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是白骨精-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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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章 离开你,让你长大
十八章:离开你,让你长大
泠泠抱着面碗小脸一抬,喊出一声,石破天惊:“娘!”
他们在人前一直装作是一家三口,小女孩也没有眼力价,哪知道这王姑娘暗恋骨头,一声‘娘’叫得自然而然,亲昵无比。王大妹纸起初还心存侥幸,而今是心灰意冷了,她伤心至极,也无心无力再做掩饰,放下药箱捂住嘴泪奔了出去。
泠泠个罪魁祸首又捧着碗埋头吸面条,曦真也不好解释,伸手想接过泠泠,骨头不舍得给她,抱得牢牢的。曦真坐在旁边扭头望了望外面,王大妹纸远远靠在廊柱后在默默伤心落泪,露出一角衣裙,还以为人家看不见她。
她玩心也起了。她虽然活了十几万岁,只那时是鸿蒙初开,上古众神灵俱是个单纯淳朴的心思,未经历红尘开化,她心态十足如人间少女,年轻得很,逗泠泠道:“泠泠,王姐姐做的面好不好吃?泠泠想不想王姐姐以后每天都给泠泠做好吃的,做泠泠的阿娘?”
王大妹纸在廊柱后伤心断肠无声饮泣,隐约听见,身子陡然一僵。
泠泠抱着面碗歪头想了会,小脸严肃,很果断地拒绝了:“我有娘!”
……
当夜,他们便辞别王大妹纸,‘一家三口’往京城去了。
泠泠的病毕竟再拖不得,他们的脚程只一日就到了京城,皇朝最繁华富饶的都城自是与边境小城大不相同,泠泠被骨头抱着走进那蔚然高大的城门,眼前立即便是一片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热闹繁华的盛世景象。
四通八达的长安大道,放眼望去就只见人潮如海,熙熙攘攘,冠盖相连,无数的香车宝马川流不息,玉辇纵横,金鞭络绎。这些个执“金鞭”、乘“玉辇”、衣着富丽、出入王侯将相门庭之人,惧都不是等闲人物,听说帝都一个牌匾砸下来,砸死五个人,四个都上头有人呢。
还有那些个随处可见的番邦外族人,泠泠一路都在骨头手上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有时候和这些鼻高眼深的外族人擦肩而过,她扭脸回头望得两眼发光。
骨头见她瞧得如此兴奋快活,便抱着她专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走,入夜后还带她去逛了夜市看百戏表演。
他们在长安城一路吃一路玩直到了深夜,泠泠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左手还握着一团蜂蜜凉粽,左右举着块波斯羊腿,玩得太累,吃着吃着就倒在骨头肩上呼呼睡着了,骨头爱怜的一直温柔看着她憨沉的睡颜,真是个宝贝得不行的模样。
曦真不想再让他们住山洞,跟野人似的,况且山上寒气重,对泠泠也不好。骨头现在已经不是那么惧怕阳光,捂严实了白天也能在太阳底下呆很久,实在没必要再躲在深山里,让泠泠吃不好住不好,但是这货非常执着,曦真使足了吃奶的劲把骨头拖去客栈,这货就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又麻利的跑去城外的深山里抢了个老虎洞。
刚来的那几天晚上他都非常忙碌,四处去偷东西,偷回来就献宝似的一件件拿给泠泠看,那样子像是在问泠泠喜不喜欢它给她带回来的东西?
