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满藤-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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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手的那么多,按你的‘随便’,估计要弹一晚上。”苏暮阳坐下,双手放在琴键上,轻声回答。
“喔,这样。你愿意弹一晚上,我就乐意陪着听一晚上,直到你烦我为止。”陈鸳鸯笑嘻嘻地搬过一张矮墩,坐在苏暮阳身侧,双手托腮,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你愿意当我的听众,我又怎么会烦?还有,你这样膜拜的眼神再来点,我很受用。”苏暮阳的手轻轻扬起,他略略沉吟,指尖飞扬。张学友的《祝福》,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飞入陈鸳鸯耳内,带着她最熟悉的味道。
“苏暮阳。做饭,钢琴。篮球……凡是我能想到的,你都会,简直无所不能。我会的,你会,我不会的,你也会。你这么优秀,我做你朋友都觉得好有面子的说。”
苏暮阳含笑不语,手指却越发轻柔起来。陈鸳鸯继续保持托腮的花痴动作。跟随着琴声,在苏暮阳营造的瑰丽音乐世界里尽情遨游。
“会唱吗?如果会,我弹你唱,我们合作一曲。”苏暮阳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陈鸳鸯痴痴的头。
“《祝福》是粤语,我不会。换首简单的,我还能姑且一试。”陈鸳鸯摸摸被打扰了一下下的头,有些雀跃。
“其他的?也行。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唱的歌?只要你点,我就能弹。”
“《祝福》有些悲伤,来首欢快的。《浪花一朵朵》怎么样?我嗓子不怎么好。只能唱简单的。”陈鸳鸯端了杯温水,准备清清嗓子,为接下来的高歌一曲做准备。她没有唱歌的天赋。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只图欢乐气氛不讲究歌喉的《浪花一朵朵》了。
“行。这首歌,我也会唱。”苏暮阳顺手接过陈鸳鸯手里的水,说了句‘你怎么知道我口渴了,多谢’,就一口喝光,然后又将空杯子塞回了陈鸳鸯手里。
陈鸳鸯呆呆地看着苏暮阳这一连串动作,又傻傻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空杯子,最后再瞥了瞥苏暮阳一点都不觉得抱歉的表情。最后只好认命地又跑去倒了一杯,且在饮水机旁就大口喝光。生怕这一杯又被抢走。
苏暮阳扫了扫陈鸳鸯的动作,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他的手指轻轻一挥。熟悉的欢乐曲调就细细流淌出来。
他边弹边唱:“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慢慢地爬在沙滩上\数着浪花一朵朵\你不要害怕\你不会寂寞\我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让你乐悠悠……”
陈鸳鸯接住下半段:“日子一天一天过\我们会慢慢长大\我不管你懂不懂\我在唱什么\哦\哦\我知道有一天\啊\你\一定会爱上我\因为我觉得我\真的很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唱最后一段:“时光匆匆匆匆流走\也也也不回头\美女变成老太婆\哎哟那那那个时候\我我我我也也\已经是个糟老头\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们一起手牵手\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数着浪花一朵朵……”
唱到*处,陈鸳鸯挨着苏暮阳,也将手伸向琴键,表示自己要加入。苏暮阳匀出一点位置,陈鸳鸯立刻坐了下来。他们看着乐谱,四手连弹起来,虽然陈鸳鸯的加入几乎是捣乱,好在曲风欢快,错了几个音也无伤大雅。一曲完毕,他们又从头开始,一咏三叹,将这首欢乐又简单的歌,唱出了幸福的最强音。
坐在一起的苏暮阳与陈鸳鸯,手上弹着琴,嘴里哼着歌,时不时目光相接,又忍不住偷偷转开。苏暮阳的手不时碰到陈鸳鸯的,那触手生滑的触觉,是苏暮阳从未感觉过的心动与温暖。
无须再说任何话,苏暮阳的心已经被陈鸳鸯悄然占据。在一次又一次的斗争,又一次又一次的和解,以及一次又一次的深入接触后,他已经被身侧笑颜如花的女孩深深吸引。跳开刚开始不怎和谐的一段,以及中间略略平淡的一段,苏暮阳忽然就觉得,从这一夜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会因为她在身边的陪伴,每天活在甜蜜里。
唱累了的陈鸳鸯顽皮地玩着琴键,侧头忽闪着大眼睛,提出心中最后一个疑问:“苏阿姨会弹琴,怎么从没见她弹过?”
