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江湖-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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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格架,上面摆了一些古玩和盆景。
三男两女五个年轻人,正在这里低低说笑,见众人进来,他们便纷纷站了起来。
叶瀚扬是家中兄弟的老三,上面有一个堂姐,是大老爷的女儿,三年前便已出嫁。两个堂兄,也就是二少爷叶瀚天和三少爷叶瀚海,他们都是大老爷的儿子。四少爷叶瀚飞是四老爷的儿子。两个堂妹二小姐叶梓璎、三小姐叶梓珞都是三老爷的女儿。叶青青则是家中最小的四小姐。
叶瀚天和叶瀚海看上去年纪差不多,都穿着深蓝色的长衫,长得也十分相像,都是高高的身材,宽宽的额角,入鬓的剑眉,薄薄的嘴唇,整个人给人稳重、大气、阳刚的感觉。初看与叶瀚扬很像,只是缺少了他身上那种慵懒、温柔的气质。
相比之下,四少爷叶瀚飞就显得随和一些。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金丝滚边的葡萄紫色外衣,衣服的剪裁十分合体,配上黑色的牛皮靴子和宽宽的缀着浓绿色宝石的腰带,将他衬得如一柄长剑般高贵、挺拔,似是故意解开的领口扣子,又透露着一股狂傲不羁的气质。他的皮肤是那种发光的古铜色,眼睛就像海水一般深沉,明明是在看着许多人,却偏偏给人凝视着一个人的感觉,简直可以迷死天下所有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他的眉毛长得和叶瀚扬一样,充满着温柔的气息,鼻子高而坚挺,像他的人一样利落而高傲,微微上扬的嘴角,又仿佛时刻都在轻柔地笑着。
叶梓璎生得高挑身材,美人肩,鹅蛋脸,一双水灵灵的凤眼脉脉含情,配上一袭淡绿色的绫罗,就像一支临水而生的湘妃竹,又像一株弱不禁风的水仙花,娇怯得惹人爱怜。
叶梓珞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打扮。她穿着一身金灿灿的窄袖胡服,扎着和叶瀚飞一样的腰带,足上是一双深褐色的秀气矮靴,将她娇小玲珑的身材展露无遗。她不等叶瀚扬为大家一一引见,便银铃般笑道:“三哥回来了!三哥你看我穿的这身胡服好看不好看?是四哥特意带给我的!”
话未说完,人已经在大厅中转了几个圈。
叶瀚扬抱起双臂,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不错。你若是个男子,恐怕要迷死天下女人了。”
叶梓珞双手叉腰,笑道:“我看迷死天下女人的是四哥,他这两年在海外,恐怕伤了不少女人的心吧?”
最后一句说完,似是有意无意地瞟了叶瀚飞一眼。
叶瀚扬也在看着他,眼睛里有种温润的感情,道:“回来了。”
叶瀚飞的眼中也是一样,道:“是。”
叶瀚扬道:“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
叶瀚飞懒懒地笑道:“那要看我什么时候把钱花光了。”
叶瀚扬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叶瀚飞的习惯,每次出门都会带回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和许多银子,可是一旦他将银子花完,又会立刻离开,似乎一天也不愿意在环碧小筑多待。
他不再跟他说话,转而为众人一一引见,又吩咐那两个白衣少女加了椅子。
落座后,牧霏第一个道:“怎么不见七师姐?”
叶瀚扬还未答话,圆脸杏眼的少女已经道:“牧前辈,二夫人只吩咐请归前辈后园叙话,别的人,她一概不见。”
见牧霏稍显不悦,她又道,“近三年来,二夫人除了见过三少爷和四小姐,也没有再见过谁。”
牧霏、元峰和归北景听了不由一怔,难道云秋露竟是过着幽居的生活么?
