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三部曲-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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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姆柏点点头。包柏蓝斯基撅起嘴来。
“老实说,”霍姆柏接着说道:“如果能得到前首相的陈述,便能解决不少问题,至少可以知道我们在整件事当中的立场。我可以去找他谈。如果他什么都不肯说,只好顺其自然。但如果他愿意说,我们就能省下很多时间。”
包柏蓝斯基考虑他的提议后,摇摇头。眼角则瞥见茉迪和安德森两人在深思后都点头认同。
“霍姆柏……谢谢你的提议,但我想这个想法还是暂时先缓缓。再回到我们的案子吧,茉迪。”
“据布隆维斯特说,札拉千科是一九七六年来的。依我推测,他的消息来源只可能有一个。”
“毕约克。”安德森说。
“毕约克跟我们说了什么?”霍姆柏问道。
“不多。他说这全是机密资料,没有上级准许,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的上级是谁?”
“他不肯说。”
“那么他接下来会如何?”
“我以违反娼妓法逮捕了他。达格的笔记里有完善的数据。埃克斯壮很气恼,但我已经写了报告,要是他结束初步调查可能会给自己惹上麻烦。”安德森说。
“了解。违反娼妓法。可能会罚他日薪十倍的罚款。”
“应该是。不过反正他已经牵涉进来,我们可以再传讯他。”
“只是现在几乎就要侵犯到国安局的范围,可能会引起一些骚动。”
“问题是如果国安局没有涉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札拉千科可能真的是叛逃并受到政治庇护的俄国间谍,他也可能以专家、网民或任何头衔为国安局工作,所以有正当理由让他匿名并提供假身份。可是有三个问题:第一,一九九一年导致莎兰德被关的那次调查工作是不合法的;第二,从那时起,札拉千科的活动就和国家安全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黑道分子,很可能涉及几起命案与其他犯罪活动;第三,莎兰德确实在他哥塞柏加的农场土地上遭到射杀并活埋。”
“说到这个,我还真想看看那份大名鼎鼎的报告。”霍姆柏说。
包柏蓝斯基脸色一沉。
“霍姆柏……事情是这样的:星期五埃克斯壮要求看报告,后来我请他归还,他说他会给我副本,但一直没给,反而打电话告诉我说他和检察总长谈过,发现有个问题。据总长说,报告被列为最高机密就表示不得传播或复印。总长还要求回收所有文件直到案子调查清楚,也就是说茉迪也得交出她手上的资料。”
“这么说报告已经不在我们手上了?”
“是的。”
“该死。”霍姆柏说:“从头到尾没一件事顺利。”
“我知道。”包柏蓝斯基说:“最糟的是显然有人在跟我们作对,而且动作非常迅速又有效率。我们好不容易因为这份报告找到正确线索。”
“所以我们得找出是谁在和我们作对。”霍姆柏说。
“等等。”茉迪说:“我们还有彼得·泰勒波利安。他曾经为我们分析莎兰德,协助调查。”
“没错。”包柏蓝斯基的声音更低沉了。“他怎么说来着?”
“他非常担心莎兰德的安全,也希望她好。但讨论结束后,他说莎兰德有致命的危险性,很可能会拒捕。我们的推断有一大部分是以他所说的内容为依据。”
“法斯特完全受他煽动。”霍姆柏说:“对了,有没有法斯特的消息?”
“他请了几天假。”包柏蓝斯基冷冷地回答。“现在问题在于我们应该从何着手。”
接下来他们花了两小时讨论一些可能性,最后只作出一个实际的决定,就是让茉迪隔天去哥德堡看看莎兰德有没有什么话说。最后解散后,茉迪和安德森一起走到车库。
“我在想……”安德森话说到一半。
“想什么?”
“我们和泰勒波利安谈的时候,只有你对他的回答提出反驳。”
“所以呢?”