虽然都是些生活物品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它仍然每次都问,一双筷子都要给泠泠看过泠泠点头了它才会满意,这也许也是他们之间的生活乐趣。
它特别早就给泠泠扛回来一个大浴桶,兴高采烈的烧了水抱泠泠进去洗澡,这货最喜欢和泠泠一起泡澡,泠泠坐在它的怀里玩积木,它就在旁边捣乱,非把泠泠气得打它它才开心。这时候它会把曦真赶出洞去,到不是这货一下开窍了懂了礼义廉耻知道洗澡要避着旁人,而是这是它和泠泠的独处时间,它不喜欢有第三者。
泠泠的病情没有一点好转,她与骨头如今如好如初,正像到了蜜月期,骨头对泠泠如胶似漆的,一刻都不舍得离开她,现在骨头每天又霸着泠泠一起睡觉,曦真仔细观察过,骨头常常会在泠泠身上闻来闻去,它自己没发觉,曦真却看得出来,骨头那时候眼眸里红光会特别亮,分明是不知不觉吸了泠泠元气。
曦真担心这样下去泠泠的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她不得已便只能对泠泠做了些手脚。
其后,泠泠好几日都吃不下东西,吃什么都吐,鹅蛋小脸迅速的瘦成了瓜子脸,一双大眼睛越发大得出奇,可惜里面什么神彩都没有了,总是病恹恹的趴在骨头肩上昏昏欲睡,没有精神。
骨头急坏了,它每天都催着赶着曦真去找大夫,它似乎知道大夫可让泠泠好起来,曦真被骨头赶鸭子似的每天抱着泠泠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寻访名医,所有大夫看完泠泠的症状都是摇头叹息,那动作骨头略懂,它便心急如焚。
曦真她想尽办法想让骨头多懂一些事,他把骨头带去城里指着街上那些活蹦乱跳满街乱跑的小孩子们,又指着病恹恹睡在他怀里的泠泠,骨头便默默摸着泠泠的小脸,十分悲伤。
这日,曦真拉骨头到书桌前,画了上百幅的画,她用法术将这些画串联起来,变成鲜活的影像。
骨头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的成长史,一幕一幕在它眼前徐徐展开……
呱呱落地的婴孩,她一点点的成长,长到五岁,到六岁……到八岁……
她个头比泠泠高出很多,眉目张开了许多,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秀美小姑娘,能看得出来她依然是泠泠,可是她比泠泠大上一些,她笑容灿烂,和丫鬟在青草坡上放纸鸢,远远的一对男女静静坐在草地上温柔注视,那是她的父母……
骨头伸出指骨,手指轻触空气中虚幻的女孩,她那么鲜活、那么健康,笑得前所未有的开心灿烂……它低头,轻轻摸摸怀中泠泠的脸蛋。
曦真用了很长的时间,花费了很大的精力让骨头去明白,一个孩子的成长过程,怎样才叫健康,最终,骨头懂了,泠泠跟着它,长不大!
最后骨头决定,送泠泠回去。
我离开你,让你长大!
这货养了不少孩子,其实早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离别,但它每次都很伤心,它抱着泠泠无声的用脸骨轻轻蹭她的脸蛋,久久舍不得放手。
夜里曦真睡在火炉旁,就隐约看见在不远床榻上的骨头,一整夜都抱着泠泠喉咙里发出压抑的轻轻的‘呜呜’声,像是在偷偷的哭。
曦真给他说了半天泠泠的父母就在京城,这货完全不听,非要送回抢到泠泠的那个地方。
曦真无法,她悄悄跑出来,亲自去白府本要通知白大人赶紧的去络绎县接孩子,却被管家告之说是大人一早已经离京,曦真急得询问是去了哪里,那管家还不肯说,曦真只得破例对凡人用了摄魂术,那管家才如实回答说是大人去了络绎县。
曦真心想这可巧了,便赶紧催骨头上路,他们走了两天,曦真终于忍不住开口:“大人,以我们的脚程络绎县半日就能到,我们……”
这货满眼茫然。
它迷路了……曦真吐血。
……
这日,正是除夕之夜团圆佳节,家家户户都是和乐融融,欢声笑语一片,唯有白府冷冷清清。
白夫人早早的亲自下厨做好了一桌丰盛菜肴,吃团年饭时却忍不住默默流泪。
儿子久居南华,过年都无法回家团聚,女儿这几年更是音讯全无,让他们牵肠挂肚,寝食难安,她为了女儿的事一直内疚到今时今日,没有一刻安宁过,她怕,怕泠泠她现在过得不好,怕她跟着那个妖怪餐风饮露、颠沛流离,她甚至想过,女儿这么久没有消息是不是……已经……
她忽然放下筷子急忙用手绢抹泪,白大人放下酒杯,他也是味同嚼蜡食不下咽,每逢佳节倍思亲,正是这样阖家团年的新春佳节,他们心中的思念悲痛反倒徒增数倍。
这几年他们总会回来络绎县过年,也是想探听关于女儿的消息,却是年复一年,渺无音讯。
白大人伸手擦干净白夫人脸上的泪水,默默揽着她靠在胸口,白夫人依在丈夫的怀里,悄然流泪,贪恋这片刻温暖,心里的悲痛如同潮水汹涌。
这几年他们生活得都不幸福,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本是感情深厚,这几年却因为女儿的事在心里都绑上了个大大的结,仿佛沉重的大石头无时无刻不压在胸口,让他们喘不过气,夫妻都无法再像过去那般甜蜜恩爱。
白大人低头亲着她的额头,白夫人心里的悲痛却是排山倒海越发汹涌,有多久丈夫不曾再抱过她吻过她,不曾再陪她好好吃顿饭好好说说话了?
