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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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近乎,为你的下一步打好坚实的基础。或者,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只让你有个思想准备,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让你全面负责政府的工作是我提议的,谢长顺部长这次去考察肯定是有重点目标的,犯不着节外生枝。或者,他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希望你好好工作,干出政绩。至于你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你的悟性,看你的政治嗅觉了。
但是,不论怎么想,不论怎么理解,这样的问题想起来总是令人兴奋,也令人鼓舞。这样想着,就觉得心里突然燃烧起了一团火,仿佛随着春天的来临,他的又一个仕途的春天也来临了。
苏一玮正想得奇妙,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他一惊,是不是冯副书记又有什么事要告诉他?他急忙瞅了一眼来电显示,才知是关天宇的电话,就马上接起,亲切地说:“书记你好,我是一玮。”
关书记说:“一玮,听说下午上访的群众围住了市政府的办公大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处理完了没有?”
苏一玮说:“关书记,你放心好了,我刚刚把上访的群众说服走了,正准备要给你汇报,没想到你的电话就来了。这些人还是毛纺厂的老职工,他们是来算旧账的。上次天寿同志给他们承诺过,市政府要承担他们的一部分赔偿,可是天寿同志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给他们落实。他们一听天寿同志突然病逝了,怕没人承担这份承诺,就来集体上访。”
关于宇:“你是不是答应了王天寿过去提出的承诺了?”
苏一玮摸不清关天宇的意思,只好拐了个弯儿说:“关书记,我怕事情闹大,影响安定团结的局面,就只好答应了天寿同志答应他们的要求。不论天寿同志的承诺是对还是错,既然答应了,那就是政府的声音,是政府对老百姓的承诺,我们要是出尔反尔,只能激化矛盾,有损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威信。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来得及请示你就答应他们了。”
关天宇沉吟了半晌,才说:“一玮呀,你做得对,即使王天寿同志的承诺是错误的,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按他说的办了。现在是一个特殊时期,省上的领导正好要下来参加天寿同志的追悼会,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所以你那边要多留个心,一定要从安定团结的大局出发,决不能出乱子。”
苏一玮听关天宇这样一讲,心里便有了底,就高兴地说:“请书记放心好了,我这边保证不会给你抹黑的。”
关天宇说:“这就好,这就好。晚上的活动不知办公室给你通知了没有?”
苏一玮说:“通知了,说省委组织部长谢长顺要来,6点钟在政府招待所一块就餐。”
关天宇说:“那好,我们晚上见面再说。”
苏一玮说:“好好好,好好好。”
刚说完,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放下话筒,看电话上显示的时间正好是5:40,突然觉得应该换一套干净一点的衣服,穿得精神一些,也给谢长顺留点儿好印象。这样想着,就来到套间,看到衣架上整整齐齐地挂着钟晶晶送给他的那套西服,便三下五除二地脱去了旧衣服,换上了这套名牌西服。这套西服他特别喜欢,不仅因为是他心爱的人买的,更主要的是穿上很得体,上档次。往镜子面前一站,照出来的他果然精神了许多,仪表堂堂,还有点气宇轩昂的样子。突然的,他不由得把镜子面前的这个人与厨房里抱着钟晶晶后腰龌龊行事的人联系了起来,禁不住哈哈大笑着骂自己真像个衣冠禽兽,心里就笑起了一团燃烧的火。当了市长后,一定要给钟晶晶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生活环境,让她生活得更幸福更舒适。
