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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鉴宝-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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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山本有可能躲过血光之灾,可是有人把他特意叫到了T市来。这才发生了案件,我想这个人应该就是阁下你吧!不管王大山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我想能从北京把王大山请到T市来,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得到吧?”

越哥脸上仍旧洋溢着笑容,丝毫没有被胡玉言的话语刺激,“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和王大山确实是炒作古玩价格的利益链条上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古玩在他那里得到了第一次价格的提升,而在我这里是第二次。确实,我很有可能是那个把王大山叫到T市来的人。但是,我还是要明确地告诉你,我跟他的死没有关系,而且他来并不是因为我。”

“你今天叫我们来这里,不是就想让我们看看你是如何把古玩的价格炒高的吧?”

“这只是今天第一件要你们弄清楚的事,为的是让你们明白我做的所有的事——从古玩收购到拍卖,每个环节都是合法的。”

“那你第二个想让我们明白的事是什么呢?”

“我想帮你们尽快破案!”

这话把胡玉言给逗笑了,“哦?为什么?”

“能一下子买走王大山十件藏品的人,必然是我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而且这么长时间,凭借我的关系,竟然丝毫没有查到这个人的下落,看得出这个人无论从财力,还是关系上都比我还要强,我不想T市还有这么个人存在。而这个人恐怕才是把王大山叫到T市来的人,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个人还是交给你们警方去查合适,你们也应该清楚,那个把王大山叫到T市来的人肯定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越哥,你真是有点精明得过头了。想借我们警察的手,除掉你的竞争对手!”胡玉言终于明白了越哥的用意。

“你这么理解也不能说错,但是你们也能借此破案,不是更好吗?”

“那线索呢?”

越哥转过头来,这是他第一次用正眼看胡玉言,“你们最好去趟北京。王大山身边有个叫蔡斌的人,是王大山的挚友,他替王大山打理着所有的事务。你们去找他,应该能问出些事情来。”

说着,越哥掏出了一张便签递给了胡玉言,“这是蔡斌在北京的地址和联系电话,这个人一直在王大山的幕后,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你们查他的时候,也最好精明一点,别打草惊蛇。”

胡玉言很反感,越哥像是给自己布置任务一样,他讥笑道:“你是不是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啊?”

“绝对没有,如果不是刘所长去找老吴,我才犯不上动这样的脑筋呢。你放心,胡队长,我可没有指挥你们警方要干什么啊。我只是想说,在这条古玩的利益链条下,到我这里就出现了分支,一共有两条线。我这条是白线,你不用管,也管不了,我想还有一条是黑线,那条线才是你要调查的重点。”

“管不了?你的口气还真大。”胡玉言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

越哥看到了胡玉言的表情变化,但却没有任何要道歉的意思,“是的,很多话也许我不该跟你说,但是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说说也无妨。你知道刚才花了多万买画的那个十三号是干什么的吗?”

胡玉言盯着越哥,摇了摇头。

“他是个大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他花这么多钱,买这个东西干什么用你知道吗?”

“收藏?”

“也许吧!但是我还知道另一个用途哦,近期国土局要给他批一块地,而这块地现在莫名其妙地卡住了,听说是在某个国土局的中层干部那里出了问题。”

胡玉言和刘胜利听完后都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送人家东西这个事,也是个学问,送得贵了,和自己未来得到的利益不符,那就亏了,送得少了,事肯定办不成。所以,我刚才估计那幅画他会在万左右的时候出手。”

“这会我有点明白你说的话了。”胡玉言点点头。

“我知道胡队长是个聪明人,既然有缘,就再提醒胡队长一件事。”

“什么?请说!”胡玉言的话里再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了。

“别再调查那些到宾馆里找王大山的人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胡玉言再次陷入了沉默。

“其实胡队长你很聪明,在上面一下达要低调调查的命令时,你就已经预料到了很多事情。一个小小的王大山,一个《鉴宝》节目摄制组再怎么有能量,又怎么会让整个T市的司法界、传媒界被统一地封锁呢!你肯定知道是哪位高层过问过此事了。所以,你在早就得到那份王大山会见人的名单的情况下,一再放缓了调查的脚步。之后,即便是得到了上边的解禁令,你也根本没有派更多的警力去对那些在王大山死前和他见过面的人进行任何调查,你这样做是很明智的,因为你要破的是杀人案,把其他跟命案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查出来,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的。我说的没错吧?”

