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诡女初长成-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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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掉。第二,你要让他封口,这是不容错过的时机,所以你背后给他压力。我说的没错吧?”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杀人。”燕飞慌乱的摇着手说:“默之,有一个现象你要清楚,杀人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是谁?”
“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什么顾美希最后的时间贝贝在场,为什么刘老师临跳楼前跟贝贝怒目相视,为什么贝贝知道李韶华中的是六刀,为什么贝贝只跟段言生活了一个星期,段言就疯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没有应她,轮起手“啪”给了她一个巴掌,她一手掩半张脸,瞪着黑亮的眸子看着我。我说道:“你不能毁掉我的一生又这样不负责任的对我的孩子下定论。你自己也是受害者,伤害你的不是我,可你却成为伤害我的同谋。这一巴掌抵消我们所有的恩怨。”
“这一巴掌真昂贵。”燕飞眼神凄迷的说,转身想走,又被我喊住:“你刚才说的这些,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相背后(5)
“你电话里告诉我的。”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没有说过。”
“你事情太繁杂了,所以你都忘记了。”
“照你的推论,贝贝一次次威胁小龙,也是因为完全清楚你我的恩怨,她先知先觉?”
“我们这种人,谈论灵异古怪的东西,是有些可笑,但是,我们要面对现实,贝贝是个危险人物,你最好时刻小心防范。”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燕飞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拼命往回想:“据我所知,他是吞服安眠药死的。不过,你父亲临死前的那天晚上来找过我父亲,两个人不知道在房间里谈了些什么,后来就走了。你父亲走后,我听到我爸爸说了一句:“有证明也没有用,想要保住现在的一切是最重要的。”
恍然间,一条线索出现了。
父亲跟我做过检查之后,明白这个李代桃僵的事情。带着绝望的心情去找燕飞的父亲理论去了。在此之前,清楚事情真相的只有刘老师,燕飞和她父亲,而我父亲是第四个人。
即使到现在,段言和妈妈他们还以为真相就是我受了伤害,而燕飞一家都是我们的大恩人。
而他的父亲,既然能让刘老师在齐墨消失,就可以让我们全家失去现有的一切,只需他的一句话,我们家就可以毁灭。所以,我父亲找不到可以为女儿洗清耻辱的途径,含恨而终。
“燕飞,我们还有杀父之仇呢。”我说,“你父亲说的那个证明,就是我刚才说的医院开的检测证明。是你父亲不给我们活路。”
真是蝴蝶效应,只因他父亲的一句话,就丧了我父亲的一条命,就毁了我的人生,就改变了几家人的生活呢。
燕飞不明就里的问,“你父亲不是自杀的吗?”顷刻,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我,脸上添了一些内疚。沉寂片刻,她说:“默之,即使真的有上一辈的恩怨,也了解了,我父亲他前段时间去世了。”
“去世了?什么时间?”
“那段时间,贝贝刚醒来,我正在你那里忙前忙后的,后来一段时间我一直没有去找你,也是帮父亲处理后事去了。”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说:“天啊,贝贝!”
“贝贝怎么了?”
“我妈妈说父亲是脑溢血死亡的,他晚上接了一个电话睡觉的,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早上身体就凉了,那电话说是齐墨打来的陌生号码,你不是说贝贝很小就会打电话了吗?”
