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色宫墙柳-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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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九章:还是想立你为后
大行皇后丧期一过,皇帝便吩咐傅恒为长公主挑夫婿。 傅恒打心眼里疼惜长公主,自是各方打听,事事细究,从人品、样貌、家世仔仔细细挑了个遍,竟还未下定。好在长公主年纪尚幼,并不算太急。太后着了暑气,头疼胸闷,继皇后有孕,不能在跟前伺候,皇帝便让青橙往寿康宫住几日,替自己尽孝道。
青橙先还甚为畏惧,但过了两日,又觉太后与旁的老太太没多少区别,无非是架子大了点,规矩多了点,吃穿用度倒不甚多讲究,青橙怎么给她安排,她都不会嫌弃。
永璋永瑢每日的请安,便改在了寿康宫。
太后见了孙子就很高兴,拉着两人的手可说上半天的话,连吃膳也香些。没得小半月,太后的病痊愈了,皇帝来接青橙回翊坤宫。太后正坐在亭子里吃尔绮特别贡的玫瑰酥酪,明明是一样的食材,但翊坤宫厨子做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青橙偷偷问尔绮:“你到底使了什么法子?我看太后喜欢得不得了呢。”
尔绮低声道:“并没什么诀窍,太后喜欢甜食,我让厨子多放了半勺冰糖罢了。”
皇帝给太后请了安,笑道:“今儿皇额娘胃口可好?”
太后身边的嫆嬷嬷笑道:“好嘞,多亏了纯主子,所备膳食,样样都合太后心意。”皇帝觉得中听,笑道:“不是朕夸她,后宫里头,只青橙对膳食最上心,最别出心裁。”太后原本就不太待见自己,如此自卖自夸,岂非叫人越发烦厌?青橙轻轻横了皇帝一眼,打岔道:“太后刚才还嫌闷,皇上不如陪着打会子雀牌。”
皇帝忙道:“皇额娘,咱们打雀牌可好?”
太后道:“咱们三个怎么打?”青橙一笑,道:“长公主很久没来寿康宫请安了罢?我记得她会打雀牌,技术虽不好,但咱们也只是图个乐子罢,不管输赢。”皇帝知道青橙是刻意要在太后面前提携提携长公主,含笑望了她一眼,牵住她的手,道:“你想得甚好。”
他们两个恩爱,太后是知道的,不然皇帝也不会特意安排纯妃来侍疾,便也未怎样,笑道:“那快去把长公主接来,哀家也许久没见她了。”
小太监领了命,一灰溜去了,不过半柱香时辰,长公主便来了寿康宫。
她恭恭敬敬行了大礼,明明是自己的皇阿玛、皇阿奶,却犹如对陌生人似的,局促不安。青橙拍了拍她的手,道:“带了银角子吗?”长公主一惊,黑眸子惶恐如受伤的小老鼠,她道:“怎么,还要带银角子吗?我这就回去拿。。。”
皇帝早命人去养心殿拿了半荷包来,随手抓出一把,道:“没带就算了,拿皇阿玛的也一样。”长公主双手接了,又要屈膝谢恩,青橙道:“既是陪太后玩乐,你也尽可放开些。”
长公主看了青橙一眼,点了点头,但实际上还是很拘束。
皇帝坐在太后下手,青橙坐在皇帝下手,长公主坐在青橙旁边,四人一桌,倒有些其乐融融的滋味。只是为难皇帝,一会要让着太后,一会要让着青橙,自己是一牌都没有糊,纯粹是陪打。
近午时,太后累了,便撤了牌桌。皇帝荷包里的银角子不剩多少,全都赏了眼前伺候的宫人。反是长公主赢了不少,太后直夸她聪明,又拉着她问东问西,还要留她用膳。
长公主受宠若惊,哪有推却之理。
皇帝要牵着青橙回去,笑道:“皇额娘的病好了,朕也安心了。”太后是明眼人,扶着嫆嬷嬷往寝屋里走,一面道:“你们也饿了,都回去罢。”青橙跪了安,皇帝扶她上了肩舆,两人一同回翊坤宫。
进了庆云斋,青橙伺候皇帝换衣,埋怨道:“你这样急匆匆的把我接回来,好像是我不乐意侍奉似的,还不知太后如何想呢。”皇帝朝她一笑,捧着她的脸,道:“你在寿康宫住了小半月,朕也不能和你多说话,怪想你的。”因为想,才会急着接她回庆云斋,甚至有了悔意,不该让青橙去侍奉。
海安头垂得低低的,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青橙替他拧好金扣子,抚平袍角袖口的褶皱,嗔道:“天天都见了面,有什么好想的?”皇帝缠住她的指尖,笑道:“就算天天都见面,可还是想呢。”
