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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活在明朝-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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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是多少年才能修来的福分?老祖宗这回可算是长脸了!

“让赵志高明天就带着钱宁进宫吧,还有,叫陈于壁一起来。”

回了司礼监自己住房的杨金山,顾不得洗漱,一头便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226章

。“停轿。”

随着钱宁在轿子内的一声吩咐,大轿还有他的亲随在距离陈于壁府门外三十余丈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掀开轿帘,在轿子外站定,深深地望着这个自己曾无比熟悉的府第。这会儿也就戌时初,天色也才刚黑,他连晚饭也没吃,在贤良祠换了一身便服,就来到了这儿。

府门廊檐下那四盏大红灯笼上,“陈府”两个颜体大字依然如故。世事沧桑,二十年前刚中进士的时候,陈于壁在这里召见自己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今天,前面不过三十余丈的距离,却让他觉得是那样地遥远。他决定一个人徒步走完这段距离,面对即将纷至沓来的责难和无法预知的谋局,也需要他完成最后的心里准备。

“你们就在这里侯着罢。”说着,他从随从的手里接过四方包袱,一个人向着大门走去。

“钱大人?好久不见了。”那个门房显然也是故人,一见是钱宁就笑了起来。从这声招呼里钱宁听出一丝久违的亲切,可这亲切中也透着些许的陌生。

“老师还好吧?”钱宁也面带微笑地向他点了点头。

“还好还好!大人也一直记着您呢!”门房并未让钱宁进门,而是站在了门里,跟他打着寒暄。

“烦请带我去见老人家吧!”钱宁也不急,用手指了指里面。

门房低头沉吟了片刻,这才对他说道:“真不好跟钱大人说这句话,下午的时候大人就有吩咐,钱大人是皇上召见的,一进了京却先到陈府来,未免有旁人说闲话,对皇上也不尊重。他不宜先见你,说是等您先见了皇上再说。”

钱宁猛地一怔。他已经完全想象到,自己到了陈府会面对怎样的尴尬与难堪,可怎么也没想到,陈于壁竟然会不见他。他心里突然涌出一种难言的心酸,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对门房诚恳地说道:“烦请你去禀告大人,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先见他老人家。”

那门房显然是极为犹豫,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道:“那大人还请稍等片刻。”说着转身就进了府内。

由于长期不在京师,钱宁已经不知道不了解京师的情况了。由于之前消极避世的态度影响,赵志高在朝内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内阁首辅,可实际上权利已经被内阁的几个人给瓜分一空,更何况谁也没有总揽全局的能力和精力,各自在朝中暗地里斗争不休。下面的人想上位,内阁的人想独霸全局,大明朝仅有的一丝精力,全都消耗在了这无休止的内斗之中。

赵志高不愿意直接插手这其中,只是当情况出现危急的时候才出来平衡左右,这若是在他强权的情况下尚且有效,可长此以往却渐渐地失去了效果。陈于壁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可无论如何不能抵挡首辅这个位置对他的诱惑,都是年事已高的老人了,他还想再往上拱一拱,就算是上不去了,最起码也能保自己的后代一个平安。再加上朝中有什么事情,往往是陈于壁先顶在前面,实在是搞不定了赵志高才出面,这也导致了朝中人人只知有次辅,而不知有首辅的局面。钱宁到了京师,当然也只能先见陈于壁,再由陈于壁带着他去见赵志高了。

不让钱宁进府自然是陈于壁的吩咐,门房也只能去找陈于壁。

门房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地小声道:“大人……”

陈于壁在房间里来回走着,一边口述,王珉则在书案前飞快地写着,连看也不看王珉一眼,陈于壁继续口述道:“臣既不能上体圣忧,又不能下苏民困。臣之罪已不能以昏聩名之,误国误民,其何堪封疆之任?倘蒙圣恩,准臣革去浙江布政使兼浙江巡抚之职,则臣不胜感激涕零直至。臣钱宁叩首再拜。”

说完了这句,他才背着手转向了门房:“可是钱宁来了?”