“这才是你今天要见我们的真正目的吧!来对我们进行一些警告,要我们在调查杀人案的同时不要牵出别的事来。”胡玉言恢复了先前的淡定。

“胡队长你如果能理解到这个份上的话,我觉得我很欣慰。我可是对得起朋友,仁至义尽了。还是那句话,调查这些旁支的细节,对你破获杀人案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帮助,你还是不要把精力过多地放在这上面的好。刚才的破案方向我已经给你了,你按那个查下去,一定会有结果的。”

胡玉言点了点头,“明白,也承蒙越哥的好意。对了,如果可以,我还有点事情,要问越哥你!”

“什么事,尽管说。”

“你见过这两件东西吗?”胡玉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照片,交给了越哥。照片上是上过T市《鉴宝》节目的八棱玉壶春瓶和那个D号藏品青花坛子。

越哥看了看,说:“元青花,都是好东西!你想问什么?”

“这东西能查到是谁的吗?”

“现在肯定不知道,你把照片给我留下,我查查看!不过我对瓷器不是很精通,也很少做这个。对了,北京的那个蔡斌是这方面的行家,你如果到北京去,顺便也问问他,说不定会有眉目。”

胡玉言点了点头,接着突然拉起了越哥的左臂,看着他腕子上的佛珠说道:“你信佛?”

“我是居士!”越哥笑道。

“现在还真是佛门不净啊!”胡玉言像刚才越哥讽刺刘胜利一样,反过来讽刺他。

但越哥好像压根就没有明白胡玉言的意思,“是啊,到处都是些酒肉和尚!”

“你的私心太重了,还是别念佛了,佛祖可不喜欢你这样贪心的人。”

“哈哈,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

“可是念佛的人心里应该是一片净土才是。”

“只要心中有佛,处处都是净土!”越哥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平静极了。

“我要去北京!”林玲在主编办公室冲着主编朱清齐大声喊道。

“你别再到处去疯了,这头一堆工作,你如果去北京,工作谁做?”朱清齐毫不掩饰自己对林玲任性的不满。

“其他人咋就不能给我顶两天!再说北京那头可是有大新闻呢,如果能抓住,咱们的报纸头条就又有半版的独家报道了。”林玲对朱清齐的不满丝毫不以为意。

“咱们是《T市晚报》,你弄个北京的大新闻放在头版上算怎么回事?”

“可能跟王大山的谋杀案有关呢。”林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十分的认真。

朱清齐感觉自己实在是拗不过眼前这位执拗的下属,但是他也有着作为领导那种应有的威严,他瞪圆了双眼,怒道:“那个案件绝对不能在咱们的报纸上面再刊登出来。”

“为什么?上面的解禁令已经下了,连电台和电视台都已经开始报道了。”林玲对于主编的“保守”,仍旧固执己见。

“是都报道了,咱们不也写了一条新闻上去吗?但这个事到此为止,关于王大山的事我们只转载其他报刊的文章就可以了,咱们决不能做出头鸟。”

“出头鸟?新闻就应该有它的及时性,如果没有出头鸟,哪来的独家新闻?”林玲丝毫不让步,“朱编,平常你可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对这个案子这么顾忌呢?”