两人说了会体己话,尔绮已摆好了桌,请两人用膳。用完膳,弘德殿的小太监来请驾,皇帝连午觉也没时辰睡,便进讲去了。
为免长公主孤寂,皇帝下了旨意,让令常在搬入长春宫偏院里陪住。皇帝待长公主上了心,每隔几日路过长春宫,都会特地进去坐坐。令常在极善抓住机遇,时不时便会邀着长公主叙话,打点吃穿用度。皇帝看她用心,没得多久,便又下了旨意,晋她为贵人。
令贵人挟长公主做靠山,竟然风生水起。继皇后如临大敌,日夜忧心魏宛儿会有朝一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遂宣了顺妃,在寝宫密谋,如何除之而后快。
皇帝打算带青橙去承德行宫避暑,永璋永瑢是不带的,皇帝嫌他们两兄弟吵,又不想耽误他们功课。皎儿皇帝原也不想带,皎儿夜里会哭,她一哭,青橙就睡不安稳,一个晚上要起身看两三回。青橙却不答应,她道:“皎儿年纪小,我不能放心将她放在宫里。”
意见相左时,皇帝都会听青橙的。
行宫虽说什么都有,但圣驾出巡,是国之大事,内务府、军机处里里外外的防备也要做十来天。出宫前,倒发生了一件小事。皇帝召见今年参加科举却落榜的儒生,让他们各自写一篇文章呈上,若写得好,当可委以官任。不论文采好坏,其中有个机灵的儒生以纯妃是汉女,但极受皇帝宠爱之事,当做皇帝视满汉一家为大胸襟大智慧歌颂了一番。
顺带还把纯妃怎样怎样的朴素贤良,怎样怎样的亲自教养两个皇子,还有两个皇子是多么多么的天资聪慧,如此前前后后写了数百字。皇帝龙心大悦,将那文章让大臣抄了十几份在朝廷上传阅,又在官报上宣扬了一番,弄得人尽皆知。
倒把继皇后比下去了。
继皇后气不过,她在孕期,脾气本就大,不似平素冷静,遂跑到寿康宫与太后诉苦,道:“都说纯皇贵妃如何如何好,连朝堂上都有了传闻,我才是中宫国母,皇上再怎么宠爱纯妃,也该给我留三分薄面。”
太后深吸了一口水烟,吐出浓浓白雾,道:“你管那些做什么,任外头怎么说,还能把你的后位说没了不成?”停了停又道:“前头纯妃在哀家榻前侍疾,衣不解带,步步不离。即便哀家不称心骂了她,也从不见她去皇帝面前闲话,反倒帮着我们母子和睦。你既是中宫,就该有中宫的气度,哀家还能保你一世不成?得你自己称皇帝的心!”
继皇后听太后话里有偏向纯妃之意,不敢再说,恐适得其反。
她回到景仁宫,胸腔里似燃了火焰般,烧得浑身发疼。洛晴紧张肚中皇子,忙命御医来请脉,又煮了清心的膳汤,呈进屋道:“主子喝点莲子汤消消火气。”
继皇后愁眉不展,斥道:“都滚出去。”唬得洛晴忙又退下。
到了掌灯时分,舒嫔过来请安,继皇后自己心情不好,便将气撒在舒嫔身上。舒嫔在景仁宫时还能强忍着不与争辩,回到咸福宫,便不由分说甩了亲侍湘儿一巴掌。湘儿脸颊顿时肿得老高,红通通的,火辣火辣。
舒嫔消了气,又拿了药亲自替湘儿敷,道:“是我不好,还疼不疼?”湘儿忍着泪,笑道:“主子心里不爽快,奴婢替你分忧是分内之事,主子不必自责。”舒嫔摩挲着湘儿的脸,道:“你放心,今日打你的这一巴掌,将来我会从继皇后那儿讨回来。”
湘儿不知舒嫔是何意思,也未吱声相询。
青橙也看了那儒生写的文章,逗得一笑,道:“算什么玩意儿,拍马屁的,亏你还四下炫耀。”皇帝白了她一眼,揽住她的肩膀,道:“这叫权术,朕一直想宣扬先皇“满汉一家”之论,这些年均未有多少进展。朕看了这篇。。。狗屁文章以后,想着倒是个好契机。”
他稍顿旋即道:“再说,朕也想让大清的百姓们知道知道后宫里的纯妃。”
青橙笑道:“这哪里说的是我?观世音菩萨也不过如此了。”
皇帝乐了,道:“观世音菩萨不正好吗?往后。。。往后如果有机会,朕还是想。。。”还是想立你为后,后半截他没有说出口。他是皇帝,但是他也怕做不到。
青橙心里是懂的,但面上装作不知道,笑了起来,道:“有什么好想的,你还是想想什么时候起驾出巡罢,我东西都预备好了,就只等你下令。”
皇帝道:“不急,朕想与你在行宫住到过年,内务府还要储备过冬的物件。”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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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第零章:废后
住到过年,岂非要错过继皇后产期?