“回大人的话,是钱宁来了。”门房头也不敢抬地道。

“我教你对他说的那些话,你没有说吗?”陈于壁的眼中现出一丝厉色。

“……奴婢说了,他却说让我禀告大人,于公于私都应该先来看看大人……”门房低声道。

陈于壁拿起王珉代写的那分辞呈,边看边应道:“去告诉他,不论公事私事,他今天晚上来陈府都不方便;公事,明天上了朝堂再说;私事……他钱宁若是还记得自己是谁的学生,还嫌给自己老师添的麻烦少了吗?”说道这里,他的心里也有一丝痛楚,这个钱宁,是当初自己跟申时行强烈推荐,才把他放到浙江去的。当时他还不过是吏部的主事而已,只是因为看到钱宁的惊为天人,不惜一切也要帮这个才高八斗心中有雄才伟略之人上位。果然,钱宁是个知恩图报的文人,在浙江圆滑低调,居然也跟那些人打成了一片,而且申时行的走人也并未影响到他。赵志高上了位,他依旧当他的浙江布政使,可浙江所有人都知道,有他的老师陈于壁在内阁,赵志高罩着他,谁也不能轻易地把他怎么样。

万历十六年的时候,赵志高刚刚上位,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在自己的力荐之下,让钱宁兼了浙江巡抚一职。陈于壁自问,对他钱宁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可谁也没有想到,在改稻为桑这件事情上,钱宁怎么就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可……可……可这么说,会不会太伤他……”门房是跟着陈于壁多年的老人了,对于丝毫没有架子对谁都客客气气的钱宁印象极好,前些年他每次来陈府,给门口的上上下下都备的有小礼物,并不值几个钱,却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所以当钱宁苦心哀求他,让自己见老师一面,他也实在是不忍心。

“伤你娘的头!”陈于壁的儿子,陈才,抓起桌子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门房吓的一躲,赶紧往外面跑去:“奴婢这就去说……”

陈于壁的这个儿子,陈府上下谁都知道,那就是个混世魔王,都快二十的人了,也不读书也不参加科举,成天在家里以小霸王自居,是个标准的官二代。他爹平时骂他,陈才权当放屁,骂完了还是老样子。陈于壁的老婆身体弱,也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他又不是那种三妻四妾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老婆,对于这么一个独苗也是心疼的紧。见状也只是吼了一声:“滚到一边去!这等国家大事没事你少参乎!”他心里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算是废了,之所以想在往上拱一拱全是因为他!

让陈才走仕途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陈于壁也只想要求他别把陈家给败了,多给他留一点后路,不然又怎么会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拼命?陈才委屈地梗着脖子道:“爹!那钱宁就是个白眼狼!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老师的话也敢不听?他就是咱们陈家的一条狗!现在眼瞅着要落难,反而跑到家门口去求人,当初他干什么去了?!”

陈于壁忽地转身看着陈才,眼中厉色越来越重,陈才见状吓坏了,从来没见爹对自己是这幅表情,赶紧乖巧地跪了下去。陈于壁久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轻叹一声,钱宁不是翅膀硬了,而是因为他就是太有主见,在这件事情上有自己的看法,可是他难道不知道,他跟陈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么?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怎么还跟朝里那些清流一样,感情用事?

陈才这一砸,弄的正在写字的王珉没了墨,幸好平时就习惯了这种事情,既不惊慌也不尴尬,喃喃地道:“得重新磨墨了……”

“找人来磨墨不就行了!这也要问?”陈于壁看着陈才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一向笃定守静的赵志高,今晚却有些心神不宁,他躺在书房中间的躺椅上,直直地望着房顶的横梁,出神地想着什么。在他面前摆着一本老子的《道德经》,翻开的那一页上,正是皇上说的那段话。

罗金文静悄悄地走了进来,把一件薄被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却被他给挡住了:“你说,皇上说这段话,是不是在哪里听到了毁堤的风声……”

罗金文一愣,接着道:“应该不知道。现在经过这么些年的布置,现在浙江各级衙门基本上都是咱们的人,织造局市舶司那边都是魏公公的人,他们自己做事一向不跟地方商量,自然也不会泄露。别人又不知道内情,又没有证据,谁也不敢闻风传事。”

赵志高疑惑地把手指放在《道德经》上一点一点:“可你也别忘了,那个朱一刀也在浙江呢……”