“你意思是贝贝打电话威胁你父亲?”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燕飞,我不允许你这样猜测一个孩子。”
燕飞也不跟我争辩:“信不信由你,我们彼此好自为之。……这才短短的十几年,象是把一辈子的喜怒哀乐,恩怨情仇都经历了。”
我看着她,心力憔悴,难过的无以复加,这场冰雕友谊,看似晶莹透亮,就这样在太阳下溶化了,没有时间考虑,也没有商榷的余地。
我说:“燕飞,我们也分开吧,今生今世,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
我们默默地相互站立,对望了一眼,燕飞点点头,转身走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追寻过去
动手打燕飞的时候,我已明白完全失去她了,我表面很平静,可内心哭泣得很厉害。
上帝一点点的从我手里抽走我的所有,先是亲情,后是爱情,如今连友谊都要拿走。我曾经那么恐惧失去她,怕自己陷入更为孤独寂寞的领地,友情同爱情一样,需要坦荡和忠诚,我难以扼止地打她,是因为气愤和不舍,因为一种背叛和欺骗,也是因为她为了伤我先自伤的谬误理论。
与燕飞分手之后的很多天,我都在恶梦中惊醒,很多事情明白了,很多事情更加迷离不清。关于受侵害的是她而不是我的事情,除了童义信,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我自己找了心理师,听说她用催眠术帮很多人找到了记忆,我只想自己想起所有的事情,想看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到了那里,我静静躺下来,找一个可以恒久不动的姿势,她用精神控制我,叫我放弃自主性,让我随她的语言引导将记忆退行到童年时光。
我曾经很不信任心理医生,我信我自己,可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生生死死,我几乎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信什么。
我随她进入放松阶段,做了几个深呼吸。
医生说:“你想象你在一个黑暗且安全的黑洞中,前面有一点亮光,我数到十,你会越来越接近那亮光,听到十以后,你渐渐穿越那亮光,进入了十三岁以前的时光中,一,二,三,……十。”
我随着她的声音,象是进入了另一个维度的空间,明明闭着眼睛,却似乎能看到画面。
“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她轻声的问。
我看到了小学的同学,一张张的面孔,后来是初中的,画面很不连续,几次都要中断。很快我便沉入了灰色地带,渐渐的,一切都是黑暗的了。
“不要紧张,放松,你就像在看电影,你是安全的,没有人能伤害你,你看到了什么吗?”
黑的,我什么也看不到。电影中断了,我又回到了黑洞里,头部的疼痛感袭来,我深陷其中。没过多久,我听到催眠师说:“我从一数到十,你随我的指示慢慢醒过来……”
我张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她,她问道:“看你眼珠迅速转动,象是并不愉快,看见你想看到的了吗?”
我摇摇头,“开始能看到小学几个同学的面孔,后来就中断了,什么也没有。其他病人有跟我类似的情况吗?”
“我们这里,也有催眠不成功的人,但是,根据你自己的描述,显然你是催眠成功了,但是你想要找的记忆完全中断,说明你的失忆并不是因为过于痛苦导致的心理防卫,你无法再现过去的自己,原因是这段记忆是真的消失了,这是脑部问题,而不是心理问题。建议你去神经科做详细的检查诊断。有从前有过类似的病例,是脑部有瘤,压迫神经,让她一点点丧失记忆。”
心理问题,脑部问题,人生中有那么多的问题。
第一百一十六章 疑惑
这些天常常约碧月吃饭,有时候童义信和叶恒永也参加。四个人都是坦坦荡荡的,谁也不提情感的事情,叶恒永现在的财产不再是用之不尽的了,因为有限,经营起来也特别用心,腿的事情一公开,反而变得坦然潇洒。只是,自顾美希死后,他从不跟我对视,也不多话。
这日贝贝跟母亲在家,我们几个约好一起喝茶。
碧月问:“怎么老请我们吃东西,给个理由我们也好陪你。”
“因为我孤独。”我说。
他们听后面面相觑,过了一会,碧月找话题说:“你上次说要让伯母回家了?”
“嗯,我想让她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在洛水她住的比较习惯,她回洛水,在与父亲同住的地方,也会比较安心。”
“那样也好。”叶恒永说。
童义信问我:“昨天你跟谁在零点咖啡聊天?我差点没有认出你来,呵呵,原来你那样打扮也很好看。”
“嗯?什么零点咖啡?”我听的莫名奇妙的。
“你啊,你跟一个男的,好像在谈什么事情,我本来想过去打招呼,又跟很多朋友在一起,就没去打扰你。“”
“认错人了吧,我没有印象去喝什么咖啡见什么人。”
“如果我都能把你认错,就没有能认对的人了,别忘记,默之,我是注视你最多的一个人。”
碧月问:“哥,你到底喜欢默之什么?”
童义信说:“怎么忽然叫哥了?”