第三章 垫脚石,绊脚石
夜访谢长顺
苏一玮原以为省委组织部部长谢长顺这次来西川考察干部,肯定会带很多人,没想到加上司机一共才四人。吃饭时,谢部长才向大家作了介绍,那两位都是干部处的,一位是黄处长,另一位是李副处长。
在宴席上,苏一玮突然从谢长顺的一个细微动作上发现了他对卫国华的特别来。谢长顺一一同大家碰杯,碰到卫国华的时候却有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国华还是那么精神。”经他这么一说,大家都附和了起来,说卫副书记一直都很精神,他是我们班子成员中最讲究的一个。苏一玮看了一眼卫国华,果然见他小头儿吹得有板有形,头发像是刚染过,侧面的发根处有一点染到了头皮上,要是不细看也看不出来。苏一玮虽然嘴上也夸了一句,但是他的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暗地思忖道,谢长顺如果同卫国华的关系不特别,他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他从这个信号中又进一步想到了冯副书记在电话中对他说的话“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好呀!”冯副书记莫非暗示我,让我也同谢长顺拉近关系?这样一想,他的心不由得咚咚咚地跳了起来。毫无疑问,与谢长顺拉近关系绝对对他的仕途有好处,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怎样拉。
作为官场中人,他非常清楚,下级要同上级拉近关系仅靠口头上的恭维是绝对不行的,必须要有实质性的内容。这里面就存在着这样一个问题,你必须要摸清对方的喜好,对方的脾气,知彼知已,才能百战不殆。如果他很贪财,你不送,就很难办成事。碰上这样的领导比较好对付,办小事送小礼,办大事送大礼,只要你按等价交换的原则办事,就能成功。倘若碰上一个不贪财不好色的主儿,你要去送,搞不好就会把你轰出门,或者,表面上推让一番,让你看不出真假,等到关键时刻,抖出你的老底,让你当了反面教材,他却成了反腐英雄。
对谢长顺他真的没有多少把握,但要是失去这次同他深交的机会,又不甘心。想了想,他决定送点滋补品,先投石问路,作个铺垫,等有了足够的把握,再找一个充足的理由送钱。边吃边喝间,他也考虑成熟了,也快到尾声了,便寻机出来,拿出手机,悄悄给赵守礼打了个电话说:“守礼,你到我家去一趟,让你老嫂子把你送给我的那些冬虫夏草统统给我带回来,我在市政府招待所等着你。”赵守礼说:“你要带上它干啥?”他没好气地说:“叫你去你就去,等你来了就知道了。”赵守礼因与他的关系密切,所以有时候急眼了该说啥就说啥,也不顾他的感受。不过,他可以看出来,赵守礼对他还是忠心耿耿,不存二心的。昨天晚上,赵守礼还拼命地撺掇他尽快上趟省城,活动活动,资金问题不要担心,需要多少由他筹备,目的就是想让他争取早日当上代市长。能有这样的部下急他所急,想他所想,这是他的福气,他没理由不感动。“他年若得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等自己真的大权独揽了,他一定也让他升个格儿。
当然,他非常明白,赵守礼对他之所以忠心耿耿,也是基于此。他就好比一只绩优股,赵守礼买了它,其目的就是为了升值。在这个意义上讲,赵守礼是一个聪明人。而事实上,处在官场中的人哪个不聪明,如果不聪明,他也就到不了这一步。想象中,卫国华的后面肯定也不乏这样的聪明人,也有人为此下了大注。将来鹿死谁手,就看下一步了。
散了席,大家出于礼貌,要一起送谢部长到下榻处休息,谢部长却说:“都累了,早点休息吧。”经他这样一说,大家也就不好坚持送他了。苏一玮故意磨蹭了一阵,想等他们都走了,再去向谢部长表达一下心意,没料卫国华也故意磨蹭着不走,他只好做了回避,让司机开车兜了一圈儿。再回来时,发现卫国华拎着一个小包向贵宾楼走去,心里不觉好笑,想想这卫老兄也够滑的。就让司机停下车,然后掏出手机给赵守礼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
过了一会,等赵守礼的车过来,他就打发司机回了家,自己上了赵守礼的车。
赵守礼说:“到哪去?”
苏一玮说:“到贵宾楼旁的树荫下面待一会。”
等把车开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停好,苏一玮才说:“省委组织部长谢长顺来了,就住在贵宾楼。东西带来了没有?”