“所以……呃……直觉很灵。”他说。
安德森向来不善于赞美人,这绝对是他第一次对茉迪说出这种正面或鼓励的话。他走后,留下茉迪一脸愕然地站在车子旁边。
第五章
四月十日星期日
布隆维斯特与爱莉卡一起度过星期六夜晚。他们躺在床上,详细地谈论札拉千科一案的细节。布隆维斯特对爱莉卡是绝对的信任,从无一刻因为她即将为竞争对手效力而无法畅所欲言,而爱莉卡也从未想过将这篇报道带过去。这是《千禧年》的独家,只不过无法主编这一期让她颇为沮丧,否则这将为她在《千禧年》画下完美的句号。
他们也讨论了杂志社未来的组织结构。尽管不能干涉杂志的内容,爱莉卡仍决心保留她的股份,继续当董事。
“让我到日报去待几年,再来谁晓得呢?也许我退休前还会再回《千禧年》。”她说。
至于他们俩复杂的关系,又何必非要改变不可?只是见面不会再如此频繁了。就像八十年代,《千禧年》尚未成立前,他们各有各的工作时那样。
“我想以后我们见面得先预约。”爱莉卡说着淡淡一笑。
星期日早上,他们匆匆道别后,爱莉卡便开车回家,回到丈夫葛瑞格·贝克曼身边。
她走后,布隆维斯特打电话到索格恩斯卡医院,试图打听莎兰德的情况。没有人肯透露任何消息,他只得打给埃兰德巡官,警官可怜他,这才吐露:以目前的情形看来,莎兰德状况不错,医生们都抱持审慎乐观的态度。他问能不能去看她。埃兰德说莎兰德其实已经被捕,检察官不会答应让她见任何人,但反正她也无法接受讯问。埃兰德又说如果她的情况恶化,会打电话通知他。
布隆维斯特查看手机发现有四十二条短信,几乎全都来自记者。自从得知是布隆维斯特找到莎兰德,甚至很可能还救了她一命之后,媒体便开始胡乱臆测。他显然与事件的发展有密切关系。
他删掉所有来自记者的留言后,打电话给妹妹安妮卡,邀她中午一块吃饭。接着打给米尔顿安保的执行官德拉根·阿曼斯基,他正在利丁粤的家中。
“你对上头条确实很有一套。”阿曼斯基说。
“这个星期本来想打电话给你,听说你在找我,可是一直没时间……”
“我们米尔顿一直都在持续调查。我从潘格兰那里听说你有一些消息,不过你似乎遥遥领先于我们。”
布隆维斯特略一迟疑才说:“我能相信你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不是站在莎兰德这边?我能相信你是真心希望她好吗?”
“我是她的朋友。不过你也知道,这并不表示她是我的朋友。”
“我明白。但我想问的是你愿不愿意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与她的敌人展开激战。”
“我支持她。”他说。
“如果我告诉你某些信息并且和你讨论,你应该不会泄漏给警方或其他人吧?”
“我不能卷入犯罪活动。”阿曼斯基说。
“我不会要求你这么做。”
“只要别告诉我你正在进行某种犯罪活动,那么你可以百分之百相信我。”
“这就好。我们得见一面。”
“今晚我会进市区。晚餐行吗?”
“今天不行,但如果能约明天晚上,我会很感谢。你和我,也许还有其他几个人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欢迎你到米尔顿来,就约六点如何?”
“还有一件事……待会儿我要去见我妹妹安妮卡·贾尼尼律师。她正在考虑为莎兰德辩护,但她不能做白工。我可以自掏腰包付她一部分费用,米尔顿公司能不能也奉献一点?”
“那孩子将会需要一个顶尖的刑事辩护律师,请恕我直言,令妹恐怕不是最佳人选。我已经和米尔顿的首席律师谈过,他正在研究。我想到的是像彼得·阿尔汀之类的人。”
“这样做不对,莎兰德需要的是截然不同的法律协助,我们细谈后你就会明白。不过原则上,你愿意帮忙吗?”
“我都已经认定米尔顿应该为她请个律师了——”
“所以是愿意或不愿意?我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我大概知道整个内幕,而且我有策略。”
阿曼斯基笑起来。
“好吧,我就听听你怎么说。合我意的话,就算我一份。”
布隆维斯特亲亲妹妹的脸颊后立即问道:“你要替莎兰德辩护吗?”
