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满藤-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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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森的手抚在温热的咖啡杯上,一颗心却冰冷冰凉。他脸上笑着,轻轻说了一个字:“好。”但心里却在说,你已经是最好的,还有谁能比你更好?我也想了解更多的你,可你没有给我机会。如果你觉得我喜欢你是种负担,我一定会将这份爱小心藏起,不让你发现。做你的朋友已经是我最大的奢望,如果连朋友都不能,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顾森只觉得心里很难受,小的时候,他很喜欢吃街头卖的麦芽糖,爸爸妈妈不让他吃,说吃了会蛀牙。奶奶却悄悄告诉他,不要哭,收集牙膏盒子,只要数量够了,就能买上甜甜腻腻的麦芽糖。他就真的将家里丢弃的牙膏盒子一个个收集起来,过了几个月,拿着小心收集起来的牙膏盒子,遇到挑着担的货郎,它们拿着小锤子,敲了一块又一块递到手里时,那股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甜美。拿着麦芽糖送给奶奶时,奶奶抚摸着他的头,轻轻地说,这世上有的东西可以通过劳动获得,有的即使付出了努力,也不一定能有好结果。
这世上总有些美好,你可以碰到。甚至遇上,但不一定能得到,无关得到得不到。有些时候,只要能用眼睛看到。也是一种美好。手上的麦芽糖,可以通过收集牙膏盒子获得,也可以省下零花钱买到,但今时今日,静安再也遇不到碰不见挑着担子满街小巷吆喝叫卖的货郎,连装牙膏的材料也变成了塑料,用完了不能收集换糖换玩具。童年里的麦芽糖可以遇见,眼前的女子就是奶奶这句话的后半句。也是从前的顾森百思也不得其解的后半句。
陈鸳鸯喝着略苦的咖啡,坦然地看着顾森。顾森看着陈鸳鸯的面容,第一次将奶奶这句充满禅意的话理解通透。是啊,这世上有一些美好,只要能遇见,就已足够,只要他爱的女子,能够最终幸福,这,也是一种美好。
咖啡厅的音乐幽幽放着。是王菲的《流年》。只眨了一眨眼最后眉一皱头一点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用一朵花开的时间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五月的晴天闪了电。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哪一年让一生改变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来不及说我爱你,你已离我一光年之外。顾森顿住想加糖的手,嘴边那一丝苦笑。慢慢褪去。午后的阳光,混合着咖啡的浓香,顾森的爱情,开在荼蘼之前,夭折于花开之后。
一杯咖啡的时间,也许就是一场爱情的擦身而过。陈鸳鸯再次拒绝了顾森的相送,一如从前的很多次。顾森站在十字路口,看着陈鸳鸯的身影渐渐融进人潮,再渐渐消失。最终看不见。他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一个精致的盒子。放着一条白色的项链,这是他精心准备的礼物。当初看到它时,脑海中就浮现出陈鸳鸯戴着它的模样,几乎没犹豫,顾森就买下了。
他在十字街口站了很久,直到妈妈宋乐打电话过来,他才回过神来。他伸出手,将项链取出。纯色项链的底部,是一颗心型的图案,若仔细看,还刻着一串数字。顾森牢牢握住,又松开。迎面走来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子,就在擦身而过之时,顾森忽然拉住了她。
“别哭了。今天失恋的,不仅是你,还有我,虽然我的恋爱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这个给你,希望能给你带来新的希望与爱情。”顾森将项链放在女子手里,头也没回就走了。
秦筝茫然地看着手里的物事,又看了看已经找不到人影的陌生男人。她缓缓摊开手,夺目又温和的项链绽放着璀璨的光芒。秦筝擦擦眼泪,神马?失恋?她哭不过是因为心爱的马达加斯加狗生病了而已,跟失恋哪有半毛钱关系?她摇摇头,目光停在项链之上,抹了抹泪,最终放进了包包里。
陈鸳鸯回到梦原,同事小波的电话立刻拨了过来,意思很明显,明天再不回来上班,以后都别回来了。听完小波的一顿胖批,唐宁又打了电话进来,两人聊了半个小时,陈鸳鸯才挂电话。她衣服都没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沈俞晔回来时,就看到陈鸳鸯蜷着身子窝在床上的样子。他走过去,刚想帮她盖被子,陈鸳鸯就醒了。她什么都没说,径直搂住了沈俞晔。
沈俞晔连人带着被子抱住了陈鸳鸯:“怎么了?今天跟顾森见面,不开心?”
