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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2666-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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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传讯的结果是其中一人休克和被打断了三条肋骨,送进了医院。就在警察还在调查巴乌拉·加西亚·萨帕特罗的案子时,第二具女尸出现在通往黑屋公路旁边墨西哥石油公司仓库的后面。死者十九岁,消瘦,肤色发黑,有一头黑色长发。根据法医检验,死者肛门和阴道都被多次强暴过,身上有多处血肿,说明有人对她施加了极大的暴力。但是,发现死尸的时候,她上下穿着整齐:混纺长裤、黑色内裤、浅栗色连裤袜、白色乳罩、白衬衫,所有的服饰都没有撕破的地方;据此推测,凶手,或者凶手们把她脱光衣服强暴并杀害后,重新给她穿好了衣服,最后才扔到了墨西哥石油公司的仓库后面。办理巴乌拉·加西亚·萨帕特罗一案的是州检察员埃弗拉因·布斯特罗;罗萨乌拉·洛佩兹·桑塔纳一案交给检察员埃尔奈斯托·欧尔迪斯·雷伯耶多办理。这两桩案子很快就进入了死胡同,因为没有目击者,没有任何人能给警察提供线索。

1995年8月发现了七具女尸。弗罗里达·阿尔梅塔第二次登上索诺拉电视台。美国图森两名警察来圣特莱莎提问题。这二人会见了领事馆的两名职员:库尔特·班克斯和迪克·亨特尔森,因为领事柯南·米切尔已经去加利福尼亚的萨河牧场度假,实际上,那是座烂木头茅屋,旁边就是拉莫纳印第安人保留区,与此同时,他妻子在圣迭戈附近的艾斯贡迪多的妹妹家中休息几个月。这座烂木头茅屋的周围从前还有大面积土地,但柯南的父亲把大部分卖掉了,只剩下一千平方米的野生植物园用来捕杀田鼠,他装备了雷明顿870霰弹枪;他在那里看牛仔小说和色情录像。看累了就钻进车里去萨河镇酒吧。那里有些老头从小就认识他。有时,柯南·米切尔呆呆地望着那些老人,心里想他们不可能记得他童年时期的事情,因为有几位的样子好像比他大不了几岁。可是,几位老人弄得假牙上下舞动,回忆起小米切尔的顽皮行径,好像事情就在眼前。柯南只好跟着一起假笑。实际上,连他自己也不十分清楚记得自己的童年。他回想起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有时,还想起雨季来。可那不是萨河而是别的住地的雨季。对闪电劈人的迷信,一直陪着他长大。这还记忆犹新,但很少对外讲过,老婆除外。说实话,柯南·米切尔不大爱讲话。这是他喜欢住在墨西哥的原因之一。他在墨西哥拥有两家小运输公司。通常墨西哥人喜欢聊天,但不愿意跟上层人士说话,尤其是美国上层人物。这个想法(天晓得怎么会在他脑海里形成的)让他一到墨西哥就感到非常宁静。但是,他往往迫于老婆的强求,不得不在加利福尼亚或者亚利桑那度假,无可奈何啊。开头几天的变化对他影响不大。两周后,实在忍受不了嘈杂声(都是吵着要找他的,要求他做出回答),他就跑到萨河去了,躲进破茅屋里。就在图森警察到达圣特莱莎的时候,柯南已经离开那里二十天了。警察打心眼儿里感谢他的离去,因为他们听说这位领事办事无能。亨特尔森和班克斯已经担任起向导的角色。几个美国警察走遍了圣特莱莎全城,走访了酒吧,会见了警察局长佩德罗·内格雷特,与局长就贩毒问题进行了长时间交谈,会晤了欧尔迪斯·雷伯耶多和胡安·德迪约斯·马尔蒂内斯两位检察员,与陈尸所两位法医谈了话,查阅了在沙漠里发现的无名尸体的档案材料,光顾了“内务”妓院,分别跟妓女上了床。最后,怎么来的就又怎么回美国去了。

