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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珠圆玉隐-第29章

小说: 珠圆玉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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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词在暗道里狂奔起来。看不见路,肩头和手臂撞在曲折的暗道壁上生疼。她顾不了这些,只觉得身后似有一只猛兽在追她。计遥,计遥,她默默喊着,跌跌撞撞地奔跑。火苗如鬼魅般紧随着她而来,突然,她被拌了一下,险些扑在地上。

舒书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身,扶着她,低声笑着:“你的胆子就这么小么?”

小词想挣开自己的胳膊,却如一只困兽被辖在铁夹之中。脚上的鞋子掉了,布袜下是冰凉而潮湿的地。她想站起来,身子却有点发软。

舒书拿起她的鞋子,轻柔地拍掉她布袜上的细沙,将鞋子套在她的脚上。她哆嗦着,却没有一丝力气,方才的一段奔跑让她力竭。

火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那一双眼睛本很漂亮,如碧水。此刻那水仿佛隐隐沸腾着,如火般热烈。“我只是说喜欢你,你就吓成这样么?”

他感觉到手下的胳膊有些颤抖,心里一软,放柔了语气:“你知道么,其实我小时侯连一只兔子都不敢摸,比你还胆小。”

她默默无语,眼中全是恐惧,他有些后悔,也许不该这么快说出来那些话,勾起了她的恐惧,可是他又不后悔,他喜欢看她这样楚楚动人的模样,在他掌下倔强地不屈。他并没有多少与她独处的机会,所以他不能放过。

他也知道她心里有计遥,要夺她的心有多难,可是他做的事没有一件容易的,得到她也是其中之一。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血有毒么?”

小词摇头,不关心他的一切,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我爹有六个小老婆,二娘对我最好,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叫上我,比我娘还亲。我身子一直很弱,我父亲只有我这一个儿子,生怕养不活,请了不知多少师父教我武功,强健体魄,却一直不见成效,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二娘一直对我下毒。她没有儿子,也不想让别人有。我虽然治好了病,血里的毒素却一直清不干净。不过事情有利有弊,毒药对我再也不起作用。我才知道胆小善良不好,兔子总是被鹰和狼吃掉。特别是男人,一定要做狼,做鹰,才好吃掉你这样的小兔子。”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我以后叫你小兔子可好?”

小词慌张地挣脱,叫道:“不要。”

舒书放松了手劲,却仍是牵着她的胳臂,低声道:“我不会对你怎样,你为什么那么怕我。你难道没有一丝丝的感动么?你知不知道刚才要是被燕国侍卫发现,我会被围攻,若是我为你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哪怕一点点?”

他的语气突然悲伤起来,寂寥沧桑,眼眸黯然带着伤痛和失落,定定地看着她。他的面容上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小词从他的眼光里挣扎出来,微微颤抖着声音:“我谢谢你为我今日所做,来日再还你这个人情。可是,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我。”

【中卷】

一夜春风来

舒书放开她,黯然道:“我没要你喜欢我,我只是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小词不语,飞快地沿着暗道往前走,她扶着土壁象是找一个支撑,心里慌乱不堪,她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和舒书。

舒书再无声息,只有一个火苗在她的身后紧紧相随,照着她脚下的路。而他的气息却如影随形让她徒感压迫。

暗道终于走到尽头,小词似已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暗门开启的一瞬,她有重见天日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感。

站在房间里,她深深呼吸着清新的夜风,闭一闭眼想将刚才的一幕忘掉。

包袱递到她的手中,小词心定下来,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舒书倦倦地回过身,道:“不必谢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词拿了包袱匆匆回到房间。夜色沉沉,她突然很想念计遥,一墙之隔的他,此刻应在梦里,并不知道暗道里的一个时辰她是如何的难熬。她默默祈祷着,燕军快些撤离吧,她和计遥就可以远离这里,远离舒书。他虽然没对她做什么,单单一个表白已经她心头大乱,惊惶失措。似有暴风骤雨即将席卷而来,这样的预感让她深深地不安。这种不安来自直觉,就象是置身于一场漫天的大雾之中,看不清楚危险的所在却莫名的恐惧着,想从中挣脱。

她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只想见到计遥,只有闻见他的气息,触摸到他的人,她的心才能安定,她顾不了太多,不去想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什么夜深人静瓜田李下,一挑被子从床上跳下。

计遥恍惚听见房门轻搭一声,习武之人的警觉让他立刻清醒。一个纤细熟悉的身影几步奔到他的床前。

计遥连忙坐起,声音有些暗哑,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小词不发一言,猛地扑在他的怀里,手臂环上他的腰身,就这么紧紧抱着他。计遥猛的一愣,哑然失笑,却又突然想起那日在客栈中的一夜,心里莫名的一动。

“计遥!”她低低唤了一声,把头抵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这才安抚了纷乱的思绪。呢喃着:“我害怕。燕军什么时候撤兵?”