朱清齐嘬了一下牙龈,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闭上眼睛想了想,似乎在琢磨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眼前这位倔犟的女性。

林玲也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朱清齐出招,然后伺机再反击。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个人从刚才的暴风骤雨,一下子都变成了风平浪静,但是可以想象两个人的内心此时都在暗潮汹涌。

朱清齐突然叹了一口气,像是对林玲“缴枪”投降了,“我先要向你道歉,那天无缘无故地对你发脾气。”

林玲没有想到自己等来的招式竟然是主编的主动道歉,刚才两人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在一方软弱后缓和了下来。

林玲知道朱清齐其实是个脾气很好的人,除了上一次外,从来没有见他骂过谁,甚至连大声对下属说话的时候都很少。

而朱清齐对林玲格外地体贴和照顾,在许多同事不满林玲的工作作风的时候,朱清齐从来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甚至还总是为林玲开脱。当然,这和林玲可以为报社带来劲爆的新闻有关,但是也和朱清齐的随和不无关系。

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朱清齐对林玲大发脾气,也绝对是有深层原因的,林玲嘴上不依不饶,但是心底也在不停地反省自己。

“其实那天我也有错,我不该顶撞您!”林玲的语气也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恢复了女性的那种温柔。

朱清齐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这么在意,“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记者,做新闻行业就应该有那种对真相执著追求的态度。但是有时候,记者也应该会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林玲显然不太明白主编的意思。

“你想想看,一个王大山,即便他是全国最有名的鉴宝师,他的死怎么会引起T市高层的重视呢?上面还要把整个媒体封个严严实实。”

“《鉴宝》节目内部有黑幕,那些专家都在利用自己的身份谋取私利,这个事我们调查得已经有些眉目了。”

“林玲,你虽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记者,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就算《鉴宝》节目真的有什么问题,会因为这个惊动足以控制媒体的T市高层吗?”

朱清齐的话让林玲打了一个寒战,让她觉得似乎很有道理,所以她没有说话,也没做出任何的表情。

“虽然媒体解禁,但是你看看有哪个媒体做出了进一步调查和报道的,都还是停留在王大山命案本身上,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很清楚,这里边的黑幕很可能牵出更为深邃的问题,这些问题不是我们这些个小小报社能够承担的,你明白吗?”

“您是说,可能涉及腐败?”

朱清齐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语住的手势,“我们没有证据,什么都不能说。不过,如果拿古玩去行贿的话,既可以避开反贪局对受贿人银行账户的查阅,也可以掩人耳目,这确实是有可能的事情。”

“如果涉及那方面的问题,那么刑警队那头为啥也把权限放开了?”

“首先那个问题不归公安系统管,还有就是因为胡玉言是个聪明人,他从一开始就把他的侦查方向放在了命案上,他恐怕早就嗅到了这种不祥的味道。你仔细回忆一下,这次案件他是不是一直在特意回避你去参加调查啊?”

想起胡玉言在烧烤店前的拖拖拉拉,林玲也似乎觉察到了这点,她不得不暗自佩服朱清齐敏锐的判断力。

“是不是胡玉言根本不想查腐败的事情?”林玲问道。≮更多好书请访问:。 ≯

“不,我相信他是个好刑警,但问题是,这个事不抓到实质的证据根本就没法办,不只没法办,还会引火烧身,胡玉言很清楚这点。”

“怪不得那家伙不告诉我他要去北京的事情呢!”林玲咬了咬嘴唇。

“我想北京有解开事件真相的那把钥匙,无论是什么状况,我想胡玉言这次肯定是想独自承担来自各方面的风险。”

“朱编,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说我现在还想去北京的话。你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我不会再阻止你,你也一年没放年休假了,给你两星期假没有问题,你想去哪去哪,你的差旅费我会给你报销。但是我话说在前头,你关于这个案件的报道,我一个字也不会同意刊登在我们的报纸上。这就是我的态度,你明白了吗?”

林玲没有说话。

“现在报社改制了,这么多人跟着我吃饭,我这里不能有任何闪失,有风险的报道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刊登的,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也请你相信我对记者这个行业的尊重。”

“我能理解,但是也同样请您尊重我对真相的渴求。”

朱清齐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名片,“这是我一个北京老同学的电话,一块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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