陈鸳鸯靠在他胸前,声音嗡嗡的:“他今天跟我表白了,我拒绝了。”
沈俞晔摸着陈鸳鸯的头发,“你不开心是因为拒绝了他?”
陈鸳鸯掐了一下沈俞晔的腰:“不是。只是,有些难受。”
沈俞晔将陈鸳鸯放开,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阿森是个好男人,我比他幸运些,比他更早遇到你,你又选择了我。他虽然好,但我也不差,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看在眼里是会吃醋的,以为你在可惜。”
陈鸳鸯瞪了他一眼,重重躺回床上:“好吧,我就是喜欢你,你就得瑟吧!”
沈俞晔将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有人跟我一样慧眼识珠,我没有得瑟,只是觉得命运没有再薄待我而已。你刚才那句话再说几遍,我很喜欢听。”
沈俞晔眼里荡漾出丝丝柔情,陈鸳鸯看着看着,心也渐渐软了下来,刚才那些可惜呀难受啊,在他的柔情下,早就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她将沈俞晔拉向自己,一字一顿地说:“陈鸳鸯喜欢沈俞晔,非常非常喜欢。”
沈俞晔低低应着:“沈俞晔爱陈鸳鸯,非常非常爱。”
两人相视一笑,沈俞晔靠在陈鸳鸯身上,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渐渐闭上了眼。白日里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虚渺,只有此刻与自己相依相靠的人儿,才是真实的。
正文、蓦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纪宅,纪婷房内,一片萧杀,气氛降到了冰点。
易晋东看见纪婷打易胜,二话不说就抢过儿子,两人在房间里又免不了一番争吵。易晋东积攒已久的怨气终于借由纪婷这一行为,彻底爆发出来。
“你不是早就以公司为家么?回来干什么?易易又哪里招你惹你了?他不是你手下的许自强,更不是你要对付的人,他是我的儿子!”易晋东大力扯开领带,忿忿道。
纪婷抬眼忘了一眼比自己高了许多的易晋东,他眼里的冰冷深深刺痛了她。刚才纪起霖一番痛斥生生劈开了她的盔甲,这样的悲伤与脆弱是很久很久没有过的感觉。纪婷感觉眼角湿湿的,她伸手摸了摸,居然是眼泪。自从妈妈去世之后,她再也没流过泪,即使当年做流产手术,手术台又冰又冷,身上又痛又热,她也没流过一滴泪。
“纪婷,既然我们过不下去,不如就算了吧!你有没有一个丈夫,有没有一个孩子,有没有一个家,于你而言,都没有差别。因为你眼里没有我这个丈夫,没有易易这个儿子,更没有我们这个家。你爱你的工作,你爱你的公司,它们占据了你生活的全部,我和易易对你来说,连你手里一份文件都不如。从前我试图理解你,我给过你太多机会,可你呢?宁愿跟公司那群男人加班几天几夜也不愿给我一个好脸色,宁愿跟许自强关着门谈天说地,也不愿与我亲热。”
“我以为我只是娶回一个比大多数女人热爱工作的妻子而已,没想到娶回一个把公司当家的工作狂,把我当摆设的冷漠狂。你不再是我当年遇到的那个纪婷,现在的你。我不认识,觉得陌生。你有没有发现易易有多怕你?只要听到你的名字,他就不由自主瑟瑟发抖。看到你,跟老鼠碰到猫一样。你既然无法当一名哪怕不将背影留给我的妻子。哪怕不把工作里的怨牵扯到易易身上的母亲,那我们就好聚好散,抱着你的方庭生活一辈子吧。纪娉也许欠你,可我和易易不欠你。”
“你不觉得累,我已经累了。我不怕公司的人说你是总经理,我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副总,我也不在乎你从不参加易易的任何成长,把家当旅馆。可我忍受不了你的忽视。你的蔑视。我没钱没地位,当初我们结婚时我就这个样子,这些年我没能在物质上满足你,但我尽量在其他方面满足你。可你呢,当年流产连招呼都不跟我打,还是我无意中发现化验单才知道你怀孕的事。”
“你把怀孕流产这样的事说得跟少吃了一口饭一样简单,告诉我也只是例行通知。那个没来得及来这世上的孩子,我也曾是他的父亲,可你生生扼杀了我这个权利。你说你没办法,你有太多的事要处理。他来得太不是时候,孩子从来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你却怪他影响了你在方庭的地位。你看。连你的亲生骨肉你都要算计,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不能舍弃的呢?”