关于弗罗里达·阿尔梅塔第二次上电视台的情况,没有第一次那么轰动。她按照雷纳尔多的特别要求,谈了自己撰写和出版的三本书。她说,那不是好书;但是对一个二十岁之前还是文盲的女人来说,也不乏价值。她肯定地说,世间万事万物,包括伟大事件,如果与宇宙相比,都微不足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因为人类如果愿意,是可以超越自我的。举例来说,一个农民不可能一夜之间去领导NASA的工作,也不可能在NASA工作;但是,谁敢断言这位农民的子女,在父亲的关怀下,某一天不会去NASA工作呢?再比如,本来她很想读书和当老师,因为按照她肤浅的理解,世界上最好的工作就是教孩子们念书,就是十分小心地让孩子们睁开眼睛欣赏一点点现实和文化的瑰宝,说到底,这现实和文化是一回事。可她没能当上老师,如今与大家相安无事。有时,她做梦自己当了乡村女教师。她的学校位于高高的山冈上,从那可以看见村庄、棕色和白色的房屋、黄色的瓦顶,有时,老人们会从家里望着外面的土路。她站在学校的院子里,可以看见来上学的小姑娘们。看见她们那黑黑的头发,或马尾巴或辫子或盘在头顶的发髻。她面孔微黑,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远处,农民在种地,从沙漠里收获果实,放牧羊群。她能理解农民的语言、说话的方式,理解得明明白白啊,明白他们不变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词语,毫无困难。对,这都是梦。有些梦可以容纳一切,有些梦空空荡荡,世界就是一具吱吱咯咯作响的棺材。尽管如此,她和大家相安无事,因为虽说她没能如愿以偿地读书当老师,却当上了草药医生;按照有些人的说法,她有特异功能,很多人感谢她为他们做的事情,虽然是小事、无足轻重的,一些小小的忠告啦,几个小小的点子啦,比如,建议人们多吃植物纤维类的东西,虽说不是人类的食物,咱们的消化器官不能吸收,但是有利于大小便,对不起,雷纳尔多和尊敬的观众,有利于放屁。弗罗里达说,只有食草动物的消化器官拥有能够消化纤维的物质,从而吸收里面的葡萄糖分子。纤维素和类似的物质就是咱们常说的植物纤维。虽然吃植物纤维不能给咱们提供有用的热量元素,但是对健康有好处啊。植物纤维没有被吸收的时候,它能让已经嚼碎的食物在消化器官的运行过程中保持原来的大小。从而对肠道产生压力,刺激肠道蠕动,让其余的消化物质沿着肠道顺利前进。拉稀不是好事,个别情况例外,但是,一天大便一两次可以让人心平气和,内心平静。咱们不要夸张,平静不是那种伟大的宁静致远,是内心小小的安宁。植物纤维和铁质之间有什么不同呢?植物纤维是食草类动物的食物,体积小,对我们来说没营养,但是可以提供小豆子那样的一点点安宁。铁质则相反,意味着对别人坚硬,对自己坚强。我说的是哪种铁呢?是制造宝刀的铁。或者说,既可锻造宝刀又代表着刚性的铁。无论如何,铁可以杀人。所罗门王[10]是如此聪慧的国王,可能是历史上最聪慧的国王,又是大卫王之子和儿童的保护神,但也有人说所罗门王曾经想劈死一个孩子;在他下令建造耶路撒冷圣殿时,严令不得使用铁做建筑支架,细节地方也不行;他还禁止用铁刀做包皮环切手术,顺便说一下,并非要冒犯谁:在那个时代和那样的沙漠环境里,这样的做法可能有他的道理,绝非偶然。但是,今天有了许多现代卫生措施,这种做法就显得夸张了。我认为男人如果愿意的话,应该在二十一岁做包皮环切手术;如果不愿意,那也没事。弗罗里达说:还说铁吧,应该补充的是,无论希腊人,还是凯尔特人都不用铁器采集草药或神药。因为铁意味死亡、刚性、权力。这在治疗方法上是有争论的。但古罗马人后来认为铁器在治疗各种疾患中有一大堆效能,比如,治疗狂犬咬伤、痢疾、大出血、痔疮。这个想法传到了中世纪,人们还认为魔鬼和巫师都躲避铁器。用刀可以消灭他们啊,怎么能不躲避呢!只有十足的傻瓜才不躲避!在中世纪的蒙昧年代里,人们用铁器算命,就是铁器占卜,具体做法是:把稻草屑撒在烧红的铁块上,燃烧的时候会爆出一些火星来,像星星一样闪亮。这样的闪亮可以阻挡巫婆恶毒的眼神。这样闪亮的铁花让我想到的是某些政治领导人或者工会领袖或者警察戴着的墨镜,请原谅我的离题。弗罗里达发问:我常常想,他们为什么要挡住眼睛呢?他们是熬夜研究治国方略吗?是研究工人更能安全生产和如何增加工资吗?是研究犯罪率下降的措施吗?有可能。我不是说没这种可能。也许他们眼圈黑了的原因在于此。但是,假如我走到他们跟前,摘掉他们的墨镜,看见他们没有黑眼圈,那会怎么样呢?