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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绝艳江湖-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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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语薇根本不躲,却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早就把别人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陆浩谦笑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无败。我人未到中原,中原各门各派的底细便先到了西域。”
杭语薇哼道:“看来这些消息都是从神算帮那里买的了。”
一顿,又道,“那么雪山派和寒毒宫呢?”
陆浩谦沉吟道:“钟雪霄孤傲得过了头,她那种人根本就不屑与任何人结盟的,她的徒弟十多年来跟着她,也沾染了这种习气,不足为惧。至于寒毒宫,”
他站起身来走到杭语薇身边,轻轻摩挲着她的长发,笑道,“将来你嫁给我,世上也便没有寒毒宫和星河派之分了。”
杭语薇差点就跳了起来,大叫道:“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陆浩谦背负着双手,不紧不慢地道:“我说的。”
杭语薇气道:“你说的,我就要遵从么!”
陆浩谦道:“无论你是自愿还是被迫,我都要定你了。”
他说话的语声很平淡,倒像是在说着一件比吃饭睡觉还平常的事情。
杭语薇却越听越不对味儿,道:“你凭什么!”
陆浩谦微笑道:“因为阴寒枫娇纵着你,无非是为了利用你这把温柔之刀杀尽天下英雄,说不定还想用你拿到叶瀚扬的青竹剑,如今星河派掌门人自动送上门来,他怎么能忍得住不出这一刀。”
杭语薇没好气地道:“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陆浩谦道:“第一个好处是我得到了天下第一的美人儿,第二个好处是这个美人儿会为我带来青竹紫电两柄宝剑,第三个好处是星河派再也不用忌惮寒毒宫的毒物和毒阵了。这好处还不够多么!”
杭语薇道:“那我师父又能得到什么?没有好处的买卖,他老人家是绝不会做的。”
陆浩谦道:“他得到的好处就是我会帮他除去他不喜欢的同门,让他成为凌曦天境的掌门,甚至一统武林。”
杭语薇吓了一跳,迟疑着道:“一统武林?那不是你想要的么?”
陆浩谦点头道:“不错,但是我不急。阴寒枫已经老了,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必定出全力去争取。而我,可以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然后等着接手他的寒毒宫。”
杭语薇听得出了一身冷汗,暗忖道:“原先我只是觉得他城府极深,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可怕的耐心。”
世上的很多事情,到最后比拼的,往往都是耐心,而很多功败垂成的人,也都是输在耐心不够上的。
正在此时,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两个俏生生的女子走了进来,对陆浩谦施礼道:“公子。”
陆浩谦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道:“人都到了?”
两个女子道:“是。”
杭语薇道:“你请了谁?”
陆浩谦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昏暗的走廊,梅三娘正一个人倚在拐角轻摇着团扇,幽幽地看着他。她穿了一身深紫色的纱衣,稍显凌乱的偏髻透露出一股暧昧轻薄的气息。
陆浩谦走到她面前,微微皱眉道:“你怎么没有出去招呼客人?”
梅三娘咬着下唇,突然扑到他怀里,用一种交织着爱和恨的声音低声骂道:“你这个混账,你真的要娶那个杭语薇么!”
陆浩谦动也不动地道:“不错。”
梅三娘身子一震,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声音嘶哑地道:“那么我呢?我们在一起三年,为什么才分开一年,你就忘了,忘了我们在一起时说过的话!”
陆浩谦淡淡地道:“三娘,你在这里呆了一年,难道还不清楚,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么?”