归北景在席间并没认真去听叶瀚飞高谈阔论在海外的传奇经历,他只想赶快见到云秋露,所以他是第一个离席的人。现在,那瓜子脸的少女正提着一盏红灯笼,款款地在前面引路。
环碧小筑中栽种最多的,恐怕就是湘妃竹了。归北景跟着这少女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小路上,两边具是三四丈高的竹林,四下里蝉鸣声声,却没有一个人影,似乎离开那灯火辉煌的大厅很远很远了。
一轮冰盘般的月亮升了起来,那淡淡的光辉美得令人心醉。
碎碎的月光穿过竹影,斑驳地洒在地上,仿佛银箔一样。竹林的尽头,是一幢二层的小楼,楼上闪着昏黄的烛光,窗上映着一个淡淡的人影。
归北景见了这人影,不禁喉头一热。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了。当年在凌曦天境,他不知道有多少次一边责备自己的多情,一边贪婪地偷看着这个身影。
瓜子脸的少女走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道:“二夫人,归前辈到了。”
屋里传出一个温婉的声音,淡淡地道:“请他进来。”
这声音与杭语薇不同,却同样动人。杭语薇的声音像一只水嫩多汁的蜜桃,挑逗得别人忍不住想要咬她一口。而这个声音,却像一湾绿洲中的湖水,给绝望中的旅人生的希望。这声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人心的力量,好像信徒见到了自己心中的神明一样。
瓜子脸的少女将门推开,对着归北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归北景迈步进去,她便轻轻掩上门离开了。
归北景此时脑子有些混乱。他不知道云秋露这样神神秘秘的见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为何不见元峰和牧霏。
屋子里的陈设十分古雅,却没有点灯,只从西侧的楼梯上透出点点烛光。
此时楼上又传来云秋露的声音道:“二师兄,请你上来叙话。”
归北景不由自主地走上楼梯,撩开一扇水晶珠帘,便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云秋露。
云秋露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正静静地坐在一个镶着大理石台面的桌子后面。她的身材偏瘦,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安然沉静的气质。这种沉静的感觉,比叶瀚扬更甚,仿佛一泓潭水,清澈,却深不见底,你若专心地望去,只能感到一片空灵。
桌上摆着四碟精致的点心和小菜,还有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清粥。
云秋露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纱,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如秋水一般的眼睛。就是因为这样一双眼睛,别人根本猜不出她的年龄。她似乎笑了笑,轻轻地道:“师兄,请坐。”
归北景便乖乖坐了下来。他不敢抬头去看云秋露,他从来都不敢凝视云秋露,似乎他在她面前永远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云秋露柔声道:“刚刚你一定没有吃好,你的伤只能吃这些清淡的东西。”
她的目光在桌子上停了一停,“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
归北景只觉得喉头一热,道:“七妹,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云秋露的目光变得迷茫起来,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很好,很好。”
一顿又道,“师兄在西域,一定过得逍遥快活吧?”
归北景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你找我来一定不是说这些话的。”
云秋露的目光变得像春水一般活泼起来,轻轻地道:“不错。你可知我为何不见六师兄和九师妹么?”
归北景摇摇头,道:“为何?”
云秋露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道:“因为我还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背叛了师门。”
此言一出,归北景不禁怔住了,又猛然按住桌沿,失声道:“你说什么?”
云秋露的声音依然是轻轻柔柔的,却有着一股坚定的语气,道:“我们师兄妹九个人中,我现在只能信任你、五师姐和大师兄。”
归北景讶然道:“凌曦天境究竟出了什么事?”
云秋露轻轻叹了口气,不答反问:“你可知道凌曦天境供奉历代掌门和收藏那十八式武功的地宫,钥匙是什么么?”
归北景的瞳孔开始收缩,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道:“你知道?”
云秋露一怔,道:“你不知道?难道你没有收到一封信?”
她略一思索,又冷笑道,“是了,一定是陆浩谦那厮收到了那封信,却并未交给你。”
一顿,继续道,“半年前,我和五师姐都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信上说,青竹紫电,地宫之钥,重聚之时,天下折腰。”
归北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道:“难道说,地宫的钥匙就是师父送给你和大师兄定亲的青竹、紫电这对雌雄双剑?”
云秋露点头道:“不错。我和五师姐都没有见到送信之人,这封信就像是凭空长出来的一样。信上的笔迹都是一样的,我料其他同门也都收到了这封信。果然不久之后,你被陆浩谦暗算,而四师兄却急急忙忙派了他的弟子去偷千年冰芝和九色温玉。”
归北景道:“这几件事能说明什么?”
云秋露缓缓道:“这不难猜。想来陆浩谦那厮定是野心极大之人,而你却一直不愿回到中土,他知道我门中的秘密后,只有除去你,才好做自己的事。”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归北景不愿回中土,岂非就是因为她么!
归北景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凄凉之色,道:“那么四师弟所为,又是何故?”
