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满藤-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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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阳将嘴角的血一把抹干,直直看着华正鹏:“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叫我‘小野种’,也最厌恶别人辱骂我的父母,不巧你今天一脚踩中了我两个‘讨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有娘生又有爹养,还不是头畜生,想想你刚才污言秽语,你又爹妈生养还不是跟没有一样。你这样辱骂我和我妈妈,一样是个不要脸的野种!”
“好,小子骨头还挺硬,嘴巴还这么利索,一会儿我一定能将你打地扑在地上求饶。实话告诉你,我本来还没瞧上田菲菲这个没意思的乖乖女,看在你这么在乎她的份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绝对不辜负你这份维护之心。”
“你个王八蛋,田菲菲不是你那些能随便招惹的随便女生,她清清白白,拿开你的脏爪子,不要玷污她的名声!把我打趴下,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苏暮阳不再跟华正鹏费口舌,摆好姿势,准备干架一场。
华正鹏甩了甩手,将外套脱下扔给一旁的男生,露出十分结实的臂膀,又活动活动了筋骨。接着嘴角一歪,将痞痞的表情做到底:“平常在学校我就看不惯你这副清高的模样,我成绩是没有你好,长得也没有你好看,但我最看不惯你这副假惺惺的做派!表面上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实际上却是个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的小野种!你说要是学校那些崇拜你的人知道了这一点,你虚伪的面具被我扯下,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本来你的破事我没打算说也不打算管,但你犯了我的忌讳,你让我不舒服,我自然也不会让你舒服。我好久没干过架了,今天你撞上来,只能算倒霉。拭目以待,好好当我的沙包吧小野种。”华正鹏闲闲地站在一侧,看着苏暮阳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可怜的小狗。
这样的眼神深深刺激了苏暮阳,就像小时候邻居小胖子的玩具不见了,他的父母一巴掌呼过来,污蔑他是小偷时,他们也是这种眼神。相隔了十三年,苏暮阳的方法依旧是拿出拳头,因为他知道,跟这样的无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有拳头才能制止住他们嘴里对他的攻击和侮辱。
气氛一触即发,两人都绷紧了神经,围观的小弟们都自动站远,给他们腾出了足够的打架空间。华正鹏又高又壮,平常就是学校出了名的打架王。相比他,苏暮阳的身量略显单薄,身高虽然差不多,但块头上还是华正鹏占了优势。
就在两个人准备互博一场时,陈鸳鸯已经跑了过来,华正鹏的一番话,她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全。眼见苏暮阳被欺负,被侮辱,她的血压也在不断飙升,手也因为过度气愤爆出了青筋。
苏园没有男主人,以及苏暮阳跟随苏眉姓的事实,在陈鸳鸯第一天入住之时就已经存了疑惑。但她是借住,这等*之事,她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也不打算为了满足这份好奇心,去伤害爱她如亲生女儿的苏阿姨。人都是有隐痛的,苏眉一直表现出没有丈夫的软弱和不幸,陈鸳鸯看到的是坚强和乐观。
在苏眉的熏染下,陈鸳鸯也并不觉得苏园少了男主人是多么奇怪的事。苏暮阳也从未表现出没有父亲的叛逆与悲伤,苏眉或许一直成功扮演着父亲与母亲的角色,她强大的性格也许弥补了苏暮阳没有父亲的缺憾。
但是,此刻,那个人用那样难听的话语侮辱着苏暮阳这个平常骄傲地从不低头的少年,陈鸳鸯看着苏暮阳的委屈与难受,她也跟着无比难受委屈起来。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你可以让他难受让他委屈,但并不能容许别人也让他难受委屈,别人一旦让他委屈及难受,她就会生气,爆发。
就像此刻,陈鸳鸯跑到了他们对峙的中央,伸手指着华正鹏说道:“你干什么!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算什么英雄!”