计遥笑了,清了清嗓子道:“快了。舒书不是说安王的前锋快到了么?燕军也不是铁人,听说前夜一场雨,已经有人得了风寒,现在燕主不过靠着悬赏来提高士气。”

“我好想回定州,好想师父。”

计遥心头一软,道:“我也急。”她在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似想将自己嵌进去一般。他血气方刚,她温香软玉。这样的肌肤相亲耳鬓斯磨让他顿时沸腾起来。

月色不朗,万籁无声。鼻端是淡淡的处子馨香,从每一个毛孔往身体里钻,将原本沉睡着的所有感觉都撩拨地敏感起来。他情不自禁低了头去寻觅温软的樱唇。这一次,她似比前几次都热情,没有闪躲和羞赧,任由他采撷,还主动攀着他的脖子,将他拉的更近,陷的更深。唇齿间的亲昵不是望梅止渴而是火上浇油。身体的反应在暗夜里格外敏捷,一吻难以排解所有的渴望,他克制着隐忍着痛苦着。

她被深吻到气息微喘,胸前起伏不定,浅波层层涌在他的胸上。

“去睡吧。”他艰难到吐出几个字,生怕再晚些就要后悔。

“我要睡在这里。”她这般说辞其实用意单纯,全然没有想到更多,更深。只是一场惶恐和惊惧之后想要一份安全感。她贪恋着他的气息,想在他身上寻求一种安全和依赖,以抹却刚才的惊惶。而听在他的耳中却是轰然一声,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炸飞了一般。她就那么拘着他的脖子,不放手,似在迷途的漠海中寻到了甘泉,涤荡去心里的焦躁和不安。

她的芬芳如一树鲜花,盛开在他的唇间和手上。他残存一丝一点的清明想要克制着蓬勃欲出的欲念,隔着薄薄的衣衫,她的一寸寸起伏绵软都清晰地感觉着,刺激着他的感官,恨不得生出千万只手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细细揉捏抚摩。脑海里出现了她在安王别院里的如出水芙蓉的完美身子,惊鸿一见而刻骨难忘。

他犹豫着是当机立断,还是留待花烛。天人交战之间,她仿佛不知道危险,一味地贴近和顺从,甚至有些主动。羞怯的手指在他胸前抚摩了一下,毫无章法毫无方向,触到一个小小的突起似想缩回却又停下,按在他的心口想感觉他的心跳。

计遥似乎能听见自己的血脉在急流勇进,小周的那本册子里面的图画突然涌现了出来,如一把燎原之火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和克制瞬间烧尽,化为齑粉。

单衣轻薄,不经一剥。

她居然没有一丝的抗拒,任由衣衫褪下如化蝶之蛹,破茧而出。夜色如墨,没有光亮,只有手里的触觉和唇下的甘美。黑暗中的摸索却更是神秘诱人,他一贯无师自通,此次也不例外。手指轻灵,凭着直觉在她身上游走。高山湖泊无限旖旎,陌生的风景,极度的刺激。他醉了一般在她身上细细吮吸,一寸寸游移,仿佛她是最刚烈的美酒,全然让他失了理智。他只想醉了,在她身上。

他的肌肤那么热,烫着她。将她身体里残留着的暗道里的阴冷悉数驱散。她紧紧搂着他,将腿放在他的腿间,想吸取他的温度。可是他却将她分开。

感觉到陌生而滚烫的试探,她这才生出一丝恐惧。最后的关头,失去的惶恐和得到的幸福在心头矛盾的纠缠着叫嚣着。似乎这是天经地义水到渠成,而身体却不听使唤地紧张,这陌生的姿势,陌生的体验让她又羞又怕,期待着却又抗拒着陌生的入侵。他剑拔弩张地等待着,刺探着,箭在弦上,已经由不得她后退。

她低呼一声,手指紧紧抠进了他的后背。长驱直入的凌厉如流光出手时的迅捷刚猛。一击即中,虽没有对手,却比征服所有的高手都要快意淋漓,吞吐回旋气势如云,是最凌厉的剑找到最合适的鞘,紧紧缠绕包裹,刚中有柔,柔以克刚。