“我妈天生一副好嗓子,能歌又善舞,是人见人夸的甜姐儿。自从有了我,她的所有爱好所有兴趣都败给了生活。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常常唱摇篮曲,声音又糯又甜,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记得那些歌儿。”
苏暮阳学了几句,又改为说:“这架钢琴,是我外公外婆过世后,妈妈带我回静安,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后买的。她不常弹,但时时看着它发呆。我也是极其偶尔的时候,才见过她弹那首无名曲。或许那首曲子,还有这架钢琴,对妈妈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抑或是,她在想念什么人。”
“那你……有想过找回爸爸吗?”陈鸳鸯到底忍不住,将这个深埋了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
“其实我知道他是谁,5岁那年,他还抱过我。我不太记得他的脸,但我记得他手里的温度。他有他的生活,我跟妈妈有我们的生活。妈妈给了我母爱,也给了我父爱,我并不觉得欠缺过什么。她是这世上对我最好,也最爱我的人,她可以代替所有人,包括爸爸。”
“他有他的生活?意思是他有老婆孩子?”陈鸳鸯再接再厉。
“嗯。事情很复杂,但我妈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是小三,也没有破坏我爸的婚姻。”苏暮阳的手抖了一下,按出了一个颤音。
“我知道,苏阿姨是最好的人,我没有怀疑,更没有质疑。嗯,我不问了,以后都不会再问。跟你说哦,我妈生了个男孩,我多了一个弟弟,上个月我回去就见到了他。那样小的一个孩子,裹在襁褓里,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陈鸳鸯比了个手势,呵呵地笑着:“原来刚出生的婴儿是皱巴巴的,头发很少,又小又萌,一天到晚都闭着眼睛,怎么睡都睡不够。我戳戳他的脸,他就挣开朦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我,然后朝我乐呵呵地笑,我都快被萌化了!我妈妈抱着他,口里不断讲着的,都是我婴儿时期的趣事。那些我早就不记得的事情,他们记得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看来你已经完全放下了芥蒂,接受了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弟弟。”苏暮阳也笑着,目光中流露出赞许。
“那要多谢你的开导,真的。我刚回去那天夜里,我陪我爸喝酒,他告诉我不用担心,即使有了弟弟,我还是他跟妈妈最疼爱的孩子。他还说妈妈刚怀孕时,曾想过做掉,就怕我不开心。幸好没有,不然我就罪孽大了。还有哦,我弟弟的名字也是我取的,我叫鸳鸯,他叫白鹭。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多有气质的名字!还有还有,小白鹭很认生,但我是例外,只要我抱他逗他,他都乐呵呵的,从来不哭。我外婆说,我们天生就适合做姐弟。”
陈鸳鸯眉飞色舞地讲着,眉眼里都是开心与幸福。新生命的到来,让她彻彻底底忘记了先前的烦闷与苦恼,接踵而来的,就是重重陷入‘姐姐’这个新身份里的狂喜和不能自拔。
“想通这种事,从来都是靠自己,爱钻牛角尖的人,陷入了死胡同,永远想不明白,才会一辈子活在苦闷里。这个痛苦解决了,那么关于你身世的痛呢?是不是也一并消除了?”苏暮阳起身去冰箱拿喝的,他下午做了香芋西米露,冰了一个下午。如此良辰美景,谈天谈地,当然少不了一碗美味又可口的香芋西米露。
陈鸳鸯搅动着透明的西米,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甜,又有些酸。
这道甜点是她的最爱,不晓得苏暮阳是凑巧还是有意,第一次做,就如此应景,又直接挠中她的心。
“差不多吧。他们依旧爱我,我只会比从前更爱他们。你不是说血缘这种东西其实没那么重要吗?我想着你的话,试着不去想那个所谓身世秘密,就发现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舅舅舅妈,外婆表弟,都一如既往地爱我,这就够了。至于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对我早已跨越了血缘这条界线,我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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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蓦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觉悟还挺深,看在你难得这么通透的份上,我决定准许你多吃一碗。”苏暮阳笑着说。
“能不能再多吃一碗?太好吃了,我还想再再吃一碗。”陈鸳鸯腆着脸,继续得寸进尺。
苏暮阳舀出那碗‘奖励’,直接拒绝陈鸳鸯,语气不容商量:“不行,你再计较,这一碗也没有。忘了上次你因为多吃冰棒,我和我妈半夜送你去医院的事了?肠胃不好,还老爱吃冰的东西。我这‘多一碗’,还没经过我妈的准许,你就知足吧!”
