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名著电子书 > 细说宋朝 >

第62章

细说宋朝-第62章

小说: 细说宋朝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次集议,尽管有人指出送交头颅的做法有辱国体,但迫于所谓公论,宁宗无原则的放弃了自己的初衷,同意将韩侂胄枭首函送金朝。金章宗在京城举行了献受首函的庆祝仪式,将韩侂胄与苏师旦两颗头颅高悬在旗杆之上示众。
  这年九月,宋金嘉定和议终于达成,主要条款为:宋帝与金帝的称呼由侄叔改为侄伯;宋向金所纳岁币由二十万两匹增至三十万两匹,另致金国犒军银三百万两;宋金边界维持战前原状;宋向金函送韩侂胄、苏师旦首级。嘉定和议虽免去了称臣割地的难堪,但在双方关系与岁币数额上却比隆兴和议倒退了一大步,而函首乞和更是一个主权国家的奇耻大辱。
  从民族感情而言,开禧北伐是顺应人心,有其社会基础的。其所以失败,固然有韩侂胄方面的种种因素,例如准备不足,措置乖张,用人失当等等。但更深刻的原因却是:金人入主中原以后,双方“时移日久,人情习故”,与南宋在政治地缘上形成了一种势均力敌的抗衡态势,虽然交手时还有上下手之分,但谁也吃不掉谁。
  回顾完颜亮南侵的失败、隆兴北伐的失利与开禧北伐的结局,不论率先发动的是哪一方,从来都没能如愿以偿过。其中虽有偶然因素的作用,却也深刻表明绍兴和议后宋金对峙是一种稳定的地缘政治的产物。如果没有双方国力的明显消长,或者外来力量的强力干预,平衡态势绝非那么容易打破的。
  后人颇有为开禧北伐与韩侂胄抱不平者,实际上也大可不必。早就有人说,高宗朝有恢复之臣而无恢复之君,孝宗朝有恢复之君而无恢复之臣。照此而论,宁宗朝既无恢复之臣又无恢复之君。宁宗之为君,韩侂胄之为相,岂是用兵之时?宁宗事后评论道:“恢复岂非美事,但不量力尔!”开禧时南宋的综合国力明显不及隆兴之际,这场“不量力”的北伐,其失利也是无可避免的。

细说宋朝64:史弥远专政
  在诛杀韩侂胄以后,宁宗改明年为嘉定元年(1208年),声称要革除韩侂胄的弊政,为赵宋基业“作家活”。史家把嘉定初年的政治举措称之为“嘉定更化”。“首开言路,以来忠谠”是宁宗更化的第一个措施,他再次表现出“人所难言,朕皆乐听”的诚意,但也只是听听而已。改正韩侂胄专政时期的国史记载,也是更化内容之一。在政局大更迭以后,新上台的统治者注重历史的改写,倒也是由来已久的传统。
  当然还有清洗韩党,陈自强、邓友龙、郭倪、张岩、程松等都贬窜到远恶州军,除名抄家的也大有人在。但清洗却走向了极端,凡是赞同过北伐恢复的都被视为韩党。叶适被夺职奉祠达十三年之久,陆游也以“党韩改节”的罪名被撸去了职名。
  平反昭雪与清理韩党是同时进行的。赵汝愚尽复原官,增谥忠定,算是充分肯定他在绍熙内禅中的忠诚与功绩。朱熹被赐予文臣最高荣誉的一字谥,称为朱文公。吕祖俭、吕祖泰与庆元六君子也分别有所表彰。
  宁宗对继承人也作了安排。诛韩不久,就立皇子赵曮为皇太子。赵抦已在开禧二年去世,追封沂王。他曾以早慧被孝宗看好,绍熙内禅时,太皇太后吴氏当着宁宗面对赵抦许诺“他做了,你再做”。如今这一安排虽已失去意义,但沂王绝后,宁宗便取宗室之子入嗣沂王,赐名贵和,算是一种交代。这些就是所谓嘉定更化值得一提的地方。
  但宁宗在用人为政上依旧懵懂颟顸,招用人才中竟有赵彦逾,右司谏王居安进言道:“用人稍误,是一侂胄死,一侂胄生。”王居安曾参与政变,后任谏官,成为政变派论劾韩党的急先锋。但他的话触着了钱象祖、史弥远的痛处,立即被免去谏官之职。对嘉定更化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都失望的说:“有更化之名,无更化之实。”
  到嘉定元年上半年,政变集团骨干已成鼎足之势:右丞相兼枢密使钱象祖、知枢密院事史弥远与参知政事卫泾。政变时,卫泾位居礼部尚书,是礼部侍郎史弥远的顶头上司,也许他对这位下属太了解,有记载说他诛韩以后“又欲去史”。皇太子把这一动向告诉了史弥远,史弥远让他在宁宗面前说卫泾的坏话,同时拉拢钱象祖。钱象祖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古训,在大庭广众之中把卫泾送韩侂胄螺钿髹器的事抖了出来:“我还以为他一世人望呢!”