自从女儿被抢走,这个家好像就散了,他总忙着官场上的事,常年外出,像是逃避一样不愿呆在家中,独留下她在冷清的大院子里,默默流泪思念女儿、思念儿子、思念丈夫……
白大人也是心情压抑,早早劝夫人去休息,他孤零零的坐在火炉边守岁,管家进来看过几次,见他只是闷头饮酒,只能重新热了酒菜又叹气出去。
白大人眼泪汪汪抬头望月:闺女,爹想你啊!
……
曦真拉着白骨精往白府走。
白骨精走一步要停三步,他满心满眼的不甘愿,曦真恨不得拿鞭子抽它。从城门口到白府这才多远的路,几个眨眼就能飞过去,它走了三个时辰了,从傍晚到午夜,它走得比乌龟都慢,直拖到现在。
辞旧迎新的一刻来临,家家户户门口都挂起了长长的炮仗噼里啪啦的炸开了花,一群穿着崭新棉袄的小孩欢呼着从家里跑出来捡地上的炮仗,他们在雪地里四处乱跑,嬉笑着追逐玩闹,看花了骨头的眼。
它低头看看怀里虚弱得连呼吸声都小小的泠泠,喉咙里又发出‘呜呜’声。
白大人醉得晕晕乎乎,看见管家领着骨头进来的那一瞬,他以为自己穿越了!
穿越回到了四年前,他的女儿就在他的眼前,乖巧的香沉沉的酣然睡着,偶尔小嘴里吐出软软的呓语声,偶尔还会嘻嘻笑上两声,那么安宁温馨……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离别都还没有开始……
他根本不敢动……浑身僵硬得宛若一座石雕,管家抹着泪跑去叫醒夫人,白夫人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整齐火急火燎地赶来,看见骨头怀里的女儿就要扑上去抢,白大人连忙拉住白夫人,生怕惊扰了骨头——这货动作快得你根本不可能抓得住它。
曦真站在旁边,拍了拍骨头的肩,用眼神鼓励着它。
骨头蜗牛似的慢吞吞挪过去,挪到白大人的面前,两个男……呃,男人吧,四目相对,白大人眼巴巴的伸出双手……
骨头就慢慢递上去,那动作慢得就像是静止,你根本看不见他动,但是一点点一点点,极慢极慢地,他还是递了上去……眼看快要沾上女儿的衣角,白骨精猛地抱回,‘嗖——’的一声飞跑了……
白大人吐血……白骨精,你是来调戏老子的吗?
19十九章 山大王蟒蛇精
十九章:这货太执着了,多年前骨头没闻她,它耿耿于怀至今
白大人咬牙切齿抄起家伙就要追,他才追出院子,那白骨精忽然又出现,从天而降直直落在他的面前,它这回手里提了一大包东西。
它把包袱塞进白大人手里,里面都是泠泠平时穿的衣服和玩具,它好像想跟白大人交代一些事情,张了几次嘴,喉咙发出的都是:“啊啊啊……”的单音节。
它沉默了一下,又张嘴:“啊,啊啊啊……”
它知道白大人听不懂,它还是说了很多。
它说泠泠晚上睡觉会踢被子,一定要陪着她一起睡,她睡午觉只能睡半个时辰,不能睡多,不然她一下午都会昏昏沉沉;
它说泠泠最爱写字,每天都要写上三大张,不能让她写多了,她手会疼,脖子也会酸;
它说泠泠爱玩一种玩具,是木头做的,它不知道那叫什么,但是它给他带来了;
它说泠泠爱干净,要经常给她洗澡,泠泠喜欢一种白色的香精,它也带来了,不要用错了,一定不能用一种红色的香精,泠泠身上会长出红疹子;
它说泠泠晚上睡觉之前喜欢在床上打滚嬉戏,不用哄她,她玩累了自己就会睡;
它说泠泠睡觉有时会流口水,是白天玩累了,晚上睡觉睡得太香太沉,嘴唇闭得不紧,不是牙齿没长好,也不是生病了……
它越说越想哭,越说越舍不得。它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泠泠长大?
就算她一直这样小,它也一样疼她,一样会宠她,会照顾她,会爱护她,它又不嫌她小……它委屈得直想哭。
可是,它又想起了画面里那个活泼快乐、健康鲜活的泠泠,它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小女孩,她那么瘦小,脸色青黄,那么不健康……
它狠狠心,把泠泠交到了白大人的手上,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泪奔了。
白大人高兴得要疯了,他呆呆的看着怀里的女儿,那么不真实的感觉,他觉得像是在做一个梦,一个四年来做过无数次无数次的梦,他一直都恍恍惚惚的,只顾低头呆呆地看着怀里安静熟睡的女儿,还是曦真现身挥手解了对泠泠施的法术,把泠泠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