华正鹏先被忽然冒出的陈鸳鸯吓了一跳,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嘴里啧啧有声:“小野种,艳福不浅呐,前有田菲菲对你痴情不改,后又有这个小甜妞维护……”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鸳鸯甩了一巴掌。
这一变化令现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站在一旁的其余男生想围上来,被华正鹏的手势制止住。陈鸳鸯的乱入也吓了苏暮阳一跳,又见她呵斥华正鹏和这一巴掌,他的眼色顿时复杂了起来。
空气忽然胶着起来,谁都没有出声,在场所有男生的目光都落在了陈鸳鸯身上。当事人陈鸳鸯镇定地收回还有些发疼的手,她用一记强有力的耳朵阻止了华正鹏继续对苏暮阳的侮辱。刚才他*裸地上下打量时,眼光就像毒蛇般犀利恶心。陈鸳鸯已经被盯地不爽,又听他骂苏暮阳‘小野种’,几乎是本能,手就立马呼了上去。
正文、蓦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被忽然扇了一个耳光的华正鹏有些蒙,又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有多疼,而是被陈鸳鸯的胆魄震惊。他摸着被扇的半边脸,向前一步,眼睛射出精光:“倒是个小辣椒,性子还很烈。我还没怎么着你,你就先怎么着我了。那我要是现在怎么着你,你又会有什么反应?”说完,就想伸手捏住陈鸳鸯的下巴。
华正鹏刚伸手,一边的苏暮阳刚伸手想阻止,哪成想陈鸳鸯比他更快。只见她立刻反应过来,侧头一躲,就轻轻躲开了那只爪子。她在华正鹏爪子伸过来后,一手握住手腕处,再使了一招近身格斗里的经典招数,手掌牢牢控制住握住的那部分,再往前一拽,腿也随之踢出,直直往华正鹏的重要位置踢去。
华正鹏在陈鸳鸯灵活出手时已经有些震惊,见她技术娴熟的一抓一踢,就知道她也是练家子。他一晃神已经失了先机,但陈鸳鸯居然直直往跨下踢来,那可是要命的东西,他也是从小练武术的,在陈鸳鸯的腿踢中之前,立马反应了过来,灵活又机智地躲开了那致命的一脚。
男女力量到底悬殊,陈鸳鸯虽然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但华正鹏的肌肉也不是堆出来玩的,他稍微一用力,就将陈鸳鸯的手甩开了。
虽然被甩开了手,但陈鸳鸯已经准备了一副干架的气势,站姿和手势都是标准模式,小脸上一脸戒备,表明姐们不是开玩笑。她这副模样立刻引得旁边围观的男生往前走了几步,但都被华正鹏的手势制止住。
陈鸳鸯的这副正经模样,惹得华正鹏想笑又不想笑。他见过的女生数不胜数,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没有哪一个像眼前的陈鸳鸯一样,瞬间蓬勃而起的气势居然丝毫不输自己。她身量虽然单薄,但眼睛里投射出来的拼命是绝对不能忽视的存在。就像一朵绯色的带刺玫瑰。外表虽然娇弱,但花瓣之下的小刺却能给予摘花之人足够的疼痛。
最令他震惊的。是这个明明弱小的女生维护起苏暮阳来,是完完全全,百分之百。一个无论是力量还是勇气都无法与男子比拟的女生,相比他从前遇到的那么多记不住面孔的爱撒娇爱卖萌的女生来说,华正鹏算是彻彻底底记住了陈鸳鸯这张正在长开的脸。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华正鹏看了一眼陈鸳鸯,又扫了一眼苏暮阳,嘴里继续吐出恶毒的话:“苏暮阳。你就他妈是一个需要女人保护的孬种!今天我就看在这位妹妹的份上,饶你一次。再次你要是再敢管我的事,我一定会让你死地很难看!”
他话还没说完,陈鸳鸯又动了手,但这次她连华正鹏的毛都没抓到,仿佛是洞悉了陈鸳鸯的念头,华正鹏早已做好准备。他抄着手,拍了拍身上的灰,朝陈鸳鸯笑笑:“小妹妹,你聪明。我也不傻,你的突然袭击能成功一次,是我疏忽所致。我疏忽一次。不代表我会继续疏忽下去。”
他满意地看了看陈鸳鸯的脸色,话锋一转:“小姑娘,我记住你了,我叫华正鹏。以后,我们估计还有很多认识的机会。”
陈鸳鸯继续保持戒备的姿态,直直看向华正鹏,语气依旧生硬:“你不必告诉我名字,一中那么大,我想我们不可能再见。如果再见。我也当不认识你!”
华正鹏仿佛被逗笑:“是吗?这些,可由不得你。”留下这句话。他又斜斜看了一眼苏暮阳,做了一个‘下次再好好陪我玩’的口型。就招呼其他人离开,没再继续逗留,废话。
华正鹏刚说完,陈鸳鸯就暗暗松了口气。但他走前忽然回头看她的那一眼一眼,这一记别有意外的回头,还是让陈鸳鸯浑身不舒服。
“你有没有事?”陈鸳鸯等人都走远,转身关心苏暮阳。她从裤兜里掏出纸,递给嘴角还在流血的苏暮阳。
苏暮阳却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伸手将纸挥到一边:“我的事不用你管!今后也别管,狗拿耗子!你以为你是谁,将他们都哄走很威风?我苏暮阳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这样的女生来凑热闹!”