“我或许没你能干,或许没你聪明,可你如果愿意将工作上的困难说给我听,我们一起想办法,那个孩子也不必化作一滩血水,连这个世界都没能看上一眼,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相看两厌的地步。在你眼里,我不是那个可以与你共患难的人。也不是那个可以与你携手同行的人,你不再需要我。我也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那么。我们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我再傻傻地问你一句,你纪婷还爱我吗?你现在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满心满意只有恨。”
“你没话说我就当你同意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放在你梳妆台上,麻烦纪总抽空签一签,也劳驾你近期抽一天时间跟我去民政局把事办了,你不在公司一天,方庭不会倒闭的。另外,易易的抚养权归我,我在财产上赢不了你,可法官也未必会把他判给一个没给他喂过一口奶,换过一片尿片,带他去过一次游乐场的不称职妈妈。”
“我更怕易易跟着你,会饿死,会病死,会孤独死,你这个妈妈既然不爱他,我这个做父亲的来爱就行了。我这也是为你考虑,你一直都是精明又能干的女强人姿态,上法庭争抚养权这种事应该会影响你的光辉形象,我们私下协议好就行。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没必要撕破脸面,面子这种东西于我而言一文不值,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至少比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重要。”
易晋东收拾着床上的枕头和被褥:“从今天起,我去客房睡。”说完就抱着枕头和被褥,招呼在门外已经快睡着的儿子,往客房走去。
走到房门口,易晋东略略停住:“你曾说这辈子最恨纪娉,虽然你没有详细跟我说明前因后果,但你现在折磨沈俞晔,跟当年你姐姐折磨你又有什么区别?为你儿子积点德,别再干那些龌龊的事了,沈俞晔这么多年能躲过你各种明枪暗箭,那是他福大命大,他没因为生在这样的家庭心灵扭曲报复社会已经是奇迹。想想易易还是个孩子,我不想他以后通过别人的嘴巴知道自己有一位狠毒的母亲。方庭已经是你的盘中肉,你还要什么呢?非得把沈俞晔逼疯,把你爸爸逼死,你才满意么?如果这个是你的最终目的,那么,希望你能承受住没有丈夫,没有儿子,没有姐妹,没有父亲,孤家寡人的后果。”
“这些话你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放屁。反正从今以后,我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说话的机会。”
易晋东重重带上了门,房间内只剩下纪婷一个人。她漠然地看着床头柜上的三人亲子照,又看了看一旁妈妈的照片,然后手抚上浮肿的脸,木然地笑了笑。这段婚姻走到了这个地步,那个骑着单车追着自己大声说着要爱护自己一辈子的少年,用对待陌生人的口吻说了以上这些话,字里行间透露出她是个十恶不赦大坏蛋的批判。
纪婷本想解释,又懒得辩驳,她从来不是一个为自己辩解的人,从前那么多次辩解,不过是给自己身上多添一处伤,给自己心上多建一堵冷漠的墙。她刻意将易晋东隔绝出自己的黑暗世界外,到头来就收获这样的评价。大网以及拉开,根本不容得她迟疑,放弃。如果误会,能让丈夫和儿子远离这个污浊的世界,她纪婷即使再被挥几巴掌,再被误解几次,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已经喜欢当恶人,已经习惯将黑暗当作人生的主色调,再泼些脏水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一到公司,纪婷就让秘书通知许自强来办公室。
许自强敲了敲门,“进来。”纪婷沉声应道。
“纪总,您找我?”
“嗯,上次让你跟进的事怎么样了。你也看到了,沈俞晔已经回方庭上班。”纪婷目光看向办公桌上的绿色盆景,尖尖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将新抽出的嫩芽掐断。
“上次给您有关陈鸳鸯的,是基本资料。我按您的吩咐,对她周边的朋友进行调查,果然有不少发现。”
“哦?说说看。”
许自强将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