  史弥远与御史中丞章良能也做了一笔交易。六月,章良能不顾与卫泾的老关系,上章弹劾了他,同时面交弹章副本,逼着卫泾自求罢政。七月,史弥远兼参知政事,十月,在钱象祖升为左相的同时,他进拜为右相兼枢密使,宁宗已像过去信任韩侂胄那样倚信于他。
  拜相仅月余,史弥远就遭母丧,按例必须辞相守制,这样就会出现钱象祖独相的局面。令人蹊跷的是,十天后钱象祖竟被论劾出朝。政变以后,他的权位始终压史弥远一头,但地位却不稳固。在二相勾心斗角中,御史中丞章良能仍站在了史弥远一边。只要把钱象祖在党禁时逮捕庆元六君子的劣迹抖落出来,就会被清议所不齿,何况人们对他在嘉泰年间趋附韩侂胄的丑事还记忆犹新。钱象祖罢相两个月后,章良能同知枢密院事,当上了执政,这是对他弹击卫泾与钱象祖的酬报。
  在权力角逐中,史弥远抓住了杨皇后与皇太子。他已在政变中取得了杨皇后的信任,至于太子更是他调教出来的学生,宁宗理政时让他在一旁“侍立”,说话很管用。弥远归里守丧第五天,在皇太子建议下,宁宗在行在赐弥远一座第宅,命他就第持服,以便随时谘访。史弥远故作姿态,仍在鄞县老家守制。
  次年五月,宁宗派内侍去请他回临安,就在这时发生了忠义军统制罗日愿的未遂政变。罗日愿曾支持北伐,尤其不满史弥远乞和弄权的行径,便联络了部分军将、士兵、士人、府学生、归正人与内侍,准备在他渡钱塘江回临安那天捕杀他,劫持宁宗升朝,任命新的宰执班子。不料有人告变,罗日愿等悉数被捕。
  首席执政雷孝友对宁宗说自己能薄望轻,不足镇服奸慝,宁宗遂敦促史弥远起复。弥远担心守制两年,局面难料,也就顾不得儒家名教与朝野清议,重新做起了宰相。起复第三天,史弥远就指政变者为韩党,罗日愿凌迟处斩,其他人多处以各种死刑。弥远起复,标志着有名无实的嘉定更化的结束,史弥远专政时代的开始。
  起复以后,史弥远继续在平反“伪党”、起用“党人”上博取人心,取悦清议。他任用了黄度、楼钥、杨简等著名党人,还找来了真德秀、魏了翁等知名之士。群贤点缀朝廷,一时人以为小庆历、元祐,这正是弥远老谋深算之处。实际上,他追逐的只是自己的绝对权力。
  首先,史弥远独揽相权,破坏既定的宰执制度。宋代宰执制度的最大特点就是分割相权,虽有宰相兼枢密使的情况,但都是应付战争局面的特例。史称开禧以后“宰臣兼使,遂为永制”,是钱象祖以右相兼枢密使,但这或出于诛韩形势的特殊需要。其后钱、史并相,俱兼枢使,不久象祖罢相,弥远丁忧,但他嘉定二年起复以后,前后在宁、理两朝独相达二十五年之久(秦桧独相也不过十七年),时钟并长二府,大权独揽。可以说,从史弥远开始,宰相兼使才成定制,这对南宋后期皇权一蹶不振、权臣递相专政的局面以直接的恶劣影响。在独相局面下,史弥远尽选些便于控制的人备位执政,作为摆设。从嘉定六七年起,他专政之势已成,就经常“决事于房闼,操权于床第”,破坏了宰执合堂共议的政事堂制度,最高行政权沦为其囊中之物。
  其次,史弥远独攥官吏任命大权,培植个人势力。宋代朝官以上的任命例由宰执注拟,经皇帝同意才能正式除授。史弥远只把任命结果告诉给宁宗,从来不取旨奏禀。宋代京官和选人的除授权在吏部,号称吏部四选;唯有特殊勋劳者可由政事堂直接注拟差遣,所得差遣较吏部选为快为优,号称堂除。史弥远以堂除名义把吏部选的美差都揽了过来。这样,他就以官职差遣为诱饵,呼朋引类,结党营私。有一次相府开筵,杂剧助兴,一艺人扮士人念开场白:“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另一角色打断道:“非也,尽是四明人”,讽刺史弥远援引同乡,网罗党羽。