罗金文笑了笑:“那个朱一刀不提也罢。他把满朝文武都给得罪了,难道还能跟浙江的官场打成一片?表面上他还是锦衣卫,可现在却是只为皇上做事。浙江的事情错综复杂,他一个外来户,又是个武官,能知道多少?皇上让他巡边,属下觉得,倒是为了镇守浙江的部队,毕竟改稻为桑这种事儿难免会有百姓闹事,浙江乱了,军队却不能乱,必要的时候还要扛起镇反的大旗。让他在浙江的卫所里,皇上心中也定一些。”

第227章

。“可是他的手中……却仍然有锦衣卫啊!又能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只要他派出探子,就能弄的清清楚楚……“赵志高眉头紧缩着,他对钱宁做事的分寸心里还是有底的,甚至包括魏朝的那个杨金山,心里都有杆秤,哪些事该做哪些话该说心里都是明明白白的,他唯独对朱一刀把握不透,这个人做事一向不以常理出牌,不可按正常来估计。

“阁老,您着相了……”罗金文再次轻笑起来,“那朱一刀为何能如此得皇上赏识,就连马上要砍头抄家都能躲过去?就是因为他太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了。毁堤淹田这件事儿,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也不可能把这件事儿捅给皇上。若是此事真的从他口中传到了皇上的耳朵眼里,大人您想,皇上还能容他吗?”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赵志高。

赵志高的眼中闪出了一丝精光。

不经过皇上的允许,一个小小的千户擅自跟踪监视朝廷二品大员,甚至还有司礼监的公公,这都不是件小事。以万历的帝王心术,就算是理由再怎么充分,也是犯了大忌的!今天你能擅自监视朕的臣民,明天是不是就敢监视朕呢?一旦万历知晓,第一个想法并不是把浙江的官场搅个天翻地覆,反而是对朱一刀深深的忌惮!解决了那些该死的贪官,下一个就是他朱一刀!

罗金文这一招不可谓不狠。不仅仅打击了张位的人,而且还顺带着阴了老朱一把。只要他靠着那虚无缥缈的为国为民思想,把这件事儿报知了万历,恐怕他的好日子也不会长了。在皇宫大内,尤其是对皇上的鹰犬锦衣卫来说,这种事情是最忌讳的!没有皇上的圣旨,就算是天下人死绝了天下官贪绝了,他也不能不经允许不经通报就擅自做主。锦衣卫的权利是通天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手中的权利是皇帝给予的,皇帝给了,他们就可以大张旗鼓地用;皇帝不给,他们就不能乱来!

跟踪监视朝廷二品大员,是必须要经过锦衣卫指挥使同意,皇上批准,报司礼监东厂备案,才能进行的。锦衣卫下面的探子,是不可能像传说的那样为所欲为的,因为那么干第一个感觉到威胁的就是皇帝。而朱一刀仅仅是个千户而已。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允许朱一刀这么做的,恰恰就是万历自己,因此当老朱把所有的证据,包括几个人合谋时的穿着,庆功宴时桌上的饭菜,甚至包括宁娘跟魏德安做的姿势是火车便当都详详细细地报上去时——这姿势是他自己编的,邓艾没看清,他自己也很火大——万历会是那么一个反应。他可以允许下面的朝臣斗个你死我活,甚至可以允许某些无关紧要的地区发生叛乱,唯独不能容忍,他们从自己的手里抢走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银子!

赵志高仔细地想了想,望向罗金文的眼神有些欣赏又有些担忧,这个人实在是太热衷太喜欢搞政治斗争了,让他进内阁,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论起斗心眼,朱一刀绝对不是罗金文的对手,打麻将他只有输的份;但要论起对万历的揣摩,罗金文绝对不如朱一刀,因为复杂的人总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复杂,万历的出发点实在是太简单:银子都是朕的。

“皇上要是起疑,定然是从钱宁那条线捅上去的!”陈于壁大步走了进来,“钱宁是跟那个李化龙从淳安回了杭州之后,抓的马远。马远的这份供状说不定李化龙就知道!他知道了那张位肯定也会知道,皇上如果真的听到什么风声,就是从这条线来的!”

赵志高看看他,平静地接过罗金文递来的茶水:“不会……钱宁为人谨慎,就算是审马远也不会让李化龙在一边,更不会把供状给朱一刀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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