想像一下我都觉得恐惧。这给了我勇气。亲爱的男女朋友们,很大的勇气。但是越害怕,就越有勇气。这话面对着摄像机镜头,必须说清楚,而且是在雷纳尔多这样优秀的节目里,节目的名称很对;《与雷纳尔多一小时》,节目愉快又健康,人人都可以大笑,可以度过一段美好时光,可以学到新东西,因为雷纳尔多是个有文化的青年,总是考虑邀请嘉宾登台,歌手、画家、首都退休的杂技演员、室内设计师、口技艺人和木偶、一个有十五个子女的母亲、一位写浪漫叙事曲的作曲家;说到这里,应该利用这次机会,有责任讲讲别的事,就是说,不能只讲自己,不能受自我的诱惑,不能犯轻浮的毛病,如果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那也不算什么轻浮、什么错误,或什么其他,可是对于一个七十岁的妇女来说,轻浮就是不可饶恕的了;她说,虽然我这一辈子可以写好几部长篇小说了,至少可以写一部电视剧,可是求上帝恩准,尤其是圣母让她说说自己,请雷纳尔多原谅,他希望我谈谈自己;但是,有比我个人更重的事要谈,我称之为奇迹,我会不厌其烦地说:不是奇迹,而是多年读书、走路的成果,可以说,我的奇迹就是工作和观察的结果,也可能是,我说的是可能,也是天赋的结果。接着,弗罗里达说:在这个美丽的索诺拉州发生的事情,让我既恐惧又产生了勇气;索诺拉是我的故乡,我的出生地,也可能我会死在这里。然后她说:我说的是可以吓死最胆大的男子汉的鬼魂。我在梦中见到了罪恶,好像电视机爆炸,屏幕的碎片散落在我卧室的地面,但是仍然可以从碎片上看到和听见没完没了的恐怖场面和哭声。她说:看见这许多鬼魂后,我睡不着觉了。为了镇定下来,我可以随便喝点什么,但是没有效果。瞎子点灯白费蜡。就这样,我一直醒着到天亮,打算看书和做点有用的实事。可是最后,我在餐桌前坐下,开始思考这些问题。最后,她说:我指的是在圣特莱莎,妇女被非常野蛮杀害的事情,我说的是小姑娘、家庭主妇、各种身份的女工每天都在本州北部这座勤劳城市的城里城外被杀。我说的是圣特莱莎。我说的是圣特莱莎啊!

关于1995年8月被杀妇女的情况,第一位名叫奥罗拉·姆纽斯·阿尔瓦莱斯,尸体是在圣特莱莎通往卡纳内阿公路的非机动车道上被发现的。她是被勒死的。二十八岁,身穿绿色紧身裤和白色长T恤,脚踏玫瑰色网球鞋。据法医判断,她被鞭子抽打过,后背上还可以看到宽皮带的印迹。她在市中心一家咖啡馆里当服务员。第一个落网的是她的未婚夫。据一些证人说,奥罗拉与他不和。他叫罗黑里奥·莱依诺萨,在林克加工厂打工。在奥罗拉被绑架的下午,他没有不在场证明。在一周的时间里,警察对他连续不断地审来审去。一个月后,他被转移到了圣特莱莎监狱,随后因证据不足而被释放。没有再抓捕别人。据现场目击者们说(他们都不认为是一次绑架行动),奥罗拉上了一辆黑色朝圣者轿车,有两人陪同,似乎是她的熟人。奥罗拉的尸体被发现两天后,8月的第二名受害人的尸体出现了。她叫艾米利亚·艾斯卡兰特·桑胡安,三十三岁,胸部和颈部有大量血肿。尸体位于米却肯和萨维特拉将军两条路的交叉路口上,属于劳工区。法医鉴定说,死因是多次被强奸后扼杀。此案由检察员安赫尔·费南德斯负责,他在报告中指出,不是扼杀,而是中毒。艾米利亚住在莫雷洛斯区,位于城西,是新马科茨加工厂的女工,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她和母亲同住,此前请人把母亲从瓦哈卡州接来管孩子,她出生在瓦哈卡。没有丈夫,但每两月去一趟市中心的歌舞厅,有女工友陪同,去喝酒和某个男人上床。警方认为她是半个妓女。一周后,8月的第三个受害人出现了,她名叫埃斯特雷利亚·露易丝·桑多瓦尔,十七岁,尸体的位置在通向“黑屋”的公路旁边。身穿深蓝色衬衫和牛仔裤。她双手被捆在身后。身上没有被殴打和折磨的痕迹。三天前,离家后失踪,她跟父亲和兄弟住在一起。办理此案的是圣特莱莎的两位警察,艾比法尼奥·卡林多和诺诶·韦拉斯科。没让检察员参加,为的是减轻检察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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