  再次,史弥远操纵台谏,控制言路。这是宋代权相专政不可或缺的先决条件。弥远曾以共同执政为筹码拉拢谏议大夫傅伯成,示意他弹劾某人,不料遭到拒绝。碰此钉子后,他引用台谏必先期会见,酒肴招待,条件谈妥,然后任命,确保台谏俯首效力。尽管如此,他还不放心,便在弹章谏草上大做手脚。台谏论事前,先把福封(即草稿或副本)呈送给他过目,是则听之,否则易之。还嫌麻烦,干脆从相府直接付出言章全文让台谏使用。这样,史弥远既杜绝了言路抨击他专断朝政的可能,又让台谏成为他搏击异己的鹰犬。
  嘉定政治,说到底就是史弥远专政。所有人才进退,政事行否,天下人都知道这是史丞相的意思,以至朝野“皆言相不言君”。而宁宗也习惯了在权臣的鼻息下做他木雕泥菩萨似的傀儡皇帝,无所作为而“垂拱仰成”。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对史弥远专政进行了抗争。当年上书请斩韩侂胄的武学生华岳,诛韩以后登第为武学进士,担任殿前司同正将。他目睹史弥远对外苟安乞和,对内擅权专政,曾上书宁宗,大忤史弥远。
  听说华岳要除掉自己,史弥远立即将其逮捕,判以斩罪。宋代实行死刑复奏制,宁宗对华岳记忆犹在,关照将其发配海南,意在免其一死。史弥远阴黠的说:“如此,则与减一等。”宁宗误以为减一等就是流配,表示同意,而实际上斩罪减一等是杖杀。弥远上下其手,活活杖死了这位“倜傥似陈亮”的英才。
  嘉定十三年(1220年),皇太子赵曮去世,宁宗仍膝下无子,不得不再次考虑国本大计。次年四月,宁宗选十五岁以上的太祖十世孙入宫学习,意在遴选合适的皇位继承人,其中以早已入嗣沂王之后的贵和呼声最高。弥远不希望贵和入选,因为他对自己专权流露出反感,便物色了另一位太祖十世孙赵与莒。六月,宁宗立贵和为皇子,改名赵竑。史弥远知道这是宁宗对国本的安排,不便公开反对,就提议再为无嗣的沂王立后,并把赵与莒推荐了上去。宁宗采纳了这一建议,将其改名贵诚。
  次年,赵竑进封济国公,娶了太皇太后吴氏的侄孙女为夫人。这桩婚事应是杨皇后的意思,他对吴氏势感恩戴德的。史弥远知道皇子喜欢弹琴,送上一名擅长琴艺的美人作眼线。皇子缺乏心机,不知韬晦,对这位美人十分宠昵,当着她的面大骂史弥远,还说将来一定要将他发配到海南四州去。
  由于溺爱这位美人,皇子冷落了吴氏夫人,她便到杨皇后面前数落皇子的不是。杨皇后特赐水晶双莲花,命皇子为夫人戴上,以为调解。但数日后两人再起口角,皇子一怒碰碎了那对双莲花,吴氏又去哭诉,杨皇后自然不高兴。
  而史弥远接到那美人的密报,处心积虑不让皇子登上皇位。他让自己的同乡与亲信国子学录郑清之兼任沂王府学教授,精心辅导与调教贵诚。不久,关于贵诚出生时的种种吉兆在宫廷内外不胫而走。
  嘉定十七年闰八月,宁宗临死前夕,史弥远加紧了废立的步伐。他先让郑清之通知贵诚做好即位的准备,然后把两府执政与专司草诏之职的翰林学士隔在宫外,另召直学士院程珌入宫,许诺事成以后引为执政,与郑清之连草矫诏二十五道。
  其中与废立关系最大的有三道矫诏。其一,改立贵诚为皇子,赐名赵昀;其二,进封皇子赵昀为武泰军节度使,成国公。这两道诏书使贵诚地位与赵竑不分伯仲,政变成功后,史弥远指使史官将这两道诏书的日期前移四日,造成贵诚立为皇子完全是宁宗决策的假象。第三道诏书是进封皇子赵竑为济阳郡王,出判宁国府。
  夜漏未尽,宁宗驾崩。史弥远一方面立即派人宣召贵诚进宫,一方面找到杨皇后的侄子杨谷、杨石,渲染了皇子赵竑对杨皇后干政的反感,让他们去说服杨皇后同意废皇子而立皇侄。杨皇后虽对赵竑没有好感,但不赞成废立。
  杨氏兄弟七次往来于史弥远与杨皇后之间,最后哭诉道:“如不同意,必生祸变,杨氏一门恐无遗类!”杨皇后知道史弥远的手段,这才不得不向废立阴谋屈服,引见了史弥远与赵昀。在开禧诛韩时,史弥远不过是杨皇后借重的搭档,而嘉定废立中,杨皇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