梅三娘紧紧地抱着他,道:“我不管,我只知道这一年来我想你快要想疯了,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陆浩谦猛然推开她,冷冷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想要我半途而废么?如果你也能给我寒毒宫,给我青竹紫电,那么我就娶你!现在,你最好打起精神来,继续做如意轩的老板!”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三娘失魂落魄地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了下来。但仅仅过了片刻,她便擦干了眼泪,将口脂重新涂了一遍,袅娜地向前厅走去。


第20章 如意赌局
如意轩是一处临河开门的建筑,它恰巧位于文德桥和夫子庙的夹角,斜望着贡院街,地段可谓黄金。而现在大厅里落座的人,也都可算是武林中含着黄金汤匙出生的——能够被陆浩谦看中并“请”到这里来的人,身后自然都有一个辉煌耀眼的家族名字。
所以如意轩今晚早早的就闭门谢客,在二楼临水的正厅中摆了一桌子丰盛的酒席,专门招待这六个人。
这间正厅的布设很雅致,深栗色的廊柱配上大红色的地毯,粉白色的墙上被柔和的灯光照得熠熠生辉,临水的一边用彩色的水晶珠帘将内室与玄台隔开,晶莹的水晶反射着灯光、月影和水面的光华,显得璀璨迷离。正对着楼梯口的一面则放着一扇美人屏风,使整间屋子显得清净了不少。
西首坐着的是雄踞十万大山的吴家寨少寨主吴子晗。谈剑大会请的本是他的父亲,然而吴老爷子有意让自己的接班人多多见见世面,所以并未前来。吴家寨是西南江湖朋友心目中的一座重镇,也是与苗疆密教交往最为密切的汉人帮派,来往于中原和天竺的行商若想安全通过,都免不了拜一拜吴家寨的山门。当然,更多的人私下里都说吴家寨其实是个匪窝。
这样地方出来的人自然脾气不好。吴子晗的四方脸上已经布满了阴霾,胡子若是再短一些,恐怕就要跟眦着牙的狗一样表情了。他今日才到金陵,并未看到杭语薇游河,所以对这个新科花魁的兴趣不大。
坐在他旁边的是金啸晨,接下去一个白衣少年。这少年虽是长得浓眉大眼,身材健壮,却是在做几人中最年轻的。他清秀的脸庞与放在身边的镶着五只铜环的大刀有些不搭调。然而江湖上却绝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武功会跟他的人一样稚嫩,因为那柄刀清楚地告诉别人,他是山西彭家的人。
彭家历来是三晋武林头号世家,然而到了这一代却人丁不旺,这少年彭人玉不仅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更是唯一的子弟。彭老爷子晚年得子,对他爱惜如同眼珠,从来舍不得让他在江湖中走动。这次金陵之行是他第一次踏出晋地。
彭人玉旁边坐的,却是一个充满了阴柔之气的男子。若是给这男子穿上凤冠霞帔,青黛饰眉,飞霞胭脂扑面,再加上丹朱口脂,十个人会有就个人以为这是位贵妃娘娘。若不是他平坦的胸部和凸起的喉结,说不定走在街上都会被人非礼。
然而他的眼睛里却闪着阴冷的目光,好像一条毒蛇躲在他的身体里,令人浑身不舒服。吴子晗私下曾说,用毒的人就是阴阳怪气。的确没错,他是四川唐门的二少爷唐潇,而唐门的确是以毒药暗器名满天下的。
挨着唐潇是一个胖得令人替他屁股底下的椅子担心的人,因为椅子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幸好椅子没有扶手,否则他不一定能做得下去。这胖子自从进来就不停地擦汗,嘴里不停地念叨“南方湿气太重了,太重了”那一身华贵的绫罗,此刻也已被汗水紧紧黏在他身上了。不过即使是不出汗的时候,这身衣服也只够勉强包裹住他罢了。
陆浩谦之所以请他,是因为这胖子是名副其实的油水很足。
京城的百味斋的范老板做的虽然是勤行的生意,却把这一行做到了天上,与大内往来甚密,皇帝吃到的每样东西,百味斋都做得出来。所以在江湖上,百味斋算是商贾气息最重的世家。这胖子就是范老板的小儿子范天成。
范家的武功只有少一半来自家传,多一半却是数十年来与大内各门各派的高手们切磋得来的独门绝技。据说范天成已经精通十四个不同门派的的武功,他若是不说,谁都不能从他的出手看出他的身份。
最后一人穿着黑衣,却是南海剑派白家的新任掌门白剑犀。南海剑派虽然并不算多金,也很少踏足中原,陆浩谦却仍然“请”了他,因为他断定这位新任的年轻掌门必定不会甘心蜗居南海一隅守业,必定有很大的雄心抱负,所以说动他与自己合作,应该并不很难。
梅三娘轻移莲步,从楼下缓缓地走上来,将满座的青年才俊统统扫视了个够,才笑道:“诸位都是来看花魁的么?”
无人搭话,她便又自言自语地接着道,“我他妈的怎么说了句废话呢?”
此言一出,彭人玉忍不住笑了出来。
梅三娘趁势走到他身边,满满斟了一杯酒,笑吟吟地递过去道:“彭公子,你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怎么,没听过女人讲他妈的?”