她的身子轻轻颤抖,合着他的旋律。层层的波澜壮阔将她淹没,象是海潮席卷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无边无际的快感包裹着他,象是海潮汹涌中的一叶狂舟,上下起伏,狂放恣意。从来没有一种得到可以这么幸福,幸福到心尖是一抹柔柔的痛。

从来没有一种失去是这么心甘情愿,甘之若饴。她在他的身下急促的呼吸,每一次进攻的凌厉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纤弱和无力,而每一次的侵占都是甜蜜的痛楚与甘愿。她已经是他的,他也已经是她的。

时光,她觉得很久长,无穷无尽,何时是岸?他却觉得短暂,弹指一瞬,意犹未尽。

黎明的第一道光射到窗上,半明半暗的光线里,他看清了她的疲倦和羞涩,脸色绯红带着雾气一般的薄汗,如晨光里带露的花朵,将将盛开,不胜轻霜。他清醒过来,暗暗懊恼自己过度沉迷竟然忽略了她的体力。

他的头发纠缠着她的,有些湿。渗着她的汗。胸前如雪的肌肤上有淡淡的吻痕,象是一朵朵樱花点缀在华缎上。他在她颈间深深到嗅着,恨不能将她吸到心肺里。她娇羞地缩了缩脖子,有些痒。黑暗掩饰着的羞涩,在黎明的晨光里都爆发出来。她的脸上红云纷纷,侧过了身子,不敢看他赤裸强健的胸膛和晶亮灼人的眼睛。他也有些腼腆起来,想起昨夜的疯狂。

静静的辰光悄悄地流逝。她侧着身子靠着他的胸,累极想睡。他的手指轻轻插进她的发间,青丝如诗,如涓涓细流在手指间滑过。他在她的穴位上慢慢按着,她很快就在他的抚摩下睡着,眉头蹙着一个小小的圆窝,又累又倦又委屈的模样,撩拨着他的柔肠。夜间的一幕如刻在心里一般,缠绵悱恻荡气回肠。想要重温,想要加深的念头在心里膨胀着,可是晨光渐渐明朗,他不得不起身。

幕色四合,计遥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回房。撩开薄薄的床帐,她居然还在沉沉睡着。他哑然失笑又有点怜惜,身子这么弱么?他并不知道缠绵之前还有那么一段暗道里身心俱疲的过程,她近乎一夜未眠。

一股欢爱过的甜腻气息萦绕在鼻端,顿时将战场上的惨烈与忧虑剥离抛却,拉开的弓回到起点,剑,只想收鞘。

她已经穿上了衣衫,侧身而卧,一只胳臂放在胸前,领口松松,露出一抹裹胸,翠绿的颜色,如一块上好的翡翠,水亮温润诱人触摸。蠢蠢欲动的渴望呼啸着,如万马奔腾,如狂涛拍岸。他低下头,含着她的耳垂吮吸了几下,长了一天的胡茬将出未出,在她鬓角上摩挲。她有些痒,有些酥,清醒过来。一睁眼就是他脉脉的眼神,深邃而陌生,不是一贯的冷静淡定,炙热如火,一下烤着了她的脸颊。

她不及闪躲不及羞涩就被他覆盖着,所有的触觉都敏感地感受着入侵,猛烈而迅速,没有还手之力。身子如一片云絮在碧空中浮游,如寒夜里落满了雪的枝桠被一夜春风催开新绿。

他比昨夜更熟练更轻巧更放松,得心应手所向披靡。衣衫尽散,红锦被暖,纱帐轻漾。

兵临城下,只待冲锋。

突然,房门一响,小周闯了进来。“计遥,吃饭了!”

他大大咧咧地吆喝着,突然看着低垂的纱帐和床前的两双鞋子,愣住了。

计遥动作如电般迅速,将衣衫披上身。

小词羞得只想钻到地下遁去。还好,纱帐里的情景他看不分明,她匆忙地穿上衣衫,又气又怨地瞪了计遥一眼。计遥强忍着悬崖勒马的苦楚,心想,要不是你昨夜突然跑到我的床上,夜半情萌而一发不可收拾,这生米好歹也熬到定州才煮熟啊。

计遥挑开帐子的一角,面色绯红,道:“你先出去。”

“你,你原来早吃上肉了?”小周指着他,瞠目结舌,神色愤然。

计遥有点冤枉,很想说,我刚吃就被发现了。

小周啧啧了两声,道:“我真是白操心了,还送你一本册子。”说完,贼笑着关上门。

小词羞涩难挡,想起那天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便问道:“什么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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