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变成丑女-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另外我们家姓丁,是洛安城里的大家族,富贵程度请大家自行想象红楼梦里的贾府。
这个身体原先的主人大概先天不足一命呜呼了,我稀里糊涂地就窜到了她身体里。
真是让我晕啊,不漂亮已经是大罪了,还要加上身体差,那还活着干啥?难怪真正的丁丁会英明地早早一伸腿,早死早超生,了了多少烦心事啊。
这还不算什么,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呢。
我竟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只是偏房庶出的,挂了个小姐名头好听而已。
难怪我从来没见到过别的兄姊,十二不过是家族里的排行罢了。
这个悲惨的毁灭性打击源起于多年前我现在的爹的妈妈嫁给他的爸爸做了二奶。
我完全可以自行想象这台老掉牙的八股戏剧情,一言以概括——偏房不容于正室,受气的庶出子从此不见天日。
一转眼间富贵梦成空,从九天仙界直坠十八地府。
爹娘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是自力更生吧。
我可不想一辈子过着受气受苦的生活,活了二十一年,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以后也不准备知道。
我是天才演员,天生的明星,就算是别人眼中的妖孽,我也要做个风风光光的妖精。
于是——一天后,我试着叫了声“爹”,我爹我娘激动地抱头痛哭;一个月后,我健步如飞,并因进步过于神速吓出爹娘一身冷汗;半年后,我口齿伶俐,对答如流,别人望向我的目光中闪动着无数红心;一年后,我已识字无数,丁丁小妖之名轰动洛安城。
过了几天,老夫人破天荒地点名召见我。
富丽堂皇的厅堂上,老夫人独坐在正上方,丫环林立,一众晚辈肃手恭立在下首。
只是左看右看,没看到我的爹娘。
老夫人就是老夫人,面目还称得上是慈眉善目,气质雍容华贵。
体态容貌完全是贵族老太太的标准化脸谱,十分缺乏想象空间。
“这个就是那个全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小孩?”她意似不信,可能觉得我长得太不起眼。
侍立一旁的二伯母恭恭敬敬地欠身回答:“老祖宗,正是这个孩子。”
“你过来让我瞧瞧。”老夫人朝我招招手。
我脸上堆起一朵纯洁无邪的笑容,自觉全身每个细胞都透出小精灵般的天真可爱,奔过去扑入她怀里,甜甜蜜蜜地叫一声:“奶奶——”
老夫人明显怔了怔,然后放松了线条,伸手搂住了我细细端详。
就不信你不吃这一套,我笑得更加天真无害。
“你叫丁丁?名字倒是琅琅上口!”什么嘛,明明是我爹太偷懒好不好?我有点委屈的点点头。
“人看着挺机灵,像是个会来事的。
一点不像是老五的孩子。”
“有老祖宗教她,还能错到哪儿去?”二伯母笑着接话,回首看我一眼。
我心领神会,拉着老夫人的衣袖轻轻摇晃,一脸求恳神气:“求奶奶教我。”
老夫人白了一眼二伯母,笑着说:“闹不过你们这帮孩子,就让丁丁也跟着那群小猴儿崽子一起上学吧!”把我交给二伯母,挥手命人赏了我一个长命金锁,两只金手镯,两个小金元宝。
上学有什么好上的,我肚里的学问倒出来要吓死那些夫子的,不过是用来打发下幼儿的无聊时间罢了。
拿到手里的四个九的十足真金才是实惠。
正得意着,听到外头的丫环通报说:“凌少爷来了。”
过一会,有个一身短衣打扮的男孩走进来。
一双漆黑闪烁的眼睛,鼻梁挺直,唇红齿白,风流在骨子里,一点不比张东健逊色。
才不过八岁左右,长成一流帅哥的潜力无穷啊!
老夫人一见他就乐开了花,把他搂到怀里:“今儿又去练工夫了?”
“嗯,陈师傅教了一套拳法,刚练熟了回来。”小帅哥酷酷地点点头。
“太辛苦就别练了,看你那满头汗的。”老夫人心疼地亲自拿起手绢给他擦汗。
“快给凌少爷拿替换衣裳来,还有上茶和点心。”三伯母一迭连声地叫唤着张罗。
我不屑地撇嘴,差别待遇。
看这架势,这个凌少爷肯定是个大人物,为了我的未来生活着想,我当机立断放下对他的不屑(其实更多的是嫉妒),笑颜如花地朝他张开手臂扑过去:“凌哥哥,抱抱!”