“喔,我知足,早知道你会这么说。苏暮阳,你说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聪明,什么时候能让让我,让我尝尝为所欲为的滋味呢?”
“哦,估计这辈子你都没机会了,我就是这么聪明,你这么笨,实力悬殊,没办法。”苏暮阳舀了大大一勺西米露,吃了一口,又赞道:“我怎么这么厉害呢?连西米露也做地这么美味。”
陈鸳鸯‘切’了一声,表示你不要再夸自己了,再夸我就走了。
苏暮阳适时打住自夸,他想了想,才继续说话:“你生日就快到了,看在你做童工两个月买模型的辛苦上,我准许你狮子大开口一次。你要什么礼物,凡你所想,凡你所要,我尽力给你。”
“我生日?你怎么知道的?哦,不用破费。我的要求很简单,跟曲离一样,只要一碗长寿面就够了。我不爱吃蛋糕,也没有特别想要的,我想要的,差不多都得到了。如果你真想送,就给我做一碗特别特别美味的长寿面。让我在静安,也能有在曲离一样的感觉,家的感觉。”
“好吧。你的要求这么简单,一碗长寿面。没问题我绝对满足。好不容易让你翻身做主一次,你也不抓住机会,别瞪我,现在这个机会已经失效了,再瞪也没用,我说了过期不候的。你问我怎么知道你生日,这很简单啊,你忘记你刚来那天我查过你身份证的事了?”
“哎。你就不能学一学张无忌吗?他可是许了三个愿望给赵敏,那都是没有时限的。你就给我一次愿望,还过期不候,不好玩。”陈鸳鸯噘着脸,表示‘你好小气’。
苏暮阳笑笑:“张无忌确实许了赵敏三次愿望,最后也让她实现了这三个愿望。可问题是,我不是张无忌,你也不是赵敏。这个前提都没假设成功,你再说我小气也没用。”
“你傻啊,你可以认为自己是张无忌。我也可以说我是赵敏啊。不要太注意细节,我要的是结果。”
“陈鸳鸯,你可瞧仔细了。张无忌最后可是跟赵敏在一起的。你把我比作张无忌,又把自己当成赵敏,难不成……”
陈鸳鸯忽然脸红起来,她本就在埋头吃西米露,猛然被苏暮阳这明显话里有话的一段话给一震一吓,差点被呛死。
她抬着胀红的脸,手指虚弱地拿起又放下:“额,我就是……说说,真的……说说而已。”
苏暮阳却目光灼灼:“你虽是玩笑。若我当了真呢?”他的声音音量不大,却恰巧控制在两人能听得到的范围之内。
“你。你说……什么?”陈鸳鸯捂着嘴,有些懵。又有些傻。
苏暮阳也是好不容易憋出这句话,这句近似表白的话,被陈鸳鸯一阵傻又一阵懵的反应下,顿时沉了下去,根本没达到苏暮阳的预期。
他扫了扫陈鸳鸯纯洁的微笑,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两岁的差距,对情事的理解能力难道就如此天差地别?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鸳鸯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他紧了紧自己的手,话锋立刻一转:“没什么,你继续吃。你想这个时限拉长些,那下周的考试你可得超过我,不然,维持原状。”
“额,好,你说话算话。”陈鸳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指了指一旁的钢琴:“既然你今天开了我的窍,如果你愿意,时间又足够,以后教教我吧!我不求要弹得多好,至少要把那首《祝福》学会。拜托拜托……”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反正它闲着也是闲着,你愿意光顾它,总比灰尘光顾强。不过你可不能三分钟热度,我可是很严厉的。你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别怪我不客气,我可是说到做到。”苏暮阳不忘继续吓陈鸳鸯。
“你的不客气,我早就领教过。你放心,我这回可是认真的。你琴弹地这么好,年级文艺汇演上,怎么没见你表演啊。多可惜,早应该露几手,让我们瞻仰瞻仰,也为你多拉点青春美少女粉丝啊!”陈鸳鸯语气里难得带有揶揄的口吻,她已经得寸进尺到敢打趣苏暮阳了。
“我学钢琴,是因为我妈妈爱听。家长们都是这样,自己不会或不精的东西,都希望自己的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