他不想要云秋露有丝毫尴尬,哪怕是微不足道、理所应当的尴尬,所以有此一问。
云秋露明白他的心意,深吸一口,道:“四师兄知道那冰芝的功效,更知道它成熟的日子。若是给三师姐得了,日后争夺起地宫之钥来怕是要吃亏。至于盗走九色温玉,也是怕其他同门先得了此宝,便无须惧他的蛇阵。我想那位战庄主,此刻一定身陷险境而不自知。”
归北景喟然道:“七妹,你虽未曾踏出环碧小筑一步,却看得比任何人都深,愚兄实在是……咳,惭愧得很!”
云秋露展眉一笑,道:“若非此间的对手时刻警醒着我,我怕也打不起这般精神来。”
归北景闻言又是一惊,急道:“莫非,莫非叶家的人,对你有什么成见?”
云秋露苦笑了一下,道:“这倒没有,只不过,这里早已不是世外桃源了。最近三年来,不断有人想要将青竹剑盗走,我几乎一刻都没停止调查。”
归北景双手按住桌子,道:“你可有什么结果?”
云秋露摇摇头,道:“直到现在,我只能确定,不是你,不是五师姐,也不是三师姐。”
归北景讶然道:“钟雪霄?她已经公然背叛师门了,为什么你确信不是她?”
云秋露道:“依三师姐的脾气,若是她三年前便知道了这秘密,绝不会等到现在才来争夺。”
归北景道:“不错,钟雪霄这人一贯是个暴脾气,师父要她修习雪域仙掌,也是想借这门须得日日打坐的功夫磨练她的性子,只可惜这么多年,她的脾气竟一点也没有变。
云秋露也叹息一声,继续道:“五师姐坐镇非人间多年,若紫电在她手中,凭我们往日的姐妹情谊和她的武功修为,她完全可以从瀚扬手中骗得青竹剑。至于师兄你,”
她幽幽地看了归北景一眼,道,“除了大师兄,我一向最相信你。”
归北景被她看得低下头去,又重重地敲了桌子一拳,道:“没想到,地宫的钥匙竟然是那对宝剑。可是,紫电在大师兄手中,青竹在环碧小筑,即使这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又有何用!他为何又要盗剑,又要写信将这个秘密告诉所有人呢?”
云秋露一字一句地道:“那只因这个人已经得到了紫电,却得不到青竹,便将此事宣扬出去,希望咱们同门相残,他便可渔翁得利。”
归北景大惊失色,道:“什么?紫电,紫电不在大师兄手里了?”
云秋露的眼光黯淡了下去,道:“早已不在了。当初师父只将青竹紫电的秘密告诉了大师兄,他碍于门规,并没告诉我这个秘密。我不知此剑干系重大,竟将它送给了天雄。后来他与大师兄比剑的时候,大师兄看见青竹在他手里,顿时……”
说到这里,她突然住了口,似在斟酌着什么。
归北景忍了忍,见她仍然没有说话的意思,急道:“那又怎样?大师兄还不是赢了!”
云秋露欲言又止,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道:“他输了。”
归北景急道:“这不可能!以大师兄的武功造诣,世上还有谁能胜得了他!”
云秋露淡淡地道:“他们比的是剑,不是全部的武功。环碧小筑百年来的名声,不是白得的。”
她言语中透着一股淡淡的自豪,就像是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得胜归来一般。
归北景却喃喃地道:“不是全部的武功,不是全部的武功……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比的只是剑招?”
云秋露点头道:“不错。”
归北景道:“那为何后来江湖传言都是叶天雄输了?”
云秋露的眼中露出些许无奈,道:“因为大师兄想把青竹抢回来。”
归北景沉吟道:“青竹剑是你送给叶天雄的定情物,他自然不会拱手相送,而大师兄又决不会把青竹紫电的秘密告诉他。所以……”
云秋露道:“所以他们话不投机,又动起手来。我不知道青竹紫电的秘密,我……我竟然傻到以为大师兄要杀了他!我真的不该这样想,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笑容也说不出的惨淡,“我为了天雄和大师兄动起了手,他没有办法,只得把这对雌雄双剑的秘密告诉了我,而且一定要收回青竹剑。可是,可是我不想这样。”
归北景道:“为何?”
云秋露道:“天雄和大师兄比剑的事情已经传遍江湖,而且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带着青竹剑去的,如果这剑被大师兄带走,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