赵守礼就笑着说:“带来了。你给我一打电话,我就猜出你的用意了。仅凭这点东西恐怕摆不平他吧?”说着,他拿过一个礼品袋说:“这是我准备的一套奥运会纪念金币,三万多元一套的,不算薄吧。”
苏一玮非常感激地说:“守礼还是行,想事儿想得很周到。问题是,现在我还不知道他的深浅,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这么贵重的礼品?要是接受了,倒好办,要是不接受,以后的路也等于封死了。我觉得还是先送一点滋补品,投石问路,看看他有何反应,然后再从长计议,纪念币你就暂时收起来,等用得着的时候再用。”
赵守礼说:“早知道你不敢送,我就想办法弄几粒伟哥带来。”
苏一玮便笑着说:“你就是弄来了,我也不敢送。那种东西,到亲如兄弟的份儿上才能拿出手,否则,就有点对上不恭的嫌疑。”
赵守礼说:“我还是觉得把这套纪念币送给他比较好,这又不是现金,上面也没有明码标价,有什么不敢送的?再说了,仅凭那点滋补品,也不好探出他的深浅来,即便投石问路,也要投一块大一点的石头。”
苏一玮沉吟半晌才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好钢使在刀刃上,就把纪念币也带上。”
赵守礼说:“本来就是嘛。”说着点了一支烟。
苏一玮说:“克制一下,把烟掐灭了,否则会让人看见的。”
赵守礼将烟掐灭说:“怎么搞得神神叨叨的像地下工作者似的?”
他就笑了笑说:“刚才我看到卫国华进去了,不能让他看到我们在这里,必须要隐蔽点。”
赵守礼说:“那我们改天不好吗?要是与卫国华撞在一起多不好呀。”
苏一玮说:“你不知道,今天和明天不一样。谢长顺这次下来不单是参加王市长的追悼会,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考察市长人选。如果等他明天追悼会一参加完,公开了他这次来西川的任务,一切明朗化后,送礼的人也不敢送了,收礼的人也不好收了。所以,今晚是最佳时机,不能错过。”
赵守礼听了赞叹道:“不愧是市长,看问题看得这么透。”
“哪里呀?官场中的学问太深了,永远都参不透的。”苏一玮说着,又想起了冯副书记的暗示,越发觉得冯副书记才真是一个官场的高手,一两句话,就深藏了无尽的玄机,这样的工夫,足以让人折服。说着咳嗽了一声,立马用手捂起嘴,将第二声咳嗽强咽了下去,才笑着说:“守礼,你看我现在这个鬼鬼祟祟,龌龌龊龊的样子,哪像常务副市长了呀?好歹这是我的地盘,却像做贼似的,是不是太窝囊了?”
赵守礼说:“为了达到目的,手段可以不择,这就叫英雄不问出处。就好比历史只承认刘邦的丰功伟绩,却从不指责他采取了什么手段。我们现在为了达到目的,适当地采取一点策略也是正常的。”
苏一玮说:“话有三说,妙者为上。守礼不愧是我们西川市的巧嘴,经你一说,把不合理的说成了合理,把不应该的说成了应该的。如果哪一天让你当了市政府秘书长,三分成绩也能让你说出十分来。”
赵守礼刚要说什么,见卫国华迈着碎步匆匆出来了。苏一玮轻轻嘘了一声,赵守礼就此打住了。
等卫国华走远了,苏一玮说:“守礼,我得上阵了,你就在车上等着我。”说着检查了一下包中的东西,开门下了车。
苏一玮边走边想好了要说的话,待摁响门铃,谢长顺打开门的一刹,他还是不免有点局促地说:“部长还没有休息?又来打扰部长了。”
谢长顺说:“没事没事,来来来,坐。”说着让他进去,就要为他沏茶。
苏一玮马上挡住道:“部长别麻烦了,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你别沏茶了。”
谢长顺说:“不急嘛,既然来了,就多待一会嘛。”说着,还是为苏一玮沏了茶。
苏一玮趁机将手提袋放在了旁边,就坐了下来。
谢长顺说:“天寿同志突发疾病死亡,我非常痛心,政府的工作暂时由你全权负责。一玮呀,现在对你来讲,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遇,好好干,争取干出一些成绩出来。”
苏一玮说:“谢谢部长对我的关心和信任,我一定好好干,决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当然,也希望部长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提携。”
谢长顺说:“让你暂时负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嘛,这是省委的意见。至于将来市长由谁当,那是下一步的事。我这次下来,还有个任务,就是来听听民意,先摸摸底。当然,如果有机会能帮你说上话,我肯定会说的。”
苏一玮心里喜不自胜,表面上却装作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