青橙一心准备出宫事宜,把伺候永璋永瑢的嬷嬷、太监、哈哈珠子通通叫到跟前训了话,仔细叮嘱了,又特意宣了鄂嫔召见,命她每日将翊坤宫诸事写信送至行宫。 其实青橙早就看出来,鄂嫔是与皇帝间有某些约定才会如此待自己忠心。不然皇帝也不会偏偏指了鄂嫔辅佐自己,再说,这几年经她细细观察,鄂嫔还算可靠。
临到了出宫这一日,却又出了岔子。
大行皇后生前的亲侍善柔,原该在景山梓宫观德殿守灵,不知怎地入了宫,一头撞死在长春门,血溅当场。长公主受了惊,宫人将此事禀告于令贵人,令贵人命太监收尸时,在善柔手里发现了一张状纸。令贵人未敢擅自翻看,又觉事关重大,遂径直呈禀至养心殿。
按理说,后宫事宜当先经中宫处置,皇后不能处置的,再由皇后禀于皇帝。令贵人如此行事实在居心叵测,狡辩道:“皇后有孕,此事毕竟沾了血光,臣妾怕扰了皇后凤安。”
皇帝有什么看不穿的,但并未追究,或许说来不及追究。因为那状纸里板上钉钉的指责继皇后是如何谋害大行皇后,如何谋害高贵妃,甚至还道出很多年前,纯妃有孕,在翊坤宫门口跌跤一事,竟也是继皇后命小太监在宫街泼了猪油,想让纯妃小产却未遂。
而那小太监,早在两年前,已被继皇后寻由打死。
皇帝当年一直以为高贵妃是被大行皇后谋害至死的,以致大行皇后病重时,他待她亦很冷漠。此时看了状纸,勃然大怒,堂堂大清天子,竟被后宫妇人戏弄了,实在胆大包天。他立时摆驾景仁宫与继皇后对峙,继皇后怒极攻心,胎动得厉害,痛得连话都说不出。
旧事翻出,真真假假,相牵扯的宫人大多死的死,出宫的出宫,皇帝愈发深信不疑。他临走时甩下一句话,道:“你当念恩,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暂时放过你。”
暂时…
继皇后听见此话,只觉雷霆隐隐,风雨肆虐。
皇帝转了念,自己不去行宫,倒叫青橙独自前去。青橙不肯,道:“我哪也不去,就在宫里守着你。”皇帝道:“今儿你就听朕一回,朕要彻查善柔一事,若要惩处继皇后,朕唯恐大臣们把矛头指向你,不如去行宫避开,等处置完了,朕即刻启程与你相见。”
青橙得宠的数十年间,虽有零星秀女选入,但圣宠大多在翊坤宫,而后宫子嗣也以纯妃最多。朝廷中本就有所非议,如今皇帝欲要废后,朝臣们总不能说皇帝有什么错,只能指责纯妃霸宠,挑拨帝后关系。
娴妃册封为中宫后,六宫诸事青橙推了个尽,也甚少在宫里走动,生活极为简单。但此番情形,她也是能看明白的。善柔为何要选在此时撞墙?无非是怕继皇后生下皇子后,一手遮天,再不能替大行皇后伸冤。所以要赶在皇帝出宫前,将此事告知皇帝,甚至不惜丢了自己性命,也要把继皇后罪行大告天下。
要问是谁帮她进的宫,或许是令贵人,或许是舒嫔,也或许是深藏在后宫里暗无天日、曾受继皇后迫害、永无出头之时的后妃、宫人。
青橙独自带着皎儿来了承德行宫。
行宫从未单独侍奉过妃子,宫人们先是轻蔑,细思后又极为诚惶诚恐。青橙待宫人从不词严厉色,但她承宠多年,举止处已有威严,令人不容小窥。
鄂嫔每日写信给青橙,次日便能抵达。无非是永璋永瑢功课,及庭院中花花草草的侍养,对后宫风云之事,却是半句不透。青橙知道是皇帝授意,免得她烦心。时间一长,她倒也真能静下心来,陪着皎儿坐在亭子底下念念诗,或是亲自动手做两样糕点。
过了小半月,皇帝怕青橙无聊,便遣了永璋永瑢两兄弟往行宫陪母。青橙抱着皎儿到宫门处相迎,不料永瑢将翊坤宫的老狗狮子也带来了。狮子不愧是狮子,多年不来行宫,自己住哪间狗窝,倒还记得十分明白,拐着小短腿直往里头窜。青橙有三个孩子作伴,果真觉得日子过得快了,吵吵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