二伯母没料到我会这么大力地扑出去,抱不住我,眼看着我可爱的头便要和大理石地砖亲密接吻。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
一道青色人影闪过,我安安稳稳地落在凌少爷的怀里,我就说嘛,练武的人不可能这点反应都没有的。
我甜甜蜜蜜地献上我的初吻,用力亲上他红滟滟的唇:“凌哥哥,丁丁喜欢你!”
凌少爷明显地怔了怔,不过还好没把我丢下地。
老夫人笑呵呵地说:“这个是你五叔的女儿,叫丁丁。”
凌少爷把我举起来和他平视,唇角微弯,笑意一隐而没:“原来就是那个丁丁小妖啊!”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讨厌我。
从三从四德说起(上)
前面已经说过了,我排行十二。
在我上面还有六个姐姐,五个哥哥。
排行最长的大姐姐几年前入了宫,封了淑妃,二哥就是这个凌少爷丁维凌了,他也是淑妃唯一嫡亲的弟弟。
听说大伯父在京城当大官,大伯母早逝,长子嫡孙的丁维凌可以说是老夫人的心尖肉,所以全府老幼都不称他名,只叫他凌少爷。
老夫人召见次日起,我便开始和众位学龄期的兄姊一起在丁家的私塾念书。
丁维凌却不在其中,听说是专门请了当朝弘儒单独授课的。
念书对我是其次,排遣寂寞才是根本的目的。
在这个既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视的年代,小孩子家一个人独居是绝对不利于身心健康成长的。
时光匆匆,当林花谢了又开,我已经长到三岁了。
这一年来,我一直致力于拍长辈们的马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如果有人以后也不慎穿越成为婴孩,要想安安全全、舒舒服服地渡过儿童时期,那这门马屁功一定要勤修苦练。
对于马屁一词,我以前一直把它当作贬义词。
现在把它当成一门功课来看,才发现这里面的学问真是博大精深。
放开成见,我以崭新的高度重新审视了这门功夫,特立独行地拍出了自己的风格。
读者们若是觉得看不过眼,那请先跟我过来看看我的私房钱:十八个金元宝、三对金镯子、三个玉佩、一个金锁、五十几颗上好的珍珠。
还有我从丁维凌这儿昧来的翡翠纸镇、江南最新出的碧玉流金纱料子、二伯母的金丝盘凤钗、三伯母的琥珀玳帽梳子,无数我懒得去数的散碎银子……
看过这些,再对比下我爹每月从账房领取五两例银的生活费的现实,大家便该明白掌握这门学问的重要性了吧?
要知道,五两银子虽然可以够普通老百姓生活两年有余,可是在丁府,一盏金丝血燕就要二两银子,一盒顶级的玫瑰珍珠蜜粉便要五两银子,一件江南锦绣房的时新衣裳要十两银子。
爹娘的月例银子只够吃饱肚子。
虽然他们已经很俭省了,可是大家族中的事实在太多,今天是节明天也是节,爹娘谁也得罪不起,只好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就算每次只送些微薄寒礼,积少成多,我们的生活仍然过得紧巴巴的。
这样不受人待见的受气小媳妇生活,我过不惯。
我也不能让我的爹娘这辈子就这样窝囊地活着。
用拍马屁来赚钱,好吧,我承认很没脸,可是伟大的邓小平同志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便是好猫”。
同理推断,只要能赚到钱,我也是个好同志。
这话有没有逻辑错误,请大家挥手跳过,不要计较了。
大家千万要记得,丁丁现在只有三岁哦!
今日,老夫人处有夜宴。
很明显的,我的爹娘不在受邀名单内。
有好吃的,我是绝不会迟到的。
管它是什么名头的宴,先吃了再说。
这个身子先天不足,后天一定要好好地补。
再一想到,这碗菜值多少银子,那碗菜又值多少银子,我便能再多吃一倍。
今日的宴会上多出了两个陌生人。
一个是气质高华的美丽妇人,另一个是个明眸皓齿、弱质纤纤的小姑娘。
丁维凌一贯是最后一个到的,众人纷纷站起迎候,他却冷着脸并不理会。
转头看见那个丽人,一向面无表情的他竟破天荒地扯出一丝笑容,走上去请安:“姑母!”
那丽人把他拉到身边,细细端详,眼中泪花闪烁。
“凌儿都长这么大了!”