彭人玉红着脸不说话,金啸晨抢着道:“女人讲他妈的总是别有一番风情,梅老板讲他妈的,简直就是风情中的风情了。”
梅三娘抿着嘴笑了笑,道:“可我知道,诸位公子都更想听另一个人讲话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耳朵都不禁竖了起来。梅三娘却反而闭上了嘴。
吴子晗终于忍不住冷冷地道:“那个花魁到底什么时候到!她的架子未免太大了些!”
他的声音冷酷而尖锐,就像一对粗糙的金属块在大力地摩擦,听得人耳朵里几乎要冒出火星子。
梅三娘笑了笑,道:“我也觉得这丫头架子越来越大,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可是我一点也不生她的气,你说这是为什么?”
她不等人答话,便接着道,“昨天,金公子可是很近很仔细的见过她了,他应该深知其中的缘由。”
果然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金啸晨。金啸晨打开折扇,道:“这位姑娘,即使让人等到半夜,也一点都不过分。”
他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回味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等待美人梳妆,是一件很风雅的事。”
吴子晗看着他,冷笑道:“我倒希望她直接躺到床上去。”
就听白剑犀冷哼了一声,道:“粗俗。”
吴子晗瞪着他,道:“粗俗?哈哈,到这里来的人,谁不想躺倒床上去!谁又比谁清高些!”
梅三娘一双小手轻轻按在吴子晗肩头,嫣然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吴公子真喜欢这么直接的话,倒不如现在就到后房去算了。”
金啸晨也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以吴公子的身份人品岂能做那种粗汉才做的事,白掌门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梅三娘轻轻摇着团扇,边踱步边道:“不过,我这个花魁脾气不仅大,还很怪,我有时候还真吃不准,她是喜欢金公子这样温雅含蓄的翩翩君子呢,”
她停在彭人玉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还是喜欢彭公子这样的青春少年,”
又走到白剑犀身边,“还是喜欢白掌门这样年轻有为的一派之主。”
彭人玉脸上的红晕刚刚褪去,被梅三娘这么一打趣,连耳根子都红了。
范天成一边擦着汗,一边道:“这个倒也不难,俗话说,鸨儿爱财,姐儿爱俏,我看这里谁也俏不过唐老弟。”
唐潇一直在自斟自饮,听到范天成这么说,才抬起头来,淡淡地道:“现在的女人么,都现实得很,才子佳人的故事也只不过是故事而已。”
他这句话刚说完,突然屏风后响起三声掌声,一个软如柳絮、甜如蜜桃的声音道:“唐公子真好见识!”
这声音犹如春风拂面,听得人精神为之一爽,所有人的呼吸不由得都停顿了下来。金啸晨的眼睛更是亮了不知多少倍。
屏风后伸出来一只光洁修长的小手,就像最有经验的匠人用整块和田美玉雕琢出来的艺术品一样毫无瑕疵。那声音又道:“吴公子,你是让我进来呢,还是躺回床上去?”
吴子晗一张冷酷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张口结舌地道:“进,进来。”
屏风随着他的话音“唰”地被人移开,站在屏风后的杭语薇就像夜明珠般,将厅内所有灯光的光华都压了下去。
她穿着一件白色夹金丝的重工提花云锦长裙,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上面点缀了不计其数的宝石和翡翠,右边还有一支孔雀尾翎模样的金簪,仿佛随时都会高傲地腾空而起,耳边轻晃的掐金丝坠子,就如她的脸庞一样散发着高贵艳丽的光芒,如仙后一般。
这与她游河时洒脱出尘的随意装束完全不同,不仅是换了装束,连脸上都是浓墨重彩的“酒晕妆”那绯红的脸蛋犹如饮了陈酒般迷醉,挑逗得人的心痒痒的。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竟似呆住了。
过了好久,金啸晨才拍着掌大笑道:“好,好,好!”
同时对吴子晗道,“吴兄,你认为如何?”
吴子晗狠狠咽了口吐沫,道:“你把老子害惨了,以后恐怕要得相思病了!”
杭语薇轻巧地走到桌边,端起一杯酒道:“我来晚了,自罚一杯。”
说完,便一饮而尽。
吴子晗抚掌道:“在下刚才说了句混账话,也自罚一杯如何?”
说罢,作势要饮。
杭语薇却止住他道:“不必。”
她妖娆地笑了笑,接着道,“我这个人懒得很,对这些舞文弄墨吃饭喝酒的过场讨厌得很。所以,”
她轻轻咬着下唇,那鲜艳的口脂仿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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