“我必须拒绝。你也知道我不是刑事辩护律师。即使杀人一项她被判无罪,也还有其他许多罪名。她需要一个影响力与经验与我截然不同的人。”
“你错了。你是律师,而且以争取女权闻名。几经深思熟虑,我认为你正是她需要的律师。”
“麦可……我想你不太了解这涉及什么。这是个复杂的刑事案件,而不只是对女人的性骚扰或施暴这么简单。如果我为她辩护,结果可能会很惨。”
布隆维斯特微笑着说:“是你没弄明白。如果她是因为——比方说——达格和米亚的命案被起诉,我会去找席柏斯基等重量级的刑事辩护律师。但这次审理的案子却完全不一样。”
“你最好解释清楚。”
他们谈了将近两小时,一面吃三明治、喝咖啡。布隆维斯特叙述完毕后,安妮卡也被说服了。他拿起手机,又打了通电话给哥德堡的埃兰德巡官。
“你好,又是我,布隆维斯特。”
“我没有莎兰德的任何消息。”从语气上听得出他十分气恼。
“我想这是好消息。不过我倒是有一些消息。”
“什么?”
“她已经有个律师名叫安妮卡·贾尼尼,现在就在我旁边,我请她和你说。”
布隆维斯特将手机递向桌子另一边。
“我是安妮卡·贾尼尼,我已经决定担任莉丝·莎兰德的辩护律师。我得见见我的当事人,征求她的同意。另外我还需要检察官的电话号码。”
“据我所知,”埃兰德说:“已经为她指派公设辩护人了。”
“是吗?但有没有问过莎兰德的意思?”
“老实说……我们还没有机会问她话。如果她状况够好,希望明天就能和她谈。”
“好,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在莎兰德小姐开口拒绝之前,你可以把我视为她的法定代理人。除非我在场,否则你们不能讯问她。你们可以跟她打个招呼,问她接不接受我当她的律师。但也仅此而已。明白了吗?”
“明白了。”埃兰德明显地叹了口气。对于这点,他不十分清楚法律究竟如何规范的。“我们的第一要务是想知道她有没有任何关于尼德曼下落的信息。可以问她这个吗……即使你不在场?”
“那没关系……你可以问她有关警方搜捕尼德曼的事,但凡关系到她可能被起诉的问题都不能问,同意吗?”
“我想这没问题。”
埃兰德巡官从办公桌起身,上楼去向初步调查的负责人耶娃转达他与安妮卡的谈话内容。
“显然是布隆维斯特聘请她的,我想莎兰德毫不知情。”
“安妮卡专攻女权,我听过她的演讲。她很精干,但完全不适合这个案子。”
“这得由莎兰德决定。”
“我可能得在法庭对此决定提出异议……为了这女孩着想,她得有适当的辩护人,不能只是个博取新闻版面的名人。而且莎兰德还被宣告为法定失能,不知道这对事情有无影响。”
“我们该怎么办?”
耶娃思索片刻。“真是一团乱。我不知道这个案子将由谁负责,又或者会不会转移到斯德哥尔摩给埃克斯壮。无论如何她都需要一个律师。好吧……问问她要不要安妮卡。”
布隆维斯特在下午五点回到家后,打开电脑,继续接着写他在哥德堡旅馆没写完的文章。持续工作了七个小时,他发现文章里有几个显而易见的漏洞。还有很多需要调查的地方。根据既有的资料,有一个问题他无法回答,那就是国安局内部除了毕约克,还有谁共谋将莎兰德关进精神病院?至于毕约克与精神科医师泰勒波利安之间的关系,他也尚未触及核心。
最后他关上电脑,上床睡觉。一躺下来,马上觉得可以轻松安稳地睡个好觉,几星期以来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故事已在他的掌控中。不管还有多少问题无解,他掌握的资料也已足以引爆所有新闻头条。
尽管夜已深,他还是拿起电话,打算告诉爱莉卡最新进展。但及时想起她已离开《千禧年》,顿时又感到难以成眠。
列车于晚间七点半抵达斯德哥尔摩中央车站,一名男子提着棕色公文包,小心翼翼地下车,在旅客人海中站了一会儿,观察周遭环境。第二天上午八点刚过,他从拉赫尔姆出发,中途到哥德堡找一位老友吃午饭,之后又继续乘车往斯德哥尔摩。他已经两年没到首都来,其实他压根不打算再来。虽然大半辈子都在这里生活工作,却始终没有归属感,尤其退休后每回来一次,这种感觉便又强烈一分。
他缓步穿越车站,在连锁便利商店买了晚报和两根香蕉,还停下脚步看着两名戴头巾的伊斯兰教女子从身边匆匆经过。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