不可以!
可仍不由爱怜地抚摩着那光滑的皮,把它拎起,放在妆台,描烟拢眉,涂琼脂鼻,两颊胭脂淡淡飞娇媚,两汪春水潺潺流波辉,不由看得痴了,真美,杜十娘,你若真有这样的肉身该多好,该多么惬意,那时你和遇春在一起,也不用怕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