他说完就准备走,但陈鸳鸯伸手挡住了他的步伐:“你就准备这样回去?班主任问起怎么办?回苏园阿姨提及这些伤怎么办?你要如何圆谎?”
苏暮阳冷冷地看她一眼,眼神是分外的冷漠:“这些是我的事,不劳烦你费心。还有,我们男人的事,你少参合!”
陈鸳鸯跑过来插一脚完全是本能,根本就没抱有苏暮阳会感激的念头,但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番冷言冷语。先前因为害怕产生的恐惧,顿时化成了浓浓的泪水,它们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看就要低落下来。
“不准哭!”苏暮阳本身就烦躁不堪,他不过是见这一处风景还不错,刚坐下来就碰到了华正鹏,一两句话就扯出了怒火。又见自己几句话就将陈鸳鸯惹哭,以往那么多次捉弄和逗耍,她都未曾掉过眼泪,至少两人对峙的时候,陈鸳鸯未曾哭过。此刻他不过是说了几句并不怎么严重的话,居然就惹出了她的一包眼泪。
从前苏暮阳极少与女生打交道,稍微相熟的也只有田菲菲,这点相熟也建立在从小学到现在建立的7年同班前提之下。他会为田菲菲出头完全是出于不想一朵鲜花被牛粪糟蹋,也是为7年同窗友情的一次正确检验。毕竟,田菲菲不烦人,跟他有共同的看漫画爱好,比陌生人,路人甲好一丢丢。
前天放学,苏暮阳远远瞥见华正鹏在校门口与田菲菲拉扯,他推着车与田菲菲擦肩而过,田菲菲脸上还挂着委屈的脸色和晶莹的泪珠,看向他的目光像极了从前养过的那条小猫。心一下软,他就问她怎么了,田菲菲直说没事,开口就是有关漫画书的事。田菲菲不说,苏暮阳也没再细问,骑着车挥挥手就走了,完全没看到田菲菲捂着嘴默默啜泣,又依依不舍看着他离去背影的神情。
第二天上午,田菲菲没来上学。而她跟华正鹏的传言一时四起,还传到了3班。
昨天课间的时候,苏暮阳听到好几个华正鹏的追随者,用不文雅的词汇背地里诽谤田菲菲,尺度实在令人恶心,联想起华正鹏的过往劣迹,以及田菲菲欲言又止的表情,苏暮阳就有些不舒服。今天出游又好巧不巧跟华正鹏在同一个地方碰到,他不过是想让华正鹏离田菲菲远些,没想到华正鹏一开口就戳中他最隐晦的痛处,新仇旧恨一起上,平常再清醒的他也冲动了。
然后,他最落魄最难堪的时刻,又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陈鸳鸯瞧见,那些刺激的话,就如同忘了关闸的洪水,一股脑冲了出来。
他想用愤怒的语气和狠毒的话语堵住陈鸳鸯投过来的眼神,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神。她听到了华正鹏的话,他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他,他更怕她的眼神里流露出鄙夷,或者同情的眼神。
从小到,大或许他已经早已习惯,别人在知道他没有爸爸时,不管恶意还是有意叫自己野种时的嘲讽,这是他心中难以掩饰的痛,很多时候,他都不在乎。但此刻,他忽然觉得,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忽然被陈鸳鸯戳破,他就有了害怕,躲闪的感觉。假如陈鸳鸯投来哪怕一点点带有同情或鄙夷的眼神,估计他都会崩溃。这是他从来未曾有过的感觉,从前那么多次,他都只觉得心痛,却从来未曾害怕过。
此刻苏暮阳见陈鸳鸯有越哭越大声的趋势,顿时有些慌乱。他先是用惯常的大声呵斥方式企图遏制住那令他心烦的泪水,但效果好像朝相反的方向发展,仿佛他的音量抬高一度,那些眼泪就跟着多流一滴。
他抬眼见那令他着实有些意乱的眼泪滑过那张素白的小脸,语气不知怎地就忽然温柔了下来:“好了,我跟你道歉,我不该凶你。我的本意是刚才那么凶险,你一个女孩子忽然插一脚进来不是事儿,虽然你身手好像不错,但我一个大男人要你来保护,看着就不舒服。好了好了,别再哭了,我让你擦伤口,让你收拾伤痕行不行?”
这是两人认识相处以来,苏暮阳首次用这样温柔又低声下气的语气跟她说话。陈鸳鸯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苏暮阳没打草稿的话好像给了她重重一击,眼泪自然而然就喷涌而出。她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