碧月低下头喝水,偷偷笑了一下,带了点羞涩,说:“闲来无事,列举一下。”
童义信咳了咳嗓子,列举起来:“首先,她从不炫耀自己拥有的一切。”
“嗯。”碧月轻应一声,期待下文,我赶忙说:“那是因为我两手空空,一无长物,怎么炫耀?”
童义信也不看我,接着对碧月说:“她是个坚韧的女性。”
我惭愧的红了脸,把生活过成这幅样子,也可以称之为坚韧?
他又说:“真正美的女人,自己并不自知,她的沉默和端庄是震慑你我的。是美之上的女人。”
碧月点点头,说:“有道理,还有吗?”
“这些还不够?”童义信反问:“那你喜欢默之什么?”
碧月眼光躲闪,顾左右而言它:“没有理由。”
“哦,没有理由算什么理由,一定要说几条。”见童义信坚持,她只好说:“她这个人,太懂事,太能委屈自己,太笨太固执,这就是我的理由。”
叶恒永只笑不参与谈话。
被人爱的女人是矜贵的,我在他们的言谈中忽然矜贵起来。但我心里还在想童义信看到的究竟是谁,又对他说:“怎么可能,我昨天没有出门啊,休息,睡觉,跟贝贝在家玩。”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妈妈:“我昨天出去过吗?”
“你这话问的奇怪,你出不出去还问我?好像出去过吧,时间也不长。”
“我出去干吗了?”
妈妈笑了:“我怎么知道你去做什么了,难道我有千里眼不成?”
贝贝一听到千里眼,又兴奋了,说:“我有千里眼,我知道妈妈昨天出去了。”
“妈妈出去做什么了?”我蹲下来问贝贝。
“嗯,我要喝可乐,然后才说。”贝贝现在已经学会用条件交换,她最爱喝的就是可乐。
我到了楼下便利店,才发现钱包忘记带了,等把重新把钱包拿下来买完可乐,回到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东西又忘记带回来了,这才叫真正魂不附体。我怀疑我脑子里真的有一个渐渐变大的瘤,一点一点挤走我的记忆空间。
近日我工作上也总是出错,上次有个重要的合同不知道被我存在哪里,把电脑里的文档来来回回的搜索也没有找到,要不是叶恒永自己有备份,差点误了大事。
两天后,童义信对我说,下班后去接我,要带我去见一个人。到了下班时间我却径直回了家,把他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的,只好第二天再约。
他把我带到一片墓地,来到一个硬冷的石碑前,上面只简单的写着某某之墓。童义信摆上自己带来的一束百合花,对着墓碑说:“妈妈,我带默之来看你了,她是我非常珍惜的人,妈妈,你的墓只有您一个人,将来我和默之死后,我希望能跟她合葬在一起。”
我当下心中一阵抽搐,接下来是长长的静默。
“近日来,总有不踏实的感觉。”离开墓地,他慢慢走着跟我说,忽然抬起头来问我:“我们将来有可能葬在一起吗?”
看着他逼问的眼睛,隐隐有些湿了,我说:“太凄凉了,不要说这些。”
他说:“如果愿意,你把自己交给我好吗,让我来照顾你。”
“人是会变的,我很累了,且并不能带给你幸福。”
“那你答应我,即使是维持这种朋友关系,也不要轻易的离开我,抛弃我好吗?”
看我不回答,他说:“你要离开我吗?”
“我是不擅长离弃的。”我说。
我走在前,他走在后,隐隐听见一句:“我就当你答应过了。”很小的一声,隐没在我们细碎的脚步声中,消失不见了。
童义信一次次微笑着走近我,拍打着我的心房之门,但是,我却无暇顾及,起初害怕一旦将房门敞开,我就失去了报仇的动力,后来却是因为疲累无法有更多的回应。
今日送母亲返回洛水的火车,手里帮她提着小小的皮箱,那么小,却那么重,提在手里,重在心上。
在她踏上火车月台的那一瞬间,我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让我忍不住跑过去紧紧紧紧的抱住她,我静静的伏在母亲的怀里,小声的说:“妈妈,请原谅我。”
“原谅你什么?”
我的心里在说:“如果这就是最后一面,请原谅,我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