我恍然大悟,那丽人便是老夫人唯一的女儿丁琛敏,七年前嫁到姑苏首富林家。
那么那个女孩便该是她的女儿了,听说是叫什么林扶悠的,今年该是六岁。
果然,老夫人极其高兴地叫那女孩:“扶悠,过来外祖母这里。”
林扶悠行云流水般走上前,深深一福,一派大家闺秀风范。
老夫人满意地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对她嘘寒问暖。
唉,这就是血统高贵的好处了。
人家什么也不需要做,便能吃香喝辣,而我却……摇摇脑袋不再去想这些会令我沮丧的念头。
老夫人问林扶悠:“最近你娘让你学了些什么?”
林扶悠乖巧地答道:“扶悠才疏,刚学了些四书五经的圣人道理,平时在琴棋诗画上略有涉猎。”
丁琛敏笑着说:“女孩子家不敢让她在这些旁学上多有耽误,扶悠对女红一道倒是有些造诣。”
老夫人喜道:“如此甚好,大家闺秀正该如此,这三从四德一定要时时谨记。”说完,眼角余光似乎瞟了我一眼。
我心虚地低下头,这三从四德啊,嘿嘿,我只会现代的“新三从四德”(见注)。
看样子,今天早上在私塾里一番胡言乱语,夫子已经来告过状了。
一抬头却看到丁维凌正一脸兴味地看着我。
我朝他甜甜一笑,他却转开眼不理我。
林扶悠拿出一柄团扇献给老夫人:“外祖母,这个扇面是扶悠所绣,请外祖母笑纳。”
老夫人接过一看,拍手叫绝。
吩咐丫头们传下来给我们看。
我接过一看,只见鹅青素缎上,绣着一幅百子图。
小儿娇憨天真,面貌活灵活现,百个小儿神态各个不同。
难得小小一柄扇面,绣了这么多人,竟没有挤逼之感,只觉温馨扑面,真正是好绣功。
只听丁琛敏笑着说:“前段日子,扶悠绣的一幅寒江垂钓,不慎流出府,竟被人叫价叫到一百两,被她爹知道后狠狠骂了一顿。”言下着实得意。
二伯母笑着说:“有女若此,大小姐尚有何憾?”众人纷纷吹捧。
○注1:三从四德:“三从”始见于周、汉儒家经典《仪礼;丧服;子夏传》,“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四德”一词见于《周礼;天官;内宰》,指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注2:新三从四德:语出新青年运动的权威胡适先生,时下非常流行的戏说版本,三从是太太出门要跟从,太太命令要服从,太太错了要盲从;四得是太太化妆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记得,太太花钱要舍得,太太打骂要忍得。
从三从四德说起(下)
正当众人纷纷附和时,丁维凌却突兀地开口:“我们丁丁也不差啊!洛安城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有人的目光齐集我身,我只好讪讪放下筷子,无限留恋地望着一桌好料。
你个该死的丁维凌,明明知道我的脑子天生对针头线脑短路,还要把我推出来,安的是什么心?我怒瞪他,他却视而不见。
丁琛敏目光犀利地射向我:“我们一入城,便听说了十二小姐的赫赫声名,盛传是天上祥瑞转世。
今日凌儿又大力推荐,想必确实非凡。”
这话说得真是高明,三言两语便把我从妖精提高到仙灵的地位。
要是我拿不出本事来,这一跌自然会跌得极惨。
我硬着头皮笑道:“姑母夸奖了。
丁丁只是最最平凡不过的黄口小儿,上不了台面,哪能和林姐姐相提并论。”
林扶悠道:“妹妹的才艺自然是最好的,是扶悠没有福气欣赏。
妹妹不必在意。”
话说到这份上,我若再推脱,便是不给大家面子了。
那我先前努力拍的马屁前功尽弃,皆墨于此地。
果然,老夫人开了金口:“丁丁平素净见你调皮捣蛋,你的本事也要拿出来显显,不要让奶奶白疼了你。”
无奈复无奈,事已至此,哪能再推脱。
“奶奶,林姐姐的绣艺是一绝,丁丁怎敢与之相比。
今日姑母和姐姐远来是客,丁丁唱个曲儿跳个舞博大家一笑,给姑母和姐姐洗尘。”
“好啊,丁丁的曲艺我们都还没有听到过,今天倒是托了敏儿的福了。”老夫人兴致盎然。
我头痛着该唱什么歌,《沧海一声笑》自然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